第180章 火藥治傷
靳於烈的吻帶著特有的清冷落在慕宛筠的唇上。
她翻身而起緊緊的摟住他,她就知道靳於烈不會這麽容易有事的。可是,她卻摟得那麽緊,好像她若少用一分力,就再也見不到靳於烈似的。
“你再用力,就真的要見不到我了。”靳於烈聲音帶著一絲喑啞,壓抑著輕咳了幾聲。驀然間,有絲絲猩甜的味道鑽入鼻腔。
慕宛筠適應了現在的光線,她增大雙眼,這才看清,靳於烈身上衣衫有好幾處破損,內裏白衫的底衣上有淺淺的紅色。
“你受傷了?”她猝然心驚。出手如電,一把就扯開了靳於烈的衣衫,精壯的胸膛處有一道傷口,傷口雖然沒有流血,但是卻被水泡得有些地方發白,有些地方呈現紫色。
慕宛筠急道:“再不清理,就要發炎的,這裏沒有青黴素,如果發炎特別的麻煩。”
情急之下,慕宛筠脫口而出。
話甫一出口,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有什麽不該說的,她好像說了,雖然沒有明言,可是以靳於烈的聰明,他不可能猜不到。
果然,他道:“青黴素是這麽?”
“你聽錯了,我什麽都沒說。”慕宛筠轉移注意力,她起身四處去看,知道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和靳於烈身處在什麽地方。
這裏似乎更像是一座小島,四麵全都是水,而這座小島就像是孤零零的在海上的浮萍。
她四處掃了一眼,這裏一片碧綠如蔭的草地,遠處零星有幾株桃樹,桃花在這裏盛開著,雖然不是特別的好,但亦有清香幽幽傳來。
除此之外,就是石塊,無數怪石嶙峋恣意散落著。
“這裏是哪兒?”
靳於烈搖了搖頭,看來他也不知道。
慕宛筠想到之前進入過一個奇怪而狹長的甬道,或許與這裏有關係。隻是來這裏的時候似乎也沒有多長的距離,怎麽會是這樣?
小島四周全是水,周圍用著濃霧彌漫,淩空而立,入眼的也全是水,再沒有其他的,太陽在頭頂上,影子正中,暫時無法辨認方向。
這太過奇怪了,不過,四處靜謐,慕宛筠對危險天然有著敏感,這裏應該還算是安全的,所以,暫時沒有頭緒,她沒有去理睬,而是去找能夠處理靳於烈胸膛傷口的東西。
可是,這裏隻有石頭,和幾朵桃花,再不然就是極為普通的草,再沒有一樣能用的了。
但是他的傷口又不可以不理。
慕宛筠趕緊取出自己的儲物戒指。
她的戒指裏麵向來都包羅萬象的,而她也清晰的記得,裏麵應該有能用上的東西。可是當她取出儲物戒指時,卻被驚悚住了。
戒指裏麵空空如也。
這不科學!
她的戒指裏麵很多東西的,比如有很多的靈石!各種各樣的寶貝!她丟什麽也不會把戒指裏麵的東西丟了的。
可是,戒指裏麵分明什麽也沒有!
慕宛筠腦袋嗡的一聲,她想起來了。
之前在水底的甬道裏時,空氣耗盡,強大的水壓壓來,她腦袋中有短暫失控,她感覺身上有千斤重,潛意識的就開始把身上的東西給丟掉。
她身上也沒有什麽,除了戒指。
她看著靳於烈,如果她沒有記錯,靳於烈手指上也有一枚儲物戒指的,那裏麵應該也有能用的。
靳於烈聳了聳肩,“一樣!”
他與她經曆的是一樣的情況,所以,戒指裏的東西也同樣丟了。
這裏沒有能用的,他的傷不能不處理。慕宛筠在圍著這不算太大的小島轉悠了整整一圈後,她發現這裏真的什麽也沒有。
連能夠用來止血的草都沒有。
甚至這裏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活物。
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
難怪靳於烈傷口隻能通過點穴止血。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的。
她憤恨的把戒指扔掉!
“我比你早到這裏,不過,我估摸著時間已經過去一天了,可是,這太陽始終沒有偏移過。我也早就找過這裏了,真的什麽也沒有。”靳於烈一手捂著傷口慢慢跟著慕宛筠。他唯一找到的東西就是從水底浮出來的已經陷入昏迷中的慕宛筠。
聽到這裏,慕宛筠眉頭皺得更深了。有一種煩躁的情緒影響,她伸腿想把戒指給踢飛,結果,意外的從戒指裏麵掉出了一枚炸藥。
這還真是意外的收獲。
戒指裏唯一沒有被她丟掉的,竟然是炸藥。見到炸藥,她忽然笑了起來。
這裏是什麽地方,她大致也猜到了因為她在見到炸藥時,也看到被塵土掩埋的地下有一段紋路。
那是屬於巫族特有的圖騰紋,現在在這裏出現,不但隻有這裏有,他們腳下的所有地麵都有。
而之前,在皇宮裏,淳於鴻曾經帶著她去過由巫族開辟出來的空間,現在看到這裏,她猜到這裏應該也是巫族的空間。
皇宮的九門崩塌,多少應該對這裏也有些影響,又或者是千慍他們被淳於鴻帶出來時,不得已把這塊空間給遺棄了。隻是,這片空間沉到水底,靳於烈和她意外的進入。
她還想到了在北國的雪域時,也進入過相同的空間,隻要巫族的指環在手,應該就能出去了。
她趕緊去找指環。
悲劇的是,她在來路經過甬道時,也把指環給弄丟了。隻有找到指環才能回去。
但首先,她得為靳於烈治傷。
現在唯一能用的隻有炸藥了,慕宛筠看著靳於烈的傷口,這裏很溫暖,太陽當空,可是她知道,在這種環境下,傷口發炎會更快,靳於烈的傷是在淳於鴻爆體時所傷,傷口不淺,再加上又被水浸泡過,更加容易滋生細菌。
她想了想,把自己的幹淨的裏衣撕下一條一條的布條來。
尋了些幹枯的樹枝點燃後,她把炸藥出去來,把裏麵的炸藥粉末全都倒了出來。
看著這些呈現出黑褐色的粉末,她道:“這個會很疼,但是你的傷口再不處理,我怕你撐不到我們回去了。”
靳於烈已經開始發起高熱了。他的唇異常的冰涼,泛著青紫色。臉色也呈現出病態的紅。
聽了她話,他卻倏忽一笑。
“你打算怎麽弄?”
用火藥來燒灼傷口,是在極為艱苦的環境下不得已的辦法,但是也頗為有效。
靳於烈止血也不可能全都靠著封住穴道。
可是雖然知道這樣能夠有用,但是親自操作她的手開始輕微的顫抖起來,掌心裏全是汗水。
她的猶豫被靳於烈投來的一個眼色給製止了。
慕宛筠一咬牙,把手裏的粉末全都倒在靳於烈的傷口上,這些粉末一觸碰到靳於烈的傷口時,驟然而來的劇痛,讓他頗為意外。
這樣的疼鑽心噬骨!
他雖然沒有哼出聲來,可是緊緊咬住的牙關也知道這種疼痛。
慕宛筠眉頭皺緊,她胸膛劇烈起伏著,雖然疼在靳於烈的身體,可是,她心裏也非常的心疼。而他麵對如此的疼痛,他還用眼神給她安慰。
然而這樣的疼痛並沒有結束。
她撿起一段枯枝點燃了握在手裏,她看著靳於烈道:“忍著!”一聲之後,她把手裏的火觸碰到那些火藥粉末上。
驟然間,火星四濺,一道小火焰順著靳於烈胸膛火藥迅速燃起綻開。
那種疼痛比之前的疼要痛上百倍,就好像有人用一把極鈍的刀在他的身上切割著。靳於烈全身的肌肉緊緊蹦起,手指插進泥土裏。
慕宛筠看著她向後跌坐,眼睛模糊起來,隻見到一道火光四濺。
沒過多久,火藥耗盡,火焰瞬間熄滅了,空氣中有陣陣焦臭的味道,靳於烈胸膛傷口附近的皮肉全都被火焰燒灼而焦黑。
“阿烈!”慕宛筠喊了一聲,緊跟著撲了過去,發現他隻是暫時暈過去了,她才大鬆一口氣。
她淨了手,用布帶替他包裹好傷口。在他身旁的土裏寫了幾個字,終身跳下水裏,尋找她丟失的指環了。
巫族的指環在慕宛筠體內的苦海中待了很久了,所以當她潛入水底撐開她的苦海來尋找指環時,沒用多久的時間,還真讓她發現指環的下落了。
當慕宛筠濕漉漉的從水裏把指環撈出來時,靳於烈還沒有醒過來。但高熱也已經退了,他實在是太累了!
見他安然無事,慕宛筠也鬆一口氣,索性在他身旁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在他的懷裏,摟著他,鼻腔裏縈繞的全是他的氣息。
這幾天,他們都太累了。
這裏雖然很詭異,但也是一處隱秘的空間,不如就這樣並排而臥,享受這難得的安謐。回去之後還有著無數的瑣事等著他們。
很多年以後,慕宛筠都還在懷念那天難得的靜謐。
而當他們在這片封閉的空間休息時,在距離大秦帝都非常遠的一座深山中卻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這聲音哀怨憤怒,驚得滿山的飛禽走獸四處奔跑。
“嫣然!嫣然!”雷火眼中焦灼痛苦,他拚命想要靠近處在崩潰邊緣的慕嫣然,可是卻被她狠狠的推開。
而在她的手裏正握著一把極為鋒利的匕首,她手裏握緊匕首,對準自己的手腕。時而憤怒的指著雷火。
“滾開!別過來!你滾啊!”慕嫣然的聲音沙啞在她歇斯底裏的怒吼聲下,顯得格外的猙獰恐怖。而她整個人處在崩潰邊緣。
她的臉一半全都被火灼傷,現在縱然好了,可是臉上的愈合卻沒有雷火想象中的那樣。靳於烈的圓月彎刀是他修為中淬煉出來的,造成的傷害絕對不會好的。而且會讓傷口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