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鬆林遇伏
慕宛筠看著麵前整整十箱子的東西,不由瞪大了雙眼。
“這些都是給我的?”
小侍女含笑著拚命點頭,“奴婢從來都沒有見過王爺這樣對任何人如此上心呢,這些綾羅綢緞珠寶首飾可都是他親自挑選的。”
“我有衣服的,幹嘛要穿這些?”
“慕姑娘難道不知道今日您要陪王爺去皇宮出席宴會嗎?”
啥?
這是什麽情況?她還真的不知道。靳於烈怎麽從來都沒有告訴她?
說曹操曹操到,慕宛筠正念叨的靳於烈此刻就在門外。
他今日沒有像平日那樣依舊的一身黑衫,而是換上一襲黑色底麵上麵繡著銀色麒麟的華服。
襟邊上繡有古老而繁複的銀色紋路。
而他的腰間上別著一條鑲著昂貴羊脂白玉的玉帶。
這樣的衣服穿在靳於烈身上,越發映襯得他風度翩翩,俊朗不凡,減少了冷酷,增添了幾分清貴的氣度。
慕宛筠一見到靳於烈都忍不住哇了一聲。暗歎一聲好帥!
靳於烈走進門來,“你怎麽還不換衣服?這些都不喜歡?”他說著轉頭看了小侍女:“重新換過。”
“是……”
“不用不用!”慕宛筠太知道靳於烈了,他這一換,又會提供數十個箱子,任她選擇,那就更麻煩了。
“那就好,你趕緊換,今日,陛下在皇宮宴請,從這裏到皇宮還有很遠的路要走。不過,你也別給我丟人。”
臨走前,他還丟下一句話來,他也太了解慕宛筠,一眼就看到她隻選擇了一隻白玉簪子。
小侍女了然,掌握了主動權的她,給慕宛筠挑選了一條緋色的長群,這般顏若桃李緋色愈發襯托慕宛筠臉色燦勝桃花。
侍女又將慕宛筠的秀發全都攏起在她腦後盤起,上麵插上修飾用的珠翠,烏雲發髻斜斜垂墜,灑下一抹流蘇。
再為她略施粉黛,這般的她更加顯得國色天香。
慕宛筠用手撩了撩垂在臉側的流蘇,對著鏡子看了看,“繁桃,你說我這樣能夠出去見人?”
她從來都沒有裝扮得這麽隆重過,更沒有這麽……淑女!
連她自己都看不習慣,鏡子裏麵那個還是自己嗎?怎麽看上去這麽奇怪?
“慕姑娘,您有傾國傾城之貌,本就該好好裝扮啊。不然連奴婢就覺得很浪費呢。”
慕宛筠心裏還是有些忐忑,她起身,向前走一步,去差點被自己拖曳在地的裙擺給絆住。幸好繁桃眼明手快一把把她拉過來。
她有些尷尬,道了一聲謝,越發小心翼翼的走出去。
她走出門口時,等候在外的靳於烈頓時也是眼前一亮。平日見她要不就是淡妝素裹,再不然就是一襲男裝打扮。
她本就貌美,這樣精心裝扮後,顯得愈發的美豔動人,連見慣了美人的靳於烈都挪不開眼去。
慕宛筠難得羞赧:“你確定我要穿著這身站在你身邊?”要是一會兒丟人或者出醜時可別怪我,我醜話已經說在前麵了。
靳於烈紳士的伸出手。
慕宛筠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心跳得那麽快,她本想自己走的,可是,鬼使神差的,她竟然也伸出了手,把自己的手放在靳於烈的掌心。
他的手掌很寬厚,很溫暖,指腹上還有一層薄繭,摩挲在她掌心,癢在心裏。
慕宛筠心裏吐槽道,不會吧,我竟然對他發起花癡來?
在他的牽護下,走到外麵的馬車前。
阿慕撩開車簾,看著隨後而來的兩人,他嘿嘿一笑。
但在三人都上了馬車後,他非常霸道的硬是坐在慕宛筠和靳於烈的中間,把兩人隔開。
靳於烈第一次後悔帶阿慕一路,昨天他不是說要幫忙嗎?今天卻來幹破壞。
馬車徐徐前行。
靳於烈的晉國公府邸並不在城內,要先進城,再穿城而過抵達皇宮,需要整整三個時辰。慕宛筠不隻一次抱怨,他家為什麽住這麽遠。
“好啊,如果你喜歡,以後我們住在皇宮裏好了。”靳於烈隨口說道。
慕宛筠還沒表態,阿慕卻高興拍手,“皇宮是不是有很多珍寶?”
“天下珍寶最多的地方就是在皇宮。”慕宛筠接口給自己兒子普及常識。
“難道我府上的珍寶不如皇宮?”靳於烈反問。
也是哦,靳於烈庫房裏的珍寶好像是比皇宮要多上許多。這點慕宛筠還是有了解的。皇宮大內,她雖然沒有親自去看過,但容楚暗中進出過很多次了。
這段時間,隻有在馬車裏度過,幸好靳於烈一早在馬車裏準備了很多好吃的,阿慕和食物奮鬥後,卻漸漸進入夢鄉。
誰讓人家還是處在生長發育的階段呢?
慕宛筠用自己的腿給阿慕做枕頭,馬車一顛一顛的走著,這一次和靳於烈同乘難得沒再讓她當車夫。
她也被阿慕睡意熏染,靠在馬車壁漸漸昏昏欲睡。
靳於烈看著身邊的兩人,一股莫名的暖意湧上心頭,這就是家人感覺?還挺不錯的嘛。、他長臂一伸,攬過慕宛筠,讓她靠著自己。
馬車穿過一片鬆樹林時,馬車忽然停住了。
靳於烈眼神微微眯起,同一時間,他嗅到一股濃鬱的香味,他右手如電,掌風一扇,馬車裏的香味竟然被他倒扇出去。
他揭開旁邊香爐,咬破食指,滴了幾滴鮮血在香爐中,香爐裏立刻繚繞出熏香來,隻是這熏香中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這才把慕宛筠和阿慕放好,撩開車簾子,他的儀仗隊的人全都倒在地上,空氣中有異常濃鬱的香味傳來,也不知是迷香還是毒香。
而就在這時,他看到麵前不遠處有數十位黑衣人。紛紛拔刀而立,凶神惡煞的看著靳於烈。
“靳於烈,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的人已經死了,這一次你是插翅難飛了!就算你修為再高又怎樣,這是穢狼煙,劇毒無比,你逃不了了。”
靳於烈冷冷一笑,他打了個響指,那群黑衣人還以為他要找幫手,可誰知道他這是在讓暗衛們原地不動。
“就憑你們也想殺了我?”他毫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裏,如果他們都能夠輕易得手的話,那麽他靳於烈早就死了無數次了。
“別和他廢話,大家衝!”
那群黑衣人握緊武器打算一起上。
靳於烈隻是冷笑著,忽然縱身一躍,他的速度更加的迅猛,不過眨眼間就到達那些人的麵前。
這樣的速度簡直可以用恐怖二字形容。
他們並沒有忽視他的修為,可是之前他們是點燃了穢狼煙的,他這樣的速度,好像一點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那穢狼煙可是如假包換的真東西,絕非山寨貨,竟然對靳於烈沒有半點效用。這更加出乎眾人意外。
為首一人道:“你沒有中毒?”他不敢相信,可是之前那些儀仗隊的人也確實因為毒煙而倒地身亡的。
他還沒弄明白,話一出口,喉頭頓時一緊,他被靳於烈一下鎖住喉間。他指上隻需要輕輕一用力,就能扭斷自己的脖子。
而這人眼神一掃,他赫然發現,自己身後的數十人全都倒在地上,每個人喉間都被人用利刃割斷。
眨眼間,他就能奪取數十個高手的性命!
這樣的修為簡直是恐怖,靳於烈如同來自地獄的修羅。
靳於烈看著他露出邪魅一笑:“放心,我知道是玉貴妃派你們來的。她似乎有樣東西忘在我這裏的,不過,現在再想拿回去,她不會覺得太晚了嗎?我放你一條命,你回去告訴她,別再給我玩刺殺這種遊戲,我厭煩了,她再這麽下去,當心那天起來時在床頭看見自己的頭顱。”
那黑衣臉已經變得漲紫了第一次他感覺自己距離死亡這麽接近。
而就在他以為自己下一秒就死定了的時候,靳於烈忽然鬆開了手,他嫌惡的拍了拍手,轉身而去。
惡魔!他是惡魔!否則連穢狼煙對他都沒有什麽用處?而他竟然這樣說,讓這人心也跳慢幾拍。
他大聲的嗆咳著,自己沒有完成任務回去也是一個死,他想做垂死的掙紮,看著靳於烈轉身理開時,整個後背全都暴露出來,他想也不想就撐開自己的修為,想把手中長劍對準靳於烈。
然而他卻忽略了靳於烈的可怕,他一撐開修為時,悚然發現,他的苦海在體內轟然炸開,他的修為全毀於一旦。
可是他卻連靳於烈用什麽辦法做到的都不清楚。
現在真如靳於烈所說的,他隻剩下一條命。如果不是他故意留他一命傳話,他一早就見了閻羅王。
靳於烈重新回到馬車裏,沒過多一會兒,外麵傳來輕微的動靜。
那是他的暗衛出來,接替下那些儀仗隊,整個車隊重新出發。
靳於烈把香爐從馬車裏扔出去,又挑開車簾子讓新鮮空氣進來。
慕宛筠這才幽幽的醒轉過來。
她伸了一個懶腰,“咦,我竟然睡著了。”她探出頭看了看外麵,熙熙攘攘的已經到了市集,遠遠的可以看到遠處巍峨聳立的高城牆。
皇宮就要到了。
穿出集市,上了寬闊的官道,而這裏能夠容納三輛馬車並行。
慕宛筠一眼看到前麵不遠處馬車上的黑色麋鹿圖騰,三皇子淳於昊的馬車。從馬車的速度來看,慕嫣然應該也在馬車之上。
而與那輛馬車並行的還有另外一輛馬車。
兩輛馬車並行著,可是卻暗地裏較勁。
“淳於風也來到了。”慕宛筠道:“他們兩人連駕駛個馬車也要比一比,真是有趣。”
“過兩日就是新年了,今日雖說是家宴,不過卻邀請群臣,今晚的宴會應該更有趣。”
“是嗎?那我可要好好看看。”
靳於烈看著慕宛筠的發髻,忽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我什麽地方不妥?”
“沒有,一切都很好。”
他的目光還是停留在慕宛筠的發髻上,繁桃做事還是很機靈了,這個發髻是婦人才梳的發髻,她和自己一道,再梳這麽一個發髻,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呢。
官道盡頭,就進入了正陽門。
守門的守將並列站在兩邊,鐵甲森森,如果不是因為城樓上早已經換上了大紅的燈籠,這種感覺不像是是赴宴,而更像是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