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沒有辦法接受眼前的事實,如果陸霆琛知道她如此害死了他的爺爺,那這輩子他們再也沒可能了。
裘幼陽被嚇壞了,看著陸老爺子安靜的軀體躺在地板上,恐懼、不知所措湧上心頭,大腦卻一片空白,仿佛身體被害怕占據不能動彈了。
就在裘幼陽哭泣之餘,樓下傳來了車輛開門的聲音,“少夫人,老爺和幼陽小姐在樓上”
阿強強有力的聲音穿透裘幼陽的腦海,她知道江景過來了,慌張不安的站了起來,麵對已經斷了氣的陸老爺子她更是不知所措。
江景要是上來看見這一幕,一定會把這件事情告訴陸霆琛,她不可以讓陸霆琛對她失望,也不能就這樣失去陸霆琛。
裘幼陽極力的克製自己冷靜下來,大腦快速的恢複,於是她迅速的將陸老爺子拖到床上睡著,再整理好自己的妝容逃離房間躲進了另一間房。
等江景上樓進入陸老爺子所在的房間之後,裘幼陽便迅速下樓往廚房走去,慌慌忙忙的倒了一杯子。
什麽都不知道的阿姨走進廚房看見裘幼陽慌慌張張的樣子,熱心的想要幫她,卻不曾想被她犀利的眼神逼退開。
裘幼陽不斷的在心裏告訴自己要鎮定,這個時候千萬不可以露出馬腳,江景的到來對她而言雖然是不利的事,但也可以將其變為一個可以除去江景的好機會。
她端著水杯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碰巧遇到了走進門的陸霆琛,那一刻她手中的水杯差點脫手摔在地上。
見到神色異常的裘幼陽,陸霆琛的眼神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兩秒,隨後問,“江景人呢?!”
“她在.……她在……”由於心虛,裘幼陽不自然的雙腳打顫,手心冒汗,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
“啊!”就在這時,樓上突然的尖叫聲嚇得裘幼陽脫了手中的杯子,一聲響亮的玻璃碎裂顯得格外突兀。
“對不起……”裘幼陽蹲在地上撿起了碎片。
陸霆琛臉色凝重,兩條劍眉擰在了一起,顧不得詢問狀況,他飛身上了樓。
這時江景從房間跑了出來,正正的撞在了陸霆琛的懷裏。
看見她花容失色的臉龐浸濕了淚水,陸霆琛著急問,“怎麽了?”
江景抓著陸霆琛的手臂,泣不成聲,“霆琛,快叫救護車 爺爺……爺爺他.……”
看著江景驚慌失措的樣子,陸霆琛的內心突然跳動,鬆開江景的手飛奔到房間去。
當陸老爺子安詳的躺在床上的樣子映入陸霆琛眼簾時,好像五雷轟頂將他堅硬如鐵的身軀擊得粉碎。
“爺爺.……”陸霆琛踏著步子走到陸老爺子身旁,不敢相信的搖了搖他,當他伸出手到陸老爺子人中試探時,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占據了他冷靜的大腦。
他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將陸老爺子抱起往樓下走去,此時各種不安的聲音隨著陸霆琛的出現而變得吵雜,原本有條不紊的家突然在那一刻變得雜亂無章。
可陸霆琛已然顧不得,他唯一的想法是不管付出任何代價,一定要將自己的爺爺救回來。
很快,陸霆琛趕到了醫院,陸老爺子被安排進了手術室,而他頹然的坐在地上,低著頭大口的吐著氣。
江景和裘幼陽趕到了醫院,看見陸霆琛坐在地上,江景不顧懷孕的狀況飛跑到他身邊,“怎麽樣?醫生出來過嗎?”
“.…..”陸霆琛搖著頭沉默不語。
江景緊緊握著陸霆琛的手,盡力的安慰著,“不會有事的,爺爺不會有任何事的。”
陸霆琛長吸一口氣,手掌在臉上胡亂的抹了抹,隨後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帶他來醫院。”他的聲音很平淡,可聽者卻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掛了電話,手術室的門打開,穆簡琛從裏麵走了出來,臉上毫無表情,“霆琛……”
“實話實說。”陸霆琛冷冷道。
穆簡琛拍了拍陸霆琛的肩膀,語氣很輕,“老爺子不行了,抓緊點時間吧。”
哪怕是那麽沒有重量的話,卻重重的擊打著所有人的心。
手術室的門打開了,陸霆琛踏著沉重的腳步走了進去,那個曾經陪伴著他成長的人如今卻冷冰冰的躺在手術台上。
“爺爺,你睜開眼睛看看霆琛,我來了。”陸霆琛雙膝跪地,一隻手撫著陸老爺子的額頭,一隻手緊緊的握著他的手。
江景緊隨其後,跪在一旁哭泣道:“爺爺……爺爺……您快醒醒,您快醒來看看我們。”
“爺爺,你睜開眼睛吧,我們大家都來看你了。”裘幼陽跪在不遠處,她始終都不敢靠近,因為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猶豫。
“爺爺,您答應過小景,會等著我們的孩子出生,您醒來吧……”江景哭得帶雨梨花,當她在屋內發現陸老爺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時,她就猜到這位一直疼愛她的老人就要離開了……
陸霆琛拉著陸老爺子的手,沉著眼眸一句話都不說。
看著陸霆琛和陸老爺子,江景立馬握著陸霆琛的手,將他們一家人的手放在一塊,抽噎道:“爺爺……小景答應你,以後會好好照顧霆琛,會一輩子陪在他身邊,不管發生什麽都會不離不棄,您……您放心吧。”
江景知道陸老爺子一定會聽見這番話,她想他要離開時一定很擔心陸霆琛,所以千言萬語都比不上這一句會照顧陸霆琛,告訴他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一個江景一直愛著陸霆琛。
而陸霆琛看著江景真誠的說辭,突然眼圈泛紅,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就在這時,陸老爺子突然吐了一口氣,毫無反應的手突然動了動,江景跟陸霆琛破涕而笑,可陸老爺子的眼睛才睜開一絲微細的縫隙,陸霆琛握著的手突然滑落,兩人眼睜睜的看著陸老爺子閉上了眼……
手術室裏的機器發出嘟嘟的聲音,而顯示屏上的波動曲線就在那一秒變成了直線。
“爺爺……”江景悲戚的喊著,眼淚嘩啦啦的往外流,而跪在遠處的裘幼陽,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