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終於明白
“怎麽回事?程海怎麽在這裏……”黎初夏伸出一半身子來，看見程海，滿眼都是迷茫。
兩個人都有些狼狽，黎初夏看見他們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這才反應過來讓開位置，讓他們兩個人上了車。
“先開車回去。”
黎初夏給夏晴空和程海遞了飲料，扭頭對司機說。司機迅速發動車子，很快就消失在寬闊冷清的馬路上。
黎初夏注意到了，夏晴空淩亂的衣服。和眼睛隱隱的淚水，還有不安的神情，都證明了她們一定發生了什麽。
“說吧，到底怎麽回事！顧南鬆到底做了什麽?還有，程海怎麽會在這裏?”
她們兩個人休息的差不多了，隻是夏晴空還沉浸在那種無法言喻的悲傷裏。扭頭看窗外不想回答。
和程海對視一眼，他也是一臉落寞的表情。輾轉反側，終於還是程海開了口。
“我本來就是被顧南鬆帶到這裏來的，昨天中午我剛才涼音家裏出來，就被兩個人拉到了車上。然後就來了這裏。
雖然我知道我上次說的那個謊話會刺激顧南鬆，可是我真的沒想到他會瘋狂成這個樣子！
夏晴空，我覺得這次的事，我們還是報警比較好，不然按照顧南鬆現在的狀態，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失控的事！”
他是真的害怕了顧南鬆瘋狂的模樣，像他那樣溫潤的人，一旦真的被激怒，就會比任何時候都可怕。
“還是先不要報警了！”夏晴空還是有些不舍，畢竟顧南鬆是因為她才會這樣。
如果報警，非法拘禁?強奸未遂！每一個都足夠把他關好幾個月。
或許，或許有人和他好好談一談的話。顧南鬆還能變回原來的樣子。她從來都是不願意把事情往最壞的方向去想的。
“我也不想對這件事再多插手什麽，夏晴空，事情都是因為你而起。怎麽做決定權都在你手上，我還是覺得，應該報警。”
程海也出乎意料的沒有為難她，也是說完話，深深地看一眼夏晴空。然後就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不說話了。
黎初夏還有些茫然，根本沒聽懂她們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看出了剛剛莫名的火藥味，便沉默著不再多說什麽。
把程海送到許涼音家樓下他就下車了，夏晴空原本還想去跟許涼音報個平安。可是看她滿眼淚光的撲進程海懷裏。也就放棄了。
“好了，程海下車了，現在也沒有外人了。具體什麽情況，說給我聽聽唄！”
夏晴空卻是固執的看著窗外，漂亮的眼眸裏掩藏著無法言喻的哀傷。她閉上眼睛，不願意讓眼淚流出來。
“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我心裏很亂。”她痛苦的皺眉，忽然扭頭問黎初夏。
“你說這些事是不是都是我的錯，要不是因為我，顧南鬆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我能怎麽辦呢，他越是瘋狂，我心裏的罪惡感就越強烈！”
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麵臨這樣的困境，夏晴空感覺自己麵臨著前所未有的慌亂。
“問了你們老半天也沒人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我能怎麽辦，話說……顧南鬆他，是不是……你脖子上的吻痕哪來的?”
黎初夏一直想問的來著，但是又沒好意思問出口。好不容易才等到程海下車，不過看夏晴空的樣子，應該是沒什麽大礙。
“沒事！”夏晴空瞥了一眼自己的脖子，慌忙拉著衣服想要遮蓋起來。她本來穿著白襯衫，這下隻好把第一顆扣子也扣起來。
“嗡嗡嗡……”
手機在包裏不斷的震動，夏晴空掏出手機來看。是夏至明打過來的電話，她這才驚覺自己因為顧南鬆的事，把夏至明說的話忘得一幹二淨了。
“喂，爸爸！”
“晴空，你那邊是有什麽事情嗎？我一早就給你打了電話，按道理你應該已經到了。怎麽現在還沒過來?”
夏至明有些詫異，也有些焦急。在他的認知裏，夏晴空是一個成熟的人，即便是不能過來，也會打電話通知的。
隻是這一次有些出乎意料，眼看著夏晴天的手術就要開始了。他才不得已再打電話過來確認情況。
“對不起啊爸爸，我這裏出現了一些突發狀況！我馬上買票趕過來！”
夏晴空焦急的說完，掛了電話，又連忙對黎初夏說。“蕭蕭，快把我送到機場去，我現在需要馬上去見晴天。”
黎初夏知道，她一向不是一個容易慌亂的人。這一次這麽激動，一定是有什麽大事發生了。
也不再多問什麽。隻是一直拉著夏晴空，給她力量和安慰。
夏晴空趕到醫院的時候，夏晴天的手術已經開始了。因為長期的抑鬱和酗酒，夏晴天原本就先天殘缺的身體，已經嚴重積水。
她也深知自己的病情，但是都是隱忍著不說出來。好多個痛到無法呼吸的夜晚，她都是滿頭大汗，抓緊床單熬過來的。
在送進醫院，得知自己馬上就要手術的消息之後。她很詫異，自己第一個，最想見的人，不是夏至明，不是安承。
居然是那個她一直討厭的姐姐，那種絕望的時候，她似乎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可是，終究還是沒等到夏晴空來。很遺憾，本來還有很多想了好久的話要告訴她的，可能都沒有機會了。
麻藥的作用來了，她漸漸陷入昏迷，沒想到一直隱忍的淚水還是從眼角滑落了出來。
“呼呼呼……”
心髒幾乎快要從胸膛裏跳出來，夏晴空氣喘籲籲的出現在手術室走廊裏。前麵的夏至明筆直的站著。
就那樣倔強的守在手術室門口，任誰去勸他也不肯走開休息。似乎是想等到夏晴天手術結束第一個看見她。
很奇怪，夏晴空這一次再妒忌不起來。隻覺得愧疚，難過。
一個從小身體就不好的人，要一直靠藥物支撐到長大。被病痛折磨是什麽樣的滋味她從來就沒有體會過。
回頭想想，也正是因為她自己，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就搶走了大部分營養，才會導致夏晴天如此的虛弱。
就算那是無意識的行為，她也應該趕到愧疚才是，這樣一直像個小孩子似的，隻知道妒忌夏晴天擁有的關愛，真的是一點姐姐應該有的寬容都沒有。
“爸爸……”夏晴空走上前去，和夏至明並排站著。
輕輕拉住夏至明的手，和他一起並排等著，這一次，她也要做夏晴天出來第一個就能見到的人。
不記得等了多久了，時間也不知道是快還是慢。隻知道腦海裏一直在祈禱，手術順利。夏晴空感覺到，夏至明的手心出了汗。
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夏晴空仿佛看見了希望似的。連忙拉著夏至明，像是安慰他又像是安慰自己。
“爸爸，手術結束了，你放心吧，一定沒事的！”
夏晴天從手術室被推出來了，夏至明連忙跟著護士一路把她送到病房去，夏晴空剛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
“醫生，手術還順利嗎？我妹妹的情況怎麽樣?”
醫生神情疲憊，剛點了點頭。夏晴空鬆了一口氣，醫生就嚴肅了起來，皺起了眉頭。
“你們這些家裏人都不知道嗎？她本來就是先天殘缺的體質，又沒有好好吃藥，還一直酗酒。這次能夠把命救回來就算老天保佑了。”
醫生說話的時候，眼神裏還帶了一絲鄙夷，那感覺，大概這輩子都沒看見過對親人身體情況這麽不上心的人。
“那就好……”
“不過我要提前聲明，她雖然現在沒有大礙，可是多個器官都接近衰竭，可能堅持不了多久了，你們要自己做好心理準備。”
轟的一聲，夏晴空感覺自己當場被雷劈中。剛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是無盡的絕望和不敢相信。
“那，如果轉去國外治療呢？做手術，保守治療，這些辦法都不能成功嗎？”
說不清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害怕夏晴天就這樣離開，夏晴空慌亂的抓住醫生的手，一再確認，隻要有一絲希望，有任何一種方法，都不能輕易放棄啊。
她終究還是認命了，卻不想讓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知道這個悲傷的消息。夏晴空狠狠的擦幹眼淚，也連忙往夏晴天的病房趕過去。
門虛掩著，夏晴天還沒清醒，夏至明守在她的病床前。一動不動的，一同在裏麵的，還有夏至明的現任妻子，媛，和她們的兒子夏子陽。
“誌明，你去休息一會吧，從昨天來到醫院，你都還沒吃東西，你去休息吧，我來看著晴天，等她醒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行嗎？”
夏子陽看起來也是個很聰明激靈的人，看懂媽媽的眼色，連忙也跑到夏至明麵前小手拽住他的衣擺，附和著安慰他。
“爸爸，你去睡覺覺吧，我和媽媽會在這裏守著姐姐的，你不是說，不好好睡覺的，都不是乖孩子嗎？”
“子陽……”夏至明歎息著摸摸他的頭，最終還是妥協了。“那好吧，我去休息一會，媛媛，辛苦你和子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