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次回家

  夏晴空和夏晴天是雙胞胎姐妹，但在娘胎裏的時候，身為姐姐的夏晴空就無意識的掠奪了大部分營養。因此，夏晴空一出生就聲音洪亮，與普通嬰兒相差無幾。而夏晴天，弱的像一隻小貓咪，根本哭不出聲。一出娘胎就被放進了嬰兒保育室。


  於是姐姐這個代名詞，變成了夏晴空失去關愛的理由。


  從記事起，夏晴空便是在鄉下的奶奶家裏了，很少見到住在城裏的父母。她曾一度認為她們比陌生人更加疏遠不好親近。奶奶曾幾度與父母爭執，要她們公平對待自己的女兒，卻總是在父母的哀求聲中不了了之。夏晴空聽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媽，你再幫我們帶帶，現在我們照顧晴天一個人都照顧不過來。”


  每次聽見這句話，夏晴空的心總是會微微酸涼。


  其實夏晴空一直都很努力，想被父母認可，從一年級到初中，一直都是班長，成績名列前茅。勤勉好學，沉穩有理。


  十五歲，夏晴空以優異的好成績考進了城裏最好的清林高中，第一次來到了城裏的家，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非常虛弱需要照顧的妹妹夏晴天。


  她看起來就一副病怏怏的樣子，比夏晴空矮了大半個頭，頗有林黛玉的病態美。


  被媽媽引進門後，留下一句坐吧，就忙著去叫夏晴天出來。夏晴空一手牽著奶奶，一手握緊拳頭，手心沁滿密密麻麻的汗，局促不安的像個外來的客人。不一會兒，夏晴天從裏屋的臥室出來，夾雜著淺淺的咳嗽聲。


  “來，晴天，叫奶奶，姐姐。”媽媽張依挽著她的手，那樣的姿勢，宛如夏晴天就是她的珍寶一般。


  “姐姐，奶奶。”因為年幼，夏晴天的聲音虛弱中夾雜著純潔稚嫩的童聲，聽的人心裏泛起淡淡的心疼。


  “別愣著了，快坐吧，來，坐下說話。”張依讓夏晴天坐下，複而又揮手示意她小心，無微不至的照顧落在夏晴空的眼裏，沒有嫉妒，隻有無限的羨慕。


  “晴天，姐姐難得過來一趟，你帶姐姐去家裏轉一轉，熟悉一下環境。”張依心中很清楚有些話不適合讓兩個孩子聽見，於是便開口支走她們。


  夏晴空跟在夏晴天身後，其實隻是一個兩居室，並沒有什麽好參觀的。就在她看著夏晴天嬴弱的背影想著要不要說說話的時候，一直引路的夏晴天，突然開口問她：“聽媽媽說你要住進來，你要住多久?”


  夏晴空愕然的眨眼，心底忍不住難過起來。看來夏晴天並不歡迎自己。沒有回答，卻聽見夏晴天不友好的聲音再次襲來：“這是我的房間，你記得不要亂動我的東西。”


  “喔。”也許是那時那個被寵壞的妹妹氣場太過強大，夏晴空一時說不出話，隻輕聲呢喃。


  夏晴空困惑，明明自己是姐姐，為什麽要以一個外人的感覺與家人相處。她不知道奶奶和媽媽談了什麽，她隻知道，她終於可以留在城裏了，以後，她就能像從小期盼的那樣，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享受父母的關愛，再也不用住老家的泥巴房，不用擔心下雨路滑，不用再在烈日寒冬辛苦的幹活，再也不會被同村的孩子嘲笑……


  明明她應該開心的，可看到父母對夏晴天的關愛，對自己的距離感與陌生感，她好難過，難過的想偷偷哭一場。


  奶奶離開後，她在城裏的第一頓飯是媽媽做的麵條，自己與父母碗中都隻有幾片青菜，而夏晴天的碗中卻有一個荷包蛋。夏晴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平時在老家，自己隻有考第一名，奶奶才會獎勵自己吃蛋和肉。因此，從小到大，她總是無比期盼考試的到來。


  “晴空，幫媽媽把筷子拿出來。”媽媽的聲音讓她瞬間回神。


  “好。”輕應一聲，夏晴空走進廚房，從筷婁裏抽出四雙筷子，放在桌上擺好。張依將碗擺好，抬眸對夏晴空說：“先坐著吧，爸爸去叫晴天出來吃飯了，等他們出來我們就開飯。”


  夏晴空點頭，轉身在桌邊坐下，爸爸夏至明拉著夏晴天過來坐下，聲音輕柔的問她：“今天感覺怎麽樣，還咳嗽嗎？”


  夏晴天搖頭，就自顧自的吃起麵條，夏至明眼神掃過夏晴空，挑著麵條，問張依：“那晴空呢！讓她和晴天一起睡嗎？”


  “我之前也這樣想，但是晴天這身體不好，又容易病菌感染什麽的，我怕不方便。”張依的話落在夏晴空耳朵裏，莫名傳來一陣澀意。嘴裏的麵條也失去了味道。


  “我們房間旁邊不是還有一個儲物間嗎，你把那裏收出來，放上床，也可以睡人的。”張依說著，抬手揉揉夏晴空的頭發，眼神略帶討好的問她：“晴空，你妹妹身體不好，你不會不理解媽媽的對嗎?”


  於是，小小的儲物間成為了夏晴空的房間，一扇小小的窗，透著一點光，除了一張單人床和一個小桌子，再無其他東西存放的空間。夏晴空並不介意，這個床軟軟的，很舒服，一點也沒有老家床上的那種除不掉的黴味。


  這樣尷尬的時光過得很快，沒過幾天就開學了，夏晴空是以優異的好成績考進清林高中的，而夏晴天因為身體不好，腦子並不聰明，又時常請假調養身體，早早的就留了一級，所以還在初三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