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終得圓滿(大結局)
一眼萬年,姝憫睜開眼的時候,又聽到了熟悉的爭吵聲,早知如此,她還不如待在神界聽朱悅兒的念叨。但一想到朱悅兒和白猴之間的緊張關係,她又頭疼上了,好像去哪裏都會聽見爭吵聲,偏偏這爭吵的核心都是為了她,她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也隻能東躲西藏,希望他們吵完了,各就各位,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回想起這一萬年來發生的事,姝憫隻覺得過了十萬年,百萬年,千萬年那麽漫長,甚至有種自我了斷的衝動,好讓她從無休止的爭吵中解脫出來。卻偏偏這天地間最不能死的就是她,或者說從她受天地感應而生的那一刻起,生死輪回間,她就隻剩下了“生”,沒有“死”。所以便是她用盡各種辦法自我了斷,都會回到神界,繼續做她的神,繼續受著這無窮無盡的折磨,直到答案清晰的那一天。
說起來,這也是她自己作來的,以前清閑無憂的時候,總覺得生活無趣,不找點樂子,就沒辦法消磨時光。結果等她惹了一堆麻煩回來,才知道以前的日子是多麽的悠哉,想去哪裏去哪裏,想戲弄誰就戲弄誰,想偷朱悅兒的酒喝就偷朱悅兒的酒喝,想跟白猴撒嬌就跟白猴撒嬌,根本就不用操心什麽,各界自有緣分,不鬧到界麵崩潰的地步,就沒她出手的必要,所以她那個時候是吃了睡睡了吃。
和豬仔也沒什麽區別了,做夢的時候夢到的都是平淡無奇的生活日常,讓她想要大聲咆哮一番,發泄心中的無聊感。但麻煩上身後,耳邊就沒停過爭吵聲後,她才知道“知足常樂”這個道理的正確性,現在的她真是悔不當初,恨不能時光倒流。但她便是無所不能,也沒辦法讓這滄海桑田變回原樣,何況變回原樣的話,她在乎的人和事就都變了樣子,這不是她想看到的,也隻能忍受現在的吵吵鬧鬧。
她沒想過封印自我到各界體會七情六欲之苦帶來的後果會是朱悅兒對她動了情,並且直到現在都沒辦法克製住,更沒想過白猴忍了那麽漫長的時間,會一朝爆發,非要她給他一個名分,畢竟細究起來,他才是那個從一開始就陪伴在她身邊的人。若隻得朱悅兒和白猴,她雖覺得臉紅,也覺得有些無恥,但還是會厚著臉皮兩個都收下,反正收下後還是像以前那般相處,他們這樣的人不興情欲那一套,也不屑肉體上的交流,橫豎都處了那麽漫長的時間,維持原樣倒也無妨。
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訾夢和訾霖這對兄妹竟然從南海追到了仙界,見天的和朱悅兒對決,說要定下名分,他們為大,朱悅兒為小。兩兄妹好容易飛升成仙,卻不努力增進修為,而是為一點虛名整日裏糾纏朱悅兒,讓仙界上下看了笑話。
作為仙界之主,朱悅兒懶得搭理他們,卻也不能滅殺他們,就隻能隔三差五的跑到神界找她算賬,然後算到一半,就跟白猴掐起來了,她也趁機逃走,到別的界麵避難。到仙界吧,訾夢和訾霖鬧著要她給名分,已經成為仙界的守界獸的丫丫和凝姿唯恐天下不亂的要她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複,別委屈了這對龍鳳胎。
到魂界吧,深遠尊者整天控訴妻子靈水尊者的冷情,這都成親多少年了,還是冷冰冰的,把他當成一個擺設,他就是脫光了衣服躺在床上,也得不到靈水尊者的正眼相待。但其實她和深遠尊者都明白靈水尊者的心結所在,自從炙火尊者以魂飛魄散為代價詛咒深遠尊者和靈水尊者萬年不死後,靈水尊者就越發的冷情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被一個男人這般強烈的愛著,便是修煉清心道的靈水尊者也沒辦法無動於衷,何況這男人還死得那般的決然,又要靈水尊者如何忘卻?
所以姝憫東躲西藏的時候,從來都沒有到過魔界,因為她實在是受不了靈水尊者那冷冷清清的樣子,真是活著比死難受,但也不用多久了,靈水尊者和深遠尊者因被詛咒而延續了萬年的壽元很快就要消耗幹淨了,到時候再重新來過吧。
跑到修真界的話,呃,又會被身為修真界之主的南冶一頓控訴,說她言而無信,說她撕毀婚約是十惡不赦,弄得她灰頭土臉的,恨不能一死以謝天下。
算起來,倒是修魔界和人界清淨點,但修魔界之主,曾經的黑狼族公主,玉,雖然已經斷情,和她的伴侶相依相守,卻總是忍不住為訾夢幾個鳴不平,指責姝憫不該一拖再拖,大不了全都收了,橫豎她都不吃虧。姝憫卻隻能“嗬嗬”,要是他們能和睦相處,她全收了倒也不是不行,奈何他們一見麵就互掐,勸都勸不了,還敢怎麽收?她可不希望自己每天都是在爭吵聲中醒過來的,那太悲催了。
得罪不起,舍棄不得,姝憫能委屈的隻有自己了,過著東躲西逃的日子,完全沒了當初的意氣風發,也丟盡了身為神的顏麵。但能怎麽辦呢?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要是那個時候能忍得住寂寞,耐得住一成不變的生活,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朱悅兒他們也不用為她的事吵個不停,大家都能過得好好的,不吵不鬧。
“又在歎氣了?”朱悅兒的聲音遠遠傳來,引得姝憫後背一緊,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卻被朱悅兒嫌棄的翻了個白眼,道:“都是你自找的,現在哭給誰看?”
“……”姝憫無奈了,趴在玉床上一動不動,像是在說“本人已死有事燒紙”。
朱悅兒坐到床邊,戳了戳姝憫的後背,道:“好了,別裝死了,不想喝酒了?”
姝憫麻溜的坐了起來,一副等著投喂的樣子,朱悅兒笑著搖搖頭,伸手在半空一抓,一壇酒就出現在了她手裏,隨之而來的是一盤棋,飲酒對弈最是快哉。
其實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姝憫落下一子,對上朱悅兒的視線,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