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後悔的事
穎兒也替她們母女兩人高興。
“剛剛我過去那個醫生有些奇怪。”蘇暖暖把心裏麵的疑惑對著穎兒說了出來。
“其實我也覺得奇怪，我把阿姨轉進來的時候，他一直問我是不是阿姨的女兒，而且對我特別上心，後來我告訴他你才是阿姨女兒的時候，他對我就沒有那麽上心了，反倒是向我打探你的情況。”穎兒開口，她早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隻是一直沒有說出來。
兩人一合計，這老醫生有問題，隻是她們若是直接問上去，老醫生肯定是不會承認的，隻要老醫生暫時沒有采取什麽行動她們就可以裝作不知道。
“這幾天辛苦你了，你先去休息。”
“暖暖，你去睡，肚子裏麵還懷著孩子呢。”穎兒打斷蘇暖暖的話開口，看著蘇暖暖的臉都明顯的小了一圈，她有些心疼。
摸了摸肚子裏麵的孩子蘇暖暖也不再堅持，“我睡一會，你等下叫我。”
蘇暖暖這幾日因為擔心，不能好好的入睡，現在總算將一顆心給放了下來，很快就睡了過去，穎兒看著她消瘦了很多的臉，心中心疼不已。
西門擎天此刻正坐在書房裏麵，回憶著和秦莞爾相處的點滴，雖然現在這個秦莞爾和以前並沒有什麽不同，他終究覺得還是有些不對勁。
加上帥帥說的那些話，疑惑在西門擎天的腦海中越滾越大。
“喂，辦我辦件事情，我需要秦莞爾的所有資料。”西門擎天撥打了一個號碼。
“好的。”對方很快答應下來。
書房裏麵徹夜未眠。
時間不會因為你高興還是難過就快上幾分或者慢上幾秒。
蘇暖暖再一次見到了老醫生，這次是在母親的病房裏麵，他來給劉玉檢查，檢查完了之後，讓護士等人先離開，他反而是坐下來。
“你是叫暖暖是吧？”老醫生看著蘇暖暖開口，語氣裏麵有著隱藏不住的善意。
蘇暖暖點頭。
“我和你母親算是舊識了。”老醫生看著病床上的劉玉，病痛已經將她折磨的不像人形。
蘇暖暖抬起頭驚訝的看著他。
“你母親如果清醒過來了，盡快通知我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和她說。”老醫生揉了揉眼睛，畢竟年紀大了，他身體有些吃不消。
蘇暖暖點頭。
老醫生走了。
片刻以後，蘇暖暖起身去繳費，剛剛護士通知費用需要繳納。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蘇暖暖出病房門都是帶著口罩，她小心的順著台階一步步走去繳費窗口，醫院裏麵來來往往的人，臉上或喜或悲。
繳完費，蘇暖暖順著樓梯正要上樓，樓上一個熟悉的身影，蘇暖暖身子一動，頓住，連忙退了幾步到角落裏。
西門擎天一身黑色阿曼尼西裝，剪裁得體的包裹著他壯碩的身體，那麽熟悉又那麽陌生。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蘇暖暖一摸臉上，不知道何時已經淚流滿麵。
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裏麵，蘇暖暖摸著肚子裏麵的孩子：“寶寶，你看到了嘛？剛剛是你的爸爸。是媽媽不好，讓你一出生就沒有了爸爸。”
西門擎天走到門口以後，回頭，他感覺似乎有人在看他，隻是這熙熙攘攘的人並沒有他感受到的那道目光。
下午的時候，蘇暖暖在病房裏麵陪著劉玉說話，卻看到了她撐開了眼睛，蘇暖暖充滿了驚喜，母親又醒了，她的狀態越來越好了。
“媽……你醒了？”蘇暖暖哽咽著開口。
“好孩子，不哭，媽一直聽到你在身邊陪我說話。”劉玉主動伸出手握住蘇暖暖。
“媽……”
母女兩人說了一會，蘇暖暖想起老醫生的話，開口：“媽，古進醫生你認不認識？”
“怎麽了？”聽到蘇暖暖提起這個名字，劉玉緊張的開口。
“他在這個醫院，是您的主治醫生，他說讓我等你醒了之後通知他。”蘇暖暖將上午古進說的話告知劉玉。
“通知他吧。”劉玉大約心中能夠猜到，卻不敢確定。
蘇暖暖出去找古進去了，劉玉在病房裏麵想著那些往事。
“你還記得我嘛？”古進和蘇暖暖先後進了病房門，蘇暖暖給他找了個椅子坐下來，看著穿上躺著的劉玉，古進開口。
“嗯。”劉玉點點頭。
古進是她當年的接生醫生之一，因為孩子的事情她還曾經多次找他鬧過。
“對不起。”古進站起身，在劉玉的床邊低下頭開口。
劉玉冷笑一聲：“你現在承認當年的事情和你有關了？”氣的直咳嗽。
“二十多年來，我每時每刻都在後悔，直到再一次見到了，我才決心向你認錯，當年的事情是我做錯了。”古進說的哽咽起來，“當年的孩子的確是我換走的，對方給了我十萬，所以……”
蘇暖暖站在一旁很平靜的聽他將完，就像是聽別人的故事一樣，劉玉卻是激動的雙手顫抖，掙紮著想要起身撲打他一番。
“我的兒子呢？”她可憐的兒子，沒有得到她一天的母愛。
古進搖了搖頭，“我們把孩子交換以後就再也沒有聯係過，我隻記得那個女人姓韓，和你是同一天生孩子。”
“是我的私心害了你們。”古進現在每每想起來，心情都無比的沉重，無時無刻都生活在悔恨中。
劉玉哭得一塌糊塗，蘇暖暖用手帕搽著她臉上的淚水：“媽，你永遠都是我媽。”
不管未來能否找到親生母親，但是從她拋棄她的那一刻起，蘇暖暖就不會在把她當媽了。
“暖暖……”劉玉嗚咽的哭泣在蘇暖暖的懷中，古進站在床邊深深的懺悔，原本他以為這輩子要帶著內疚死去，卻沒有想到他又一次在醫院裏遇到了劉玉，這是老天想給他一次悔過的機會。
“我不會原諒你的，我的兒子……”劉玉心中心心念念都是她的兒子，“你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對不起。”這個時候，古進除了說對不起，他不知道該做什麽，但是縱然道歉也顯得無能為力。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隻要我兒子，我要我兒子……”劉玉暈了過去，蘇暖暖慌了，“媽，媽，你不要嚇我。”
古進給她檢查了一下，並沒有什麽大問題，“暈過去了。”
“我媽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看到他兒子，我們可以不追究你換孩子的事情，但是你要負責找我媽媽的兒子。”蘇暖暖這個時候顯得異常冷靜，她能夠清很好的分析出利弊，知道什麽樣的條件才對她最有利。
古進最終答應下來，他隻記得當初那個女人姓韓，給了他十萬，然後就帶著孩子消失無蹤了，以前那個醫院早已經搬遷了，在搬遷之前的所有的檔案也因為一場大火給燒了個幹幹淨淨，想要在茫茫人海找一個人難如登天。
對於劉玉口口聲聲想要找兒子，蘇暖暖的心中也是委屈的，她們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母親心裏卻是真真想著的是她的兒子。
古進離開病房，忙著去找資料去了，蘇暖暖守在病房中，等到劉玉醒過來的第一句就是：“暖暖，我們不去美國了，我要等我的兒子。”
蘇暖暖看著她充滿渴求的眼睛，那句拒絕的話卻是怎麽都說不出來，最終妥協：“好。”
她即將做媽媽，能夠理解一個做母親的心情。
“媽，我能夠接受你留在國內，但是你必須做手術。”穎兒告訴她的是，去美國成功率要高上很多。
劉玉不願意去美國，她願意等兒子，但是她的病等不起，正好醫院也找到了合適的腎源，那就在S市動手術，隻是秦家人肯定是瞞不住了。
蘇暖暖歎氣。
劉玉點頭，她也想多活幾天，等著找到兒子。
這一天下來，蘇暖暖隻覺得心中充滿了疲憊，醫院的天台上麵，微風徐徐，蘇暖暖閉上眼睛。
穎兒將一瓶水遞給她，在她身邊坐下來：“暖暖。”
這一刻，蘇暖暖忍不住想要和穎兒傾訴一番。
“穎兒，你知道嘛？我不是我媽媽的親生女兒。”蘇暖暖冷不丁的開口。
“什麽？”穎兒“蹭”一下站起來，她有些不相信的看著蘇暖暖。
“這麽激動幹什麽？我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表現都沒有你來的激動。”蘇暖暖笑起來，笑容卻沒有進入眼底，帶著冷漠的涼意。
“小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好像一個旁觀者，我媽媽不喜歡我，無論我多麽努力、乖巧她都不喜歡我。”蘇暖暖小聲開口，“那個時候我隻是因為自己做的不夠好，所以媽媽才不喜歡我，所以我拚了命的努力，顯然自己變得優秀，也許我媽媽就會喜歡我了。”
“暖暖……”穎兒用力的抱住她，她平日裏麵總是笑著的，這些事情她從來沒有開口對她講過，她也一直以為她是幸福的，此刻她能夠感受到她心中那份憂傷。
“或許那個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這個可能。”蘇暖暖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爸爸是真心對我好，可是他卻早早的就走了。”
“暖暖。”穎兒找不到什麽話來安慰她，她所能夠做的就是站在蘇暖暖的身邊，抱著她，讓她安心的哭。
風吹過，蘇暖暖撫了撫發，“不管她怎麽對我，至少她養了我這麽多年，她的病我都會努力治好。”
“母親想要找到的人我都會努力去找。”
“暖暖，我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