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大結局下
見她直接拿著酒壺喝，清淺默默的將兩隻翠綠的琉璃杯收了回去，也拿著酒壺直接喝了起來。喝了一口後，想起來有酒無菜便讓羽縹緲稍等片刻，轉眼便從她的眼前消失。
很快他提著食盒回來了，熱騰騰的菜擺上桌後，羽縹緲生出一種團圓的感覺。此時他倆就像世間最普通的人一般，就著幾個菜喝一壺酒，然後談笑風聲。
當然這些不過是羽縹緲想象中的場景，事實上清淺的話並不多。大多數是羽縹緲說，他在旁靜靜的聽，時不時的會應和兩句，縱然如此並不讓人覺著敷衍。
今日清淺的態度，已經讓羽縹緲很驚喜了，畢竟他不會對誰都耐著性子陪喝酒。不知不覺中便喝了兩桶葡萄酒，羽縹緲已經有些微醉。
許是酒的太迷人的緣故，羽縹緲覺著眼前的一切都朦朦朧朧的，像是隔了層紗。尤其是麵前的人，五官的變的有些模糊，好似一陣風就能吹散似的。
起身趴在桌子上，伸手想捏了捏對麵人兒的臉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捏在了自己的臉上，自羽縹緲笑了笑喃喃自語道“是真的，不是做夢。”
捏完後心滿意足的坐回凳子上，拿起酒壺喝了一大口酒。清淺這釀酒的手藝著實不錯，走時別忘了向他討幾壺酒帶走。或者她今晚可以喝個夠，然後借機宿在這裏。
想到這羽縹緲喝的更暢快，結果酒勁一上頭，羽縹緲徹底忘記維持自己上神的形象。想l挪動石凳，發現石凳是固定住的，她用力一扯將石凳連帶著石板一起扯了起來。
羽縹緲將石凳搬到清淺的身邊，緊挨著他坐下。手自然的就搭在他的肩膀上，輕拍了下說道“清淺兄，你我一見如故，就不在意那些繁文禮節了。上神上神的太見外了，你就喚我一聲縹緲好了。”
“縹緲，縹緲……緲緲……緲緲……”清淺低沉的聲音一遍遍的念叨著她的名字，幽暗的眸子逐漸變的明亮。
“既然我們都到了互稱名字的份上，那我問你個問題行嗎？”羽縹緲歪著頭看著他。見他沒有出聲，羽縹緲就當他默許了，連喝了幾口酒鼓起勇氣問道“你心裏的那個人可是麥穗？”
最後幾口酒喝的太急，一下竄到頭頂，腦袋如同漿糊般，完全停止轉動思考。她看到他的嘴唇微啟，卻停不清他說了什麽。為了聽清楚些，便將腦袋湊低了些，可能是腦袋太重一下就栽在了石桌上。
發生“嘭”的聲，羽縹緲整個人便倒在了桌子上，夢裏她一直努力的想聽清他到底說了什麽，卻怎麽也聽不到。
等她醒過來時，天已經大亮。羽縹緲是在床上醒來的，她一眼便瞧出這是她以前的房子。擺放和以前無異，甚至幹淨的一塵不染，想來是有人經常打掃。是麥穗？還是清淺？
睡了一覺神清氣爽，不知道清淺現在幹嘛？昨晚應該是他抱自己回來的，羽縹緲依稀隻記得一些片段。不過她的酒品一向是好的，應該沒有耍酒瘋才是，回想了下確定自己沒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動了動脖子往屋外走去。
院子裏麥穗正在掃地，瞧見羽縹緲出來的，對她行禮道“見過上神，我是清淺上仙的徒兒麥穗。不知上神睡了可好，有需要的隨時吩咐我。”
羽縹緲走到麥穗麵前，上下打量了番。都說情敵見麵，分外眼紅。但羽縹緲瞧著她不過是個小丫頭，倘若和她過意不去，實在有失上神的風範，便淺笑道“睡得不錯，昨晚便聽你師傅提起過，真是漂亮伶俐的小家夥。年輕就是充滿生氣，哪像我和你師傅都老了。”
麥穗的聲音清脆如同黃鶯，甜甜的笑道“上神和師傅可不老，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哪裏我這些小輩能趕的上。”
見她神色滿是恭敬，就是提到清淺也是同樣的神色。羽縹緲心聲歡喜，看來麥穗對清淺並未生出其他心思。便笑著說道“小丫頭真會說話，可真是讓人喜歡。”
見上神語氣柔和，想來脾氣也該是不錯的，便大著膽子仔細打量起她的容顏。越發讓麥穗覺著她的眉眼很是熟悉，忍不住“咦”了聲。
“怎麽了？”羽縹緲問道。
麥穗又盯著她看了會，努力回想是在哪見過這副麵容。想了半響，恍然大悟道“從剛才我就覺著上神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在哪見過你。原來上神就是師傅畫中的那個女子，雖然那畫隻勾畫出基本輪廓，但眉目卻和上神一般無二。”
“你是什麽時候看過那幅畫的。”羽縹緲有些緊張的問道。
麥穗回想道“應該是我剛來這時，去師傅房間找他時，他正看著一幅畫發呆，連我進去都沒發現。當時我瞄了眼，瞧見那畫上畫的是位女子的畫像。”
此刻羽縹緲已經顧不上儀態，抓住她的胳膊急切的問道“那你可知那幅畫在哪裏？”
“師傅一有空都會看會那畫上的女子，所以那畫掛在他的床頭，上神你問這做什……”
麥穗的話還未說完，羽縹緲便瞬間移動到清淺的房間。那畫正醒目的掛在床頭的牆壁上，羽縹緲朝著畫走去，百感交回。手指撫摸在畫紙上，材質略微有些粗糙，拂過畫中女子的輪廓，如同輕撫在自己的臉上。
羽縹緲將頭抵在畫上，大聲的哭了出來，原來他沒有忘記自己，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自己。哭著跑出房間問麥穗清淺去了何處，她淚流滿麵的樣子，讓麥穗愣了下，因為驚訝的緣故說話都著結巴“師……師……師傅，剛剛被掌教叫去了。”
“多謝。”羽縹緲留下一句，便化成一道流光向玄極峰飛快的飛去。
到了玄極峰，那些弟子見到上神都忙行禮，羽縹緲哪裏還顧得上形象，開口便問清淺上仙是不是在大殿裏。
得知清淺和玄卿在大殿中議事，羽縹緲直接就闖進了大殿，那些弟子見是上神，自然也不敢攔她。跑進大殿便看到那道挺拔的身影，他如一顆青鬆聳立在大殿中央，自然而然的成為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羽縹緲眼裏已經看不到其他人，整顆心兩隻眼都隻能看到他。朝著他飛奔而去，在六雙眼睛的注視下直接撲向清淺，這一幕讓五位峰主和玄卿覺著無比熟悉。
兩百年前麥穗當著眾人麵前生撲清淺上仙，這件事被熱議了許多年，如今才淡了下來，這上神又當著他們的麵重演了遍。
羽縹緲從後麵抱住清淺，頭埋在他寬廣的後背，痛哭流涕，將眼淚一股腦兒的都抹在他潔白的衣衫上。壓抑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終於找到出口，奔湧而出。
在她撲上來時，清淺身子僵了下，是她！真的是她！這一次終於不再是刹那間。他緩緩的轉過身子，漆黑的雙眸不再平靜如水，氤氳著驚喜，激動的淚水。
“真的是你，我一直以為那隻是我夢中的風景。”清淺顫抖的撫上她的臉頰，凝視著她的容顏。
羽縹緲淚眼婆娑的望著他“你記得我是誰？”
清淺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這個世界沒有你的存在，我記憶裏有關你的事都是零星半點。但是這裏卻記得那刻骨銘心的感覺。在麥穗第一次抱住我時，空洞的心便在那刻被填滿。雖然隻有一瞬間，卻噬入骨髓。但我知道不是麥穗，而是另一個人，這個人讓我追尋了三百年，此刻終於站在了我麵前。”
看的其他六人目瞪口呆，羽縹緲和清淺的舉動實在是太讓人震驚。六人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玄卿看出兩人肯定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麽事，但眼下肯定問不出個所以然。便對殿內的其他五人使了個眼神，幾人識趣離開。
這兩人壓根就沒在意他們的去留，眼中隻有對方。羽縹緲此時已潰不成聲，斷斷續續的說道“三百年前……那場大戰後……所有有關無極的事都被重寫了。我原本……打算你忘記了……便設法讓你愛上我，但又很害怕你心裏有了別人。”
清淺紅著眼將她擁入懷中，這個擁抱雖然遲到了三百年，卻還是將它等來了“傻丫頭，就算我忘記了，但卻沒有忘記對你的感覺，因為愛你已經成為了習慣。我這人一向懶散慣了了，一旦形成習慣，便永遠不會改。”
羽縹緲靠在他的胸膛，聞到他身上獨有的清香味，覺著前所未有的平靜。這一次誰都不能再將他倆分開，直到天地再次歸於混沌她也不會放開他的手。
當玄卿等人回到大殿時，大殿早已不見兩人蹤跡，隻留下清淺的口訊。讓他們準備好喝喜酒，自己和縹緲回去昆侖籌備婚事，三日之後便會廣發喜帖，邀請所有仙友一同參加婚宴。
玄卿雖很震驚，但心底卻隱約覺著事情就是該這樣發展的，甚至莫名其妙的欣慰。他想到了不知身在何方的雲霄，是他親手毀了屬於自己的幸福。可世上就是如此，得到一些東西，就會失去另一些東西，失去的同時亦會得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