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緣滅
玄卿和清淺打了起來，桌椅盤子摔的到處都是，連房梁都斷了不少。酒樓開始搖搖欲墜，眼見這紹興酒樓就要塌了，羽縹緲急忙跑到後廚大喊道“快離開，這裏馬上就要塌了。”
廚子們在裏麵已經感覺到了震蕩，聽羽縹緲這一喊爭先恐後的往外跑。羽縹緲檢查了遍確定沒人後，也跑了出來。這時酒樓的房梁和瓦片都在往下掉，玄卿和清淺也已經飛出酒樓，在半空中打鬥起來。
老板正癱坐在地上捶胸頓足，羽縹緲將他拉起來便往外跑，剛跑出去酒樓便塌了。蜀山弟子已經設下結界，將其他凡人隔離在結界外。羽縹緲隻好單獨將老板保護起來，並承諾店裏的一切損失由她承擔，老板才止住了哭聲。
這時玄卿從半空中飛下來，身子晃了下勉強站穩後大呼道“所有弟子聽令，務必要將清淺拿下。”
“是。”蜀山弟子齊聲應答，全部禦劍飛到半空中，與清淺打鬥起來。
玄卿在原地盤腿打坐，羽縹緲看著一個接一個的蜀山弟子從半空中落下，對著半空中喊道“清淺不要再打了，不要打了。清淺，你住手啊！”
此時的清淺哪裏還聽的進去，隻想將眼前的障礙一一清除。更多的弟子被打傷落下，羽縹緲的心也越來越涼，是她錯了，她不該那麽自私，如果因為他倆在一起，而導致那麽多人受傷，她做不到。
她不能讓清淺成為人人誅之的妖魔，她不能讓清淺手上沾滿鮮血，她不能也不可以。大拇指已經將食指掐出了血，眼淚一顆顆落到衣服上。
手中幻化出鳴劍，對準自己的小腹刺去。一陣劇痛襲來，羽縹緲咬著牙將鳴劍拔出。清淺的身子一頓，小腹上開始滲出血來，蜀山弟子趁此機會合力一擊。
清淺從半空中掉落，羽縹緲急忙跑過去將他扶在自己懷裏。清淺的眼眶裏黑色已經褪去，他緊盯著她質問道“為什麽？”
“對不起。”羽縹緲哭著握住他的手，將靈力不斷的渡入他的體內，起先他身體裏的魔氣還會防抗，但終是抵不過強盛的靈氣，竟數吞噬。
清淺紅著眼睛，用另一隻手拽住她的衣領，將她拉近自己“你到底是選擇了他，難道這一切你都是在騙我。”
羽縹緲很想和他解釋，想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對他的情意也是真的。可是她現在要全神貫注的渡靈，不能分神說話。緊抓著衣領的手慢慢鬆開，他不甘的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
一柱香之後，清淺直達腳踝的烏黑長發縮短在腰際，發間夾雜著些灰色的白發，身上的魔氣蕩然無存，羽縹緲將手覆蓋在他的傷口處，暫時為他止住了血。
玄卿睜開眼睛，正好看到這一慕，震驚的走過來問道“你的靈力竟然能吞噬魔氣！”
羽縹緲此時不想回答，無力的抬眼說道“玄卿掌教，能讓我倆單獨呆一會嗎？”
玄卿默默的走開，吩咐弟子處理下剛剛打鬥所毀掉的建築，蜀山弟子用靈力將毀掉的一磚一瓦恢複原樣。變成廢墟的紹興酒樓在他們的手中，一點點的重建，不出一會完好無損的紹興酒樓出來在眾人麵前。
凡人們全部目瞪口呆，這就是傳說中的仙法，真是化腐朽為神奇。也不知是誰帶的頭，齊刷刷的全部跪了下來，高呼道“仙人，請你保佑我們。”
玄卿隻好走過來說道“我們得走了。”
羽縹緲戀戀不舍的將他抱緊，過了好一會才將他放開“他身上有傷，你們趕緊帶他回去治療。”
玄卿意味深長的看了她眼，歎了口氣從她懷裏接過清淺“希望你忘記這段時間的事，因為清淺他不會記得入魔這段時間的事。”
“我知道，你帶他走吧！”羽縹緲站起來，失魂落魄的走向人群。快要碰上結界也恍然不知，玄卿讓人撤去結界，帶著弟子們禦劍離去。
羽縹緲回到縹緲坊，走到精心布置的婚房中，裏麵擺滿了粉色的滿天星。羽縹緲蹲在床邊，將頭埋在膝蓋裏，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她親手殺死了最愛自己的人，結束了這一場原本就不屬於她的美夢。
從一開始她就有預感會有這麽一天，但她貪戀著清淺的愛所以讓自己沉淪。她捂住自己的胸口，那裏跳動的心髒，痛的讓羽縹緲快要窒息。
她蜷縮在地上昏睡過去，以她為中心的地板開始凝結成冰，往外蔓延很快整個房間都被凍住。過了一天她半睜開眼睛，迷糊中看到冰川，以為自己在做夢又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有買花的來敲門，羽縹緲從睡夢中驚醒，全身發軟提不起力來，懶得起身任由他們敲門，再次睡了過去。
第三天房間的結的冰更加厚，連羽縹緲身上也開始被凍住，她沒有再睜開眼睛。但了地四天，她已經被冰完全包裹起來，像一塊晶瑩剔透的琥珀。
到了第五天，墨非被雲霄送到縹緲坊，身子太大被卡在樓梯上，用尾巴掃開扶手才能勉強前行。爬到羽縹緲所在的房間，用黑色的腦袋將門打開。
裏麵吹出來的涼氣讓墨非渾身一激靈，對著吹口氣都能看到白霧。墨非對準裏麵噴了口火，連半點冰都沒有融化。
墨非卯足了勁猛的噴了口火，冰還是堅固如鐵。墨非隻好放棄，鼓起勇氣爬進房間，房間太小隻能塞進半個身子，伸出前爪將被冰裹著羽縹緲連帶著地板拽起來。
鑽進去後帶著縹緲沒法再鑽出來，墨非隻能衝破房頂向半空中飛去。一條巨大的黑龍騰飛，自然引人注目，鬧市中人皆停下手中那活計。沒想到能見到傳說中的神龍，人人心中生畏，目不轉睛仰望著黑龍，直到看不見黑龍身影，才發出驚呼的聲音。
自此在京都留下一個傳說，縹緲坊的人是黑龍所化，來人間曆劫的。那些街坊鄰居都為自己能接觸到黑龍的化身，感到幸運自豪。而縹緲坊也被圍起來，改建成了神龍廟，許多人都會前來祭拜。
蜀山玄極峰的大殿中，清淺躺在床上緩緩睜開雙眼，漆黑的瞳孔恢複成灰白色。就像是用針紮了個洞，裏麵的墨汁全部流盡。他是來回打量了番，發現自己是躺在師兄的床上。
起身時突然胸口隱隱作痛，清淺捂住胸口下了床，他隻記脖子好像被擰斷，快要窒息時便昏了過去，後麵的事就記不清了。正要往外走門便打開，正好和玄卿打了個正麵，見他醒來玄卿很是高興，嘴上確責備道“你這剛醒，就要到處亂跑。”
“師兄我這躺了多久？”
“別在門口站著，先進去坐下再說。”玄卿將他扶到軟塌上坐下，自己則坐到小桌子的另一邊“你已經昏睡了兩個多月，你也是什麽都瞞著我，若不是那日我去山底下看你，估計你就被心魔控製了。”
“看來師兄你都知道了。”清淺苦澀的笑道。
“守山長老用最後的力量鎮壓住你，幸好我趕去的及時，才將你帶回玄極峰聯合長老們，為你淨化了身體你的魔氣。”玄卿一想到這便氣憤的瞪了他一眼。
聽到這清淺神色哀傷 “守山長老去了？”
玄卿點了點頭“雖然他不在了，但對他而言何嚐不是解脫。那裏我已經和長老們重新封印，並派窮奇和九尾狐時刻看守，一有動靜立馬通報。”
“沒看守山長老的鎮守，那裏始終是個隱患。”清淺凝重的說道。
玄卿歎了口氣 “是啊！可惜我們的能力始終無法達到遠古時代的上神。那裏隻能時刻注意，不斷的加強封印。”說到這玄卿問道“你現在身子感覺怎麽樣？”
清淺試著提了下氣，發現體內果真是一片清明，那種渾濁的氣息蕩然無存，想來長老們為他祛除魔氣，應該損耗不少修為“體內已經感覺不到異樣，想來已無大礙，為了我長老他們應該耗損了不少修為。”
玄卿瞄了眼他絕美的側臉說道“他們已經閉關，現在你最重要的事也是抓緊修煉，飛升成仙。如今你心魔已除，最大障礙沒了，飛升成仙指日可待。”
這時清淺的腦海中閃現出一些畫麵，五顏六色的湖泊，還有粉色的滿天星，他的眼神變的迷茫“在這昏睡期間，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有湖泊還有花。”
“這段時間你被心魔控製，主體意識被壓住，看到什麽和夢到什麽都不過是幻像，你切不可險入其中。”玄卿勸說道，生怕那心魔所做的會影響到他。
玄卿繼續說道“你就別去山底呆著了，就罰你去看守藏書閣，沒我的命令不準踏出藏書閣一步，飛升之日便是你期滿之時。”
“是，掌教的話我哪敢不從。”清淺慵懶的活動了下身子，站起來說道“要沒別的事，我就回自己的地盤去了。”
“去吧，去吧，看到你我這氣就不打一處來。”玄卿不耐煩的趕他離開，心裏卻連歎了幾口氣，希望心魔的所做所為，清淺在靈魂深處沒有看到，那些事就算不是他做的，看到了肯定也會有所影響。
清淺禦劍飛去藏書閣，原本負者藏書閣的男弟子看到他，立馬向他行禮說道“見過清淺師叔。”
“不必拘禮，看你的樣子是知道我要來。”
男弟子恭敬的說道“掌教已經提前吩咐過了，若師叔前來，便要我將藏書閣的事宜一一交接與您，師叔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