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兮緣鏡
羽縹緲沉默了會，大著膽子直視他的雙眼想要看些端倪來“師傅，我現在還不是她的對手，你親自去不更好。”
從她探究的眼神中，清淺明白她應該不信任自己了，輕歎了聲“這不是命令，是請你幫忙。”
師傅這是在向她示弱？羽縹緲倒有些慌亂了“師傅，你這是折煞我了，有什麽事盡管吩咐我就好了。”
就知道她吃軟不吃硬，清淺微微一笑“那兮緣鏡就靠了。”
“你放心，我一定會將兮緣鏡帶回來給您。”羽縹緲信誓旦旦的說到，就差發誓。她開始羨慕漓落，有一個人這麽護著她。
憋了很久，羽縹緲還是忍不住問道“漓落她是你的愛人嗎？”
羽縹緲的話讓清淺始料未及，思緒飄到從前。見師傅呆若木雞，羽縹緲有些後悔了，不知為何有些不想聽到答案了“師傅，你就當我沒問，我想回去休息了，明天還有場硬仗要打。”
清淺回過神來，從須彌空間取出一把劍遞給她，劍身細長，閃現銀光，細聽一下還聽能嗡嗡的叫聲。
這件甚是輕巧，拿著也很順手，一看就知道是把好劍。清淺介紹道“這劍叫鳴劍，吹毛斷發，削鐵如泥。如果有妖魔靠近，便會發出叫聲提醒主人，鳴劍具有靈氣，若你能馴服它，一般人不會是你的對手。”
話音剛落羽縹緲手中的劍開始顫抖，想要從她手中掙脫，隻能用兩隻手抓住。鳴劍的力度越來越大，扯著羽縹緲往前移了好幾步。
眼看就要被它拉著飛起來，羽縹緲回頭向清淺求救“師傅，救……”
還沒說完就被鳴劍拉著飛到空中，四處亂轉。羽縹緲手抓的更緊，生怕一鬆手就被甩飛。持續好一會，羽縹緲感覺胃裏都在翻江倒海。
暈頭轉向中羽縹緲用氣息將自己穩住，稍後凝聚在手上，奮力將鳴劍往回一來。誰知鳴劍沒有反抗，這樣一來力就用太猛，直接導致她從半空中摔下來。
清淺眼疾手快，飛身將她接住緩緩落在地上。
羽縹緲嚇的心如鼓雷，緩了好一陣子連忙擺手“師傅，這劍太精了，我拍是控製不了。”
清淺看著老實呆在羽縹緲手中的見，心生疑惑，鳴劍雖沒有認主，卻是被震懾住了，這種情況實屬少見，縹緲你到底是什麽人？“這劍已經服從你了，隻是尚未認主，當你和它心意相同之時，就代表它認主了。”
被師傅這一說羽縹緲才想起手中的還拿著劍，怪不得這麽老實，原來是被自己馴服了。可這過程她自己都不知道。隨後又想管它那麽多，能用就行。
見時候不早了，清淺沒有多說，便讓羽縹緲先去休息。
晨曦微現，露珠還掛在樹葉上，入選的一百人聚集在無極峰，在玄卿的帶領下去往雲水澗。
兩座山峰之間，一條瀑布傾泄而下，氣勢恢宏在它麵前都略微渺小了點。玄卿和幾位長老合力打開入口，隻見瀑布中間出現一個漩渦。
玄卿說道“穿過瀑布便是雲海澗了，希望你們都能有個好的收獲。”
一百人向玄卿等人行完禮，便陸續進入雲水澗，剛進去一轉眼身邊的人都不見了，隻剩羽縹緲一人。這個秘境著實奇怪，身邊的環境在不停的變化，往前走幾步身後又是另一幅景象，如果找不到規律，有可能就會被困在這裏了。
這應該是一個陣法，隻要找到陣口就能出去。羽縹緲回頭重走了一遍，並在每顆樹上做記號。然後再重走一遍，樹上已經沒有記號。要麽是樹自己在變化，要麽就是有很多條路相互交錯，走錯一步便踏上的是另一條路。
羽縹緲隻能用最笨的方式，一遍遍的走然後每走一遍做上不同的記號。走了二十三次後終於見到了第一次做的記號，也就是隻有二十三條路。
仔細回憶每一次的場景，所有都在變化，其中有個地方每次樹不同，但是位置好像沒有變，每次兩棵樹中間的距離，朝向都是一樣的。想到這點羽縹緲按耐不住激動，呼吸都加快了。
穿過兩棵樹，身後的景色如同鏡子般嘩啦啦的碎掉了。映入眼前的是一片十裏桃花，粉色的桃花落英紛飛，清香撲鼻的清香襲來。羽縹緲白色的衣服染上桃花紅的汁液，暈染開來如同在衣服上盛開一朵朵桃花來。
羽縹緲正沉醉在這美景中！這時一道銀鈴般的嬉笑聲響起“師兄，你快來追我啊！哈哈哈……”
羽縹緲尋著聲音跑過去，便看見在桃樹下歡快跑著的桃夭。她的身影快的像魅影，羽縹緲壓根追不上“桃夭，你停一下。”
“縹緲。”
羽縹緲回過頭，便瞧見有些驚訝的陸行書“你怎麽也在這。”
“這裏是桃夭製造出來的世界，她想到誰就會被召喚，當然隻對一定範圍內的人管用。”見她還是一臉困惑的樣子，陸行書繼續解釋道“我們找到一顆九尾狐內丹，此內丹擁有無上的媚惑之力，用它創造出一個精神世界就不難了。”
羽縹緲總算聽明白是怎麽回事了“那內丹在桃夭身上？”
陸行書點了點頭“可是內丹的力量太大，導致了桃夭的神智有些亂了。”
“那現在怎麽辦？”
陸行書看著亂跑的桃夭“先合力將她抓住。”
兩人將兩邊圍攻，羽縹緲將靈網放大形成一堵牆，陸行書配合著將桃夭逼向靈網的方向。桃夭一進入靈網的範圍，羽縹緲就將網回收，誰知桃夭如同一縷粉色的煙從網中散去。
然後又在別的地方重新凝聚，這回卻變成一個身穿紅衣女孩，麵容模糊不斷的說著“陸大哥，我是真的，我是真的，我是真的。”
紅衣女子越變越多，一片桃花林中全是她的身影。聲音也從四麵八方傳來“陸大哥，我是真的，我是真的。”
陸行書的臉變的蒼白，揮動這手中的劍“你們走開，都走開。”
桃樹上的桃花唰唰的往下落，桃紅色的花瓣漫天飛舞，如同下起了一場桃花雨，剛才還花開正茂的桃花林，很快隻剩下光禿禿的樹枝，陸行書頹廢的跪倒在地上。
羽縹緲走過去蹲在他的麵前，為他拍去肩膀上的落花“陸師兄，被迷惑的人不是桃夭，而是你！對不對，你能和我說說你那個朋友的事嗎？”
陸行書抬頭看著她，麵色不斷的變幻，掙紮，猶豫，希望，欣喜，悲哀，最後變的驚喜“縹緲，我是鳳織，幫幫我。”
“真的是你！”羽縹緲看到紅色女子時，雖麵容模糊但那身影還是一眼認出，又聯想到陸行書之前的反應，心裏便有了猜測。
陸行書激動的一把抱住羽縹緲“真的是我，我還怕你不會相信勒。”
“沒事，不怕了，我總算找到你了。”羽縹緲也抱住了他。
突然卻被陸行書一把推開，慌亂的站起來向她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陸師兄我認識她，她是真的。我想我來到這，是因為她的召喚。”羽縹緲也跟著站起來。
陸行書蒼白的臉上才有了絲血色，喃喃自語道“她是真的，原來她不是我的幻想。”說完開始傻笑了起來。
羽縹緲默默的等待著，沒有出聲。等他情緒恢複後，才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大概是五年前陸行書下山遊曆，剛好聽說蜀山大選，便想著來看看。可惜來晚了大選已經結束，見山腳下已經空無一人，就離開了蜀山。
之後腦海裏老是隱約浮現一個紅色的身影，不停的說著什麽，後麵還會閃現出別的畫麵。陸行書起初以為是撞邪，還自行驅魔。但沒有任何反應，自己也沒覺著哪裏不舒服。
但那個聲音一直沒有消失，反而變的清晰，甚至還會和陸行書對起話。久而久之陸行書也就習慣了她的存在，而她也成為了他的秘密。
直到來蜀山，那個聲音開始躁動起來，尤其是看到羽縹緲後。有時身子會不受自己控製，陸行書認為是自己幻想越來越嚴重，才會做出這些奇怪的舉動。
想必是鳳織被漓落占據身體後，魂魄被硬生生的擠了出來，機緣巧合下寄生在了陸行書的意識當中。可這些她無法說出來，隻能向陸行書比劃著。
羽縹緲指著自己，在嘴邊劃了個叉。見他還是不理解說道“我被人。”接著在自己劃了個叉，指了指喉嚨不停的搖頭。
“你喉嚨不舒服？”陸行書猜測道。
“不是，跟術法有關。”羽縹緲又做了一遍動作。
陸行書想了一會，不是很肯定的問道“是禁言術嗎？”
見羽縹緲興奮的點頭，有繼續問道“和那個紅衣女子有關。”
羽縹緲高興的都差點蹦起來，從來沒這麽痛快過。漓落，你的麵具終於要被撕開了。
“我們從這裏出去以後，請你師傅幫忙，你就能知道真相了。”羽縹緲已經迫不及待了。
陸行書的心結已除，那內丹已經不足以迷惑他的心智，這個虛構的世界也轟然倒塌。現出雲水澗的真容來，除了一些古樹外，遍地都是紅色的曼珠沙華。
曼珠沙華傳說中生長在幽冥界的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
羽縹緲想起還沒完成師傅完成的事，祈禱著漓落還沒有找到兮緣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