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 內訌撕逼
除了孟長生,大家都以為看到了什麽似曾相識的東西。
“姐!這……千辰姐姐她……”顧繁伊不等羽公子說完,就伸出左手截住他的話頭。
“羽,我相信紀千辰,不論如何,她不是那樣的人!她也許還看不上長生這麽一個誘惑!”
第五之狐聽到這句話,也忍住不再問先生。為什麽這裏和在劫樓遇上的千辰閣下的書房布置一模一樣?這句話埋在心裏,等著他們告訴她的那一天。先生相信千辰閣下,她也就相信!
不同於第五之狐,孟二兩都震驚了。他難以想象那一位溫和柔順的千辰閣下會做出這樣的事,所以他開始翻看那些書籍,一張張一頁頁都不放過。他要明白收藏這些古書籍的人到底是什麽目的,長生殿為什麽要把這些書籍藏得這麽深!
“看來,事情遠遠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顧繁伊抬頭看看四周,眼睛穿越了重重牆壁,紅光閃爍。在一個地方真的有一群穿著長袍寬袖的方士,為首的一個年輕人,還在大聲吼著什麽。
勾起嘴角,顧繁伊手勢打出,大家意會不言傳都跟著她放輕腳步,走進了一間不起眼的偏殿。她做出貼近牆壁的動作,大家都跟著輕手輕腳的聽起來。
厚實的牆壁似乎被她施展了什麽法術,剛剛還聽不到任何動靜,轉眼就清晰可聞。
不過內裏的場景,也就是有她一人能看得清晰。
長生殿密室,胡文奇在和一群不願丟棄這裏的方士聚在一起。那些年老邁不動腿的方士早就害怕的不行,焦灼的在一旁問來問去。
“荒謬!你們知道你們在說什麽嗎?”
幾個麵色不虞的方士也氣得捶桌頓足。
胡文奇甩開袖子,無意將案前擺放的一隻花瓶打碎在地。而現在屋子裏因為這一聲碎裂,安靜了下來。他麵色如潮,丹藥的藥力開始發作了。他伸手撫了幾下胸口:“我不是傻子,我怎會不知曉京城對於長生方的重要性?要在這關頭搶我的長生方?想的到是挺美!哼!”
暈暈旋旋,他站起來,四處亂晃,神色癲狂,言語也開始混亂起來。
“想要長生不死?哼!不拜伏在我主上的腳下,還想要長生方?現在想走?晚了——來人!把這些渣滓都給主上送去!既然敬酒不吃,那就灌下我給他們準備的罰酒!”
那些方士瞬間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有一個聲音頓時尖叫了出來:“胡文奇!你個敗類!是你提議用那些普通人和妖鬼試藥。現在那些怪物被人發現了!你還想要過河拆橋?一切都是你,都是你先開頭的!若不是你慫恿陛下,陛下又如何會下令做出如此蠢事?龍脈因此斷裂,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等受你蒙蔽,做下滔天禍事,無顏麵見祖宗,無顏麵對恩師啊!”
“你……這個……”話尚未說完,胡文奇就冷笑著打斷這唱念俱佳的感情大戲。
“陳方士,這可不是過河拆橋!這是奉獻!”胡文奇囂張的擺了擺手,就從密室門外走進來個臉色僵白的侍童,陰森森的氣息明顯不屬於正常人。表情呆滯,隻聽從胡文奇的話,看起來就像個提線木偶一樣。但是那些方士一下子就縮了起來,他們是製造這些可怕怪物的人,他們最明白這些半妖化的人,有多麽可怕。
侍童雙手垂在身側,尖利的爪子在寬大的袍袖下若隱若現。不張開嘴,也能看見兩顆黑色犬齒露在黑色嘴唇之外,陰毒尖銳。那個模樣一露出來,瞬間就讓憤慨的方士蔫了下去。
胡文奇見狀張狂的一笑,手指前方:“廢物!哈哈哈!去!你也算是試藥裏麵最成功的一個!今天就讓你試試血!哈哈哈哈!”
“為了長生大業,爾等怎能後退?奉獻自身,成就長生吧!哈哈哈!”
狂笑不止,威脅不停,這個人已經瘋了!
那個剛剛還在怒吼的陳方士轉眼就哭倒在地,快速地匍匐著抓住胡文奇,抱住他的大腿。他哀求著:“胡方士,不……胡大人!胡天師!求您放過我吧!我不想成就長生大業!我不想去見主上啊!不想!我不想……嗚嗚嗚……主上知道我的功績,一定會放過我的……把妖毒灌進人體,轉化為半妖,這都是我發現的啊!胡國師,求您看在我的功績上,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我吧!”
色厲內荏,貪生怕死!這些方士不過是無恥的混蛋!
這個胡文奇確實沒說錯,他們就是渣滓!
其他方士也都坐在原位,有一兩個都想奪回主動權,也都被那個侍童直勾勾的眼神逼了回來。
終於,在陳方士越哭越小聲的氣氛裏,一個中年美髯公站了出來。他看上去精明通透,眼神遊離,並不像是什麽好人。
“胡方士,我等本來就是隻求長生,不問世事。如今你陷我們於不義,不允許我們出城,還將我們關在密室!有何居心?地宮裏的怪物若是放出來,殺人放火你製止的了嗎?主上若是怪罪下來,你又如何回答?所以說……這一切都是你的錯!是你把那些不二道士放進去的!殺不死他們,反而讓那些道士殺了主上的棋子,損失慘重!而現在你——又想滅我們的口?就算活下來,若是有一天再有什麽事,我等會要死在誰手裏?你不要忘了,你不是主上,無權處理我等!”
另一個長得猥瑣的禿頂老頭也跟著說:“就是,胡方士,若不是我們幫著你抓住那些妖鬼,這些東西怎麽會成功?還有……”他轉過身來瞅了還在哭著的陳方士,“這半妖妖毒之法,多年以前早就有人發現,陳方士隻不過拾人牙慧!你們真以為他有什麽大才嗎?隻是一個廢物罷了!哼!”
這老頭明顯和陳方士素日裏不和,這回落井下石,真的是砸的陳方士頭破血流!
“好了!”胡文奇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支撐住額頭,半閉上眼眸。而手指卻指向了那個敢和他對著幹的美髯公方士。大家都呆住了,不敢在發出任何聲音。
侍童點點頭,低下頭時那一抹微笑成為方式們心中的噩夢。
他撲了上去,無視了他與這個中年男子身高和力量的差距,直接緊緊抱住他的脖子不撒手。躲不開,逃不了,就像被一隻水蛭吸住了皮膚,掙不掉啊!慌亂的步伐,驚恐地拍打,哀嚎著掙紮……
“啊——”一聲慘叫在密室餘音繞梁,持續不斷。貼著牆聽的一群人聽了之後,也是寒毛紮起,腿都要軟了。這是要多可怕才能在臨死叫出這樣滲人心脾的慘叫?而顧繁伊不受一絲影響,繼續觀看這場撕逼大戲。
她沒想到的是,男人撕逼會這麽血腥和直接呢!
殺雞給猴看,而誰又是執刀的這個人呢?
侍童趴伏在那個美髯公喉嚨上,咕嘰咕嘰的喝著血,另一邊縮成一團的方士都要嚇尿了。哭著的,呆著的,抖著的……什麽樣都有。沒有降臨到自己身上就不會感到害怕,現在看到這恐怖的現場,直接就崩潰了!
“陳方士!今日我就不敬你罰酒,但是……在座的各位莫要忘了!主上吩咐下的事,一定不許出京城!隻要主上在,這京城我們就能一直站得穩,就能再次紮根!你們懂了嗎?嗯——?回答我!”
胡文奇雖然用著一張年輕人的麵皮,但是這種上位者的威壓積攢已久,讓人無端畏懼。
“是!懂了!”他拔高的聲音,逼迫著方式們做回答,也讓他們不得不回答。
一眾方士都熄了下來,不再叫囂著出京城避難,默默在密室裏麵打坐。甚至有的人還躲到了另一間密室,在那裏煉起了丹藥!似乎,膽大嘴不嚴的活不久,膽小怕死的活了下來,而依她看,這些方士裏就是那些膽大不怕死,嘴又嚴的才能笑到最後呢!
胡文奇離開密室,往另一個通道走去,很有可能是去見他口中的主上了!
顧繁伊看完了這場戲,把大家都領到另一間偏殿。長生殿宮殿如此豪奢,主殿共三個,偏殿有那麽多!他們也是很想給老皇帝一杠子,讓他被人蒙騙?之前浪費人力物力,現在是浪費他們的時間!
他們跟緊了顧繁伊和羽公子這兩隻方向感極佳的妖怪,就害怕在這宮殿裏麵迷路了!
“樓主我們這是去哪裏?”自從被他們救了,孟長生就感到百般不適應。因為主動權都被他們給掌控了,說是合作,他們發揮的作用就是取得奇花和斬殺那些怪物的幫手而已。
“當然是先離開這裏!”羽公子接下這句話,因為他注意到顧繁伊已經開始眼睛發紅了,暫時聽不到這句話,“姐姐會帶你們先到安全的地方暫時躲一下,這裏離這些方士太近。你們不能再接著和他們交手了!還不知道這地宮之外有沒有那些怪物?你們需要休息!”
聽到這句孟長生這才不再問,帶著幾個累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徒弟跟了上去。
一路上孟二兩和第五之狐扛著昏迷不醒的大師兄和他的寬劍,吭哧吭哧直喘氣,比不得師傅隻抱了一個女童,走路都帶風。
哼哼!累死啦!誰會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