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姐妹成仇
溫靜就怕追不上溫文,跑的飛快,在巷子的拐角處終於看到了溫文一閃而過的身影,著急地大聲喊道:“姐!你等等!溫文,溫文!”
溫文現在也算是這一帶的名人了,這熱度才剛剛起來,再加上有心人的傳播,都知道這裏出了一個攀上高枝的女人,做了有錢人的情婦,名字叫溫文。
溫靜這一嗓子,立馬門口,窗戶邊上都擠滿了人,一個一個互相推搡著,聲音裏興奮地高呼著:“快讓開點!讓我看看,哪個是溫文!”
“哎,你堵住我的視線了!”
“你推我做什麽,沒看到我前麵都是人嗎?”
“MD,誰踩我了!”
……
溫文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當猴子關注了,雖然這種情況經曆了很多次,但本能地覺得十分麻煩。
此刻,聽著耳邊的那些嘈雜的議論聲,溫靜在後麵不管不顧地一聲“溫文,溫文”地叫著,前麵的小巷子像趕集一般,都擠滿了人
溫文此刻想全身而退,也太遲了。
索性,溫文站定,轉身,麵無表情地看向追過來的溫靜。
這麽多年了,每一次,兩人見麵都要發生一點小事大麻煩,她都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這次,不管溫靜出於什麽目的,就看現在的這看熱鬧不嫌腰酸腿疼的眾人,都夠人喝一壺黃蓮泡的茶水了。
溫靜身上還穿著睡衣,腳上踢踏著拖鞋,頭發鬆鬆垮垮地綁著一個馬尾,樣子看起來,出門十分的慌張,都沒有打扮過。
溫文也佩服溫靜,真是為了追她煞費苦心呀,一向特別注意形象的人,平日裏因為秦田芳給她買的衣服是雜牌的都要生半天氣、從不上身穿的人,今天竟然穿著睡衣就跑出來了。
溫靜終於擠過人群,站在了溫文的麵前,大口喘著氣,彎著腰,一手支著大腿,一手就去拉溫文的衣袖。
溫文後退一步,錯開了溫靜的手。不是她不想多退兩步,是她身後都是看熱鬧的人,已經退無可退了。
溫靜驚訝地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抬頭望向溫文,眼中盡是委屈,眨眼間,眼圈一紅,就蓄滿了淚花,看起來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冤屈,抽泣著低聲下氣地說道:“姐姐!你這是嫌棄我了嗎?”
看熱鬧的眾人眼睛一亮,八卦,好大的八卦呀!走了一個溫文,來了一個妹妹,好熱鬧呀!
大家都屏息凝神地豎著耳朵,光明正大地聽著。
溫文麵色未有半點的變化,目光冰冷地看著溫靜,道:“我記得兩月前就跟你們說好了,從此兩不相欠,老死不相往來的。怎麽,這才幾天,就翻臉不認賬了?”
溫靜眨了一下眼睛,兩行清淚立刻落了下來,嘴唇微顫著,不敢置信地看著溫文,像是被拋棄的小狗。
一模一樣的兩雙杏眼,一個淬著冰,一個帶著嬌柔,立馬高低立見。
眾人看向溫文的是毫不客氣的鄙視,看向溫靜的是滿臉的同情。
隻聽溫靜顫顫巍巍地哭訴道:“姐姐,你怎麽這麽狠心?那可是我們的親生父母呀!你要是覺得我搶了父母的關愛,對你不夠關心,有怨氣,有恨意,隻管朝我來,不要怪父母呀!
你都不知道,這段時間,你說了那些狠話之後,媽媽經常一個人偷偷地哭,爸爸也一直歎氣不開心。
都怨我,怨我搶了父母對你的關愛。
可是,姐姐,你這一讀書,就在外邊好多年不回家,我也是想讓對你思念過深的父母開心些。
沒想到,你卻誤會了我是要獨占我們的父母。
姐姐,我們是親姐妹,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如果,如果,你還不肯原諒我,跟父母和好,我願意,我願意搬出來,直到你放下心結,我再回家。
姐姐,好不好?”
溫靜說完,抽泣了兩下,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幾滴淚珠,一副梨花帶雨的小女孩樣,十分的惹人憐愛。
一番深情並茂的話語說下來,大家對溫靜更是同情不已,已經有人在人群挑釁地說道:“你這個姐姐怎麽當的?沒見自家妹妹都這麽委曲求全了,還端什麽端!”
“就是,以為自己是王母娘娘呀?還擺什麽譜?”
“要我說,妹子,這麽狠心的姐姐,就活該掃地出門,還認回來幹什麽?給自己氣受呀?”
……
溫靜感激地看著眾人,微微彎腰,鞠了一躬,弱弱地一笑,道:“謝謝大家的理解,可是,這是我親姐姐,誰都可以舍棄,唯獨……”
“夠了!”溫文清冷的聲音高聲一喝,成功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溫文杏眼微眯,不善地看著溫靜,厲聲道:“說完了嗎?”
“姐姐?!”溫靜朱唇微啟,不施粉黛的小臉怯怯地看著溫文。
“看來,你是說夠了呀!”溫文冷笑一聲,“你說夠了!該我說了吧!
溫靜,父母的關愛,你想要多少都跟我沒有一分錢的關係。
既然,你要當著眾人的麵,把事情掰開來說。
那,我們就好好說說,怎麽樣?”
“姐姐!”溫靜的小臉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身形也晃動了兩下,弱不禁風地仿佛隨時都會倒下,“你就這麽恨我嗎?說什麽都不肯原諒我嗎?我們是親姐妹呀,哪裏有那麽多的仇呀?”
“啪啪!”溫文雙手鼓完掌,一臉嘲諷地笑道:“好,什麽時候都不忘給自己的親姐姐下絆子,毀名聲。這樣的妹妹真是太好了!
大家不是想聽這裏麵有什麽故事嗎?
溫靜,你不是也哭訴過了嗎?
那我們就先從你說的那些事情來講。
你說,我在外邊讀書很多年,你怎麽不說確切的年限呢?是過的太過愜意,忘記了吧?
讓我來告訴你!
十四年!整整十四年!
十四年前我多大?
我是十一歲,正準備上小學五年級。
你和你的父母都應該十分的清楚,這十四年裏,除了小學那一年給我交了一年的學費,其他十三年可是一分錢再沒有出過。
知道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被父母拋棄,怎麽活下來的嗎?
我上鐵廠撿生鐵,到煤礦撿煤炭,在飯店端盤子洗碗。一個未成年的小孩拿著成人一半的工資做著成人一樣的工作,每天累死累活,就為了有口飯吃,有錢交學費。
那個時候,你這個妹妹在哪裏?你那個仁慈的父母在哪裏?”
溫文的一聲一聲血淚的控訴,直接敲打著每個人的心房。
眾人這一刻放佛透過溫文能夠看到那個瘦弱的為生計而奔波的小身影,有些年紀大一點的當了父母的人都眼圈發紅,口裏說著“造孽呀”!
溫文站直了腰背,冷哼一聲,質問向溫靜:“你覺得,這樣一個連吃口飯都需要辛苦萬分的人,有時間去想你那所謂的父母之情嗎?還是認為,在他們狠心拋棄我之後,我還需要舔著臉,去求他們多施舍我一點你口中的關愛?
我十一歲就可以一個人在外地求學,十二歲就能養活自己,現在活得好好的,對你和你的父母來說,真的很抱歉!
所以,收起你可憐兮兮的白蓮花樣子吧!
這些,對你的父母有用,對我沒用,隻會讓我更加對那個家厭惡不已!”
溫靜已經哭的稀裏嘩啦,沒了形象,看著溫文有甩手走人的意思,不管不顧地一把拽住溫文的衣袖,雙手青筋暴起,不敢有絲毫的放鬆,拖住溫文,邊抽噎著,邊撕心裂肺地痛聲說道:“姐姐!姐姐!我根本不知道這些。爸爸媽媽,他們說把你送到姥姥家了,姥姥一向最疼你,比對自己親孫子都要好,說你是去享福了!我們都不知道這些,爸爸每個月都有給你寄錢的!你不能這樣說爸爸媽媽!”
“放手!”溫文半舉著自己的胳膊,又甩又拉,都弄不掉胳膊上的手,壓製著怒火道:“溫靜,夠了!就是真要把我送到姥姥家,有哪個當父母的十幾年都沒有去看過一眼的。還有你說寄的那些錢,都讓秦田芳給你買漂亮衣服了吧?這會兒,來給我假惺惺地說什麽對我好了!十幾年前怎麽不說?”
溫靜不管溫文怎麽說,就是一個勁兒地哭,死活不肯放開溫文,愣是搞得溫文這個受害者現在像個施虐者。
溫文倒是不在意眾人的目光和看法,她是實在不願意跟溫靜在這裏耗著了,眼看著一個小巷子裏都快擠滿了人,還不小心瞄到有幾個好事者都舉起了手機,真真是頭都炸了!
溫文不得不撂了狠話,大聲地吼道:“溫靜,不要在這裏裝可憐了!真要把溫家的醜事都要攤在這裏讓大家聽嗎?我告訴你,不要惹急了我,否則我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起碼毀了那個無情無義的家還是輕而易舉的。”
“姐姐,姐姐!”溫靜半跪在地上,雙手扯著溫文的胳膊,仰著頭,聲嘶力竭地說道,“姐姐,那是我們的家呀!再不好我們也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呀!”
溫文的杏眼瞪得滾圓,恨意和冷意充塞其中,是個人都看得出,她已經生氣了,還是十分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