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出了意外?
眾人都知道如果事情真的往最壞的方向猜測,十分有可能,是有人借著這次事件陷害騰雲集團,所以,對莫子謙突然變差的情緒,倒是都沒有覺得意外。
莫子謙帶來的人終歸是跟著他時間長了,對他的脾氣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他最關心的問題是什麽。
隊長鮑衛國上前一步,頂著重大的壓力,按住莫子謙的肩膀,把他從毀天滅地的憤怒中拉出來,艱澀地說道:“莫總,我想段隊長是有些杞人憂天了。”
莫子謙果然把這話聽了進去,雙眼直直地看著鮑衛國。他確實是希望有人能提出反對的意見,即便是自欺欺人,他此刻也不想聽到任何溫文的壞消息。
鮑衛國頓時感覺到所有的壓力都聚集到了自己的頭頂,仿佛頭頂著用一根細線懸著一塊千斤巨石,一個不慎,有個風吹草動,那根細線斷了,他就會被壓扁了。
鮑衛國頂著發麻的頭皮,解釋道:“莫總,你看這根斷枝,才這麽點細,都被用利器砍過好幾次,可見持利器的人力氣並不大,十分符合失蹤人員的情況。如果真有人要行凶,必然不會找這麽沒有力氣的人。稍微力氣大一點的人,就能製服了行凶者,這還有什麽意義?不是作繭自縛嗎?”
眾人立刻感覺身上的束縛輕了不少,身體終於能動了,太不容易,太可怕了!
段安慚愧地說道:“是我分析的過於片麵了,這位同誌說的很對。”
莫子謙狂躁的情緒終於有些緩和下來,知道事情還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方,還是直愣愣地盯著鮑衛國,嚴肅地問道:“你有多大的把握?”
莫子謙說這話時,聲音明顯帶著幾分沙啞和顫抖。
眾人都是習慣細致入微的人,不然,不管是破案,還是保護任務,都需要身具他們的這個特質。
一下子,大家就聽出了莫子謙說話的異樣,十分差異他怎麽會被這樣的事情驚得失了音。
刑警隊的人以為莫子謙是怕出人命官司,想著即便是身價不菲的人也有害怕的時候,倒是消除了幾分對莫子謙的畏懼,沒有多心。
鮑衛國他們這隸屬於莫子謙的私人保鏢們卻不這麽認為,他們都知道莫子謙不是這樣不經事的人,黑道白道,莫子謙都敢豁出命去拚。要不然,也不會讓他們這群人信服。
既然不是事件本身的原因,那就是這次的失蹤人員非同一般了,想想能勞煩莫子謙親自出馬,這件事本身就不對勁兒。他們怎麽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啊?
五個人相互匆匆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凝重。
鮑衛國認真思索了片刻,道:“如果,這根斷枝,是失蹤人員自己砍斷的,而這麽細小的樹枝本身沒有什麽用處。那麽,我們是不是可以推測,這是失蹤人員從一根大的樹枝上砍下來的,應該不止這一根?”
莫子謙眼睛一亮,“找!立刻給我找!”
一群人,就在附近開始尋找。
找到一根斷枝,很快就找到了其他的。因為溫文當時弄自製拐杖的時候並沒有怎麽挪地方,主要是她受傷的腳踝也不允許多走動。
後來,來人過來,也是匆匆用其他的樹枝攪亂了一下那裏,不敢又多大的動作,不然,很容易讓他人看出不同。
再後來,因為就在事發地方的路邊,大家找人時,都在這裏折騰過,把第一現場愣是弄得亂七八糟。
段安這邊找著,還忍不住抱怨道:“這是哪個人出的餿主意,也不說保護第一現場,愣是加大了搜救的難度!”
說著無意,聽著有心。
莫子謙和鮑衛國對視了一眼,都把這件事記在了心上。
好在,幾個小探照燈照著,這一小片的地方猶如白晝般,隻是找同樣一株樹的枯枝,還是比較容易些的。
很快,就從亂草堆裏找出了幾根同樣的斷枝。
段安把幾根斷枝的截麵擺在一起,指著給大家看,道:“從樹葉來看,都是從一顆樹上砍下來,這邊還有幾根更加細小的,是直接撇斷的。”
鮑衛國適時地從一個隊員手中拿過一個密封的塑料袋,透明的袋子裏是一個無線通訊器,解釋道:“我讓小五跟著第一批人順著定位係統找到的無線通訊器。按照現在通訊器回收的情況來看,這個通訊器,就是這個失蹤人員的。
原就怕保護不好第一現場,所以,這個無線通訊器,小五當時取證時十分的小心,並沒有讓其他人沾手。”
有人拿出一塊大的塑料單上,放到空曠的地方。
鮑衛國帶著無菌手套,小心翼翼地從塑料袋裏取出無線通訊器,又拿過幾根斷枝,放到塑料單上。
警犬班班長立刻帶著警犬上前。
警犬嗅了幾下,就叫了起來。
警犬班班長激動地說道:“是同一個人的!”
鮑衛國長舒了一口氣,他都不知道,如果這其中出什麽差錯,該怎麽交代了。
隻是,現在事情又陷入了另一個困境。
他們確定了失蹤人員當時還有大把的時間來削樹枝,那就說明當時她一個人的時候,情況並不算怎麽危機。
但失蹤人員為什麽要砍這些小樹枝呢?有人猜測,她是不是腳受傷了,所以想自己弄一根拐杖。
眾人真相了,莫子謙臉色更加難看了。
莫子謙一想到溫文現在腿腳受了傷,正不知道在那個地方受苦。現在的情況又這麽惡劣,天黑了,要下雨,他的心像被刀狠狠地刺了好幾下。
現場又陷入了沉默。
大家都明白,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這個重大發現之後,他們不得不麵臨一個艱難的選擇。
這條羊腸小道上已經有太多的人走過,直接破壞了第一現場,存在了太多的氣味,連警犬也一時不能從中分辨出哪一個失蹤人員的。
那麽,接下來,他們搜索的重點該在哪個方向?
按理說,既然失蹤人員當時掉隊時,是清醒的,應該往回走,回到人來人往的大路上,即便自己丟失了無線通訊器,不能自己求救,也可以找路過的人救援。
可是,在正規的大路上,光找人的救援隊都來了好幾波人,卻沒有一個人見到過失蹤人員的人影。
難道她是往前走了嗎?
她一個人,走在不熟悉的小路上,不怕前麵沒路,自己走丟了嗎?她怎麽能這麽自信,自己能在腿腳受傷的情況下,還可以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探險,這該多粗大的神經,多旺盛的好奇心呀?
還是他們猜對了,這個失蹤人員太弱智了,真的以為來路有蛇,不敢往回走,所以也跑著向前走了?
那她砍樹枝的這段時間,就不怕蛇了嗎?
……
大家都各抒己見,發表著自己的意見,但最後誰也沒有說服誰。
大家都慢慢安靜下來,看向始終一眼不發的莫子謙。
莫子謙不用去猜,也知道一件事,溫文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她也從來都不是一個好奇心旺盛的人。小時候,她就是隻有別人惹到她,她才會不吃虧反抗的人。
現在長大了,他們幾次相處下來,他發現溫文越來越對任何事和人淡漠了,即便是惹到了她,她也得過,裝作什麽都沒有看到過。
外人看著以為是溫文好欺負,隻有他明白,溫文這是過於懶散,連點生氣的心思都懶得放在心上。
現在,從現場來看,她能一個人的時候,還冷靜地削樹枝,那就會有理智的選擇,往回走,尋找救援。要知道,溫文所在的隊伍並不是十分靠後。
他們安排眾人進山的時候,專門弄了一個時間差,就是不希望眾人都擠到一起,有什麽事情,前後都是人,可是守望相助。
既然從始至終沒有人見到過溫文,那就一個可能:溫文出事了!
雖然從頭到尾,莫子謙一直試圖說服自己,不可能出事的,但現在事實擺在他麵前,已經不容他去忽視了。
如果溫文出事,還是在非自願的情況下,出的事,那麽,凶手,最可能把溫文帶到什麽地方呢?
天空越來越暗了,現在抬頭看去,連一小塊的亮色都看不到了。
倒是借著樹縫,能看到烏雲翻騰著。
鮑衛國一直關注著天氣情況。這是在進山時,莫子謙就交代了他的事情。
氣象局的人當時說一個多小時之後會下雨。現在看看時間,已經快九點了,快撐到兩個小時了,這怕是到了極限了,馬上就要下雨了吧?!
鮑衛國看著莫子謙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不得不再次被眾人推出來,當發言人,提醒道:“莫總,快下決定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現在已經快九點了。你看我們頭頂,烏雲已經遮了過來,應該是馬上就要下雨了。”
像是驗證鮑衛國說的話,說話間就有人驚呼一聲:“好像有雨點了!”
莫子謙緊抿著唇,咬著牙,問道:“前麵是那條小溪,對嗎?”
鮑衛國不明所以地點點頭:“是的。”
回答完,突然驚恐地瞪大了眼睛,著急地問道:“莫總,你是說失蹤人員還是出了意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