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馬路殺手
莫子謙調整了一下身體，嘴角噙著笑意，問道：“你們學校可真奇葩，這也能跟學業掛鉤嗎？”
溫文腦袋再次跟不上了莫子謙的節奏，或者說現在她的腦袋就是擺設，根本不知道該派不上什麽用場。
嘴比腦袋地快了好幾分地接著話題，信口雌黃地解釋道：“大概，大概，我們學校的教學理念是鼓勵學生多多動手，增強實際操作能力吧！”
說完了，才感覺這個理由有多好笑，有多荒唐，有多沒事找事……臉紅耳熱地想把剛才的話都收回。
莫子謙眼中的笑意更濃了幾分，緊張到已經不知道自己說什麽了嗎？
不錯，有這份緊張就說明不是沒心沒肺。
莫子謙心情甚好，調侃道：“奧，沒想到，你那個民不見經傳的學校，教育理念倒是挺先進的呀！”
“可不是，都是學校領導英明神武！”溫文摸摸額頭上的汗水，果然撒了一個慌，就需要更多的慌來圓。
誰知道學校為什麽會有這種破規定的呀？學校的領導她一個都不認識，哪裏知道人家怎麽想的？關於教學理念，更是早就忘光了。大學時，她一直忙著打工，哪有功夫注意這些東西呀！
莫子謙明明目光如炬地看著溫文，卻又好似一點也沒看出溫文的尷尬，繼續揶揄地問道：“那，不知道在你們那些英明神武的學校領導下，你開車的技術學得怎麽樣呀？”
溫文不想再裝了，再裝下去，還真要試著去開車嗎？反正早晚都要被莫子謙知道，還不如老實交代的好。
現在坦白從寬，總比等會兒上真章的時候，發現自己連怎麽發動車子都忘了要強，總比到了路上，出了事情再後悔要強。
不會開車，又沒什麽丟人的。誰規定有駕駛證，就必須得學會開車了？！
溫文低著頭，悶聲說道：“不怎麽樣！”
“嗯？”莫子謙也不灼灼逼人了，慵懶地輕哼了一聲。
溫文紅著臉，耳根都跟著變得紅彤彤的，解釋道：“我那時候學車，練車，考試都是在我們學校完成的。我就學了個前進，後退，交了學費，混夠了學分，就拿上了駕駛證。”
“奧。”莫子謙間斷地做了一個回應。
溫文隻能繼續硬著頭皮，繼續道：“再加上，我從拿上駕駛證，就再也沒有開過車，所以，所以……”
莫子謙挑挑眉，把溫文說不下去的話接了下去：“所以，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馬路殺手了？”
“不是，不是的。”溫文猛地抬起頭，表示著自己的立場和原則，拒絕被人抹黑，認真地為自己做著辯護，“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除了有個駕駛證，對開車真的很不熟，所以，我從來都不碰車的。隻要我不開車，就不會有事了，就不是什麽馬路殺手了！”
莫子謙沒想到溫文會對自己的話反應這麽劇烈，知道自己不能再開玩笑了，不然，哪根筋沒搭對，把小貓給惹炸毛了，可就劃不來了。
莫子謙摸摸鼻子，眼睛看著車前，“我猜，你的學車的時候，也是在你們大學校園裏練習的吧？”
“你怎麽知道？”溫文的情緒來的快，消失的也快，被莫子謙的話題一轉，心情也跟著來了個急轉彎，眼中滿是詫異地望著莫子謙。
莫子謙看著溫文好氣寶寶的樣子，眼睛裏的柔和更多了幾分，隻可惜，傻愣子的溫文完全沒有接受到莫子謙的信號，還在一旁等著要答案。
“我還猜到，應該是你們大學自己設立了一個駕校培訓點，所以，才會有駕駛證頂替學分的事情。”
溫文歪歪腦袋，腦子不甚靈光地問道：“為什麽？”
“你傻呀？！”莫子謙看不下溫文連頭發絲都冒著傻氣的樣子了，左手輕點她的腦袋，沒好氣地說道，“你們學生要學分，學校設立便宜又實惠、容易上手的學車點，這不是現成的學員、現成的資源、現成的賺錢機會嗎？”
好吧？為什麽被莫子謙這麽一說，就是這個理呢？
溫文捂著自己的額頭剛才被點到的地方，終於腦袋開始清明了一些，回憶起了當時自己學車時的一些細節，好像被他這麽一說，很多線索就突然冒了出來一般。
細細想來，她憶起了，那時候她讀大二。從開學開始，輔導員開班會的時候，每次都要提醒一下駕駛證可以抵學分的事情，還大方地說學校就有學車點，學費便宜還包過，就在校園內，安全方便，還羅列了不少的學車好處，最後還總結道學分不好掙之類的題外話。
感情，那個時候，輔導員是在給自己拉學員任務呀？
她可說，那時候，她和陸天明剛確定男女朋友關係，剛開學，打了一個暑假的工，交了學費，正好手頭還有些鬆，就著急地報了名，交了報名費。
事後，陸天明知道了，不以為然地撇撇嘴，說自己怎麽不提前說一聲。她再追問，陸天明就說沒什麽事。
不會是，陸天明的媽媽是係裏的教授，也有招生指標吧？那可是是陸天明的母親，自己的師娘，對自己比親生母親都好的人啊……
自己怎麽這麽笨，這麽遲鈍？這麽多年過去了，才醒悟過來？
莫子謙見溫文的表情一會兒恍然大悟，一會兒懊惱不已，最後都準備以死謝罪了，很不喜歡這種當著自己的麵，溫文想著他不知道的事情，惦記著其他人的感覺。
莫子謙抬手輕敲了幾下儀表盤，喚回溫文的注意力，皺皺眉心，問道：“怎麽了？發什麽呆呢？坐在駕駛位上，不開車嗎？”
溫文回過神來，就聽到這個如臨大敵的消息，有些惶恐地問道：“啊？還要我開嗎？可是……”
莫子謙不去看溫文的表情，不去理會她的掙紮，直接問道：“知道哪個是油門、刹車、離合嗎？”
“啊？知道。”溫文下意識地點點頭，這個基本的知識她是有的。但知道哪個是油門、刹車、離合，就可以開車嗎？那三歲的小孩子不是也可以當司機了嗎？
溫文著急地說道：“不對，不是說這個，我是想說，我的意思是，我真的把怎麽開車都忘光了。所以，我們不要開車了好嗎？要不，你開？”
莫子謙斜瞟向溫文，咬牙切齒地問道：“我喝酒了，你想我酒駕，然後被關監獄嗎？”
“不，不是。我隻是……”溫文連連擺手，她隻是覺得自己開車很危險，不想讓莫子謙跟著一起冒險而已，怎麽說來說去，好心變成了別有居心了呢？
溫文緊張地想盡快解釋清楚，慌亂地說道：“我……我隻是……怕我開不好車，讓你受了傷。”
“乖啊！我知道你關心我！”莫子謙會心一笑，投去讓人安心的目光，循循誘導著，“聽我的話，我教你怎麽重新開車。我說，你做，就這麽簡單，好嗎？”
溫文覺得自己被催眠了，誘惑了，看著莫子謙的眼睛，望著裏麵的鎮定，不自覺地就順從地點了點頭。
“好了。聽我說，踩離合，掛空檔，扭鑰匙，……”莫子謙耐心地解說著，可比駕校教練員要帥氣溫柔又耐心多了。
溫文腳試著往離合上踩，怎麽都覺得踩不到底，心裏就更沒有底了。
溫文也不著急發動車子了，先忙著調節車座，自己的身子和方向盤之間最後隻剩下一個拳頭的距離。
莫子謙皺眉，這人都貼到方向盤上了，還怎麽開車呀？
“離那麽近做什麽？”
“這樣，我感覺比較有安全感。”說話間，溫文已經給自己係好了安全帶，看著莫子謙無動於衷的樣子，撇著嘴，“你怎麽不係安全帶？”
莫子謙混不在意地說道：“我相信你的車技！”
老天爺，降個雷劈死她吧！
她說了那麽多，難道莫子謙還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嗎？她的意思是她的開車技術很爛，爛到跟初學者沒差別，完全就是他口中的馬路殺手呀！
他怎麽能這麽理所當然地說出這種讓人無地自容的話？是嫌她不夠緊張嗎？
可是，看著莫子謙閑適的樣子，想反駁的話，她又實在說不出口。
那就用行動來說話吧！
莫子謙都能這樣相信自己，自己為什麽不能努力一把，把他安安全全地送到目的地？她還不信這個邪了，她都能把駕照給考出來，開個車還能難倒她！
然後，在莫子謙苦口婆心的指導下，溫文出了一身的汗，花了十分鍾，終於把車子倒出了車位，緩緩駛出了地下停車場，行駛在了車道上。
這座大廈的地下停車場出口還是比較平緩的，轉了一個360度的盤旋車道，出去就是大道。
溫文用自己最堅強的信念開著車，做到了她所謂的安全。
這一路都十分平穩，平穩地莫子謙看著車窗外幾輛越過他們的電動車，眼睛連餘光都不敢看向一輛輛超過他們的汽車了，唯恐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氣炸了，隻能不停地歎著氣。
莫子謙覺得自己都快把一年的哀歎都感概完了，再好的耐心都要破功了，終於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心聲：“阿文，我們能踩踩油門，掛個三檔嗎？你看這路多寬敞！車又少，開快點沒什麽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