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6
這是一間巨大的，裝修豪華的會客室，此時會客室裏正坐著一男兩女三個人。
“想不到李總竟能在百忙之中親自過來。”其中的一位女子笑著說道。
“Jonny小姐說笑了。”男子笑著擺了擺手道：“我本來是想親自去見Jonny小姐的，卻沒想到讓您二位多跑一趟，耽誤了二位的時間，是我的不是，李某在這裏先向二位賠禮道歉了。”
“李總您太客氣了。”
地方是在天達集團總部的會客室，說話的男子是天達集團的老總李天豪，他對麵的二位女子正是在娛樂界有著“天後”之稱的Jonny和她的經紀人。
“Jonny小姐，李某今天可是帶足了誠意來的。”李天豪笑著說道：“天達集團是真心實意願意跟Jonny小姐合作。”
“李先生，”經紀人說道：“從您一進來我們就已經感受到了您的誠意，Jonny小姐也願意和有誠意的人談生意。”
“那是自然。”李天豪說道：“誠意是生意人最基本的品質，天達集團的經營宗旨就是讓每個顧客感受到自己的誠意，作為集團領導者，我同樣要求手下的每名員工履行這一點。”
“李總真是一個成功的領導者。”經紀人笑了笑，說道：“不過我們是不是有點跑題了？”
“哈哈，怪我。”李天豪一拍腦門，笑道：“麵對二位，我總有一種見到老朋友的感覺，話不自覺的就多了。”
Jonny和經紀人自然明白李天豪這是想要在無形之中拉近彼此的感情，縮短生疏的距離感，這是生意場上的慣用手法了。
“我之前曾經跟二位簡要地說了一些，現在容我為二位詳細地說一下。”李天豪說道：“二位可能略微有所了解，天達集團過去的主要經營業務是在地產方麵，現在集團有進軍服裝業的打算，哦，不應該說打算，集團已經在服裝業注入資金，項目已經完全啟動，為了起到更好的宣傳效果，天達集團想要請Jonny小姐做我們服裝行業的品牌代言人。”
“不知道貴集團服裝行業的主打類型是？”經紀人問道，怕李天豪聽不懂，又解釋了一句：“要知道，一個人的氣質跟他的穿衣風格密切相關，尤其是女人……”
“這個您大可不必擔心。”李天豪明白了經紀人話裏的意思，說道：“天達集團主推禮服，走的是奢侈品路線，跟Jonny小姐的形象完全吻合。”
見二女沒說話，李天豪繼續說道：“如果您二位還有疑慮，天達集團草擬的合同上注明了一條，Jonny小姐的代言，有優先選擇權。也就是說，集團完全尊重Jonny小姐的個人意見，隻會讓Jonny小姐代言自己想的，而不會有任何強製性的霸王條款。”
說完這句話，李天豪將身邊的一個文件夾遞了過來。
經紀人接過了文件夾，裏麵是天達集團草擬的合同。
看完了合同，經紀人將文件夾遞給了Jonny。
“不知二位意見如何？”待Jonny看過，李天豪問道：“如果二位對這份草擬的合同有異議，我會讓人再作修改，直到二位滿意。”
“看得出來李總真的是充滿了誠意。” Jonny把文件夾遞還給了李天豪，笑著說道：“不過李總應該也略有耳聞，ANNEX集團同樣想跟我合作，作為尊重，我也應該聽取一下他們的意見。”
聽到ANNEX，李天豪臉上的表情微變，不過瞬間就恢複過來。
“那是應該的。”李天豪笑道：“隻有對比之下才能作出最正確的決定嘛。”
“那就先這樣吧。”Jonny起身說道：“感謝今天李總的招待，希望以後我們有機會共同合作。”
“應該是我麻煩二位了。”李天豪同二女一一握手。
“Jonny，我覺得天達集團提出的條件確實不錯。”車上，經紀人說道。
“嗯。”Jonny點頭表示認可，說道：“隻代理第一批服裝，為期一年，天達就開出了八千萬的代理費，確實在我的預料之外。同時合同裏絕大多數條款都有我的優先選擇權，可以說，這次的代理，天達集團是誌在必得。”
“那你的意思是？”經紀人問道。
“等聽過ANNEX的報價之後在決定吧。”Jonny的臉微微側向一旁，看著車窗外駛過的風景，臉上浮現出一種難以言明的神色。
“那我們跟ANNEX集團約在明天談？”經紀人問道。
“等等吧。”Jonny回答，而後聲音低了下去，仿佛在喃喃自語：“等準備好了的時候。”
Jonny的喃喃聲聽落經紀人的耳朵裏，她也不說話了。
“準備好了的時候。”是你準備好，還是他準備好？
蘇景陌正換著衣服準備外出，卻不料手機鈴聲在這時突然響起。
“喂。”他一邊接起電話一邊拿著外套朝宿舍門外走去。
“Jonny已經跟天達集團接觸過了。”電話那邊的安文染聲音聽上去像是有些焦急。
“什麽時候？”蘇景陌表現的倒是波瀾不驚。
“就在今上午。”安文染說道：“時間是Jonny定的，一起去的還有她的經紀人。”
“有沒有細節？”蘇景陌問道。
“什麽細節？”安文染沒聽懂蘇景陌的話。
“天達集團給Jonny提供的合同。”蘇景陌說道。
“拜托！”電話那邊的安文染聽到這話不禁無奈地翻了翻白眼，“在合同沒有簽訂之前，這些都是高度商業機密，我怎麽可能弄到！”
他這麽一解釋，蘇景陌也明白了。這份合同可以說是天達集團的底牌了，自然不會外泄，尤其是ANNEX集團，作為直接競爭者，更不可能知道。
“景陌，”安文染心裏總歸是不放心的，便問道：“你說Jonny為什麽會首先選擇跟天達集團接觸？”
蘇景陌沒說話，揣摩別人心理這件事，他是不屑於做的。對他而言，過好自己就行了，別人怎麽想的，根本與他無關。
安文染還在電話那邊一個勁地嘮叨，而蘇景陌則隻是沉默地聽著。
說話間，蘇景陌走進了圖書館。
“我這邊有點事。”說完這句話，蘇景陌直接掛斷了電話，完全不顧及安文染的感受。
今天下午，他原本就是打算過來借書的。
他在諾達的圖書館裏慢慢地走著，目光以此掃過書架上種類繁多的書，卻始終沒有哪一本可以讓他駐足。就在他快走到圖書館盡頭的時候，眼神不經意地瞥到什麽，蘇景陌停下了腳步。
他從書架上將一本嶄新的書抽了出來。
那是艾薩克·阿西莫夫的《永恒的終結》。
書很新，似乎壓根沒有人動過。
“蘇景陌？”
突然背後傳來一道充滿了不確定的聲音。
蘇景陌回頭，見上官嫣然在不遠處望著自己。
“還真的是你！”上官嫣然拿著一本《設計學概論》走了過來。
“你也來借書啊。咦？”上官嫣然笑笑，看了看蘇景陌手中那本《永恒的終結》，詫異道：“你竟然也喜歡看這本書？”
說實話，《永恒的終結》是一部很冷門的經典著作，蘇景陌沒想到上官嫣然居然也看過。
“我很喜歡這本書。”上官嫣然見蘇景陌略顯疑惑，解釋道：“這是一本思考終極問題的科幻著作，關於我們是誰，從何處來，往何處去。跨越幾萬個世紀俯瞰人類進化史的氣魄與想象力，帶來強烈的美感，也伴隨著深深的虛無。我最喜歡的是這本書的結尾，永恒時空已經終結，人類的無限時空，就此開啟。”
蘇景陌自然是知道這本書的，在小時候也粗略地看過一點，但他絕對沒想到上官嫣然竟然也看過這本書，而且還能言簡意賅地將書裏的思想表達出來。他不由得有些吃驚。
察覺到蘇景陌那細微流露的表情，上官嫣然心裏不由得有些得意，心想這自己可能是第一個讓蘇景陌產生表情變化的人吧。
“走吧。”上官嫣然拍了拍手裏那本厚厚的《設計學概論》，對蘇景陌說道：“上次我扭傷腳的那件事，還要謝謝你。”
蘇景陌沒說話，但也拿著書朝圖書館的出口走去。
A大為每個在校生辦理了圖書借閱卡，裏麵錄入了學生們的個人信息，學校通過這張卡來實現對每本出借的書的監控。
上官嫣然刷了卡，那本《設計學概論》的控製權就暫歸她所有。
“同學，請出示一下你的圖書借閱卡。”圖書管理員對蘇景陌說道。
蘇景陌不是不知道規定，而是他翻遍了口袋卻沒掏出來。仔細地回想了一下，他終於記起自己的圖書借閱卡原本就是在自己外套的口袋裏，而剛剛在穿衣服的時候突然接到了安文染的電話，導致自己一不留神將外套拿錯了。
“同學，如果沒有圖書借閱卡的話，按規定書是不能外借的。”圖書管理員說道。
這時，一旁的上官嫣然遞過自己的圖書借閱卡，說道：“用我的吧，就當是我借的。”
“不了。”蘇景陌沒有接上官嫣然遞過來的卡，“我一會回宿舍拿來就是。”
“等你回去再回來，圖書館就關門了。”上官嫣然直接把卡遞給了圖書管理員。
刷完了卡，兩個人走出了圖書館。
“我們兩清了。”蘇景陌對上官嫣然說道。
“什麽兩清了？”上官嫣然對蘇景陌突然冒出的這句話頓時摸不著頭腦。
“上次我幫你，這次換你幫我。”蘇景陌認真地說道：“我們各不相欠。”
上官嫣然狂暈，眼前這人怎麽就這麽較真呢！
“話可不能這麽說。”上官嫣然眼中瞬間閃過一道狡黠的神色，沒等蘇景陌離開，說道：“最早在食堂那次你不等我話說完就沒禮貌地離開是你的錯，而之後我扭傷腳你送我上樓，這兩件事我們兩清了，所以，今天是你欠我。”
哼！蘇景陌你不是較真嗎？那我就比你還較真！
蘇景陌愣了一小會，才點頭說道：“好，這次是我欠你一個人情，我會還。”
隻一小會功夫，就讓蘇景陌對自己刮目相看，同時還能讓他吃癟，上官嫣然瞬間感覺今天是自己人生當中最美妙的一天了。她哼著小曲，一路上幾乎是用蹦蹦噠噠的方式朝女生宿舍走去。
“哎呦！”沉浸在喜悅之中的上官嫣然無暇顧及四周的狀況，在進宿舍樓的時候跟迎麵走來的一個女生撞了個滿懷，直接把女生撞倒在地。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上官嫣然趕緊向人道歉並上前扶她起來。
“是你？”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二女同時喊出了這句話。
眼前的這個女生，正是洛雨。
喊出這句話之後，二女心中都立刻感覺不妥，而同時又都感到詫異。
她知道我認識她了！可她又怎麽會認識我？這是二女共同糾結的問題。
洛雨看著上官嫣然，隻是這麽看著，並沒有說話。
她聽說過蘇景陌代課時兩人發生的事，她也聽說過在校園訪談上上官嫣然為蘇景陌出頭，她更是親眼見過蘇景陌背著上官嫣然進入女生宿舍!
麵對洛雨看向自己的眼神，上官嫣然隻覺得很不自然，但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這種不自然來的根本毫無依據啊，話說自己並沒有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
想到這裏，上官嫣然便大方地開口說道：“剛剛是我的不對，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沒關係，我沒事。”洛雨眼神複雜地看了上官嫣然一眼，轉身離開。
“嫣然你回來啦。”一進宿舍，林欣欣和劉子雯便跟上官嫣然打招呼。
“嗯。”上官嫣然應了一聲。
感覺到上官嫣然的心不在焉，林欣欣和劉子雯都有些好奇，問道：“嫣然，怎麽啦？怎麽感覺你怪怪的？”
“沒事。”上官嫣然笑笑，說道：“就是剛才發生了一點小事，不過都已經解決啦。”
這時，宿舍門再一次被推開，張曉抱著一大袋子零食進來。
看著張曉的樣子，林欣欣和劉子雯立刻就笑了。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減肥嗎？怎麽又買了這麽多高熱量食物？”林欣欣打趣道。
“一直說要減肥，可是一看到好吃的就根本把持不住，心裏好有負罪感啊！”張曉懊惱地說道。
“負罪感”？聽了張曉的話，上官嫣然突然一下子愣住了。她想起了當洛雨看著自己時，自己內心的異樣。那種感覺就像是心裏突然蒙上了一層負罪感，讓她不敢與洛雨對視。
難道自己心裏真的對蘇景陌有著難以察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