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重見天日
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屁股如坐針氈,心裏難受無比,我陡然起身,抓住了NK拿著刀叉的手,說道,“我們還是走吧,我胃不舒服。”
NK的眼神裏忽然閃過一絲怒意,慍怒道,“我跟你說了,我還沒吃完,要走你自己走。”
我隻能又楞楞的跌坐回了座位。
那美國男人一聲冷笑,拍了拍NK的肩膀,他還是不放過NK,接著道,“你別硬撐了,我知道,你心裏有說不出的痛苦,你要是有難處,我隨時歡迎你來找我幫忙,就在那個泳池,我會在那裏恭候大駕。”語畢,衝著NK曖昧的笑笑。
NK的心裏已經是翻江倒海,他都不記得自己曾幾何時受過這種屈辱。就連小時候被人指著鼻子罵是野種,也比不上現在這種惡意的羞辱,人一旦爬上去過,風光無限,再跌落下來,本來就難以承受,這個男人還雪上加霜,一二再,再二三的去揭NK的傷疤。NK的心裏早已恨不得想把手裏的刀叉直接插上那個男人的咽喉,但是,他掩藏情緒的本領和忍耐力卻是極佳的。
他表麵依舊不動聲色,斷然拒絕道,“謝謝關心,不必了,我過得很好。”
那男人微一怔愣,眯起了眼睛,似乎還在盤算什麽主意,想逼NK就範。
那女人卻忍不住了,她起身,拉著那個男人就想走,嘴裏還在不停的咒罵,“你管他那麽多做什麽,他長的那麽妖孽,隨便賣個笑,去做鴨也能掙好多錢,怎麽可能會需要你的幫助。”那女人嘴角掛滿了鄙夷和譏誚。
那男人暫時也想不出什麽辦法,隻能任由那女的拖曳走了,頓時,那群人也跟著離開了這個餐廳。
他們前腳剛走,NK就把手中的刀叉放了下來,眼睛驟然變得無神,他呆坐了好久,我見他的模樣,心裏是無法言喻的疼痛,可是,我卻沒有任何幫助他的辦法。
良久,他緩緩的起身,對我木然的說道,“我們,回去吧。”
我哽咽的“嗯”了一聲,隨後就跟著他一起離開了。
回到房間,NK就卸下了所有的偽裝,他摘下了眼鏡,憤怒怨毒的神情爬滿了他的俊臉。他陡然間把手裏的眼鏡扔向了梳妝櫃的鏡子,眼鏡的鏡片破碎了一地,那麵鏡子也留下一個蛛網型的碎裂傷痕,就如同我的心一樣。
NK又把床上被服務員整理過的被褥全部拉扯下床,在那裏發泄著自己長久以來憋在心中衝天的怨氣和怒火,我隻是站在門邊,一動不動的望著他,當整間房間都被砸得淩亂不堪,他的腳突然踩到了地上的一塊玻璃碎片,一個打滑,沒站穩就跌坐在了地上,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有眼淚從指縫間緩緩的流下。
我見他的模樣,衝上前去,緊緊的抱住了他,眼淚也跟著一起滑落了下來。
良久,他垂下了手臂,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我把房間搞成這樣,也沒錢賠償,你先幫我墊付一下,我以後再還給你。”
我一愣,怔怔的點頭,我本來想說,不用他還。可是,一想到他是那樣的驕傲,我如果這樣說,不是又給他的自尊心又添上一道傷痕。
我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話來安慰他,隻是緊緊的抱著他,想給予他我全部的溫暖。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起身,掙脫了我的懷抱,又躺倒在了床上,閉起了眼睛,一言不發。
我隻是深深的歎息,坐在了沙發上,也不言不語了。
自從這天以後,這條船上的人,一傳十,十傳百,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NK在這條船上,就連我,隻要一出門就有許多人向我詢問他的事情,八卦的探聽,他的王子身份究竟是真是假。
NK不用說了,門都出不去,隻是整日窩在房間裏麵,吃喝一律點單讓服務員送至房內。他每天不是睡覺就是坐在陽台上的椅子裏出神。
我都害怕他一個想不通會跳海自殺。我見他的樣子,心慌擔憂的問道,“你還是進來吧,外麵風大,你在外麵我很害怕。”
NK回過神來,不屑的一哂,“你以為我想幹嘛,你放心,我沒事。”
我問,“那你在想什麽,你和我講講好嗎?”
NK微微苦笑,“我隻是在想我該做些什麽,你不用管我,我沒事。我不會輕生的,我還要報複,奪回所有本該屬於我的東西。”他的眼神裏又閃過一絲堅定和狠厲。
我聞言一怔,他要奪回所有屬於他的?難道,他的意思,除了他的王位,他還想要那個本該嫁給他的王妃嗎?
我心裏忽然又是一陣失落,無言以對了。
……
最近兩天遊輪已經駛出了歐洲,沿著非洲西部的海岸線在慢慢的行駛。
遊輪這天停靠在了摩洛哥的達爾貝達,又名卡薩布蘭卡,“卡薩布蘭卡”在西班牙語裏麵是“白色的房子”的意思。如同城市的名稱,這座非洲著名的旅遊城市,建築大多數都是白色的。摩洛哥是在非洲西北部的一個阿拉伯國家,這裏有些女人穿著是傳統的阿拉伯裝束,裹著頭巾,帶著麵紗。
這個國家同丹麥一樣,也是君主立憲製國家,國王是這個國家的元首和軍隊的最高統帥,但和丹麥一樣,在政治上的權力也被削弱了,由議會和首相掌控,也是一個民`主化的國家。
而卡薩布蘭卡這個城市成名的原因,更多的來源於一部電影,這部電影又名北非諜影,講述了在二戰時期,歐洲人為了躲避戰爭,逃離了自己的家園,來到這個和西班牙隔海相望的非洲國家,在這個可以坐船去美國,摩洛哥最大的港口城市發生的一個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
我聯想到這部電影裏的情節,頓時腦海裏就萌生了一個想法,我對NK勸慰道,“NK,你老是悶在房間裏,會憋壞的,你跟我下船去玩玩,透透氣,這座城市風景優美,氣候也宜人,蠻好玩的。”
NK陷入了沉思,摩洛哥,這個國家他是不陌生的,當初還曾招待接見過這裏的國王和公主。他想到這,深深的歎息,當初他和他們幾乎是平起平坐的,現在卻……
他搖了搖頭,黯然道,“不去了,我眼鏡碎了,怕被人認出,平添麻煩。”
我早知道他也許會用這樣的借口拒絕,幸虧我早有準備,我神秘的笑笑,從行李箱中拿出一副男士墨鏡,是我前兩天在這條船上買的,以備他下船的不時之需。
NK無奈的一聲歎息,我不容他多想,拉著他就朝門外走去。
來到了下船的等候大廳,眾人對NK的驟然出現頓時起了一片騷動,此時NK既然已被認出,在船上時就不再需要靠黑色的美瞳掩蓋他的身份,碧藍色的眼眸閃爍著如鑽石般奪目耀眼的光輝,一張俊臉清冷如色正寒芒的星光,嘴角還掛上了他那抹傾倒眾生的微笑。
淺笑顧盼間,天地萬物好像都失去了光華,不論男女,一見到NK立時都露出了驚豔和迷戀的目光,但隨後眼神又變得好奇和質疑,其中擺出一副鄙夷不屑,最讓人惡心反感的嘴臉,就是這條船上最有錢的那些貴賓級遊客。
NK出了門以後,就立時換上了他那一副泰然的表情,對周圍各種異樣的目光好似根本不以為意。
眾人見這位不知真假的王子,舉止落落大方,依然從容平和的態度,頓時也自動自發的收起了目光,隻低首在那裏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我暗自歎息,NK包括我總要麵對這些事情,不能永遠的逃避。
下了船,外麵明亮的陽光給NK多日不見天日,已略顯蒼白的膚色染上了一層淡金的柔光。海上的風絲拂過臉頰,NK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NK帶上了黑色的墨鏡,整個人立即增添了不少帥氣,看到他的模樣,我的心髒禁不住又是怦然一跳。
那群有錢人經過我倆身邊時,那個美女瞪了NK和我一眼,眼裏露出了不甘和怨恨的神情。而那個美國男人,凝視著NK的模樣,一雙深邃的眼睛,眼神驟然變深了許多,表情有些難測,他隨後轉頭,不再理會我倆,自顧自的和他的那些富豪朋友們離開了。
NK帶著墨鏡,看不出他此時的神情,而我心裏卻有些不安,不知這個美國男人又在動什麽歪腦筋。我暗暗的咬牙,無論這個男人還想對NK做什麽,我都不會讓他得逞,一定會牢牢的守護著NK。這樣思忖著,我就挽上了NK的手臂,極強的占有和保護欲望毫不掩飾的表露在眾人的麵前。
NK也沒有抗拒,任由我挽著。頓時,周圍的目光又變得有些複雜了,有嫉妒的,有嘲謔的,還有看戲似的玩味目光。
我不再理會這些目光,最近幾天,我也早已習慣了被人品頭論足,臉皮變厚了許多。
逛了幾個知名的景點,NK不屑的哂道,“這地方也沒怎樣,很普通,比起丹麥差遠了。”
我賠笑,“那是,丹麥可是歐美最富裕發達的國家之一,怎麽能拿來比較。”
NK聞言忽然又深深的一聲歎息,沉默不語了。
我知道他此時又覺得很是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