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監獄

  終於在老天和命運的安排下，我又一次醒了過來。


  我躺在了醫院的床上，手上掛著點滴。胸口有些難受，悶悶的，還有些惡心，是胃被洗過了吧。NS頭側靠在了我床邊，頭發有些淩亂，身上的衣服也沒換過，是那天穿的，有點皺，上麵還有些血漬，不知道沾上的是我的血還是他手上的血。


  我睜大了眼睛看著天花板，眼神裏一片空洞。


  原來我還是醒了過來，又回到了這個讓我痛苦萬分的夢境裏。


  我的下身覺得有一絲絲的痛，還有一陣清涼，應該也已經上過藥了。


  因為覺得有些痛，我輕微的轉動著自己的身體，把腳蜷縮了起來。


  NS聽見了我發出的細微聲響，抬起了頭，他的麵容憔悴疲憊，凹陷的眼睛已經失了神采，下巴冒出胡渣也沒有清理刮過，他的一隻手已被繃帶包紮過。


  他見我醒來，嗓音暗啞，問道，“你醒了？你覺得如何？”


  我沒有回答他。


  他發出的聲音有些幹澀，繼續說道，“你，你為何要這樣傻呢？”


  我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好像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沒有恨，沒有怨，也沒有愛，心裏空蕩蕩的，是無邊無盡的虛空渺寂，就猶如一潭死水。


  他握起了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臉頰邊，眼裏的悔恨溢於言表，“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對你。你原諒我好嗎？”


  我望著天花板，輕輕淡淡的開口說道，“你沒有錯，這一切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NS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慌亂，“你，你不要這樣說。”


  “是我的錯，我不該對Nb動情的，我背叛了你，是我對不起你。”我的聲音依舊冷冷的，冰冰的。


  NS低下了頭，沉默了片刻，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我們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記，重新開始好嗎？”


  我搖了搖頭，苦笑了下，“你忘記了，我早已經不是你的妻子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NS聞言楞住了，眼神有些飄忽閃爍不定。


  我輕歎了口氣，說道，“對不起，我沒有辦法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過，Nb他，現在生在牢獄，生死未卜，是我害了他。”


  NS咽了咽口水，低垂了眼眸，一隻手攥緊了拳頭，“你是在怨我，怪我嗎？”


  我還是輕搖了搖頭，好似一切都已看穿看破，“我不怪你，你沒有做錯什麽，換了任何其他人，都會那樣做的。”


  “那你為什麽，不肯原諒我？”NS握著我的手驀然一緊。


  “我隻是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和你在一起。”我把手從NS的手心裏抽了回來。


  “你讓我一個人，我真的需要好好的想一想，冷靜冷靜，你還是走吧。”說完了這句，我閉起了眼睛。


  NS在我旁邊，沒了動靜。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離開，我也不想知道。我隻是閉著眼睛，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睜開了眼，NS他離開了。


  我把他趕走，因為我現在無法麵對他。我確實背叛了NS，在心理上和身體上都背叛了他。


  在醫院裏躺了兩天，我的身體恢複的也差不多了，我出院時NS沒有來，隻讓保姆帶了小c來接我。


  我讓保姆先帶小c回家，對小c說，“媽媽暫時還不能回去。”


  小c很莫名的看著我，問我，“那你什麽時候能回家？”


  我沒有回答她，隻是說，讓她乖乖的，要聽爸爸的話。


  小c走時依依不舍的望著我，我的心裏頓時覺得很難受，好似突然間起了一股衝動，想跟著她一起回去。


  可是，我的腳卻頓住了。因為在我心裏，有一件一直想去做的事情，那就是去看看Nb。


  我來到了警察局，調查詢問Nb被關在了哪裏。因為Nb已經屬於重型的罪犯，所以暫時被關在了專門關押重刑犯的最嚴密的監獄裏等候著上庭審判。


  我來到了這所監獄，走過一道道的鐵門和柵欄，一路走來我都觸目驚心，心生寒意。這裏就是監獄嗎？監獄廣場上的人都凶神惡煞，有的還用貪婪的目光盯著我看。雖然Nb也不是等閑之輩，但是這裏有那麽多的重刑犯，有些都是窮凶極惡的變態殺人狂，許多人都比Nb高大彪悍，Nb他在這裏能夠保全自己嗎？聽說那些監獄裏的犯人都喜歡比自己弱小長得英俊貌美的男人下手，那Nb呢，會不會在這裏受盡屈辱和折磨？我一想到這裏，就覺得毛骨悚然，驚恐萬分。


  來到了探監室，一個一個的探視台，都有厚厚的防彈玻璃隔離，唯一能說話的就是掛在牆上的對講電話機。


  我進來的時候已經辦了一些手續，填了一些資料，然後在探監室等候著Nb。


  過了約莫半小時，Nb從一扇鐵門裏走了出來，他看到是我，愣了一愣，隨後坐在了一個櫃台的椅子上。


  我看著Nb，他的衣服已經換上了統一的橙色囚服，手上還帶著手銬，有些頹廢，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囂張和傲氣，但是神色間看上去並沒有痛苦絕望，似乎有點逆來順受的意思。


  我走過去坐在了他對麵，拿起了邊上的電話。


  “你怎麽樣了？”


  Nb對我笑了笑，“你怎麽來了？不會想我了吧？”


  他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沒正經的跟我調笑，我有了想要罵他的衝動，但是看看他現在的處境，心想也許他隻是表麵裝作無所謂，其實心裏也很痛苦難受吧。


  我繼續問道，“他們準備給你定什麽刑？”


  他又是一副蠻不在乎的樣子，“還能定什麽刑，這是美國CA州，又沒有死刑，最多無期徒刑吧。”


  我倒抽了一口氣，真的是無期徒刑嗎？他要在這裏關一輩子嗎？我的心揪了起來。


  “請最好的律師都沒有辦法給你減刑嗎？”我問他。


  Nb搖了搖頭，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這次證據確鑿，無法辯護。你的那個老公可真行啊，FBI都找不到的證據居然被他給挖了出來，看樣子他是花了不少錢和心思來對付我呢。”


  我低下了頭，心裏覺得很抱歉很難受，哽咽道，“對不起。”


  他靠在了椅背上，“你不用對我道歉，這是屬於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和你無關。”


  我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該說什麽，忽然想起了某電影裏的場景，壓低了聲音，偷偷的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逃跑啊，越獄。”我心想憑他的能力和勢力應該可以逃走的吧。


  他斜瞄了一眼站在一邊的獄警，然後轉過頭對我正色道，“你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電影看多了吧。”


  “不行嗎？”聽他的口氣，我有點失望了。


  他忽然低聲嗬斥道，“行不行，都不關你的事。你這麽想陪我一起坐牢嗎？可惜你要是進來，進的也是女監。”他的眼睛裏已經冒出了怒氣。


  還沒等我說話，他又接著說道，“你不是說從此和我再無瓜葛嗎？回去吧，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去。”


  我低著頭，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擔心你。”


  Nb的眼睛裏閃過一抹痛楚，“行了，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走吧，我的事情你不用管，你也管不了。”


  隨後，他就站起了身，掛上了電話，似要離開。


  我望著玻璃那頭的Nb，想伸出手去觸碰他，可惜隻碰到了冰冰涼涼的玻璃。


  看著他轉身離開，我的心裏覺得很痛，還有濃濃的不舍。


  跟著我也離開了監獄，走在路上的時候，腦中忽然閃現了一個讓我震驚的念頭，難道我真的愛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