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楊老爺子走了
“爺爺……”顧曉舒伸手抓著楊老爺子的手，他從出現在顧曉舒麵前的時候，就一個勁的叫她孫女，她從小是個孤兒，從沒有叫過誰爺爺，其實她打心裏也是把她當做爺爺的。
“小舒，爺爺終於保護到你了……”楊老爺子的臉色在短短的時間裏就變得灰白，“爺爺一直想……要是爺爺以前也能保護好你……你……也就……也就……咳咳咳！”
隨著楊老爺子一咳嗽，大口大口的鮮血湧現出來。
“爺爺！”顧曉舒感覺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渾身上下都透著絕望，不知道為什麽，她從沒有這樣絕望過，就好像楊老爺子真的是她的爺爺。
“小舒……要好好的活下去啊……”楊老爺子說著，突然閉上了眼睛。
“爺爺！”顧曉舒腦子裏一片空白，眼睛裏隻能看到觸目驚心的紅。
“快，救人啊！”一個保鏢衝過去徒手搬開鋼材。
鋼材太多了，他們徒手搬的話，幾個小時也不能把楊老爺子救出來。
“嗚嗚嗚！”警車終於呼嘯而至，狹小的單行道裏擠滿了警察。
顧曉舒呆呆的坐在地上看著楊老爺子，心髒像是破了一個巨大的缺口，怎麽都補不上。
“少夫人，地上太涼了，你先起來。”保鏢擔憂的看著顧曉舒，她現在是個孕婦，不適合那樣坐在地上。
“打電話給邵天淩……”這是顧曉舒唯一說得出來的話，她從沒有這麽無助過，世界都好像崩塌了。
“是！”保鏢立刻拿起手機撥通了邵天淩的電話，簡短的敘述了情況之後，邵天淩急匆匆的趕往事發現場。
警察已經讓施工的負責人出來，調查事故發生的原因，可是調查了很久之後，居然隻抓到了那個開吊車的司機。
抓到他的時候，他喝的醉醺醺的，一個勁說自己沒有開吊車，而是在睡覺。
至於鋼材突然倒出來，則是因為沒堆放好的原因，不是人為的，隻能讓施工方賠償一定的補償。
至於楊老爺子，在警察趕到之前就已經去了，等他們把鋼材搬開，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邵天淩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雙眼空洞站在原地的顧曉舒。
“小舒。”邵天淩把她抱到懷裏。
顧曉舒還沉浸在巨大的悲慟裏，聽到邵天淩的聲音，她的眼珠子終於麻木的動了動，感覺到邵天淩的存在，她才終於“哇”的一聲哭出聲。
她的哭聲歇斯底裏的，像是要把身體裏的所有傷心事都直接哭出來，聽的邵天淩心髒也跟著抽痛。
地上的楊老爺子已經被白布蓋住了，楊明遠也接到了警察的通知，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他看到白布蓋著的楊老爺子，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居然不敢走上前去辨別一下真假。
“楊叔叔，對不起。”顧曉舒突然從邵天淩懷裏退出去，直接跪在楊明遠身前。“都是因為我，爺爺才會出事的，你打我吧！”
楊明遠看著顧曉舒搖了搖頭，他知道，楊老爺子很喜歡顧曉舒，所以他一定是心甘情願的替顧曉舒去死的。
“楊叔叔，爺爺的死是我們的責任，我們不會推脫。”邵天淩走上前去扶著顧曉舒，他總覺得顧曉舒隨時都會暈倒，因為她整個人都是緊繃著的。
楊明遠搖了搖頭，抬手讓邵天淩別說話。
他心裏此時很亂，但是他清楚這事和顧曉舒他們沒關係，隻是他還需要理智梳理清楚事情的始末。
在原地站了很久之後，楊明遠終於咬了咬牙走到楊老爺子屍體旁邊，伸手掀開了白布。
楊老爺子死狀很慘，從胸口一下都是血肉模糊的，鼻子和嘴裏也還在漱漱的往外流著血，可是他的表情很安詳。
看著楊老爺子嘴角滿足的笑，楊明遠在臉上扯出一個艱難的笑，“爸，你走好，小舒由我守護。”
話說出來之後，楊明遠自己都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說，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要他這樣說一樣。
“楊叔叔，我也想看看爺爺。”顧曉舒的雙腿有點木木的，不知道是站的太久，還是神經繃的太緊造成的。
“別。”楊明遠趕緊把白布放下，那樣的觸目驚心，他不想顧曉舒看到，他知道顧曉舒很善良，此時的她就已經夠愧疚了，要是看到楊老爺子死的那麽慘，一定會崩潰的。
“我沒事的，我很堅強。”顧曉舒的脖子緊繃成一條直線，一步一步的走到白布麵前，咬了咬牙，直接掀開白布。
白布下，楊老爺子的慘狀讓顧曉舒沒忍住嗚咽出聲。
“爺爺，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該死的人是我啊……”顧曉舒隻覺得眼前一陣發黑，腿一軟，立刻跌入了無盡的黑暗。
“小舒！”邵天淩直接衝過來接住顧曉舒，知道她是悲傷過度暈過去了，隻能抱歉的和楊明遠說：“邵叔叔，爺爺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先送小舒去醫院，她孩子懷的不穩，我擔心她出什麽事。”說完，他咬了咬牙，保證：“爺爺的事情我原意一力承擔所有責任。”
楊明遠抬手揮了揮，身心俱疲，“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帶小舒去醫院吧。”他說著，視線落到顧曉舒蒼白的臉上，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顧曉舒那個樣子，他竟然也覺得提心吊膽的。
顧曉舒在醫院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她怔怔的睜開眼睛，腦子好一會都像是被上了陳年的膠，怎麽都不清醒。
“小舒，感覺怎麽樣？”邵天淩急急忙忙的看向顧曉舒。
顧曉舒怔了一下，視線好半天才落到邵天淩臉上，暈過去之前發生的事情也走馬觀花似的從她腦海裏一一閃現，最後，畫麵定格在楊老爺子淒慘的絲狀上麵。
她眼睛驀地瞪大，眼淚瞬間就從眼眶裏滾落，伸手緊緊地抓著邵天淩的手，近乎求救的說：“我剛才似乎看到爺爺出事了，是我做的夢，不是真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