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隻能這樣
“王八蛋！”邵天淩咬牙切齒。
陸牧不屑的笑了一聲，“我是王八蛋，但我堅信自己愛的人是楊深深，你敢說你隻愛我妹妹嗎？”
“滾！”邵天淩吼了一聲，揚了揚拳頭。
看著邵天淩似乎隨時都會上來揍自己一頓，陸牧有些怕，但最終還是哼了一聲上車離開。
陸牧走了很久之後邵天淩才朝他的車子走去，坐到駕駛座上，邵天淩閉上了眼睛。
雖然他看不到此時的顧曉舒怎麽樣，可幾乎能想象此時的她一個人在病房裏是如何的落寞。
又是這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邵天淩狠狠地掐了掐手，忍住了心底的疼痛，發動車子朝著幼兒園趕去。
他到幼兒園的時候，幼兒園已經放學有一段時間了。
老師牽著顧博文的小手走到門口的時候，邵天淩清楚都看到顧博文眼底的失望。
文文一定以為來接他的人是顧曉舒吧？
邵天淩壓住心裏的不舒服，在臉上扯出一個笑朝著顧博文走去，蹲下身，和他對視，“你媽媽讓我來接你去見她。”
顧博文一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立刻出現了慌張，“我媽媽怎麽不親自來？”
邵天淩不知道該怎麽和顧博文說顧曉舒感染了SQES的事情，就說：“你見到她之後就知道了。”
“嗯。”顧博文看似冷靜的點了點頭，但從他已經握成拳頭的手就知道，他心裏有多緊張。
兩人上了車之後，顧博文一言不發的看著窗外，隻給邵天淩留了一個側臉。
顧博文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從他緊繃的下顎就能看出來，他還在生邵天淩的氣。
邵天淩把視線移到顧博文手背上那道淺淺的傷口上，有些失神。
那天，是他錯了嗎？
他明知道陸雨不喜歡顧博文，也知道顧博文討厭陸雨，還偏偏把他們放在一起，希望他們能喜歡上彼此，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
兩人到顧曉舒的病房時候，顧曉舒坐在落地窗前杵著下巴往外看。她的姿勢，和剛才的顧博文一模一樣。
邵天淩看著顧曉舒，甚至有種不敢打擾她的錯覺。
“篤篤。”最終，是顧博文抬手敲了門。
顧曉舒聽到敲門聲，猛地轉頭，剛好看到邵天淩牽著顧博文站在門外。
他們一大一小，猛地一看，真的很像一對父子。
“媽媽。”顧博文蹙著小小的眉頭，看著顧曉舒。
顧曉舒站起身，走到門口，隔著玻璃看著顧博文，“放學了？今天開心嗎？有沒有吃飯了？”
“一切都好。”顧博文回答完之後，依舊皺著眉頭，“媽媽，你為什麽在重症監護室？是生了很重的病嗎？”
“是啊。”顧曉舒很倘然的回答：“醫生說可能會死。”
“這麽嚴重？”顧博文的眼睛瞪大，伸出小小的手摸上玻璃門，看著顧曉舒，“是什麽時候得的呢？為什麽文文都不知道。”
“因為是媽媽今天為了救人才染上的，是很嚴重的傳染病哦。”顧曉舒的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
“救人？”顧博文小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怔，很快衝顧曉舒伸出了大拇指，“媽媽好厲害。”
她的寶貝，在這個時候還記得誇她，而不是責怪她。
“謝謝。”顧曉舒看著顧博文，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
衝出去救人這事，她對得起所有人，就是對不起顧博文。
顧博文搖了搖頭，“媽媽很棒，文文為媽媽驕傲。而且，我相信媽媽一定會活下去的，因為媽媽不是經常告訴文文，好人一定有好報你？對不對？”
“對。”顧曉舒別過頭擦掉了眼淚，才一副什麽事都沒發生的樣子對上顧博文擔憂的雙眼，“文文會等媽媽出去的，對不對？”
“對。”顧博文點頭。
“在媽媽出去之前，你要聽邵叔叔的話，好不好？”顧曉舒抬起顫抖的手摸著玻璃門，她多麽想摸一摸顧博文的小臉啊。
顧博文轉頭看了一眼邵天淩，又回過頭看向顧曉舒，“好，隻要媽媽能好，文文怎麽樣都願意。”
聽到顧博文這麽說，顧曉舒沒忍住笑了，“還在生氣？”
他當然生氣了！邵叔叔不相信他就算了，居然還打他！可沒辦法，他不能讓顧曉舒擔心，就扁了扁嘴，違心的說：“才沒有呢。”
“學會撒謊了。”顧曉舒看著他變扭的小臉，心裏的那些傷痛都似乎被撫平。
“才沒有呢！”顧博文噘著嘴否認。
“好好好，沒有，我們家文文最誠實了。”顧曉舒笑著安撫他。
看著一大一小的互動，邵天淩心如刀割，卻還的假裝什麽事都沒有。
等他們聊得差不多了，邵天淩才蹲下身和顧博文說：“文文，邵叔叔有點事情要和你媽媽說，你回避一下好不好？”
“好。”顧博文懂事的點了點頭，臨走前還不放心的和顧曉舒說：“媽媽，你先和邵叔叔聊天，文文待會再來看你。”
“好。”看著顧博文，顧曉舒心痛的越發明顯。
等顧博文走遠了，邵天淩才說：“真的要把孩子送人？”
“要不然怎麽辦？我一時間也找不到他的親生父親，而且……”顧曉舒欲言又止，“我不敢保證他願不願意認領文文。”
邵天淩點了點頭，“那我問問幾個靠得住的朋友，看看他們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推薦。”
“嗯，謝謝你。”顧曉舒點了點頭。
兩人相對無言，邵天淩隻能把顧博文帶回來，顧曉舒看向顧博文，“媽媽把自己和你親生父親的事情告訴了一個電台的阿姨，到時候她會把故事整理好，然後播報，到時候文文記得收聽。你要相信，你不是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
顧博文聽到顧曉舒這麽說，居然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邵天淩，然後才看向顧曉舒，“嗯，我知道，我一定會收聽的。我相信，我爸爸一定是個好人。”
好人？顧曉舒在心裏無奈的笑笑，那可不一定。
但她絕對不會和顧博文說實話，就看似開玩笑的的問：“要是文文的爸爸不是好人怎麽辦呢？就算是好人，他不願意撫養你，又該怎麽辦呢？”
這些，都是她最擔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