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哪位?”陸峰瞪大著眼。
龍牙等人在一旁搖頭。
看得出來,這人和蘇銘關係不錯,而且這人雖然看起來模樣淒慘,但步法卻十分精妙。以蘇銘的身法在場所有人都隻能望其項背,但這位華兄不但沒有被甩開,還拉近了與蘇銘間的距離,一扇出,空間都是一顫。
不過見此華逑風卻是鬆了一口氣,他生怕蘇銘之前一走了之是因為心性改變的緣故,但是現在看來這小子應該是想試驗一下血鳩的能力,最後就跑了。不過華逑風心中依然有憂慮,他對蘇銘的身份也隱隱有了一絲猜測,恐怕蘇銘的武魂也是十分危險難以控製的東西,不過若真是如此蘇銘或許還真的能助他一臂之力,無論是於公於私他都要留在蘇銘身邊。
想到這裏,華逑風飛快的跟了上去。
蘇銘和華逑風就這樣走了,卻沒有人敢阻攔,畢竟之前龍宇的教訓還在眼前。
畢竟少年,魔族事畢,少了分擔子。兩人一路打鬧到了城中。靈溪城坐落上遊,托靈溪澗的福,靈溪城的建築也是帶著濃鬱的春色,城中綠植豔花整齊的壓過去,又是一年冬,靈溪城裏卻是百花爭豔,百鳥鬥舞。
天魔穀的分部並不顯眼,落在角落,並不爭那些黃金地段的店鋪,內斂幹脆。
進去亮了亮牌,要了個密室,將之前獲得的靈藥整理了一番,把那批承諾的獎勵整理了,又拿了些玉盒將餘下的靈藥存儲起來。雖說靈喻可以封存靈藥,但是這也不是個長久之計。忙完這一切出了密室,華逑風已經換了衣服整理了儀表,變回了之前的翩翩公子,安靜而優雅的無聊著。在他的一旁還有龍項禹和龍馨兒以及陸峰等人。
蘇銘眨了眨眼,龍項禹咧嘴一笑道:“我說蘇兄,你也太過分了吧,來了我九幽帝國也不跟我說一聲。”
原來,蘇銘剛走沒多久龍項禹就來了,聽了之前的事情,猜到了蘇銘要來天魔穀分部辦事,於是就追過來了。就這會功夫,龍項禹他們都已經和華逑風熟識了,龍項禹可是知道這位實力是並不遜色蘇銘的。
“嘿嘿,好不容易蘇銘來了九幽帝國,我可得請蘇兄吃頓好的。”龍項禹一點沒有皇者的架子,走過來搭著蘇銘肩膀就往外走。
“這九幽帝國的皇子倒是有趣。”華逑風笑著搖了搖頭,其他皇室多多少少都帶著皇室架子,甚至有些紈絝之風,但九幽帝國卻是例外。華逑風來到南域,對於這傳聞中的四大帝國之一,實際上的第一帝國也是有些了解。九幽帝國的治國理念十分的理想化,通人和,親天道。
九幽帝國曆代的皇子的交友都十分廣泛,並且並不介意對方散修身份,甚至在其微末時會施以援手,正是如此,九幽帝國身後站著一大批實力出眾的散修以及其它勢力的弟子。而其對民、對鄰國也十分友好,在賦稅和外交上都是持平和幫護的態度,這種老好人本來是死得非常快的,但偏偏九幽
帝國的開國國主有那般實力,加之長期積累的人脈,而鄰國實力不如九幽帝國,又受其蔭蔽,因此當九幽帝國有難的時候也都是持一致對外的態度,因為他們堅信,若是改朝換代,他們必定弊大於利。
最後便是九幽帝國的皇室,其它帝國大多數一人終身掌權,很多兒子直到死都熬不到老子退位,而老子退位了卻又傳位給了曾曾曾孫子……如此一來,別的帝國常年因為權力之爭都上演著一幕幕深宮大戲。而九幽帝國卻是每位帝王最長二十年一代,隨後便傳給下一輩,如此一來,上一代的帝王不用憂心國事,多了時間修煉,二來對於子女來說,這權力的誘惑卻也少了許多,畢竟二十年,對於修者來說實在是沙海一礫,加之長期形成的風氣,九幽皇室之中確實少有紈絝之人,內耗也少了許多,久而久之這第一的位置卻是越坐越穩。
“也不知九幽帝國的開國皇帝是哪位,竟然立了這麽個奇招,定了九幽帝國萬年江山社稷。”華逑風在腦海裏過著畫麵。
修者世界,皇權為下,但九幽帝國卻是最大程度的確保了自身實力,確保了自己地位。
華逑風露出一絲笑容道著有趣,實際上大多皇朝的傾覆都來自於一人之手。天下氣運有限,一人或是一族之運終有盡時,而當他們氣運衰竭便會被取而代之。而換句話說,天下英豪多出自於散修,散修亦是一個群體,這群體積累萬年總會出一個大氣運之人,不說大氣運,隔三差五出個天資出眾之人也是有的。
搭上這些線,多少也能分對方一絲氣運,俗點來說就叫“抱大腿”。
“借運?”華逑風搖頭一笑,為了保住家業竟然想了這麽個昏招,要說這九幽帝國的開國皇帝不通命數那他是打死不信的。
借運之法乃是保家立業最簡單又是唯一可行的辦法,萬物陰陽,潮起潮落,一族不可能獨大,盛極必衰,唯有借運之法,也就是“抱大腿之法”可以從外界補全氣運,這一世你交好個大帝保你萬年基業,下一世你又交好個大帝保你萬年基業……
但是如此也就是說你必然代代不出大帝,隻出大帝他老婆,未至極,自然不至衰,這也算是走了天道規律的漏洞。但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套路玩得多了也容易翻車,代代相傳終有一日會大廈將傾,煙消雲散,因為人心易變,思極,思無上。加之這本就是權宜之計,所以長久以來無數命者試圖逆天而行,要定下不衰之計而不願意走此路苟延殘喘。
“九幽九幽,龍九幽?厭九幽?”華逑風這般想著。
“厭九幽、九禁十異、月神教、天命……這南域還真是臥虎藏龍啊。”華逑風往前跳了一步大喊:“我要吃帝皇神龍蝦,喝小橋醉花釀,皇子請客!”
一路走到那最繁華之處,最鶯鶯燕燕之處,最春光日暖之處,衣衫最薄最透明之處,最燈紅酒綠之處,蘇銘抱著刀肩上落著蝴蝶,目不轉睛的看著菜單。一席坐
,三名皇子五名公主,夾著許多諸侯與閑人二三。
菜很貴,哪怕是蘇銘現在都覺得很貴,但是看菜單總是好的。蘇銘很奇怪,身為皇子,來這種地方,來這種地方就算了,來這種地方怎麽還帶著妹妹?是有什麽想不開的嗎?
好在菜單夠貴,足以讓他冷靜,蝴蝶一動不動的落在肩頭,像裝飾品,華逑風落坐在側,也沒有看那些因為太熱穿得太少的女子,他在看蝴蝶。他還是心有不服,他不說靈識多敏銳,但好歹這麽久了,要說見識,就是晨那仔也比不過他,居然會看走眼。
“這他丫的就是隻蝴蝶啊,難道是幻覺?”華逑風神色糾結,心頭難過。
血鳩心思簡單,除非這蝴蝶要衝過來強行和蘇銘簽訂契約,否則它隻會看這些曼妙身姿裏流動的紅。
龍項禹不禁心頭稱讚,心道果真是天才,道心堅定。
蘇銘自然不說,抱著刀獨自看菜單,似乎要從這菜單裏看出天地至理,就連這位華兄看起來荒誕無一,放浪形骸,如今卻也盯著那尋常蝴蝶看著。
“在看什麽?”華逑風湊過去問。
“好貴。”蘇銘蹦出兩字。
“嘿嘿,這就是你不懂了,修者要有道心,不動於外物,但人活一生,也要逍遙,要知道靈石最大的作用就在於流通性,空有靈石有何用,還是要花出去,吃掉,換成你的笑容,你的修為。世上多的是人身上揣著百萬靈石被殺的,他們要是把那百萬靈石轉換成自己的修為,或是瀟灑一生,恐怕也不會如此了。”華逑風搖頭一笑。
“這不是和不動於外物矛盾了?”蘇銘笑道。
“欸,你著相了,不動於外物不是說我們要摒棄享受,要吃苦,要苦修。不動於外物的意思是我們在聲光色之前不動於色,堅守本心,酒肉過後記得真我,正所謂可得可棄,拿得起放得下,能吃固然是好的,但吃不到也心頭無悔,不入魔,這才是最純粹的活法。”華逑風一臉正色的道。
“哈哈哈,華兄高見!能聽到這席話就值得起那些黃白之物了。”龍項禹哈哈一笑,那些皇子公主們也是一臉奇異的看著華逑風,驚異於這少年竟能說出如此的話。
“來來來,我敬華兄一杯。”龍項禹拿起酒杯道:“嘿嘿,你們可莫小看這裏,在這靈溪城內,也唯有此處有那一品美酒,小橋醉花釀。”
華逑風眨了眨眼,臉上的淡然緩緩散去,變成扭曲,委屈。
“合著賴我?”
“這鍋還能這麽甩?”蘇銘也是大開眼界。
不過這醉花釀實在是上品,入口醇而不烈,不同名字,不見花香隻聞酒香,但酒香之中卻仿佛置身小橋流水間,桃花畔,有青澀小女嬌柔的在河邊摘花釀酒。
喝著酒,蘇銘也自在了許多,心裏想著某位,望著蝴蝶搖首失笑,又想起先前晨說的某句話。
是她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