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要為自己留條路

  不論是家財萬貫的大方之家還是定居鄉野的貧苦之家都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就是隻要家裏的女人不生個兒子就在家裏抬不起頭來，並且家中的七大姑八大姨閑來無事的時候就喜歡曬著太陽嗑著瓜子數落某個成親許久卻沒有孩子的女人，尤其是丈夫也不疼愛常常獨守空房的女人更是淪為大家的笑柄。仿佛是大家把所有的錯誤都推給了女人，若是丈夫不喜歡你就說明你長得不美，你並不賢惠，甚至是你自己不守婦道。


  西陵景瑜這麽多年以來已經把這件事看開了，自己在娘家稍微有一些地位，而且現在還有協理家中大小事務的權利，所以家中的其他夫人在嚼耳根子的時候也會躲到沒人的地方悄悄地說一說就算了。關於有蘇越的事情西陵景瑜也早就看開了，這麽多年過去了自己並沒有生下一兒半女的，若不是因為看在西陵家的麵子上才會對她恭恭敬敬的稱她為主母。就連自己的母親也曾跟自己說過一定要抓緊時間生下個孩子才能穩固住自己的地位，但是母親卻不知道每一次有蘇越‘交貨’之後自己都小心翼翼的千萬不要讓自己不小心有了孩子讓自己再也沒有退路。


  事實上西陵景瑜嫁來之前也曾想象過這種結局，雖然自己也曾粉嫩的想過自己也許會和以前的畫本子裏也的那樣能找到一個如意郎君相守一生，又或者是日久生情相敬如賓的一起到老。但是世事難料卻是真的，不過她自己心裏到也不覺得有什麽，畢竟在貴族之家，尤其是四海八荒之中的大方之家，如同西陵景瑜這樣的婚姻才是最最正常的婚姻。西陵景瑜嫁人一千年以來模樣還似曾經一般清秀靚麗，雖然不是傾城絕色但也是小家碧玉的可人兒，但若是和百媚生一比就如同是雞仔和鳳凰的區別。


  時間並沒有等一個人，西陵景瑜深諳這個道理，所以將所有權利緊緊的攥在手心保留自己僅剩的一些利益。


  相比之下遠在九重天之上的有蘇晟卻幾百年以來想盡各種方法希望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即使是一個女兒也能讓自己有一絲絲的依靠，因為自己的顏麵問題不敢讓宮中的太醫診脈，所以就找了不少名醫過來可以幫自己看看自己的身體有什麽問題可以補缺一下讓自己盡早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但是所有的的所謂名醫錢沒少收藥沒少吃但是自己卻還是不見有好轉，說白了所謂的名醫根本就是蒙古大夫用一堆土方子給人治治病，結果到了有蘇晟的身上絲毫用處不頂。時間越來越長，別說是想辦法要孩子，時間越長受到的雨露都越來越少。


  某一日西陵娘娘在她過來請安的時候旁敲側擊地稍微提了一句之後看著有蘇晟臉色鐵青一臉無奈，自己輕咳一聲“如果有什麽問題的話就宣太醫去看一看，萬一身體不好的話對你自己也不好。”這下有蘇晟才稍微有了點信心，百般踟躕之後才擺擺手宣了太醫過來看看自己的身子。


  太醫來了之後切了切脈又放下手看一眼有蘇晟“娘娘其實不必擔心，娘娘年輕力壯身體並無大礙，但是子嗣其實更多的還是隨緣，緣分到了自然也就有了。比如說那個北海三太子和其夫人整整成親了三千年才有了孩子，還有西海四公子和其夫人也是成親了一千年有餘才有了孩子，對了，你看那個白澤夫人和白澤主君不是也是成親了一千來年才有了孩子？所以娘娘切莫心急，孩子總會有的。”


  聽了這話之後有蘇晟原本還有一絲絲期待的心一下子冰冷了，她寧願是自己身體有問題所以沒辦法有孩子，結果最後的結果居然是自己的肚皮不爭氣生不出來孩子。有蘇晟對著鏡子看了許久，曾經那一張有一些平庸的臉曾經是清秀靚麗，現在卻可以說是雍容華貴，被一層一層的妝容和精致的珠釵點綴的富麗堂皇，即使是四海八荒第一才女又有什麽用處？

  曾經青琬雖然也長得漂亮，但是從來不知道打扮，常常素麵朝天衣著樸素甚至是連一支發釵都不知道帶就出門了，回來了之後常常在廚房裏熏的滿身油煙味一點都看不出漂亮的樣子，但滄宜還是喜歡她。有蘇晟也曾想過自己可以和女某事一樣時時幫襯著滄宜讓滄宜多看看她，但是她會的僅僅是吟詩作對和寫一些文章，滄宜根本就不稀罕她身上的這麽點才氣，甚至自己的滿身書香氣連青琬一身的油煙味都比不上。


  有蘇晟引力不爭氣但又不知道要怎麽辦，自己訕了一會之後緊緊地握著拳頭緩緩起身換了一身非常素淨的衣服準備去找滄宜。滄宜正在書房中繪丹青，他隻有在繪丹青的時候才會和曾經一樣收去曾經的鋒芒如同一個翩翩公子一般溫潤如玉。有蘇晟再一次下定決心之後輕輕叩一叩門，聽到滄宜說一聲‘進來’之後，有蘇晟才推開門走進滄宜一下跪在地上。


  “你這是何意？”滄宜潤一潤筆繼續畫。


  “妾身，妾身求殿下再立新人。”有蘇晟堅定地說道。


  滄宜原本行雲流水的筆觸微微停頓了一下之後又繼續畫“你到底想要什麽？”


  “有道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妾身這麽多年以來並沒有給殿下誕下一個孩子，而且妾身知道妾身的母家已經倒戈二殿下，現在的妾身已經沒有一點用處如同一個廢人，求殿下再立新人鞏固實力。”有蘇晟一字一頓地說道，因為她知道這是唯一也是最後可以挽留她的自尊以及地位的方法。“殿下不必擔心，若是要降妾身的品級也無所謂，妾身一定會把新人當作自己的親生姐妹一般看待的。”


  這點小心思滄宜心裏自然也明白，而有蘇晟剛剛說的這些自己心裏早就想過，但是如果是有蘇晟自己說出來的話這個意味就變得多了。有蘇晟不僅僅是在美化自己的形象，還在變相的讓自己晉她為正妃，假設今日的事情傳出去的話很有可能讓自己的名聲狼藉。不管是有蘇晟到底抱著什麽樣的想法都不重要，但最重要的就是要讓她永遠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麽位置應該做什麽事。


  滄宜用手輕輕的扇了兩下之後拿起畫卷給有蘇晟看了一眼“看看本宮畫的像不像？”


  有蘇晟緩緩地抬起頭看看畫中的人，又是青琬，還是和以前一樣身材纖瘦，胸前的二兩肉壓根就不夠炒一盤菜，不施粉黛長發散落的再樹下繡荷包，就連荷包的樣子都畫出來了，就是他常常貼身佩戴的那個藕荷色荷包。畫中的青琬和初見時一模一樣，眼中純淨的就如同是初生的孩子一樣，帶著青澀又可愛的笑容。


  “殿下，殿下的丹青自然是一流的。”有蘇晟說話的時候都沒有發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這是滄宜第一次給她看自己畫的丹青，也是第一次滄宜開誠布公的說明自己愛的人是青琬。明明那個女人都已經結婚生子了，但是滄宜卻還是沒有忘記她，即使是整整四百年在沒有見過青琬還是如此。


  “你是聰明人，所以知道本宮想說什麽。”滄宜睥睨的看一眼有蘇晟“如果你是真的想讓本宮找新人的話本宮會好好考慮的，但是如果還想有什麽非分的想法的話就省省吧，如果不是她的話身邊是誰都無所謂。”


  有蘇晟一瞬間被噎的無話可說，她希望的一切都有青琬的影子死死的堵著，她能跟同在後宮的妃子都，但怎麽能比得上現在已經為別人妻的女人呢？滄宜慢條斯理的收起剛剛畫好的畫直接跨過有蘇晟出了門。有蘇晟已經感覺不到什麽痛苦，隻是感覺不管什麽樣都無所謂了，但是對於青琬的怨恨卻越來越深刻。她因為太過愛滄宜所以根本不會責怪滄宜，所以將自己心中所有的怨都移加到了青琬的身上，為什麽她可以如此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麽多的愛？為什麽她可以無理由地斷絕滄宜的一切往來安安心心的嫁人？


  當時阿落還在的時候她曾聽過滄宜當麵向青琬表白的消息，有蘇晟跪了一會之後不知道是自己怎麽回到自己的寢宮之中。一直到晚上有蘇晟都感覺不到饑餓，隻是在靜靜的沉思今日滄宜今日說的話有越來越嫉妒青琬，心想不過是有一張漂亮的臉蛋罷了，若是青琬沒有這一張臉蛋即使是廚藝再好也能有什麽用？若是毀了她的臉蛋再看看還有誰會愛她？


  滄宜還沒忘記曾經的那個清純的青琬，但是整整四百年的時間早就把青琬改變的和以前大不一樣，有蘇晟想了一會又直接起來準備筆墨開始給自己的哥哥寫信，不論是倒戈到了誰那裏，她現在隻有一個想法。不論如火一定要讓青琬無人再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