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何為愛戀
銘澈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在青琬身邊，青琬對於銘澈而言就像是生命一般。至於銘澈什麽時候發覺自己對於這個‘小媽媽’有特殊的情感，這要從小時候開始說起。
當初還在南島的時候，封凝兒被鎖在這個四四方方的小島上，連同著年幼的銘澈一起呆在海島上。當時銘澈隻是個三百歲稚子，身邊除了自己娘親就剩下青琬和他比較親昵，封凝兒自從生完孩子之後身體的虧空就一直沒有好轉，即使是在窗邊多坐一會也會覺得乏力。封凝兒一天中十二個時辰大約有八個時辰都是在床上躺著的。
因為封凝兒的緣故，青琬不得不一直呆在南島照顧銘澈長大。青琬原本就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在南島的日子反而是又快樂又充實。他走出的第一步是在南島的小溪邊，當時封凝兒還在昏睡，青琬輕輕的扶住銘澈肉乎乎的小胳膊慢慢的一步步的往前走。當時青琬的笑容仍然刻在銘澈的心裏，青琬柔柔的告訴銘澈‘念兒乖，再試一試。’
自己說出的第一詞就是‘娃娃’，青琬隻是溫柔的笑了笑，那句娃娃就是再試著叫青琬的名字，隻是青琬的名字有些難念才會念的不清楚。在銘澈童年所有的記憶裏，青琬陪伴他的時間遠遠多過了封凝兒陪他的時間。銘澈隻記得自己的母親是個身體極其柔弱性子沉靜的美人，銘澈是個孝順的孩子，所以懂得體諒封凝兒的苦楚。
封凝兒每日若是精神好了會和銘澈多講一些自己以前學過的東西，但是多數時間隻能晚上陪著銘澈說上一會話。青琬會給他講自己在凡間遇到各式各樣的小故事，從帝王將相講到市井街頭。銘澈不知道什麽是冰糖葫蘆芙蓉糕，青琬就會試著去做。
相對而言銘澈的童年過得還是很充實的，自己早上要看書寫字，下午的時候就可以和青琬一起玩，青琬會放風箏，鬥蛐蛐，編花籃。就算是青琬不喜歡看銘澈學史書，她也還是會呆在銘澈的身邊靜靜的看著銘澈寫字。青琬寫的字很好看，仿的字也很像，銘澈的一手字便是青琬慢慢調教過來的。
當年銘澈隻有三百歲，那是銘澈三百歲的生辰，青琬破天荒的拉著銘澈去上山，青琬原本最討厭爬山的，但是這一日缺勤快的讓銘澈有些疑惑。青琬拉著銘澈一步步的走上了南海山頂上，海水打在礁石之上，海浪的聲音傳入銘澈的耳畔。青琬很喜歡海邊，寧靜安詳的感覺很是讓人心情愉悅。
青琬坐在山頂上看著銘澈笑了笑“今日是你的三百歲生辰，我帶著你來這裏就是為了給你看個你從未見過的美景。”青琬指指天，一輪明月掛在天上卻如同近在眼前，“這裏的月亮最是皎潔，你看看是不是近在眼前？”
銘澈默默的點點頭沒有回答青琬，一雙眼倒映著月光柔和的光彩。青琬溫和的笑了笑“你可知道雖然姐姐一直到南島不能出去，但是這一輪明月確實不管到了什麽地方都是一樣的幹淨。這月光之後又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天地，我知道你終究有一日會走出那個偏僻的地方，但是永遠別忘了著皎潔的明月。知道麽？”
銘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我會去個什麽樣的地方？見到什麽樣的天地？”
“你會收到萬人敬仰，不愁吃不愁喝，還會有很多的玩伴來陪你，你的家人也會在你的身邊。”青琬含糊的說。
“我的家人不是就是姑姑和娘親麽？”銘澈好看的眼睛眨了眨。
“姑姑也有很多親人，隻是因為姑姑長大了所以才會讓姑姑出去玩，念兒的親人現在都大了，所以都在外麵自己闖天地，並非是不想見到念兒，而是因為他們也有自己的生活，念兒知道麽？”青琬溫和的解釋。
“那是不是以後姑姑也會帶著念兒一起來看月亮？”
青琬點點頭。
“那姑姑以後有了自己的生活是不是也會不再見念兒？”銘澈一雙大眼睛讓青琬看的心軟了下來。
青琬溫柔的理一理銘澈的發絲“以後姑姑也會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但是若是念兒來了，姑姑還是會歡迎念兒來看姑姑的，姑姑也會常常去看念兒的。”
“那如果以後念兒給了姑姑新家的話，姑姑是不是一直在念兒的身邊陪著念兒？”念兒又問。
青琬對於這種刨根問底的問題有些頭疼，這小孩是不是太早熟了？青琬默默銘澈的頭笑了笑“念兒現在還小，這種事到以後再看也不急。”青琬小手揮了揮，一片片的雪花從天而下掉落在銘澈的臉頰上，冷冷的感覺很舒服。“我學藝不精，就會這些花架子，你別嫌棄。”
這一笑讓銘澈怦然心動，銘澈從小長在南島，見過最美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娘親，但是現在看起來月光下的青琬雖然未施粉黛，不帶珠釵，但是還是在片片雪花之下美的清新脫俗，那雙微微向上挑的鳳眼一笑更是有神。銘澈從小到大都沒有過這種感覺，也可能是因為身邊沒有可以傾訴的好友，銘澈不知道這是什麽感覺。但是曾經讀過一句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難道青琬就是那個讓自己心動的女子？但是這件事並沒有讓銘澈在意很久，畢竟隻是個三百歲的小孩子。隻不過是看著青琬離自己很近的時候臉紅罷了，其餘的就像是往常一樣同吃同住。
南島的日子過得很快，銘澈四百歲的時候和青琬一起睡。銘澈長得很快，雖然四百歲了，但是已經像是六七百歲的樣子了。就見一雙輕柔的手附上自己的胸膛，那雙手的拇指上有一層薄薄地繭，朱紅的唇輕輕的在自己的頸窩間呼氣。有些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女子的樣貌。銘澈極力想要看清那個女人的樣子，一雙大手攏住女子瘦弱的肩膀直直的講女子翻身壓在身下。女子輕歎了一聲笑了笑喚了一聲‘念兒。’
銘澈看著青琬臣服在自己身下，有種詭異的氣氛在自己的身邊籠罩著。銘澈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青琬，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嬌憨的喘息讓銘澈感覺很興奮。銘澈不由自主地叫了一聲‘琬琬。’
大夢初醒，銘澈渾身大汗的醒來嚇了一跳，那夜還是深夜，青琬就靜靜的躺在自己的身側安睡，一張睡顏如同一個幹淨的孩子一般。銘澈有些惶恐自己第一次夢遺居然在覬覦自己的姑姑，而那個人還在自己的身邊。銘澈感覺到胯下的濡濕悄悄的翻身下去換了一身幹淨的褲子才又睡在青琬的身邊。就如同是剛才夢中那樣，銘澈的手悄悄的附上了青琬的腰肢，就像是一個偷腥的貓一樣感覺自己嚐到了甜頭，又不動聲色的將青琬往自己的懷裏攔了攔才覺得這人的真實。
想著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銘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隱忍了多少年才有勇氣把自己的心意告訴青琬，但是令銘澈生氣的不是青琬強硬的態度，而是青琬的膽怯。
“你我二人一沒有血緣關係，二也沒有世間羈絆，你為什麽就因為你是我姑姑一而再再而三的敷衍我？難道我愛上你就是這麽不可饒恕的錯誤麽？我知道你和我娘親是金蘭姐妹，但是難道隻是因為這個就不能允許我愛你？琬琬，我愛了你三千年了，你難道連一句實話都不願意給我？”銘澈紅著眼看著青琬。
青琬也不知所措的看著銘澈“你現在還讓我給你什麽實話？讓我現在就趕你出楚矢永遠都不要回來麽？我告訴你銘澈我做不到！”說著說著一兩滴眼淚就下來了，青琬的聲音近乎嘶吼“我做不到！你是我從小養大的孩子，我看著你從凝姐姐的肚子裏出來，從這麽大一點長到現在。”青琬用手比劃一下又繼續說道。
“趕你走讓你永遠不要來見我這種事我說什麽也做不出來！我把你當成家人，我答應了姐姐一定不能拋棄你，要好好照顧你，但是你現在告訴我你傾心於我，我要怎麽辦？你說話啊！我隻是想讓你好好的找個姑娘成親生子，即使是你告訴我你是斷袖我也我所謂，但是你憑什麽要把這麽難以抉擇的問題丟給我？”
“我隻問你一句，你愛不愛我？”銘澈輕輕的環住青琬小聲的問道。“我不知道這會給你帶來這麽大的困擾，我隻是想問你一句答案而以。”
青琬搖了搖頭“我隻把你當成是親人，你是我親手帶大的孩子，我是你如己出，你也把我當作是姑姑吧。”
銘澈靜靜的點了點頭“琬琬，我還是忘不了你，但是我願意照你說的將你當作是我的至親，但是還是改變不了我愛你，即使是你有朝一日被我所打動，願意接受我，我仍然將你看做我今生的摯愛。”
青琬知道這已經是銘澈的極限，但還是壓抑不住心中的苦楚低聲的哭出來，“你做的粽子我吃過了，還是以前的味道，吃了之後更加想念你做的月餅和綠豆糕，你能不能以後還做給我吃？”
青琬默默的點點頭。
“那你要定時來魔族看看我，魔族的皇宮清冷得嚇人，隻有我一個人。”
青琬點點頭。
“別刻意地遠離我，別偏心青魘非明，分點關心給我。”
青琬點點頭，銘澈抱的更加緊“琬琬，我愛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