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玉樓春1
一曲水袖舞如同鸞鳳回巢，琉璃看一眼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落玄點點頭“你來了。”
落玄站在一邊“有這種閑心出來玩也不知道叫上我。”
“沒叫你你不是也來了？”琉璃褪下水袖裙裝看向很久沒有見的落玄“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落玄鄙視的看一眼琉璃隨意的擺擺手道“你是什麽人我還不清楚？怎麽看著我來了這麽理所當然？”
琉璃照樣還以一個鄙視的眼神說道“你是什麽人我還不清楚？就知道就算是不叫你你也會過來找我的。”琉璃兀自穿上鞋襪起“很久沒有出來玩了。今兒個就是想讓明兒出來和我一起學戲。”
“這可是我出的主意，誰讓你帶著他來這種地方學？”落玄說道。
琉璃嘟嘟嘴巴“大俗即大雅，我讓他多見見世麵在這些地方玩一玩也不錯。”
落玄疑惑的看一眼琉璃“你該不會是自己想來這裏玩吧。”琉璃心虛的轉開頭回答“自然是不是，我就是想讓他知道不同地方的曲藝是什麽樣子。”
“你還沒有帶他去戲園子裏？”
琉璃皺皺眉頭沒有說話，落玄好笑的看一眼琉璃“你不會是不知倒戲園子可以學戲吧？”
琉璃嚴肅地搖了搖頭“並不是，我就是不知道戲園子在哪。”
一邊的公子姑娘們看著琉璃唯唯諾諾的上前行禮“小姐請賜教。”
“賜教？我有什麽可教的？”
“小姐的舞姿獨一無二，奴想。”那個抱著琵琶的公子站出來說道。
琉璃看著那個抱著琵琶的公子覺得這公子的命格有些奇特，身上的味道也很熟悉，便掐指算了算，又有些不相信轉過頭去看一眼落玄，落玄走過來“剛才我聽了這位公子彈的琵琶確實不錯，起碼算得上少人能及，不如就帶回去全當是請了個樂師吧。”
一邊的非明有些不明所以，琉璃第一次仔細的打量這位公子，能在青樓掛上牌子的公子樣子絕不會差，一身淺藍繡荷花的錦袍穿在他的身上有些寬鬆卻能隱隱約約的看出他的身材不錯，一雙微微下垂的眼角顯得楚楚可人，“敢問公子貴庚？”
公子行禮“奴不敢，奴今年十八了。”
琉璃點點頭出了趟門直接把這位公子贖下來了，看來這位公子真的在這間青樓有些地位，贖了整整一袋子金葉子和一顆夜明珠才把他的賣身契拿到手。
“叫什麽名字？”
\"奴名喚阿滿，在館子裏叫滿郎。\"
琉璃還沒有說話非明就走上前“滿郎？人說圓圓滿滿，在青樓卻叫做滿郎真是諷刺。”
“明兒不準胡說。”琉璃皺皺眉頭“是不是和纓琉呆久了連話都不知道怎麽說？”
非明看琉璃真的有些生氣也就不敢再說了，琉璃在一邊盤算“這名字雖說做個乳名還可以，但做正名還有些差，不如就讓這位公子為你想個名字如何？”
“小姐，奴如果，奴。”
琉璃展開那張皺皺巴巴的賣身契“無礙，現在你可是我的了。”
公子一行禮到了句是。“落玄快想個名字。”琉璃催促一聲。
落玄走上前想了想又看向非明“你覺得有什麽好名字？”非明搖頭說不知道，落玄想了想又道“不如叫菱歌如何？”
琉璃看一眼落玄隻覺得這名字取得有些指向性，凡間有一句詩作：越女新妝出鏡心，自知明豔更沉吟。齊紈未足時人貴，一曲菱歌抵萬金。可不就是在暗喻他是出身青樓？“讚賞公子多才多藝，琬兒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如何倒是無所謂，不知道公子覺得如何？”
“奴悉聽尊便。”琉璃暗暗的看一眼非明的顏色，非明似乎真的不喜歡這個公子，琉璃心裏自然是知道是怎麽回事，非明原本就在榮府寄人籬下苟且了五百年，現在看見和自己境遇差不多的公子心中的壓抑憤滿就全都爆發出來。
琉璃想了想“菱歌這個菱實在是有點豔了，倒是不如改個鯪示意公子以後如同遊魚一般自由自在，如何？”
“你喜歡就好。”
鯪歌跪下行一大禮“鯪歌多謝小姐賜名，小姐大恩大德鯪歌永世難忘。”琉璃扶著鯪歌起來一起走出了青樓攔了輛馬車走向戲園子，“我名喚青琬，以後和我回去之後還叫我小姐就行了。”又指指一邊的非明“這是玉非明，以後應該會大多時候都能見到他。”
鯪歌點點頭，琉璃看著鯪歌和常人無異的骨架問道“你可還有家人？”
“鯪歌的家人很久以前就去世了，鯪歌是被牙子帶來買到了樓裏。”鯪歌說道。
“琵琶是什麽人教你的？可會唱曲子？”琉璃又問。
“琵琶是樓裏的師傅教給鯪歌的，鯪歌不通樂理不會唱曲。”鯪歌又回答道。
琉璃看向一邊的落玄，落玄不動聲色的搖搖頭，“鯪歌你會不會泅水？可曾去過湖邊玩？”
鯪歌搖搖頭回答“鯪歌很小的時候，爹娘就一直不讓鯪歌到水邊玩，後來到了青樓裏更是不可能出去玩了。所以從來都沒有碰過水。”
“姑姑你問什麽要問這些？”一邊的非明有些不理解琉璃會不明不白的帶著一個青樓公子一起走。
“你姑姑想問自然是有道理，倒是你怎麽把為師教你的東西全都忘完了。”一邊的落玄看一眼非明說道。
戲園子很快就到了，鯪歌想要扶琉璃下車卻被非明直直的擋住了。琉璃看著非明也沒有說話自己下了車，“這地方許久沒有來過了，不知道竟然可以裝的這麽精致，倒是以前小瞧了這裏。”
“這裏以前就被重新修葺了一番，不知道爺是什麽時候來過這裏？”鯪歌問道。落玄含笑看著琉璃“你想怎麽教非明？”
“我沒想教給他，他若是想學以後再說吧。”琉璃走上戲台子想了想開嗓選了一曲天仙配，一個小戲園子沒有所謂的粉墨登場，也沒有極品樂師來伴奏，清麗的嗓音仿佛就是在親自訴說七公主的戀情一般。琉璃對於一般說唱的戲曲不太感冒，但是若是將戲腔直接連起來便會好很多，隻可惜很多戲子的聲腔堅持不了那麽久。
一邊的落玄看著唱完還站在台上調整氣息的琉璃“我覺得看到了帝後一般，以前師傅曾有幸聽過一次帝後的戲，說如同九天之鳳直至後來他都念念不忘。”
“我遠比不上娘親萬一。”琉璃說道。
“姑姑唱的真好。”非明讚賞道。
琉璃斜著眼睛看一眼鯪歌“還可以吧。”
“姑姑要怎麽教給明兒？”非明問道。
“我沒想著要教你，唱戲不容易，你隻要掌握其中的精髓就夠了，九重天也有會唱曲的仙娥，想聽的話就去找她們唱兩首吧。”琉璃回答道。
一曲戲腔讓非明久久難以出境，琉璃走到落玄身邊“是不是我們找錯了？人家根本就不會唱曲。”
“不會唱曲隻能說他沒唱過，說不準稍稍拿捏就可以驚以天人。”落玄回答，“絕對不可能錯的，他身上的味道根本就遮不住。”
“現在離晚上還早，鯪歌帶著非明去些好地方玩一玩，我和落玄還有些事情要做，太陽落山時在小河邊橋上間吧。”說著給鯪歌一包銀子。
落玄拉著琉璃“你就不怕鯪歌把非明給賣了？”
“鯪歌沒那個膽子。”琉璃回答道。
“聽說琀璣去九重天找你了？感覺如何？”
琉璃看一眼落玄“你若是不說我還差點忘了某些人把我出賣給琀璣的事，殊不知平時高傲的落玄是怎麽和琀璣聊到一起的，還不惜出賣我啊。”
“你們兩個人原本就互幫互助，也沒有什麽錯。”落玄說道。
琉璃冷哼一聲“我身邊有勸我嫁給滄宜的，有勸我嫁給秋識的，甚至還有讓我選擇銘澈的，怎麽又來了一個？敢問琀璣到底是給了你什麽好處？”
落玄捏捏琉璃的臉頰“我就不信你真的那麽討厭琀璣，憑什麽你和旁人都可以和和氣氣的，但一到琀璣那裏就那麽大的意見。”
“我可是不知對他有意見，我和秋識的關係也不怎麽樣大家都是知道的。”琉璃打開落玄的手說。
“你對秋識隻不過是覺得他和你自己太像了，但是你想想看你對琀璣又是什麽感覺？他對你關照有加，在你身邊無處不在，但是你卻一直不願意接受他。”
“狐狸的心最難測，我怎麽知道他不是在騙我？”
落玄摸摸琉璃的頭“他有什麽理由騙你？你不過就是在憤恨他為了療傷和百媚生雙修罷了，我倒也不是想插手你的事，但是我也不想讓你總是這麽事不關己的過日子。”
“我沒想著自己的生活會這麽波瀾起伏，琀璣他離我太遠了。”琉璃站在湖邊看著自己的倒影。
“我知道你更偏向於珩止，但是畢竟是你的事，還是希望你多考慮考慮吧。”落玄說道。“當初他還是靈狐的我就發覺了，但是一直任由它在你的身邊，後來也如你所見他根本就沒有利用你，即使是去西南荒他也不願意動你。我隻不過是說一句閑話，說到底還是你的事。”
“有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