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婚期2
一襲玄袍，一塊和田玉佩無不證明這個人的身份，“你怎麽回來了？”琉璃不回頭問道。
“天族大殿下的帖子都遞到了我跟前，我哪能不給個麵子來看看，順便來看看你近來如何。”銘澈走到琉璃身邊說道“大殿下隱藏多年，這次突然之間願意一次翻身倒也是好事。難道是有什麽緣故讓他一次重振旗鼓？”
琉璃點點頭解釋“我做什麽你都知道，你何必再來問我呢？”
“以前從來不見你攙和這些事，看來你的好侄兒真是讓你惦記。”銘澈說道。
琉璃垂下頭“我是他姨娘，即便是多做什麽事也沒什麽的，終究是我對不住他，若是能讓他以後開心的生活，我做什麽也是值得的。”
“我知道。”銘澈回答“你一直都是這樣的。”
琉璃沉默了許久，亭內月光如水純淨無比“我很久沒有見過你，每次想給你寫家書的時候都會想許久，不知道要跟你說什麽，不知道你會不會回複我，後來也沒有給你寄去，但是我心裏確實知道你一定會想念我。”銘澈看著琉璃絞著手帕的雙手又道“你還記不記得以前在那個小島的時候，你曾答應過我要去南海賞月？可是後來還是一拖再拖沒有收場了。”
“你來也是應該的，這裏本就是你的家，我記著我第一次見到凝姐姐就是在九重天，九重天闕之上雖看著安寧，但總會有些身不由己的事，你也不用多想。”琉璃接茬道“南海的月亮一時半會也不會消失了，以後有的是時間可以去看，魔族總歸是陰寒的地方，你多多注意。這個荷包裏包了薄荷葉和桃花都是涼性的，有時間的話換一個吧。”
“我身邊的東西從來不讓他人接手，這個荷包的味道早就淡了，不用在意。”
琉璃從腰間解下一個新繡好的荷包遞給銘澈“這兩日才繡的，你拿去吧。”
“琬兒你那天不去？”
“我不愛熱鬧，這種事不去也罷，給了禮物就算了。”琉璃回答。
“你曾說過你不願意來九重天，平日裏隻有你一個人，你，多保重。”
從前銘澈還小的時候很喜歡說話，和琉璃一起說話一說就能說道三更重，現在兩個人一起坐著竟然連句話都說不出了。銘澈今年已經兩千多歲了，轉瞬間那日接生銘澈已經過去兩千多年了。銘澈從一個小孩子到了現在的魔尊，可琉璃好似還是像以前一樣雲淡風輕的過日子。
“倘若有一日你，你要因為利益嫁給他人，你嫁給我如何？”銘澈思忖良久後才道。
琉璃一驚，隻覺得以前銘澈沒長大淨喜歡說胡話，但現在看著銘澈已經長開了的容貌，那一雙眼睛是最像他娘親的，猶如毫無雜質的黑珍珠一般清澈明亮，英氣的容顏不似滄宜的陰柔。現在琉璃隻是到了銘澈的肩頭，褪了稚氣的容顏和琉璃站在一起一點也看不出隻是個兩千多歲的少年郎。
“我不會因為利益嫁給別人的，而且，而且我，我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帝姬罷了，你不必事事擔心著。”琉璃低下頭不敢看銘澈灼灼的眼神。
琉璃一雙赤色的眸子如同一顆浸滿了鴿子血的寶石一般奪目，“琬兒，我一直沒有說過你的眸子很好看，”銘澈頓了頓“我是說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人。”
“人都說兒不嫌母醜，我是把你帶大的，你自然會這麽覺得。”
“琬兒，都現在了，你還是總是說出這些自欺欺人的話來騙自己麽？”銘澈一隻手握住了琉璃糾結的小手“你就不能好好的給我個答複？即使是你拒絕的也無所謂，但是總歸不要總是拿這些話來搪塞我。我喜歡你，愛你，都已經兩千年了，以前你不相信，現在還是不願意信一下麽？”
琉璃手足無措的搖搖頭“我，我是你姑姑，我把你當做親人，你就不能也把我當作親人？我是個自私的人，你又何必非要求一個讓你傷心的結果？”
一支預示著楚矢嫡女的手環鬆鬆的戴在琉璃的手上，琉璃來了九重天之後清減了不少，更是顯得瘦弱。銘澈緊緊的握著琉璃的指尖“我知道你對於親人的護犢之情，但是我不願意隻作為你的親人一直在你的身邊看著你，看著你身邊照顧你的人越來越多，即使是你一味的躲避我，訓斥我我都覺得起碼和以前不一樣了，我不再是你的侄兒，而是仰慕你的男子。你拒絕我起碼也是肯定了我愛你這個事實，我甘之如飴。”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你。”琉璃想抽手卻完全抽不出來，“我嫁人之日還早，也不知道以後會如何。”
“那你莫要把我當作是小孩，可好？”
琉璃看一眼銘澈專注的眼神點點頭“你是魔尊，難道讓我見了你還要行李叩拜不成？”
握著那雙小手的手握的更緊，銘澈的淩厲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溫柔，隨機笑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都這個時間了，你若是沒地方住的話就去找間屋子去睡吧，我也乏了。”琉璃起身就被銘澈又從身後環抱住，淡淡的櫻花香氣如同當初銘澈冊封時在將軍府後院那一株櫻樹一般，琉璃被嚇得不敢動，銘澈的氣息一直在琉璃的耳邊更是讓琉璃僵的不知所措，琉璃感覺到銘澈的下顎抵在琉璃的肩上，撒嬌似的說“別動，就讓我抱一會，就一會。”
次日纓琉起來看見琉璃正在采露珠才躡手躡腳的走上前去笑道“小姑姑，昨個晚上是不是有人來了？”琉璃還未說話纓琉就又插嘴道“沒事沒事，小姑姑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不是那個年輕的魔尊銘澈？不知道小姑姑你的魅力無邊，人家這麽晚了還能來見見你。”
琉璃皺皺眉頭“你瞎說些什麽？他就是來這裏借宿一晚，他是我帶大的我能不清楚？這種事不準胡說了知道麽？”
“你看看你們女人家遇見了這種事就喜歡遮遮掩掩的，我昨兒個就是想起個夜你猜猜我都見了些什麽事？”纓琉站在琉璃跟前繪聲繪色的說著。
琉璃白一眼纓琉“看著你往日裏總是喝魘兒呆在一塊，性子也這麽八卦，若是你真這麽想知道，有本事就去問問魔尊本人啊，若是還想安心用早膳就別亂說。”
“小姑姑你看看你的臉都紅了，快說說吧。”纓琉搖搖琉璃的胳膊“上次琀璣把你從天宮帶走的時候我剛好在外麵玩，根本就沒有回去，但是後來聽人家說的時候就被驚到了，我的印象裏可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和父君說話呢。”
琉璃剛想說什麽卻被一陣渾厚的嗓音打斷“以前你睡的時候總是喜歡賴床，現在倒是起的好早。”銘澈緩緩地走上前接過琉璃收著露珠的瓷瓶子，“這可是天族四殿下？”
“自從病了一次之後可是睡不了什麽踏實覺了，每日清晨一醒來都睡不住了。”琉璃指指纓琉“纓琉，若是按輩分來說你還要叫一聲舅舅。”
纓琉在一邊見一眼銘澈就嚇著了，連忙說“不必不必，我可受不起。”
琉璃看一眼纓琉的樣子感覺好笑得很，又轉過身去看一眼銘澈“你去等著吧，等一會早膳就好了。”
“我看著你做不行麽？以前不都是這樣的？”
琉璃拿過銘澈手中的瓷瓶笑道“我現在人懶，不喜歡自己做早膳，纓琉很是想和你說說話，你就和纓琉好好的說說話吧，我要去看看明兒。”剛想轉身就被銘澈拉住“你不是日日都能見他？多看看我不行？”原本有些嚴肅的麵孔多了一絲求饒的意味。琉璃看一眼一邊的纓琉甩開了手瞪一眼銘澈轉身就走。
在身後還聽著纓琉問銘澈“你和小姑姑就定了？”
“她不肯受我的情，我還在等她。”琉璃聽了銘澈的話更是又羞又氣快步向前走了。
非明昨日晚上睡的晚，也看見了銘澈的身影卻不敢和纓琉一般瞎問，見琉璃進了非明的寢室連忙起身道“非明給姑姑請安。”
“你嚇什麽？明兒是不是昨兒個晚上見了什麽？”琉璃看一眼非明就知道怎麽回事。見非明不說話又道“這些日子大哥要來一趟，你也不必太拘著，有件事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下。”
“姑姑有什麽事還請說吧。”
“我尋思著你雖然回了玉家但是總歸是有些容易讓人家笑話，我和大哥合計著不如讓你認大哥為父，入楚矢青氏族譜，但是還是能留著玉家的姓氏，明兒覺得如何？”琉璃坐在非明跟前繼續說道。“原本是想昨日就來告訴你，但是感覺昨日你有些累了就想著等你歇息好了再說。若是你覺得不好就罷了，辦法有的是不在乎這一個。”
“非明本就身份低微，哪能入楚矢族譜？”
“沒什麽低微不低微的，若是你沒什麽異議便等著大哥來了，行個禮入主就行了，這個先拿著吧，總歸是青氏的人。”說著拿出了一個盒子笑道“這是我命人早早就做好的，但是少了個契機。”
一支和琉璃手中的手環如出一轍的手環，不過是和琉璃的紅色不一樣，和青魘青拂的碧色綠鬆石也不同，反倒是嵌著如雪剔透的和田玉， “這東西原本隻是我們出生的時候父君為了哄娘親開心才給我們做的，本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隻為了讓人一眼能看出是青氏的孩子，現在你戴著也是身份，知道了？快帶上試試。”
非明一隻骨架分明的手帶上了手環更是顯得非明風度翩翩的，琉璃看了歡欣不已，“明兒，從今日起，你便是青氏後裔，再也不需要看別人的臉色，知道了？”
非明重重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