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對陣

  “那地尊之上是天尊?”


  林逸想當然的認為應該是如此。


  “不,地尊之上乃是至尊,”


  文昭儀淡淡的道,“阿育國的皇帝李佛,便是至尊。”


  林逸接著問,“那這阿育國有幾個至尊?”


  文昭儀白了他一眼道,“這些蠻夷之地,我哪裏知道?”


  “你當真不知道?”


  林逸能感覺到文昭儀的鄙夷。


  “我應當知道?”


  “那這何老頭子很危險啊,”


  林逸毫不猶豫的大喊道,“葉秋!”


  “王爺!”


  葉秋身後是隨著一同進來的阿呆和餘小時。


  林逸道,“你們三人追上何大人,保護他的周全。”


  葉秋道,“是。”


  餘小時和阿呆心不甘情不願的跟上了,他們就不該進營帳來湊這個熱鬧。


  但是,王爺的命令,他們又不敢說個“不”字,不然回頭總管能打死他們。


  等三人出去後,林逸又看向文昭儀笑著道,“姐姐如果有空,也可以多多關照一下,你也知道,這高手要是襲營,憑著何老頭子那幾個人,估計活不了。”


  “我想吃烤羊腿,”


  文昭儀歎氣道,“三個月沒吃了。”


  林逸拍拍胸脯道,“這多大事,馬上就烤。”


  當即讓人送羊肉過來,在帳篷外麵烤起來羊肉。


  可惜林逸烤完後,文昭儀隻吃了兩口,便徑直走人了。


  五日後。


  林逸收到了阿育國一萬大軍出了十萬大山的消息。


  “這次怎麽會走的這麽快?”


  林逸騰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何吉祥之所以隻帶了那麽點人過去,是因為考慮阿育國的大軍不會那麽快趕到,己方大軍一萬多人,消滅三千多先鋒部隊,自然不在話下!


  潘多拱手道,“阿育國先鋒部隊一路來修整道路,後麵的大軍暢通無阻。”


  林逸看向邊上的陳德勝道,“陳大人,你覺得該怎麽辦?”


  陳德勝拱手道,“王爺,你也說過,拳頭攥在一起才有力氣,我等還是不該分散兵力,應盡快追上何大人,與其兵合一處。”


  “那就這麽辦吧。”


  林逸覺得打仗一點意思都沒有。


  說好的設伏金雞山,最後還是起了變化。


  就是不停的趕路,趕路。


  大軍拔營。


  林逸騎在驢子上,沈初騎馬追過來道,“王爺,小的已經派了探馬,同時讓潘多飛鴿傳書,給何大人傳了書信,讓其等候咱們。”


  “行,”


  林逸點點頭道,“就這麽辦吧。


  別什麽事都來問我,你們自己做主。”


  他真的隻是出來打醬油的!

  贏了,他英明神武。


  輸了,出海當島主。


  得益於民夫提前修了道路,這一次速度很快,隻用了十日的時間,就追上了提前半個月出發的何吉祥等人。


  林逸發現象兵又多了不少,附近的黔人基本都在此匯合了。


  “王爺,”


  何吉祥道,“阿育人距此不過五裏,占據險要之地,與我等對峙。”


  “要戰便戰吧。”


  林逸揉著眉頭道。


  “是。”


  何吉祥大聲道。


  第二日早上。


  三和官兵與阿育人好像心有靈犀似得,同時吹響了號角。


  從山上衝下來的阿育人象兵,少數也有五六百頭大象,踩得大地在晃動。


  蹲在地上拉著弓箭的三和官兵看著越來越近的大象,手心都在出汗!

  “放箭!”


  象群距離不過千米的時候,包奎一聲令下,萬箭齊發,漫天飛舞的箭鏃朝著象群和它們身後的阿育人射過去。


  堅硬的箭鏃把大象射疼了,雖然上麵的象兵沒了,無人指揮,但是依然在嘶鳴聲中發了瘋似得衝過來。


  何吉祥提前挖的坑、絆象索根本沒發揮出用處。


  “撤!”


  兩輪弓箭後,包奎又是一聲令下,官兵退下,露出了身後的黔人象群。


  又是一陣獨特的號角聲。


  黔人象兵發出嘎嘎的怪叫聲後直接對上了阿育人象兵。


  一時間,人仰象翻。


  到處都是血。


  阿育人的騎兵動了。


  沈初大喊一聲,縱馬衝鋒在前,兩千餘騎兵緊隨其後。


  阿育人的矮馬與大象日久相處,並不懼怕大象,沒有絲毫膽怯,四蹄翻騰,長鬃飛揚。


  而三和騎兵的馬,看到大象後,就是本能的想後退,驚叫聲彼此起伏,不管騎兵如何叫罵,拍馬肚子都不敢上前一步。


  不少官兵不得不跳下馬,仗著功夫與坐在馬上的瘦小阿育人廝殺。


  即使是化勁高手,也經不住戰馬的衝擊。


  己方漸漸落了下勢。


  阿育人的士氣越來越高!


  “戰!”


  已經老邁的說不出話來的何吉祥突然大吼一聲,兩萬衛兵和民兵兩翼迂回,形成合圍之勢。


  越來越多的阿育人從山上衝下來。


  林逸站在高高的山頂上,不管是大象,還是人,都跟螞蟻似得。


  但是,那血肉模糊的場麵,他能想象的到,閉著眼睛不敢看。


  象兵從大象身上滾落下來,被大象踩上一腳還能活嗎?

  戰爭,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沒有什麽暗度陳倉,沒有什麽聲東擊西,沒有絲毫的花哨和技巧。


  就是直接簡單粗暴的肉搏。


  太陽越掛越高。


  阿育人終究寡不敵眾,大部分被殲滅、俘虜,剩餘的都在號角聲中慢慢的有序退回了山上。


  林逸正想下達不得殺俘的命令,阿育人已經被本地的黔人、厘人一刀又一刀的剁下來了腦袋。


  每個人都舉著鮮血淋漓的腦袋,大聲嘶吼著。


  盡管語言不通,林逸也能明白他們在告慰死去的親人。


  阿育人已經侵擾了幾代三和邊民。


  要不然他們憑什麽不要命般的衝鋒在前?


  如今,能報血海深仇,如何不讓他們興奮?

  何吉祥從馬上摔了下來,此刻躺在營帳中不停的咳血,胡是錄親自把了脈,給喂了一副藥,他才漸漸平緩下來。


  林逸進來,他要起身,林逸把他按了下去,笑道,“好好休息吧,不用搞這些虛禮。”


  “謝王爺……”


  何吉祥說話已經非常艱難。


  林逸出了營帳。


  看著眼前一片渾身是血的傷兵,死不瞑目的屍體,聽著痛苦的哀嚎聲,很是難受。


  他們都是為了自己,才變成這樣子的。


  他們都是落在自己身上的責任。


  自己還要逃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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