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緣分二字不強求
他聽聞。不服氣道：“反正你現在都是在幫他說話。有什麽，也自然是你說的算。至於你認定的事。我倒要看看，他東籬夜錦有多大的能耐，可以悄無聲息的進入我北冥，竟妄想將你偷走。他還以為，他有我這般聰明不成。”
我不由被他氣笑。說道此處，我倒是好奇起來，當初他是用什麽辦法將我從東籬戒備森嚴的軍中給悄無聲息的偷出來的。於是我便問他。
誰知。他竟小肚雞腸的道：“你這般殷勤的打聽，可是想讓東籬夜錦也用我的辦法偷人？”
我當時正在喝水，聽他如此說，頓時被水嗆到。
他見此，立即拍著我的背道：“難道我說錯了什麽？”
我搖頭道。麵對他說法，隻能是好笑又無奈。
入夜，東籬夜錦一身夜行衣穿在身上，正欲潛入北冥，卻被夜鷹攔了下來。“皇上，還是讓夜鷹前去營救顧小姐吧！”
東籬夜錦搖頭道：“雖然東籬和北冥簽訂了盟約，但北冥楚定然會料到朕會前去救人，所以讓你們去，我也並不放心。”
“可是皇上，您如今……”
“好了。不必多言！朕自有辦法。”他揚手道。心想，這次無論救不救得出我，他都要再闖一回北冥，至少，他還想再見我一次，這也許，也是最後一次。
如今大戰結束，以往濃濃的血腥味也漸漸消散。隻可惜戰場上的硝煙痕跡，依舊觸目驚心。不過我相信，很快泥土河水會慢慢掩蓋一切，這裏又將恢複一片祥和之氣。
月色如涼。遙想我們來時，還是六七月份最是炎熱的時候。如今卻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十月。
十月的邊關，比京都好似要冷的早些。我坐在一處山坡上，遙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東籬譯城。聽聞，他們明日就要開拔回城了。
我驟然想到，飛雪的婚禮便是在十月。如今也隻有一兩的時間了，怕是我們都趕不及參加她的婚宴了。不知，她現在可否放開了，又是否能夠接受那名陌生的男子走入她的生活。
北冥楚站在不遠處看著我。他見我如此依戀的看著遠方，心中不由感到苦悶。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可能如北冥玉一般，再無機會贏得我的心。
罷了！得不到，強求也無意思。雖然他一向都喜歡強人所難，但這一次，他卻不想再為難我了。
正當他打算過來與我說願意將我送回東籬時，東籬夜錦竟然穿著一身夜行衣出現了。見此，他隻好躲在一顆大樹的背後，想看看我與東籬夜錦之間究竟會說些什麽，我又可否會背棄他們之間的約定，立刻隨著他而去。
“你來了？”我朝他笑道。
他顎首。見我雙手抱著胳膊，冷的縮成一團的樣子，略帶責備的說道：“你總是這樣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子。”說罷。脫下自己穿的一件衣裳替我披上。
我感覺到他身上溫熱的氣息，不由覺得心暖。詳裝調皮的說道：“因為我知道你今夜定會來此見我，所以才故意穿的如此單薄。”
他聽聞，不由笑了。溫柔的看著我，說道：“與我一起回東籬可好？”
他本以為，我定會同意與他一起回到東籬。卻聽我道：“不！我答應了北冥楚，要當他半年的廚娘，所以現在，我還不能跟你回東籬。”
站在樹背後的北冥楚一聽，嘴角頓時上揚。心想，他果然沒有看錯我。
東籬夜錦顯然沒想到我會如此說，驚愕道：“廚娘？半年？”
我顎首。又與他大致說了我與北冥楚之間約定。我見他方才來時還高興的一張俊臉，頓時沉了下去，還以為他是不允，亦或者如北冥楚所說，他擔心我與北冥楚有染，不信任我。
念此。我的心驟然痛了一下。我想，若真是這樣，他懷疑我對他不忠，那麽以往我與他的情意，以後我與他的緣分，也都會到今日為止了。
他麵色肅靜道：“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可知此番我是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你的？”
我顎首。“知道。”
他眉頭皺成一團問道：“你當真清楚了，不願意現在陪我回東籬？”
“是！”我肯定道。他越是這般，我的心便越是下沉。難道真如北冥楚所說，這世間的男子，沒有誰會不介意自己的女人留在別的男人身邊？
他沉默少許，麵色失望道：“既然是你決定的事情，我自然不會反對。可你要想清楚了。我是東籬的皇上，如你現在與我一同回去，我即刻便能恢複你右相嫡女的封號，你也能光明正大的嫁給我。但倘若你執意留在北冥，就算半年後你願意回到東籬，可那時，天下人會如何猜疑你？又如何能接受你再當我的皇後？”
眼角有濕潤的淚痕。我努力朝他揚起一抹笑意道：“你說的這些話我不是不懂，也不是沒有想過。可既然是我欠他的，那我便該還他。不管天下人如何看我，在經曆這麽多事情後。我隻想隨心而為，不留遺憾而終。你若能接受便也罷了，若也如天下人那般看我，猜忌我，那便就此算了吧！”
此刻我終於知道，當初智明大師給我的姻緣簽為何是無解了，又為何他給我批的字文是，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既以到了不去在乎天下人看法的地步，也自然到了緣分二字不強求的心境，一切不過僅憑心意罷了！
他見我如此決絕的模樣，心中驟然一痛。伸過手輕攬住我道：“傾城，不是我不相信你，也不是害怕天下人如何看你。隻是我對自己沒信心而已。我怕我為你做的還不夠多，還不夠好，更怕北冥楚言而無信，今日我們分開，便再也見不到了。”
我麵色平靜道：“錦。你回去吧！你為我做的我都知道，我亦不要求你等我。若是有緣，必定還會在一處，若是無緣，即便強求，心中也未必是歡喜的。”
他見我如此決絕的模樣，亦知自己今日說錯了什麽。不管如何，我既已經決定，那麽他多說也是無意。
他朝我看了片刻，臨走時，幽幽道：“傾城，我會等你的。”
東籬大軍開拔之日，也亦是北冥大軍回城之時。我依舊坐在那處的小山坡上，看著東籬大軍浩浩蕩蕩的揚著旗幟朝京都方向而去，心中驟然升起一股失落。想到昨日我竟差些與他吵了起來，不由覺得好氣又好笑。
北冥楚走來，他見我這副模樣，不由疑問道：“你近日怎麽總是這副模樣？”
“這副模樣？”我也同樣疑問的看著他。
“想哭又想笑，一會兒恰是平靜，一會兒又神似憂傷。”他道。
原來，我竟是這般掙紮的心境麽？
我看著他道：“我隻是越發覺得自己活的不像是個女孩兒，倒像是經曆過歲月滄桑的白發老人。”
他心頭暗想，原來你還知道自己已經活的這般明了卻又執拗啊！
他說，他那日聽到我與東籬夜錦的對話了。還問我當真考慮清楚了麽？若我現在後悔，他願意快馬加鞭，將我送回東籬。
我搖頭道：“不用了。今後的事情，便今後再說吧！”
他見我如此傷感，便也不好多說什麽。
而此時的東籬京都，尚書府門前張燈結彩，盡是一片歡聲笑語。隻因戰事罷免，又逢公主嫁娶，實在是可喜可賀，眾人歡喜。
尚書大人為官清廉，這次卻為了迎娶公主毫不吝嗇，大擺上百桌婚宴，就連路過尚書府門口的路人以及乞丐都能收到一份喜糖和紅包。不過也是，東籬攏共才這麽一個公主，還深受先皇和東籬夜錦的寵愛，這公主如今能夠嫁給他尚書府的兒子，不但是幸運，也是光耀門楣的好事啊！
而此時的東籬皇宮。飛雪正是一副宮女的打扮，隻見她拿著木梳，幫著她身前坐著的婢女心兒在穿衣打扮。看心兒一身大紅喜服，頭帶鳳冠，唇紅齒白的嬌俏模樣，飛雪不禁為自己的手藝感到讚歎滿意。
不過心兒就沒她那般鎮定歡快了。她一臉愁苦的看著宮女打扮的飛雪，哀聲道：“公主，你看我們還是換過來吧！心兒怕……”
“怕什麽怕。你與林和兩人情意相通，本公主這時在成全你們，你怎麽在自己大喜的日子裏，不歡歡喜喜的，反而做出這般愁苦的樣子？真是不吉利。快快快！這裏還有一朵珠花，也一並戴上吧！”說罷！將首飾盒內僅有的一朵珠花也給心兒插了上去。
心兒看著銅鏡內的自己，滿頭的珠光寶氣，連一絲青發都看不看不見，不由哭笑不得。無奈道：“小姐當著覺得心兒這樣好看嗎？”
飛雪端正的看了一眼心兒，好像那些朱釵確實多了一點，不過，她還不是為了心兒好，怕她嫁過去了，被尚書府的人欺負，所以才將她打扮的如此風光。
“那個，心兒啊！反正也就一天，你就辛苦一下吧！依著本公主對尚書府的了解，這些東西你多帶點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