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羞辱
又有人道：“不錯！我聽說啊！那顧傾城不但狐媚惑主，禍國殃民，還長的其醜無比。能有這般魅惑男子的本事，說不定是習得什麽妖法呢！否則那北冥的王子，還有我們的皇上，怎麽會……”
嗬！東籬和北冥開戰與我一個小女子何幹？難道隻因為他們喜歡我，我便要背了這兩國人的罵名，成了遺臭萬年的妖女？
災星！晦氣！好一個父親，好一個姐姐。我顧傾城從小知書達理，孝順恭謙，友愛家人，可到最後換來的是什麽？
父親的嫌棄？姐姐的陷害？他們將母親逼死還不夠！敗壞我名聲清白還不夠！將我趕出家門，深宮求存還不夠！步步陷害，處處殺機還不夠！
如今，我不過是奉旨回府，卻還要招受這等憑白侮辱，路人指責。難道隻因我母親是青樓女子？隻因我處處忍讓？
嗬！我在心中冷笑。既然如此，我又何須再軟弱退步！心機我顧傾城並不是沒有，隻是不屑於對你們使用而已。狠心並不是做不到，隻是心中一直為你們留有一席之地而已。
誰說我顧傾城貌醜無言？我不過是隻打五歲喝了母親給的湯藥，便掩容沉寂而已。誰說我顧傾城無才無德？我不過甘於平凡，不與世人相爭罷了。誰說我顧傾城狐媚惑主，禍國殃民？我不過想以一己之力，化解兩國之戰而已。
可惜。這些沒人會懂，也亦不會有人知道。
千鶴和青繆聽了這些胡謅之言，氣的立即想要去反駁那些人。我將她們拉住，冷聲道：“隨他們去吧！”
世間人不理解我又如何？我顧傾城直到走到這一步，才明白。軟弱忍讓並不能化解什麽。解釋求饒也同樣不會得到別人的理解。既然如此，做這些無謂的反駁之詞又有何意義？
“小姐……”她們心疼的看著我。卻見我眼中一片清明，波瀾不驚，好似真的並不將這一切放在眼裏。
“喲！這是誰家的小姐？怎麽站在我們右相府門前啊？”一名婆子走上前來問道。她還從未見過這般傾城美貌的女子。天人之姿，略施粉黛，一身素衣穿在身上，猶如那九天飛下來的仙女般氣質脫俗。竟要比右相府中的大小姐還要美上三分。
千鶴正準備報上我的名號。我卻將她攔了下來。
這婆子我認識。她是姨娘。不！現在應該尊稱顧夫人了。她是顧夫人的貼身奴婢，叫劉媽。為人刻薄，詭計多端。我當時還在府中之時，就經常見她仗著自己是顧夫人身邊的貼身奴婢，打罵低等的婢女小廝。小桃之前就吃過她不少的虧，就連我，也因為退步忍讓，讓她教訓了好幾回。
想到小桃。我心中一痛，不由對這位劉媽又惱恨了幾分。以前因為我的懦弱，害的小桃身為嫡女的貼身婢女，地位卻還不如一位姨娘的身邊的婆子地位高。不但受盡她的刁難，有時還會被她打罵，責罰。
十幾年的屈辱頓時統統湧上心頭。說不恨，那是假的。
劉媽站在台階上，她見我看向她的眼神十分憤恨淩厲，心中不由一怔。她不明白，自己從未見過我，為何我會用這般淩厲的眼神看她。
她正欲再開口問我，便聽我對她道：“傾城不過與劉媽兩年未見。竟不知這府中早已忘了還有一個二小姐。”
“什麽？”劉媽聽後，忍不住向後倒退幾步，如同見到鬼了一般。她不相信！不相信我竟是原來那個二小姐。
外人也許沒有見過我的模樣，聽過我的聲音。可她在府中十幾年，是看著我長大的。怎麽可能認不出來我。當年的二小姐明明是一個麵貌醜陋的病秧子。怎麽可能是眼前這個這般摘仙的人物？
還有她方才眼中的冷傲淩厲。怎麽可能是原來那個懦弱無能，長眠病榻的病秧子。她不相信！實在是不願相信。就算戳瞎她的雙眼，她都不敢相信！
同時，街道上的那群路人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剛剛才漸漸收了尾聲的議論，頓時又人聲鼎沸起來。
傳聞，右府二小姐是個貌醜無鹽的病秧子，可看眼前這位娉婷玉立的女子背影並不像啊！
眾人都似乎對我的容貌很是好奇。
也對！我在顧府生活了十四年，卻從五歲之後，再未出過府門。十四歲。母親病逝那年，也是唯一一次顧傾國請求父親帶我出門的一次。我遇見了北冥玉，也同樣遭了顧傾國的暗算，害母親重病不起，早早逝世。
說來，是我的不孝，也是我鑄成的大錯。如今再次回到顧府，往事重現，我亦後悔當初。若人生還可再重來一回，我定當不如當初般忍讓單純！
劉媽如此懼怕我的樣子。倒是我沒想想到的結果。恐怕，她是終於明白，她家小姐為何會輸吧！心中劃過一絲快意。從未如現在這般，感謝母親給了我一副絕世容顏。我也終於知曉，母親當初為何要用藥物掩蓋我的芳華了。
世間男兒皆薄幸。就連母親當年那般天人之姿的美貌，都無法撼動父親，她又怎麽忍心我將來重蹈她的覆轍。母親想要的，不過是希望我能找到一個不介意我容貌地位的男子罷了！
然。我不知是幸運，還是什麽。竟意外讓北冥玉和東籬夜錦同時對我傾慕。
我大方的回頭望去，讓眾人清清楚楚的看清我的容貌。不是說我狐媚惑主嗎？不是說我紅顏禍水嗎？那麽便讓你們知道，我顧傾城就算魅惑君主又如何？我並不比顧傾國長的醜，如何便不能得到男子的愛慕了？
眾人果然一驚，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如同受了巨大的驚嚇般，沉默了。
我緩緩走上階梯，行至劉媽跟前，對她道：“劉媽，我就是顧傾城，你可看清了？”
劉媽搖頭。看著我眼中淬滿的怨恨和戾氣，恐慌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二小姐。你不可能是顧傾城！”
“啪！”我也學著飛雪的模樣，在劉媽的臉上重重的扇了一巴掌，冷冷怒喝道：“大膽！本小姐雖然曾經被趕出過府，但如今回來了，到底還是這顧府的二小姐。你不過一個奴婢，竟然敢直呼本小姐的名諱。該打！”
劉媽被我這一巴掌打的不輕，直接跌坐在的地上。她沒想到，我是顧傾城，更沒想到，我竟敢當眾打她。在她眼裏，所謂的二小姐連府中一名婢女的身份都不如。這次未等到我進府，就將紅綢拆了，也正是夫人想給我一個下馬威的意思。
可她沒想到，往日那個膽小懦弱的顧傾城，竟敢打她！就連千鶴和青繆也都驚訝了。她們雖然跟在我身邊不久，卻也早就摸透了我的脾氣，平時連她們做錯了事，責罵她們就舍不得，更不要說出手打人了。
難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段時日小姐與飛雪公主玩在一處，所以也把公主刁蠻任性，直爽霸氣，不拘一格的性子給學會了？
街道上的一群路人見了，也是吃了一驚。終於緩過神來，紛紛露出看戲的姿態，有些人甚至直接坐在了府門前的台階上看著。
這戲的確好看。我顧傾城顛覆了眾人一直以來對我的認知。不但沒有貌若無鹽，長眠病榻，還長的貌似天仙，比眾人見過的東籬第一美人顧傾國還要美上幾分。不但沒有柔軟無能，打了府中夫人的婢女，十分的硬氣。
劉媽被打蒙了一陣，終於回過神來。她不甘心的朝我撲來，麵目猙獰，像是恨不得將我現在的這張臉撕碎。
千鶴是會武功的。自然是還在劉媽還未靠近我半分的時候，就將她的手一把截住，並向後一推。那劉媽本就空有一身蠻力，又一時用力過猛，被千鶴驟然推出去時，一下便撞到了門板上，假裝暈了過去。
劉媽知道自己今日不是我的對手，自然是不會傻到為夫人送命。她見自己傷不到我，就頓時心生一計，假意被千鶴推到，撞到了門板上，暈了過去。這樣不但倒時能在夫人那裏有所交代，還能讓府外這些路人看看，我是如何欺負她一個夫人身邊的奴婢的。
果然，門外的小廝和丫鬟們都十分配合的大喊大叫。說什麽二小姐要殺人了。
我忍不住噬笑一聲，這顧府果然都是一群與司馬流雲一樣會演戲的。
這時，顧謙與司馬流雲從府內走了出來。司馬流雲一見到倒在地上的劉媽，就頓時大喊道：“劉媽。劉媽，你怎麽？是誰將你害成這個樣子的？”
我走過去。站在司馬流雲的麵前，冷冷道：“是我。”反正依照司馬流雲胡攪蠻纏的性格，解釋她也不會聽的，倒不如先痛快承認了。反正如今的我，也已經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了。
果然，路人見我如此不知愧疚的大方承認，都覺得我顧傾城得理不饒人，沒有一點小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