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紅顏禍水
“對對對!隻是在下想不明白啊!為何那紫兒郡主生的那般好看,我們王子就是瞧不上呢?”另一名男子又問。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正所謂君王臥榻,豈容他人鼾睡。那慕容家勢力如此之大,又富可敵國,不論換做是誰,都是要有幾分忌憚的。更何況,王子身為堂堂七尺男兒,自然是不願意受約於人的。”
“既然如此,那王子又為何突然就答應了?”那人又問。
“這你就不懂了吧!王子雖然不願受約於人,可那東籬如今對我們北冥虎視眈眈,王子就算不喜紫兒郡主,為了這北冥江山,他也不得不娶紫兒郡主啊!”
“不對!不對!我聽說啊!王子本就對紫兒郡主喜歡至極。隻因慕容將軍把持朝政,又素來眼高於低,看不起王子的身世,所以才一再的推脫。而這次,是紫兒郡主親自向慕容老將軍求情,才得以通過,成全了他們二人。”又一名男子插嘴道。
“不對!不對!你們都說錯了。是紫兒郡主對王子喜歡至極,然而王子又傾慕於東籬的一名女子。奈何如今東籬來犯,王子不得已,才隻能求娶了紫兒郡主,以換取北冥平安。”一名老者道。
這時又有人問那名老者怎知王子傾慕她人。那老者神秘一笑道:“你們看老夫是做什麽的?”話畢,指了指他手中握著的一張幡,自信滿滿道:“老夫行走江湖數十年,占卜算卦,事事精通,有斷……”
“嘁!”那老者話未說完,剛才還圍在一堆商討正歡的一群人,頓時失去了興趣,還將那名他們認為胡說八道的老者哄開了。
那老者不服道:“這並非老夫推算出來的,而是真正的事實。你們想必早就聽到這件事的流言蜚語了,隻是不敢說出來罷了。”
那幾名剛才還高談論闊的男子互看了對方幾眼後,頓時不做聲了。那老者說的不錯,確實有關於王子愛上了一名東籬女子的傳聞。隻是礙於慕容家的顏麵和威嚴,無人敢拿出來討論而已。於是就瞎編了幾段有趣的故事在爭論。
我原以為,隻有像我這般的人,才會容易惹來流言蜚語。不想,北冥玉身為北冥唯一的王子,慕容紫兒身為北冥唯一的郡主,這樣兩位位高權重,赫赫有名的人物,也會淪落成為市井小民的談資。
正所謂,人言可畏,大底便是這個道理吧!而且,他們說的明明是北冥玉和慕容紫兒的婚事,怎麽又將我扯上了?正想著,既然熱鬧沒了,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待著了。正欲起身,便又聽那男子繼續道:“你們聽說了嗎?那名東籬的公主,前幾日差點死於宮中。”
我一聽這話,心頓時又跟著提了起來。就連坐在對麵的東籬夜錦也顯然有些緊張起來。
“是嗎?到底怎麽回事啊?”另一名男子問道。
“聽說那東籬公主不知死活,要去假山上采石蓮,結果被白蛇盯上了。”
白蛇?我突然想起,在東籬時,那次我為了去假石上采石蓮,也曾碰到過白蛇。後來東籬夜錦救了我,我也從慕容紫兒那裏知曉,白蛇是她放的,而且有劇毒。如果公主真的被白蛇所咬,那豈不是當真危險了?
我一時坐不住了,起身想要去問個清楚,卻被東籬夜錦攔了下來。他朝我投來目光,示意我先坐下來,繼續聽他們說。我知道他的用意。如今我們身在北冥,又是偷偷潛入的,不好引人注意,打草驚蛇。於是聽他的,坐了下來,繼續聽他們說。
另一名男子急著問道:“後來怎麽樣了?那公主是不是被白蛇咬了?那白蛇可是劇毒無比,被咬傷的人,向來都是無藥可救,隻有死路一條。”
我聽後,心中又是一跳,反到是東籬夜錦表現的極為沉穩。
“沒有。那公主沒有被蛇咬到。到是王子身邊最親近的影衛血隱大人為救動力公主被咬傷了。聽說他當機立斷,自斷一條手臂,才勉強保住了性命,不過至今為止都還未醒。尚書夫人早已在宮門口哭的死去活來了。也不知道那血隱大人還能不能活。”
聽到說飛雪沒事,我的一顆心總算是放心了下來。至於那名叫血隱的男子。我想應該就是那日我與飛雪在街上遇到的那名男子了。沒想到,他竟要死了。心中突然又惆悵起來,雖然他是北冥人,還抓走了飛雪,可驟然聽到曾經鮮活的一條生命,就要從眼前消失,我還是會覺得不好過。
“竟有這等事。那血隱大人為何連命都不要了,也要保護東籬公主?”那男子又問。
另一名男子嗬嗬一笑,神秘兮兮的附在那男子的耳邊道:“我聽說啊!那北冥公主早在被血隱大人擄回北冥之時,便失身與血隱大人了。在下想,血隱大人定是受了那公主的蠱惑,所以這次才願意拿命相救。”
“原來如此。這東籬女子可真不是什麽好東西,竟是些魅惑男人的狐媚子。”那男子一麵憤恨道。
“可不是嘛!聽說,王子就是被東籬的那個女人蠱惑了,才會放過不費一兵一卒占領東籬的機會。如今這東籬公主又害王子身邊最得力的親信為她丟了性命,當真都是紅顏禍水啊!”
我聽著這些對話,心中是極其鬱悶。自己什麽都沒做,竟然就成了這天下人眼中的紅顏禍水了。不過若真像他們口中所說,北冥玉是為了我才放棄掌控東籬的機會,那麽我到是願意背這黑鍋了,至少可以避免人傷亡不是嗎?無論怎樣,我是實在聽不下去了。正準備起身離開,便發現有一雙眸子正熱切的盯著我看。待我盾著目光看過去時,那束目光又迅速的躲避起來了。
我心中不知為何,忍不住惆悵了起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把我當成了他們口中的紅顏禍水。
上了樓,洗漱完畢,躺在柔軟的床榻上。本該舒服的進入夢鄉,卻無故的想起了之前在樓下所聽到的那些話,還有那束意味不明的目光。睡意頓無。無奈,隻能閉目養神。雖然一再極力的控製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聽。可終究還是沒忍住。
忍不住想,他當真要娶慕容紫兒為妻了?他當初當真時為了我才放棄掌控東籬?可若他願意為了我放棄吞並整個東籬,或者停息心中的野心欲望,那麽當初他又為何說,江山和我他都要?還是,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我所想的這般。他如今要娶慕容紫兒了,也許,他早已將我忘懷。
心中泛起一絲絲的痛意。不是很痛,卻很惆悵。曾經那些美好的對話,懷抱,誓言,仿佛都在眼前一幕幕經過。也許,如今也隻有我記得,也隻有我會傻傻暗自傷神。 越想越是難以入眠,便幹脆起身。這時,門外想起了敲門的聲音。
“我有事要與你談,不知可否進來?”是東籬夜錦的聲音。他站在門外,麵色有些局促。
我自然聽出來是他的聲音。於是披了件披風,開門請他入內。
一如從前般,替他沏茶,端至他麵前。我見他沉默許久都未曾開口,便問道:“不知公子有何事要與傾城商量?”
他淡淡的看了我片刻。眼波深邃,仿佛是要把我此刻的模樣記入心中。我這才發覺,原來自己隻穿了一件素服,臉上未畫妝容,就連三千墨發也放了下來,此時正是一個小女兒家的模樣。
窗外刮起了夜風,吹的窗柩沙沙作響。我見他依舊不語,仿佛心中沉澱了許多心事。一時不知如何開口,隻好起身前去關窗。
不知怎麽的,那夜風卷起的塵土,竟不小心飄進了眼睛裏。下意識的用手去揉,卻奈何眼睛越來越酸脹了。東籬夜錦見我站在窗前許久,低著頭不知在忙碌著什麽,心中頓時疑慮。忽見那窗外狂風大作,便想到了什麽。走近一看,果然見我正著急的在揉眼睛。
他心頭一緊,立即將我的手拉開,語氣頗為嚴肅的道:“眼睛裏進了沙子,是不能用手去揉的。”
我茫然的點頭。可眼睛實在酸脹的厲害,下意識的又要用手去揉。他再次抓住我的手,冷靜道:“你不要動。我幫你吹吹也許就好了。”
我麵色尷尬。讓他一個堂堂皇帝幫我吹眼睛,這事若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我急忙擺手道:“不不!不用了。我沒事了”嘴上雖然這樣說,可眼睛卻十分不配合。因裏麵含了沙子,所以眼角不由的流下淚來。
東籬夜錦見此,麵色有些不愉。也不管我如何做想,直接將我的眼睛扒開,吹了一口氣。我嚇了一跳,沒想到他會突然如此,立即向後退去,沒想到剛好又碰到身後的茶盞,心頭一慌,人也跟著栽倒了下去。
東籬夜錦到是速度極快,再次將我扶住。我再也不敢亂動了,生怕越動越忙。他見我一身緊繃,有些許局促,麵色有些悵然失落的將我放開。平靜道:“你睜開眼睛看看,是否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