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衣衫不整
血隱正在為今早的事情煩惱,他知道自己冒犯了飛雪,覺得心中難安。這時,突然見飛雪匆匆忙忙的衝了進來,將門關好。看她那緊張的神情,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他正欲說話,飛雪靠在門背後,將手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噓的姿勢。血隱反應過來,跟著不說話了。
他聽見,官兵在搜查客棧的聲音。他不明白,飛雪為何要躲著官兵。按道理來說,飛雪應該趁他受傷,立即去官府求助,然後將他抓起來才對。
這時飛雪走過來,她神情慌張。在原地打好幾個轉,著急道:“官兵來了,怎麽辦?”
血隱不明白飛雪的意思。難道那些官兵不是她引來的嗎?她又為何要害怕官兵來此?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有人大著嗓子喊道:“開門,開門,快開門……”
血隱疼的連手都無法移動。心中暗道,這次死定了。
飛雪還在想,該把他這麽大一個人藏在哪裏才好。隻聽那官兵又催促道:“快開門,如若再不開門,我們便要闖進來了。”
飛雪無奈,此時也顧不得什麽禮儀廉恥了。她將自己身上的腰帶解開,然後再褪去外麵一層衣衫……
血隱驚愕的望著飛雪,她這是想幹嘛?
飛雪才不管血隱此時的想法。她現在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她不能讓他被皇兄抓住,否則必死無疑。
血隱看著向他撲來的飛雪,心中如同掀起了驚濤巨浪。她這是為了救他嗎?她寧願毀掉自己的清白,也要救他嗎?
這時,門外的官兵已經沒有耐心了。隻聽啪的一聲,那道房門已被一腳踢開,為首的官兵衝進去。隻見那床上,兩名衣衫不整的男子,正在共赴雲雨。場麵十分不堪,更有淫穢的聲音從口中傳出。
那官兵臉色一紅,不禁吞了了一口吐沫。心中暗想,聽說那些比女子長得還要妖嬈的青館,比女人還要好玩,看來傳聞並未有假。難怪那些公子哥,總要在府中養一兩個青館,共他們消遣玩樂。
正當他看呆之時,忽聞一聲怒吼。“哪個不要命的一閹奴,膽敢掃了本大爺的心興致!”
那官兵聽對方如此雄厚的一聲怒吼,知道自己是官兵,還膽敢對他如此無禮。心中一驚,暗道,這可能不是什麽好惹的祖宗。於是賠笑道:“小人不是故意打擾了大爺的興致,小人這就走,大爺您先慢慢享用。”說罷,立即退了出去,還將門也關好。然後領著一眾官兵,朝其他房間搜索去了。
血隱見官兵走了,立即起身。誰知,卻恰巧將飛雪赤裸的全身暴露在外。
此時屋內一片明亮,雖然隻是輕輕一瞥,卻也已經將飛雪全身看了個遍。他還來不及臉紅,便聽飛雪尖叫一聲。
飛雪剛叫完,便後悔了。因為那官兵也聽到了她的聲音,又立即折了回來。
那官兵覺得可疑,再次衝了進去。可剛到門口,便有一隻茶杯向他腦門砸來。又聽一聲怒吼。“滾!還不快給老子滾!”
那官兵見男子如此怒氣,頓時覺得越發可疑。他正欲開口,便又聽男子道:“叫啊!看你還敢不敢叫了!”然後又聽聞一陣抽抽噎噎的低泣聲。
官兵臉色一紅,但還是問道:“請問公子高就?”
血隱沉悶道:“我乃蘇淮軍都禦史,玉麒麟是也。”
玉麒麟的威名,東籬眾所周知,那官兵又豈能不知。隻是不知道,皇上是何時將蘇淮軍都禦史召回的。
血隱見那官兵還不走,知道若此時嚇不住他,定然就會被撞破。於是又沉聲道:“你等小兒,可還有疑問?”
玉麒麟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氣,得罪不得。那官兵一聽,頓時不敢再有疑問,退了出去。
官兵走後,飛雪立即用錦被將自己包裹起來。血隱臉色略有尷尬,他將頭撇向一邊,又將衣服遞給飛雪。說道:“你穿吧!我絕不偷看。”
他不說還好,一說飛雪的臉頓時更紅了。待飛雪穿好衣服,氣氛一時異常尷尬。血隱道:“你走吧!”
飛雪聽他這話,頓時就氣了。自己為了救他,連清白都不要了,可他現在卻叫她走。“我若走了,你定然逃不過皇兄的追捕。”
血隱沉默,她說的不錯。那官兵反應過來,立即就能將他抓走。可他如今任務沒有完成,就算活著回去,他也沒有臉麵對王子。
飛雪見他不說話,無奈道:“我可以幫你逃走,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能再抓我去北冥了!”
血隱依舊沉默。隨後道:“不將你帶回北冥,我依舊是死,又有何區別呢?”
飛雪無語,這人的腦子怎麽這麽笨?既然如此,難道不知道先答應她嗎?如今說出來,難道不怕她不救他了嗎?
顯然,他並不懼怕生死,而且IE還是個榆木腦袋。
飛雪道:“你如此忠心,你們王子難道舍得將你殺掉嗎?”
血隱不為所動。“我沒有將任務完成,以死謝罪是唯一的辦法。這也是我心甘情願的!”
飛雪再次無語,這人的腦袋怎麽這麽不開竅?
東籬夜錦回來之時,臉上露出疲憊之色。我本還想問他為何不繼續追下去?此刻卻……
他看得出來我眼中的擔心,平靜道:“那劫匪受了重傷,應該跑不遠,所以我直接命令官兵去搜查,可能會更有效。”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他是為了……
因為白天的事,飛雪便一直沒有再與血隱說話。此時她正在幫他換洗換洗傷口。血隱一低頭,便能看見飛雪十分認真小心的替他擦拭傷口。有時候,還會撅起她要紅潤小巧的嘴巴替他吹一下。
他心中一暖,覺得飛雪跟其他女子不一樣,雖然有點刁蠻任性,但心性卻十分單純善良。
這樣的女子,明明知道自己要對她不利,卻還是選擇幫他,照顧他。可他卻,注定要做出傷害她的事。
他心中頓時覺得苦澀,扭頭不再去看她了。
飛雪見他不說話,她也不知如何開口。但最後還是道:“明天我會想辦法送你出城門。從此,你我再無瓜葛。”飛雪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竟然有隱隱有一絲痛意。
血隱又何嚐不是呢!令他自己驚訝的是,他竟然在短短三日內,喜歡上了飛雪。
他在心中哀歎。也罷!他們終究敵對,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飛雪見他還不說話,心中的痛意更濃了。眼睛裏像是朦了霧水,越發的看不清他手上的傷勢了。
一滴溫熱的淚珠,落在了血隱的手臂上。她捂住嘴巴,終於忍不住跑了出去。
血隱麵色一緊,感覺那顆淚珠像是滲進了他的皮膚,令他心中灼灼的痛。
這時,窗外風起。一名黑衣人從窗口跳了進來,緊接著又一名黑衣人跳了進來,隻是他手中還抱著一名女子。
待血隱看清之時,心中的痛意更濃。他突然下決定道:“將她放下吧!”這句話是對那名抱著飛雪的黑衣人說的。
可黑衣人卻並未行動,眼中有著詫異。冷聲道:“大人難道忘記此行的目的了嗎?”
血隱搖頭。他並不是忘記了,而是不忍。“我已經決定了,把她放下來。”
黑衣人依舊不動。他道:“公子為了東籬公主,如此做值得嗎?”
血隱不語。值不值得他不知道。但他隻知,今日若不是飛雪救他,他現在恐怕已經沒命了。
此時,他一改之前溫和的語氣,沉聲道:“我再說一遍,將她放下!”
黑衣人道:“請公子恕罪,屬下無法遵命!你若放了公主,以主人的性格,定當對你不會手下留情。”
血隱知道,主人向來不以心善為本。從前,他又何嚐不是這般。可如今,他卻做不到了。他正欲說話,突然見黑衣人來到身前,脖子吃痛,昏倒了過去。
三日後,東籬夜錦收到一張飛鴿傳書。他看後,臉色立即陰沉了下來。
我心中不安,問他怎麽了?他將那張字條遞給我。我打開一看,上麵清楚的寫著幾個大字。
‘玉以請到公主,皇兄莫念!’
待血隱醒來之時,已經到達北冥邊境。而飛雪則被綁在馬上依舊沉睡。他知道,飛雪是被他們下藥了。而他,也同樣被下了軟骨散。
他現在除了悔恨,什麽都做不了。
再次回到皇宮時,雖然才短短幾日,卻令我感覺仿若隔世。望著眼前巍峨的宮殿,心中不由茫然失措。
出去的時候,我還與飛雪一起,可如今回來卻隻有我一人。也不知,她現在……
東籬夜錦回眸望去,恰巧看到柳傾城一張茫然失落的俏臉。他知道,她是不願進宮的。雖然他有權利放她離開,可心底的不舍,隻有他自己知道。
罷了,若她實在不願住在宮中。待他救回飛雪,便放她出宮吧!再者,如今與北冥的戰爭迫在眉睫,若是贏了還好。如是輸了,他不希望到時候會牽連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