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靈網路戰鬥模式
一輛紅黑色的暴走摩托車最先劃破了這片心網空間的數據虛空，帶出像素光影。
洛娜不是超速檔，又被巫毒拖慢，但有桂冠程序的鹿車模式提速，在使用獵人J級程序「神經入侵」反向追蹤數據的事情上，反而變得比以前更容易。
她接連跳轉了多個網點位置，像獵人尋著野狼的鮮血跟去，跟到狼窩裡去。
此時，洛娜一跳轉出來，就頓時感到周圍充滿了數據的激流，如同處身於漩渦中。
「狗日的，這裡就是吧。」
周圍既是烈性十足的數據激流，也可以呈現為信息的幻化想象內容，一個儀式文本早已經佔據著這裡，像她這樣的侵入數據體當即引發防火牆的排斥。
暴走摩托車落在街道上，洛娜看了看四周，這裡看上去就是心網信息化的巫毒區。
破敗糟亂的街道，遠處的高樓，近處低矮的商鋪，歪斜的電線杆與凌亂的電線。
街道兩邊有一些枯樹，只有不多的商鋪掛有霓虹燈，七彩的燈光在閃爍不定，照著流浪漢、妓女等路人那猶如行屍走肉的幻影。
這一切看上去都很真實，但是矩陣網格線也清晰可見。
還有細看之下，某些事物的細節呈現成像素格子，都在說著這裡不是現實世界，是心靈網路的信息幻象。
「找到了！」洛娜一聲叫喊，身上的巫毒信息正有點發作。
在剛才，雖然是顧禾喊的話，但林賽已經使出了操縱師的J級程序「全員開拍」。
那不單是給了全員十二人爆能加成，也使眾人的信息安全交互。
誰在關閉這種交互之前，戰鬥的時候，信息都不會誤傷到彼此，還能依靠數據的交互反饋，找到對方的坐標位置。
所以不管洛娜吼不吼這一嗓子，只要她停頓這麼幾秒，眾人都會跟上。
彷彿有著呼隆隆的破風聲，各種摩托車、戰車、跑車與裝甲車爭相出現在她周圍。
「哈哈，洛娜你可找著了。」酒井修吉醉聲地高呼，「你跳轉了足足七次！」
酒井花青作為三速檔是最慢到來的那個，她被伊麗莎白、朱蒂、千葉護在中間。
「看著好真實啊……」酒井花青有些驚著了，她是第一次參與心網作戰，第一次看到這種規模的信息幻象。
一個三速檔，要不是因為升了二程序者，又有稀罕程序，早被趕下線了。
「真實，虛幻，誰夢見誰，界線在這裡變得模糊。」伊麗莎白說道，有點兒感慨。
但她的感慨不明顯，語氣反而像是個高人，也許無意識跟大師學的。
其實伊麗莎白也是第一次，之前只是逛過心網而已，現在不由看花了眼。
「這算什麼，等會還有得你們開眼的。」顧禾也看著周圍，說得自己像個老江湖。
說到在心網戰鬥，他滿打滿算也是第二次罷了，第一次全程抱著彩音小姐和洛娜。
眼下他還沒有與誰連接共感而人格糾纏，因為一旦建起人格糾纏，等於也限制了雙方的活動範圍，離得不遠就會自動閃現一處。
除非就像他第一次那樣抱著彩音小姐一起來去，不然要打要跑都不方便。
他還要省著點力，只剩15%的聖水能量真不多了……
但需要的時候，他當然會與她們連接，尤其是酒井小姐這個三速檔。
另一邊，薇薇安、莫瑞莎、林賽和拳佬，有沒有在笑著，看得都是來了勁。
「有得玩了。」林賽瞧著這座信息城市，像個孩子看見一大堆積木，他與車上的獼猴、柴犬與橘貓都戴上網路牛仔笑臉面具，笑得高興。
也在車上的莫瑞莎聲音火熱：「我的愛，你每個笑容都是一幅畫。」
「夥計們，這裡就是堆贗品。」里德罵道，「假冒的大房子，假冒的葉斯格魯。」
從眾人跳轉而來，說了這幾句話，還沒有過去幾秒，但幾秒在心靈網路不算是個短時間了，足可以發生很多變化，他們都驟然感到精神壓力飆升。
這條城市街道上掀起一股巨風，全是舞蹈病毒數據，狂暴地席捲而來。
「啊……」酒井花青又一聲驚呼，身影瞬間被吹襲得有點拉扯。
「朱蒂，驅魔啊！」顧禾緊張地大叫，「都傻了嗎，行動啊，真由我來指揮了？」
制定計劃的是薇薇安，最有心網戰鬥經驗的是林賽，最會跳舞的是里德，最會唱歌的是拳佬，最拼的是洛娜，最慢的是酒井小姐，最漂亮的是千葉和伊麗莎白……
他呢，攤牌了，心網戰鬥經驗也沒多少，最先上線把大家叫到一起而已。
沒見過傳信兵就等於將軍的，這可不興他來指揮啊！
在顧禾這些心思超速閃過的同時，伊麗莎白已是大叫：「朱蒂！」
朱蒂眼神一厲，她座下裝甲車的鋼鐵線條沖了開去，把眾人所在的這片街頭位置圈定，驅魔人職業系K級程序：祛魅界域
一些發著異光的神秘符號在地面旋轉交織，形成一個六芒星陣，光牆從邊沿衝起。
頓時之間，那些舞蹈病毒、巫毒信息都像撞上防火牆，被阻隔在界域外面。
這股狂風成了一些怪異扭曲的圖形與影像，不斷爆散成轉眼消失的像素格子。
「嘿哈，早該來這一下了！」洛娜頓時感到舒服多了，身上巫毒正被清除。
顧禾也感到精神更好，這就像是個殺毒軟體，是個朱蒂清理大師什麼玩意的。
「儀式力量很大……」朱蒂卻急道，面色迅速地發沉發黑，「我撐不住多久了！」
如果再這樣下去由她硬扛，她不但是撐不住，更嚴重的神經損傷也會隨之而來。
「我也來！」伊麗莎白釋放出誓約領域，一片白耀的光芒以她為中心點向著四周衝擊而去，像陽光碟機逐著陰暗，破敗的街道都映出光亮。
這不是一種疊加，比祛魅界域更要強力，更要純粹，還對友方的精神有全面提升。
她的紅髮是火，正在燃出心靈的火光。
英雄系K級程序：誓約
這一下，眾人都感到壓力大降，朱蒂的面色也在轉好。
出了這份力，伊麗莎白只感到振奮，周圍好多同誓者，這股烈火也是他們的力量。
呼隆！但與此同時，眾人看到街道那頭遮蔽著地平線的一片高樓大廈後面，升起了一道人形巨影，所有樓房建築都到不了它的肩膀位置。
這個巨人身著由草繩纏織的鎧甲，模糊的面目像挖空了皮肉的頭骨，腦後有衝天飄飛著的一大束觸手般的鐵鏈。
那些鐵鏈又像是可以腦對腦連接的血絲線。
每一根鐵鏈的每一個鐵環，都是入侵感染了一個人格魔方。
它正在以一場舞蹈瘟疫，不斷地攫取著力量。
環繞在它周圍上空的是無數塊的電視屏幕，一塊塊堆砌得如同烏雲籠罩，每塊屏幕中是一個中毒者的二維影像，都在癲癇般地跳著瘋舞。
整座信息城市都地震一般震動起來，街道樓房搖晃地也像在怪舞。
「葉斯格魯！」薇薇安喊了聲，「那就是了，大家要搞的玩意兒！」
里德的壓力又在急升，那玩意雖然是破爛假冒貨，卻有著一股殘暴詭怪的力量。
他是個五速檔，本身速度不慢，但作為領舞者，在這個漩渦之中反而更受影響。
即使病毒信息被祛魅界域阻擋，被誓約領域凈化，里德只是看到那些瘋舞身影，這種「看到」也即是接收了信息，在影響著他對於舞蹈的意志……
但領舞者有著對於結束儀式的作用，也是為什麼他上線參團，他必須撐住。
不只是里德，每個人也能感到儀式力量的增強，危險在迫近。
這股暴烈的信息漩渦要把他們這些闖入者全部吞噬。
「幹活了大伙兒！」顧禾只好叫著下了最新指揮，「在心網，想怎麼搞就怎麼搞！」
他這句話彷彿一下激活了全場，眾多身影都猛然行動起來。
「莫瑞莎，不覺得周圍環境有點太破了嗎？」酒井修吉叫道，「我們來換個新的。」
「你答應寫的一本以我和阿賽為主角的甜寵文呢？就用裡面的場景吧！」
在魚塘眾人跟隨復甦會部落混跡荒野那段日子，莫瑞莎、林賽和酒井修吉是上過心網做過這種把戲的，畫家、編造家、操縱師，創造場景。
驟然，莫瑞莎使出畫家的Q級程序「動態畫面」，酒井修吉使出編造家的J級程序「幻夢劇本」，林賽則舞動有紋身字母的十指，操縱著把兩股信息交互重合在一起。
畫家系的J級「靜止畫面」與Q級「動態畫面」，從程序名字就能知道分別。
這是動態的畫面，是影像，是電影的攝影師。
呼隆隆，文字信息被迅速具象化，又是以眾人這片區域為中心點擴展開去。
破爛的街道地面變得平坦，滾落地上的垃圾桶翻騰地立起，散落在地上的垃圾一件件地飛進了桶內，枯禿的樹木頓時長滿了綠葉，兩邊商鋪掛上嶄新的霓虹燈。
那些似是一灘灘爛泥的路人幻影也變得不同，襤褸的衣衫變得完好乾凈。
不管是流浪漢、妓女、毒鬼、酒鬼……這些路人擺脫了渾噩，變得精神起來，他們在街上走動，有著神采，有著回家的路。
這一副色彩斑斕的新景象正在替代周圍的怪異破敗，像是兩幅畫在拉扯碰撞。
「這個場景怎麼樣！」酒井修吉笑呼，「男女主角最愛午夜漫步的街道！」
新景象在蔓延，舊景象的邊緣不斷往後退去。
舊景象一被撞開，就成了無數紛飛的像素格子，彷彿是散了架的一堆積木。
而舊景象遠處的畫質也變得粗糙，失去著那種真實質感，變成不過是些縱橫交織的平麵線條，像掉了幀，穿了模。
不過這還只是這座龐大的信息城市的一小片區域，兩股力量在激烈對抗。
但對於伊麗莎白、對於酒井花青，甚至對於千葉，這些不曾怎麼經歷過心網戰鬥的人而言，眼前的景象讓人震撼。
「原來我哥真不是一個廢物……」酒井花青心裡一想，還挺自豪的，「也是呢，他寫謀殺推理可是拿過獎的，就是非要寫甜寵文而已。」
而這番景象，頓時給了里德一股新的激昂，自己必須撐住。
這就是伏都黑豹幫想要看到的大房子區。
如果想這樣的景象在現實世界成真，他不知道要怎麼做，但一定需要抗爭。
需要一種大房子區以前擁有、但現在缺失的精神，他們這一代人，出問題了啊。
「阿賽，酒鬼，你們這次不行，才玩這麼點小孩塗鴉。」
拳佬粗沙的聲音響起了，「既然都是想象，為什麼不想一些厲害的！」
眾人突然只見拳佬那輛滿載喇叭的摩托車不在這片光牆領域之內了，拳佬一個閃現了去，下一瞬就出現在城市的上空，摩托車變成了一艘巨大的飛艇。
顧禾瞪目一看，那像是齊柏林飛艇，這個世界的齊柏林飛艇。
鐺鐺鐺！搖滾的樂聲隨之暴起，如同怒號，如同狂嘯。
那艘齊柏林飛艇投下了一枚枚巨型的炮彈，音樂病毒炸彈。
歌手系J級程序「音樂病毒」，Q級程序「搖滾至死」，帶著超頻，帶著爆能，帶著誓約之力的加成，投下搖滾的狂潮。
砰轟，砰轟！
這座信息城市頓時到處被轟炸，一枚炸彈炸下去就是一片樓房被炸成紛飛的像素格子，音樂病毒迅速傳播開去。
「哈哈哈！」酒井修吉隨著歌聲歡呼起來，「拳佬，這把你贏了！」
「今天過得真有意思了。」林賽也不由笑了，一下閃現也離開領域，以超速檔的速度，通過不斷地轉換位置，把音樂病毒信息也與他們創造的新場景交互起來。
那美好的午夜街道景象，頓時在炸彈爆開后就擴散一片。
就讓這座本來由舞蹈病毒創造的信息城市，全都感染這股病毒，變成他們的狂熱！
砰轟，砰轟！舊有的街道不斷地破滅，儀式力量正在停滯，正在下降。
「這些人，好強啊……」里德震驚地有過一個念頭，不愧是干翻了警視廳的人馬。
就算他暫時還不能離開身處的防護領域，還不能使出舞蹈，展現那被他認為的真正的葉斯格魯。
里德卻更清楚了，抗爭，抗爭，一定要抗爭，這樣抗爭！
與此同時，這座信息城市受到的轟炸與入侵，已是激怒了葉斯格魯。
遠處那道高樓後面的巨人身影，雙手一按跟前的樓頂，轟然地跳躍而出，龐大的身體劃出流暢如舞卻又殘暴駭人的線條。
突然，它那對空洞無物的目眶噴出了兩道信息激流。
砰轟轟轟轟，剛剛擴散開去的一些嶄新街景，就被這股激流掀翻了起來。
葉斯格魯一下轟然落地，整片還沒有完全形成的街道被踩爆，連著兩邊霓虹閃爍的商鋪樓房都爆成紛亂不堪的像素格子。
而在這同一時間，它腦後那一道道的巨型鎖鏈，紛紛飛舞擊去。
速度之快，還用不著一秒，直接像是穿模，鐵鏈突破進了護著眾人的光牆領域內。
這頭信息惡靈，把網速的比拼提升到了毫秒級別。
在這樣的級別之下，除了真實六速檔以及超速檔，就連五速檔超頻了的酒井修吉都幾乎被數據鐵鏈擊中。
而酒井花青還來不及驚呼，哪怕已經升變為最靈活的騎士，卻還是被一條鎖鏈瞬時綁住，在心靈網路，三速檔是真的不太行……
糟了！一瞬間，酒井花青心焦不已，整個人像在滯住，她想下線都下不了。
但她這個念頭還沒完成，情況的變化快得讓她發懵，砰嘭！
幾根觸手竄了過來，硬生生地抓住她身上的鎖鏈扳斷開去，她又能恢復活動。
禾桑，是禾桑！
「酒井小姐，先共感移魂吧，有需要再斷開！」顧禾閃現到她旁邊，心裡真是來火了，上次酒井小姐沒事，這次她也不能有事。
他在與懵然應好的酒井花青形成人格糾纏的同時，放出諸多的血肉觸手抓住其它那些鎖鏈。
酒井花青經過共感移魂，人格數據等於換了一台硬體設備，現在她也是超速檔了。
但一台設備運行兩個人格，容量15%，自然會變慢一點點。
不過以現在變化下來的情況，他不能再讓她以三速檔冒險了。
「伊麗莎白，上啊！」顧禾一急，都不知道這中間浪費了多少毫秒。
「……來了！」伊麗莎白始終是缺少經驗，網速快，但操作起來慢，就像還沒有熱身好，還無法百分百地發揮出她的超速檔威能。
「檢測到用戶需要，開啟心靈網路戰鬥模式。」一把電子合成音忽然出現。
這讓顧禾驚了驚，伊麗莎白更是驚喜，在她的雙手中猛然凝結出現了一把發著白光的電子長劍，劍身上滿是靈動的信息代碼。
洛娜、酒井花青等人也沒想到，誓約與勝利之劍，劍寶！
但這根本沒什麼稀奇，因為異種、部分奇物都有意識，有意識就存在於心靈網路。
「牛郎，注意了，我劍寶也能上線。」劍寶這句話已經說明白是說給誰聽的。
顧禾聽得懂，人有人格魔方，劍寶有劍格魔方。
伊麗莎白沒有再浪費時機，她雙手舉著長劍，以超速檔之姿，身影在這片網路空間不斷來回地快速閃現，毫秒級別對於她根本不是一個事！
嘭嘭嘭，伊麗莎白每一下閃現，就揮出長劍帶著誓約力量斬斷一條鎖鏈。
「舞蹈不是這樣的，舞蹈不是用來束縛人，而是讓人自由。」
她在閃現，她在揮劍，她就是在跳起了舞。
劍寶在冒著光，冒著火，時而變成一把巨劍，時而又變成一把騎士劍。
「了不得哈！」洛娜看得大叫，真有些饞了，「回頭我也要看怎麼能整個奇物……」
與此同時，葉斯格魯的巨人身影發出一聲雷霆般的咆哮，它失去這些鎖鏈，力量確實是被削弱了，但儀式文體還在，它之前還沒有使出最大的力量。
突然，佔據了城市上空一大片的那些電視屏幕，屏幕內全部成了蒼白的雪花。
裡面的怪舞身影全部跳躍出來了，一道道的信息魅影飛落在街道上。
被眾人這麼一攪，這場儀式受到了破壞與威脅，不得不正在加速結束。
但在結束之前，在心網大意識反應之前，葉斯格魯不會放過這幫人。
街道路面底下的土地到處破裂開去，各式綁著草繩、被舞蹈操縱、粘裹著泥土的屍體紛涌而出。這是病毒信息混雜著垃圾信息、破碎信息形成的新亂流。
它們成千上萬，看上去無窮無盡，作起了詭異、僵硬而整齊的舞蹈動作。
儀式正在爆發，舞蹈狂潮正在這片網路空間洶湧。
「啊……」里德頓時受到最嚴重的影響，四肢都開始僵硬，被操縱著地扭動起舞，就連祛魅界域與誓約領域都在失去著效用。
林賽、莫瑞莎、酒井修吉與拳佬合力營造的新城市，所有景象區域都在搖搖欲墜。
「比死人數量嗎，我們這邊還真比不過！」
洛娜說著，頭上的桂冠光芒大盛，「但比活人、活猴的數量，你比不了啊。」
她身上的巫毒已被誓約之力全然凈化，終於可以使出全力了，猛然一個閃現，她就凌空飛起，天空上除了有屏幕、有飛艇，頓時多了一輛鹿車。
兩頭電子銀鹿拖著一輛機械戰車，紅皮衣黑皮褲的洛娜就站在車座上，一隻腳踏在車沿上，她雙手拉著一把充滿稜角的鋼鐵大弓。
這不是奇物，但她的想象力也不差。
「都給我上了！」洛娜拉動弓弦，放出了弦上的一大把箭。
這些利箭激射出去，在疾速而去的過程中，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幾乎是在瞬間，形成鋪頭蓋地的箭雨，不可阻擋的信息亂流。
當這片箭雨落下城市街道，落到那些怪舞魅影旁邊，落到葉斯格魯身上的時候。
猴類的叫喊聲爆起，叫嚷不已，熱鬧非凡！
這股信息亂流其實也是對群獸的呼喚，不過這一次，洛娜沒有叫他媽熊或他媽虎，全都是他媽的猴子。
猴子，猩猩，狒狒，她知道的、能想到的全部猴類，全部上了，全部在崛起！
「哈哈，十萬猴子猴孫，全部給本大聖上！」洛娜大笑地一揮鋼弓。
猴子猴孫與行屍走肉衝撞起來，爆開的像素格子亂成一團。
有些又重新凝合成猴，而那些怪舞魅影則永遠地消散。
「哈哈！」「洛大聖！」這下眾人也是沸騰，洛娜的出手讓他們的精神壓力都大降，又可以歡鬧起來了。
里德感覺自己更加明白到那場頂上戰爭，這夥人馬是怎麼打贏的……
但只有那天在場的人才最清楚，如果那天洛娜就有這個程序，她敢直接打去神保街的警視廳分部，要把艾萊扎-卡頓也給幹掉。
里德有個疑問，顧禾呢，那個勢頭兇猛的大聖？據說是三程序者特級的顧大聖。
從開團到現在其實就幾分鐘不到，顧禾還沒有怎麼攻擊。
他忙著在輔助，幫這個一個，拉那個一把，省著用聖水，等待著機會。
因為之前等洛娜上線的時候，林賽他們說了，一旦儀式告急，巫毒幫的人應該就會上線，那幫巫毒爛佬不可能掙扎都不掙扎就放棄心網戰場。
這裡面的葉斯格魯要是倒了，現實世界也不可能會贏。
所以巫毒幫的人會出現，會充當援兵，給葉斯格魯修複信息……
到那個時候，就需要給人給這些巫毒爛佬當頭一棒。
一場好的團戰需要配合，需要講究時機，而不是衝上去亂按亂放程序技能就拉倒。
顧禾就在等著這個揮棒的時機，同時不斷給大家輔助，給大家擋。
也是因此，可能擋得有點多，他的人格完整度正在不斷下降……
這種感覺，好像，可能，已經掉破70%了。
砰砰砰！隨著洛娜的箭雨猴群，伊麗莎白的誓約劍風，葉斯格魯被打得越發暴躁。
驟然，一如林賽他們預料的那樣，這座已經被攪得亂鬨哄的信息城市，又多了一些信息激流的出現，巫毒幫那邊果然有人上線了。
對方一上線就是十幾個人，紛紛出現在葉斯格魯的巨影周圍。
他們沒有戴什麼網路牛仔笑臉面具，而是開著最豪華的跑車，渾身戴滿了大金鏈，一副典型的巫毒幫成員裝有錢佬的誇張形象。
「你們這些混蛋，給面不要面！」瘋狂老巴的聲音從中傳來，癲狂得像嗑了葯：「沒人可以在心網裡對抗葉斯格魯，沒有人可以！」
「這傻逼還敢上來了。」洛娜一聲冷笑，「還真他媽懂得找死。」
「他要是搞砸了，回去就被巫毒幫給幹了，他能不上線嗎。」薇薇安聞言笑說。
「來得好啊，洛娜，就是這個傻逼讓人用槍指著你的頭是嗎。」
顧禾之前在車上聽說過了，當時就有些不爽，現在更是特別來氣，就是這些王八蛋，賣毒品，控制女孩當妓女，又搞出這麼一場災禍……還敢用槍指著洛娜的頭……
如果不小心走火，把她毀容了，她要去找老蔡整容，被老蔡趁機狠宰一筆。
那他的一萬塊，她什麼時候才能還上啊！
之前一直瞄準機會，現在就是機會。
他還不等待那些巫毒幫成員做什麼，不讓他們發動程序增強葉斯格魯。
他的速度，比他們快得多。
突然，整個信息城市好像晃了幾晃，里德一下子瞪大眼睛，幾乎瞪了出去，可就算是薇薇安、酒井修吉他們，同樣吃了一驚，好大！
在轟隆的聲響中，顧禾一聲大叫，手中出現了一根血肉大棒。
血肉大棒一下子更加暴漲了開去，彷彿伸到了心靈網路的盡頭，有十萬八千里之長，金箍棒！
聖水能量5%，只剩3%。
「齊天大聖！」酒井花青激動地高呼。
「哈哈哈！」薇薇安則在興奮，「真大，真長！」
顧禾猛地揮動起了手中的巨棒，一下掃過去，就掃倒了一片街道，無數的樓房轟然倒塌，葉斯格魯的巨影也被一棒打得飛騰，砸在地上，砸爆了更多的建築。
那些剛剛上線的巫毒幫超凡人員愣住了，這個力量，這個速度……
瘋狂老巴意識到不好，才剛冒了個頭，就想要下線逃竄。
「慢，你們太慢了！」對方有的是一秒，顧禾有的是一千毫秒。
他幾下閃現，已到了前面，金箍棒不斷地左右橫掃，在那些猴子猴孫的歡呼沸騰中，掄了起來，朝著那幫人狠狠地砸下去——
里德突然明白到那天歌舞伎町街頭人們的心情！
嘭砰，巨棒從天壓下，把那些豪華跑車、大金鏈子都全部打爆成了消逝的像素。
也是這個時候，搖滾的音樂爆然響起，飛艇冒出一列列的噴火喇叭，釋放著搖滾樂，釋放著音樂炸彈，再度佔據上風，構建著全新的城市面貌。
拳佬就站在飛艇頂上，彈著一把噴火的吉他，瘋狂地吼唱著：
「我不會跳舞，也不會巫術，但我的鐵棒絕對夠粗
「一棒不夠，再來一棒，我們全員超速
「打到你吐，打到你哭，打到你們崩不住
「巫毒，巫毒，我的大鳥叫嘟嘟
「我來自東土，這句話也來自東土，叼你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