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搭與不搭
剛刺好刺青的那晚，顧禾還有些不習慣，皮肉和心裡總是好像有點異感。
但到了第三天，他已經漸漸習慣了刺青的存在，不去在意就想不起來。
那天晚上，魚塘眾人還是看過那隻猴子了，酒井修吉、拳佬都說來了創作靈感，但老范十分嫌棄：「一點都不搭，雕保東這什麼意思，還不如刺個豬八戒。」
「他要是豬八戒就好了。」薇薇安打量著他的後背，目不轉睛。
「老雕這次真是。」北野老頭的面癱臉都幾乎笑了，「牛魔王還更好。」
酒井修吉聞言一拍大腿，「牛魔王搭啊！」
最後除了壯哥什麼都贊，大家都覺得刺青做得很漂亮，很有氣勢，但是不搭顧禾。
他什麼人，唐僧、豬八戒、沙僧什麼的都更搭，要不被人騎的白龍馬好了，可是齊天大聖？魚塘里哪一位都比他更有資格紋這個吧。
他手上拿的是保溫杯，不是金箍棒啊。
這下子連酒井花青也不是很有信心，「可就是帥啊。」她說，「哥你別妒忌了。」
「我想明白了。」薇薇安又笑說，「他這身體只是他的嗎？不是，別人是可以上去的。這個齊天大聖說的是我，而大禾，是我握著的金箍棒，能大能小。」
她這麼一講，雖然語氣曖昧，不太正經，但大家覺得有道理。
顧禾是個容器，齊天大聖上身的容器；顧禾是金箍棒，是齊天大聖使動的武器。
他們從這個角度去想，才有點搭。
「就算是這樣，指的也不是你。」洛娜語氣不屑，駁斥薇薇安說：「雕保東見過我，但連你是哪位都不知道。你最多就一白骨精，我才是齊天大聖。」
「那我……」酒井花青想說什麼，雕保東也見過她呢，也問她和禾桑是什麼關係呢，可她說不出來，因為自己都不信，她怎麼也不可能跟齊天大聖扯上關係。
「可以是你們，但一定是小禾。」
彩音久美子這麼說，對此很有發言權，「我剛刺上輕燕的時候，我也還不是輕燕。」
「老孫一棒過去，給你攪個通……」拳佬坐在一邊喃喃著什麼，入神地作著新詞。
顧禾任由他們打趣說笑，去了羅洲也不會再有這種魚塘景象了吧。
他心緒很亂，修行、意義、搭不搭，這些最後乾脆不去想了。
齊天大聖和聖杯都有個聖字，應該沒什麼問題。
反正自從有了這個刺青，嘴皮子都可以少動一些，洛娜，酒井小姐，薇薇安、又被薇薇安叫來圍觀的妮妙瞧一瞧，牛郎值就漲到了六檔，聖水能量也漲到30%了。
但他不是很喜歡這樣，也太高調了，最近兩天運動服穿得嚴實，誰都不給看。
這事在魚塘的熱度，也就這麼降了下來，大家亦只是圖個新鮮。
只有一直宅著的小甜餅、不知哪去了的林賽還沒見過。
「齊天大聖是什麼？」板田先生還是不知道從哪裡聽聞到這事情，「搞就完了。」
昨天，被關了幾天的潘多拉走出麗彩地下室，煙熏妝、金屬鏤空面罩和金衣，一樣沒少，但她已然有著什麼不同。
她的眼神，好似有了一點點火光。
洛娜與潘多拉一起去了趟小跳蚤區，繼續之前與其他營救小隊後人的聯繫。
現在他們有六個密鑰程序段，卻還差著另外六個。
剩下的有些能用錢解決，有些則還需要找到保管者，好好地商談這個事兒。
昨天顧禾沒跟著一起去，洛娜沒叫上他，他也沒主動提，而且確實另有事情要忙。
那夜在北野肉鋪，北野老頭只是說了些粗略的話而已，他對雅庫扎還得有個更全面的認知，彩音小姐給他好好說了一番，也給了各種人員名單讓他看熟。
在雅庫扎一個內部輩分森嚴、等級用直參制度的組織，不能搞錯這點。
如果見著了哪位人物，還稱呼不出來，或弄錯了對方的身份，那就闖禍了。
總部和十二個分部，太多人了，各種的舍弟、幹部、子分等等。
各種帶著「山」「田」「木」「藤」等的名字……
顧禾感覺像是回到以前考試前的日子，都得搞明白，記清楚。
而這天清早，彩音小姐帶著他開車前去這次長野小姐和伊麗莎白的會談地點。
「武雄館」，就在草園街與壽惠街之間，是個佔地不大不小的雅庫扎木造會館，有館屋、庭院、澡堂、溫泉池等，是霓虹街頭的古典一景。
武雄館具有歷史意義，原是雅庫扎往歌舞伎町紮根的一個重要分部。
草園街、壽惠街，當初都由此輻射擴張開來。
在這裡有過許多足以左右整個歌舞伎町街頭局面的會談。
「若中頭」長野小姐邀請紅髮莉茲在這裡見面，就已經是一種鄭重的態度。
雅庫扎會不會與三藤決裂，轉而與賽思協定；雅庫扎怎麼對待紅雨之家，歌舞伎町街頭的未來怎麼走，都是這次會談的目的。
前去武雄館的一路上，彩音小姐都給顧禾說著，「長野小姐那邊基本傾向於與伊麗莎白合作，就看伊麗莎白能拿出多少誠意了。」
顧禾對此是真不知道，誠意不單是錢的問題，是整個發展的問題。
這也不是他要想的，他只是個負責調解氣氛的牛郎而已。
今天他一身型男天使的造型，戴著墨鏡，下身牛仔褲，上身的多彩夾克遮掩著了後背的刺青，只從衣領處的間隙望過去，后肩隱約露出一點色彩。
當到了武雄館前面，彩音久美子和顧禾下車走去。
館子就位於街道之間，這本就是一個俱樂部，周圍就有諸多的霓虹招牌與商鋪，街道上亦是人來人往，但路過武雄館都不多見。
在館子門口，正守著兩排的黑色正裝的雅庫扎男人。
他們見到輕燕，頓時都嚴肅地鞠躬行禮，齊聲稱呼了聲：「彩音小姐。」
輕燕雖然退隱了，但輩分和功效仍在。
彩音久美子朝他們點點頭，把顧禾帶進了武雄館的前庭院，把他交給接待人員。
「小禾，我就送你到這了。」她拍拍他手臂地笑說，她現在的身份不適合直接參与，長野小姐也沒叫她，「你自然點就行，如果出了什麼事，我會第一時間趕過來的。」
顧禾望著彩音小姐轉身走去，走出館門離開了武雄館。
他的目光留意了下周圍，到處是黑衣男人，他們都身有刺青，有著一股兇悍之氣。
怎麼，那又怎麼……我才不怕，我背上有大聖爺鎮著的……
顧禾提著心，悄悄地深吸一口氣，跟著接待人員往館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