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第二百二十二章我愛你(正文完)……
正文君:請用更強大的購買率向我開炮
「白姑娘, 我並未與你說笑。你不是劍宗之人可能不知道我手中這把天昭有多霸道,它是一把千年神兵,就算是我當年入劍冢去取它的時候也險些被它的劍氣灼傷。」
陸九洲看出了白穗的驚愕, 生怕她誤以為自己是在和她開玩笑,趕緊將前因後果解釋給她聽。
「雖然剛才你是得了我的允許才能碰觸它, 但是那劍氣卻是我也無法完全壓制的。」
「萬物有靈, 有人善五行, 有人善推演,這是生而註定的體質。就像你天生親劍,是極為罕見的劍修體質。」
白穗可能不明白這「親劍」是什麼意思, 然而這對於所有劍修來說都是一種可遇不可求的體質。
修者萬千, 毒修最怕被毒反噬, 醫修最怕『葯』石無醫,而劍修的劍為半身。
他們最怕的不是身死戰敗, 而是被劍氣所侵蝕。
劍從來都不是什麼靈寵,它生來便有鋒芒。尤其是隨著所斬殺的妖魔越多,血氣越甚,再乖順的劍也會生戾氣。
到了後頭一個不小心便會遭其反噬, 走火入魔。
因此像白穗這樣親劍的體質, 可以很大程度上規避劍氣的影響,是所有劍修夢寐以求的。
白穗被說得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看到陸九洲這少有激動的樣子后心下更恍惚了。
「……我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我骨骼清奇, 天生就是個甩大刀,哦不練劍的好苗子是吧?」
「是的。」
他的目光灼灼,緩了一會兒斟酌著語句繼續說道。
「白姑娘,像你這樣的好資質如果一直做個散修實在太可惜了, 如果你信得過陸某的話可否在領了賞金之後與我回一趟劍宗?」
「今年的拜師大典雖然已過,但是宗門的長老的要求很高,還有好幾位還未收到心儀的徒弟,姑娘尚未築基,且也不屬其他任何宗派,若是能入崑山再合適不過了。」
「可是我……」
【滴——主線任務已發布:拜師崑山,除魔衛道。】
白穗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888又給她來了一項主線任務。
經過這麼幾次下來,她大致上也琢磨出了888發布任務的規律。
劇情走到哪兒了,或者角『色』提到了與任務相關的部分時候便會觸發。
和之前在接觸到了魅魔后才發布了斬殺的任務一樣,這一次也是在陸九洲發現了她體質之後才提出了拜師崑山的任務。
而且這主線任務無法完成是有懲罰的,白穗雖然沒被雷劈過,但是光想想就知道有多可怕。
尤其還是在直接落到魂魄上,那一個不小心還不得魂飛魄散了?
【……?不是,斬殺魅魔我還能理解,是為了讓我得到妖丹。但是現在為什麼又要我拜師崑山,而且還是主線任務。大哥,我穿到這裡來是為了改變be結局,不是來升級打怪的。你們這樣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親愛的宿主,主系統發布的所有任務都是以改變劇情為目的的,但是隨著矯正的難度越來越大,以你的能力如今斬殺一隻低等魅魔都需要藉助陸九洲的力量。】
【《仙途漫漫》這本小說一共分為七卷,現在你所處的劇情是第一卷,是故事的開篇,還沒什麼難度。】
888在發布任務的時候就猜到了白穗肯定又要疑『惑』發問,這一次解答的時候比起之前時候要有條不紊得多。
【可是後期遇到了那妖女怎麼辦?退一萬步,就算你僥倖走狗屎運對付了那妖女,那其他反派呢?妖主呢,魔尊呢?】
【你如果現在不強化實力,那你要如何改變劇情走向?】
【……口意!師父別念了別念了!】
888這麼一番話下來,白穗莫名有一種自己上課開小差,態度不端正被逮去思想教育的感覺。
她是不思進取,安於現狀的學生,而888則是苦口婆心鞭策她進步的班主任。
白穗這下子醍醐灌頂,什麼都明白了。
說了這麼一大堆無非就是要是不做任務被雷劈不說,後頭還因為過於廢物淪為魚肉任人宰割,要是做任務修行過程是苦了點兒,至少不會嗝屁。
意識到這一點的白穗只得收回了自己那句「可是我只想當個鹹魚」,戴上了痛苦面具艱難點了點頭。
「好。反正我無門無派,能夠有幸拜師天下第一劍宗再榮幸不過了。」
陸九洲就算再沒眼力見也看得出來眼前的人並沒有多開心,反而哭喪著臉,很是生無可戀。
「……白姑娘,我只是起了惜才之心這般建議而已,你要是實在不願也沒什麼的,我自不會強人所難。」
「沒有的事!陸道友,哦不陸師兄,我願意,我願意的!」
「……」
好傢夥,還有兩副面孔呢。
……
崑山主峰。
傍晚時分。
天雖然還沒有完全暗下來,可那晚霞滿天,在群山蔥蘢之間映照著橘紅的光亮。
倦鳥歸巢,周圍一片靜謐安詳。
瓊玉台上,一個白衣少女正在練劍。
要是這時候有人注意的話便會發現她雖然在練著劍,可神情放空,全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不就是錯了一式嗎,青燁師兄至於這麼生氣嗎?還罰我揮劍一萬下,這哪裡是懲罰,簡直是要我死吧……」
少女一邊揮著劍一邊悶悶不樂地嘟囔著。
此時天已經暗得差不多了,她膽子小有些怕黑。
她眯了眯眼睛,仔細用靈力探知了下周圍,見並沒有人注意到她后,這才收了劍,輕手輕腳地準備離開。
然而少女剛走幾步,身後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她一慌,趕緊引了劍揮了過去。
「嫣然師妹!莫拔劍,是我!是我!」
「徐師兄?」
看清楚來人後,她怔然了一瞬。
「怎麼?你也因為沒記住劍式被青燁師兄罰來這裡揮劍了嗎?」
「就那麼十幾式,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麼久了還能把入門劍法給舞錯?」
「……那你大晚上來瓊玉台這裡幹什麼?」
不提這個還好,提起這個剛才才稍微平復下情緒的青年又一下子炸了。
「不是,是陸師兄,陸師兄回來了!」
「陸師兄回來了?這不好事嗎,有他在咱們終於可以擺脫青燁師兄的魔爪了,你怎麼還一臉驚恐的樣子?」
「可是不止他一個人!」
「他還帶了個道侶回來!」
「?!」
……
陸九洲從滄海除妖回來帶了個道侶的事情一傳十十傳百,只用了不到一晚上的時間就傳遍了整個劍宗。
崑山弟子每日清晨晨鐘響起之後都會來瓊玉台晨練,一般練個一兩個個時辰,中途會有一點休息的時間。
平常時候大家聚在那棵百年菩提樹下也就聊聊近日修行如何,有沒有什麼新的領悟,或者如何突破瓶頸。
而今日的話題卻全然圍繞著昨晚「陸九洲帶道侶回崑山」的事情上。
「徐師兄,你確定你沒看錯,昨晚陸師兄真的御劍帶了個女子回來?」
「這還有假?我們修者五感敏銳,哪怕在夜裡也能視物。我看得真真的,不僅是看清了他身後帶了一個女子,還看到那女子手上還戴著陸師兄的儲物戒指呢。」
熟悉陸九洲的人都知道,他這人最是潔身自好,之前哪怕是桃源的女修對他如何示好他也心若磐石不為所動。
要是只是看見他御劍載著白穗也就罷了,可儲物戒指這樣私密的東西是有靈力覆蓋的。
陸九洲能把這個東西給對方,足以證明兩人關係非同一般。
「不要啊!」
人群之中一個女弟子聽到這個消息一臉崩潰地嚎了一聲。
「青師兄那個劍痴平日除了督促我們練劍就是找陸師兄切磋,現在陸師兄脫單了,肯定會成天和他道侶膩歪的,到時候青師兄就會一整天督促我們練劍,把我們摁在地上摩擦!我不要,我還年輕,我不要被折磨死!」
「……」
真是男默女淚。
昨天才經受過一萬次揮劍的雪嫣然噎住了,一想到今後水深火熱的日子,她拿劍的手也跟著微微顫抖了起來。
「……徐師兄,要不這樣吧?我去會一會陸師兄那道侶,讓她以後注意點分寸,別太黏陸師兄,耽擱他修行不說還害了咱們。」
雪嫣然這麼說了,也這麼做了。
在晨練結束之後,她留意著周圍,尤其是沒看見青燁的身影后,這才鬆了口氣提著劍躡手躡腳往主峰那邊過去。
在來瓊玉台之前她就從昨晚守夜的童子那裡打聽過了,陸九洲帶著白穗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來不及帶她見宗主,便將她安置在了主峰靠小樹林的一處屋子。
晨練結束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雪嫣然原以為對方這時候早就起來好一會兒了。
不想她在門外敲了敲門,見裡面人沒動靜后一愣,往窗戶那邊一看。
發現白穗別說起來了,還「大」字型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
好傢夥,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竟然還來早了。
……
白穗雖然愛睡覺,但是她很少有睡這麼久這麼沉過。
因為她的魂魄和身體還沒完全融合,所以時常會有疲憊感和昏睡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崑山的靈氣充沛,在這裡的睡眠質量比起之前在客棧時候要好上太多。
直到窗外陽光照在了臉上,她才因為光線太過刺眼睫羽微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你醒啦?」
「?!」
「艹,不是妹妹,你誰啊?好端端跑進人屋子裡做什麼?我心臟病都快被你嚇出來了!」
白穗本來剛醒,腦子還有些不清醒,結果這麼一下子把她嚇得垂死病中驚坐起。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嚇到你的。只是我要是一直在外面站著很容易被發現,會被抓去練劍的。所以迫不得已這才偷偷翻窗進來了。」
少女生的嬌俏可愛,白嫩的臉上有些嬰兒肥,聲音軟軟糯糯的很讓人心生好感。
「我叫雪嫣然,是崑山內門弟子之一,師從玉溪真人。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玉溪真人,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對了!她想起來了,這玉溪真人不就是第二卷那師徒戀里的女主嗎?
雪嫣然好像是師徒戀里的女配!!
男主沉翎年少時全家慘遭滅門,在凡塵顛沛流離了一段時間被崑山丹修玉溪真人帶入宗門,收為親傳弟子。
而雪嫣然是沉翎的師姐,比他早兩年拜師。
第二卷的故事白穗其實也沒看太仔細,因為這個題材對她而言太過套路,也太過狗血了。
總結起來一句話就是,他愛她,她愛他,他不愛她的三角故事而已,唯一的不同就是套了個師徒虐戀的殼子罷了。
文中雪嫣然喜歡上了自己的師弟沉翎,而沉翎喜歡上了自己的師尊。
事情敗『露』之後,沉翎被玉溪廢了修為,斷了根基,逐出了師門。
到後來他轉修了魔道,也不知道他是天生魔骨還是執念太深,這修道的時候資質平平,修魔之後反倒是修為大漲。
在不到短短百年之內便突破了元嬰。
玉溪是他的心魔,他大可以像其他魔修那樣強取豪奪,然而沉翎沒有。
甚至在後來仙魔大戰的時候,在魔尊將玉溪『逼』入絕路的時候替她承受住了致命一擊,最後魄散魂飛,再無輪迴可能。
這一卷里,其實白穗最意難平的是女配雪嫣然。
要是沒有喜歡上沉翎,雪嫣然之後也不會因為他生了執念,修為頓澀無法突破,終生止於金丹了。
想到這裡,白穗原本還有些的起床氣因為知曉了眼前的人是誰后消散了大半。
「……我叫白穗。」
「請問你這麼一大早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就是想找你商量個事,關於你和陸師兄的。」
都是女孩子,雪嫣然也沒什麼顧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坐在了白穗的床邊。
在白穗睡著的時候她就撐著下巴看了她好一會兒。
說實在的,拋去別的不說,陸九洲這看人的眼光還不錯。
白穗睡覺的姿勢是豪放了點兒,但是臉啊身材什麼的沒話說,饒是她都差點忍不住上手捏一把。
這眼神她熟,那魅魔瞧她時候也這樣。
白穗被看得不自在,下意識拿起被子遮住了胸前。
「咳咳,其實是這麼回事,就是你和陸師兄的事情吧劍宗上下也都知道了,我們也知道你不是修者,是個凡人。」
她抬起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咳嗽了一下,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白穗的神情。
「那個你別誤會,我們並沒有因為你是凡人而對你有什麼意見。主要是陸師兄資質卓絕,不出意外的話下一任宗主之位就是他了,所以他會很忙很忙,你平日里要是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的話就盡量不要打擾他……」
「你懂我的意思嗎?」
「懂了,但是沒完全懂。」
白穗撓了撓面頰,白皙的臉上還泛著紅暈,看上去『迷』『迷』糊糊的。
「嫣然師姐,我知道你是希望我和陸師兄保持距離,別耽擱他修行了,但是這和我是凡人有什麼關係呀?難不成崑山只收仙二代,不收凡人嗎?」
「誰和你說?我們崑山向來海納百川,只要是資質好的無論是仙二代還是凡人我們都招收不誤……?!等一下,你叫我什麼?」
「嫣然師姐啊……」
白穗眨了眨眼睛,不大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反應。
「雖然我還沒拜師,不過陸師兄說我資質還不錯,可以破例當個『插』班生的,所以這才把我帶回崑山的。」
「是不是師姐覺得我這麼喚你太自來熟了你不喜歡,要不雪師姐?」
雪嫣然愕然看著眼前的少女,兩人這麼大眼瞪小眼看了半晌。
一時之間,空氣里靜得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等等,你不是陸師兄的道侶嗎?!」
「?!我哪裡配!」
「……」
「她不是說自己才入崑山第一天嗎,她怎麼能『操』控這麼多劍?難不成之前時候就在別的門派修行過?」
「不是,這個白穗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吧,就算修行過也不可能控制上百把劍吧!有陰謀!一定有陰謀,我覺得她沒準用了什麼靈寶!」
這個猜測並無道理,白穗就算修行過卻也不可能在沒有築基的情況下有足夠的靈力去驅使這麼多劍。
而且還是在所有木劍都用了術法施重的情況下。
一把木劍被施重之後少說也有三四十斤,這上百把怎麼說也有個幾千斤。
一座小山的重量,即使是當年入門時候資質最好的雪嫣然也要花費個十天半個月了。
當然,還得是在雪嫣然認真學不偷懶的前提下。
上面的人僵持不下,下面的人嘰嘰喳喳。
雪嫣然原本被震驚的張大嘴巴,一句卧槽就要脫口而出的時候,便聽到了周圍人先一步議論紛紛了起來。
他們和她一樣同樣也被驚訝到了,但是回過神來之後更多的是懷疑白穗作弊了,提前服用了什麼增幅修為的靈丹或者使用了靈寶之類的。
要是今日陸九洲和青燁沒在場的話雪嫣然可能也會有所懷疑,然而從剛才到現在這麼久過去了。
除了青燁在看到白穗驅使劍的時候瞳孔一縮,表現得有些愕然之外,一旁站著的陸九洲神情淡淡,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他們並沒有制止這場比試。
這就意味著白穗並沒有作弊。
哪怕出乎所有人意料,她也的的確確是憑藉自己的能力做到的。
周圍弟子這麼嗶嗶賴賴討論了一會兒后,個別弟子也和雪嫣然一樣發現了後面站著的兩人。
在整個劍宗,陸九洲和青燁是除了宗主和長老之外絕對實力的存在。
不到百年,只差一步便可突破金丹,抵達元嬰。
——是當之無愧的「崑山雙劍」。
他們突然意識到了。
既然崑山都有了雙劍,白穗能做到這種程度似乎沒什麼好意外的了。
不過是再添一把利劍罷了。
台上的白穗對於台下發生的事情渾然不知,在將那些木劍驅使懸停於半空之後。
她覺得渾身上下所有的氣力也在那麼一瞬間被抽空殆盡了。
灰衣青年站在原地也不知嚇到了還是如何,沒有動彈分毫。
他看著面前劍尖直直指著自己,好似一面劍牆,他稍微一動就會被劍氣划傷。
不僅是他,旁邊主持比試的師兄磕著瓜子看戲的手也頓住了。
什麼情況?她不是個毫無靈力毫無修為的弱雞嗎?她怎麼做到的?
還有這什麼招式?萬劍歸宗嗎?
他人傻了,緩了好久才意識到自己是這場比試的主持。
這個時候雖然這劍沒有落在那青年身上,可這青年也顯然是被嚇到沒有反應過來。
他看了看前面那一片劍雨,生怕下一秒落在自己這邊,於是連忙端著瓜子盤警覺地往後面退了幾步。
到了安全距離后,他這才從鼓後面探出頭來發問。
「那個,你們是要繼續打呢還是怎麼著?」
「我……」
灰衫青年回過神來,張了張嘴剛說了一個字。
那半空的劍突然失了平衡,搖搖欲墜了起來。
其中有幾把不堪重負一般「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剩下的劍也沒了最開始的凜冽氣勢。
先前時候一直注意這漫天劍雨的弟子們此時這才後知後覺發現了不對勁,他們將視線落在了白穗身上。
果不其然,和那搖搖欲墜的木劍一樣少女的身體也跟著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白穗覺得自己像是一條擱淺的魚,沒有力氣不說,還缺氧。
此時大口大口喘著氣不說,也蒼白的厲害,就連額頭和鼻尖不知什麼時候沁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她不明白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可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
「……她好像體力透支了。」
半晌,人群之中有人開口這麼說了一句,打破了原有的平靜。
「好像還真是,她和咱們不一樣,還不知道怎麼凝聚靈力,剛才那一下子雖然厲害卻是透支了全身氣力的,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唉可惜了,就差一步了,明明馬上就要贏了。」
對於修者來說透支靈力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尤其是在遇敵的時候。
如果你沒有必勝的把握,不能給對手致命一擊的話,那麼你便再不能調動靈力施展術法了。
不然便極有可能靈脈寸斷而亡,哪怕最後僥倖撿回了一條『性』命,也傷了根基,再無修行可能。
白穗雖然只是個還沒入門的凡人,可透支體力也是一個道理。
她現在別說繼續驅使這些劍了,一個不慎甚至會被劍反噬而傷。
雪嫣然急了。
這要是白穗沒有展『露』出這麼一手,她輸了一串鮫珠也就算了,可如今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了,她實在太不甘心了。
「白師妹!堅持住!他剛才用的那一招也耗費了近乎全部的靈力,你還沒輸,你們現在只是又回到同一起跑線了!你給我穩住啊啊啊啊啊!」
她和白穗都是個急『性』子暴脾氣,也不管會不會被青燁注意到拉去練劍,直接撥開人群給衝到最前面去喊了。
「起來!把他給揍趴下!你不是喜歡沉翎這才為愛上擂台的嗎?你不為我那串鮫珠想想也為你那一見鍾情的心上人想想啊!」
「姐們,要是你今天在這裡倒下了,下一個挨揍的就是沉翎了!你忍心嗎!忍心他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被揍得鼻青臉腫坑坑窪窪嗎!」
艹!
你還真提醒我了!
沉翎挨揍不挨揍關我屁事,我要是在這裡倒下了就會被判定任務失敗被雷劈啊!
我不要!我不要!
白穗你他媽給我支愣起來!
讓這天再遮不住你眼!
白穗一想到這裡,整個人似乎都充滿了幹勁兒。
她咬了咬牙,忍著因為透支體力而導致的渾身酸痛,顫顫巍巍從地上站了起來。
「白穗是吧,你這又是何苦呢?我知道你的資質的確比我強上許多,可是你現在這個情況真的不適合再戰了。」
經過這麼一出后,青衫弟子收起了最開始的不屑,終於正視起了眼前的少女。
不單單是因為先前那出人意料的大招,更因為對方繞是如此也不屈不饒的意志。
「你別聽嫣然師姐的話,我是靈力耗盡了,但是我的體力卻沒有。你是沒有勝算的。」
白穗竭力壓制住身體的疼痛,好不容易保持平衡站好后,懸浮在半空的大半的劍「噼里啪啦」掉落了一地。
最後只剩下三隻顫巍巍堅持著。
在青年眼裡白穗此時就是個強弩之末,他都不用動手,就這麼站著等一會兒她便會重新倒下。
想到這裡他嘆了口氣。
「認輸吧。」
「你已經沒有能與我抗衡的氣力了。」
「不,我不認輸……」
她現在光是讓自己不倒下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正午的陽光刺眼毒辣,更是曬得白穗意識不清,昏昏沉沉。
「誰說我沒有與你抗衡的東西了,我還有劍。」
她聲音很輕,可修者五感敏銳,也能將她的話聽得分明。
青年看著面前那三把木劍皺了皺眉,他原本是想要點到為止給對方一個體面的。
可他沒想到眼前的都這個時候了她還不願意認輸。
「雖然我知道我這樣很勝之不武,但比試終究是比試,是要分出勝負的。」
「我也是剛入門沒多久的弟子,劍法我是教不了你什麼,但是我能用這場比試教會你一件事——」
他說到這裡時候一頓,神情一凝 ,緊接著拿起桃木劍「啪啪」幾下將懸浮在半空的劍給驟然打掉。
劍風破開,白穗的額前的頭髮被吹開。
眨眼之間青年便來到了她的面前,她覺著脖子微涼,一把木劍架在了她的脖頸上。
「做人不要太固執,要懂得審時度勢。」
白穗眼眸動了動,餘光瞥了肩上那把桃木劍。
她面上平靜如水,而後紅唇微啟。
「受教了。」
青年以為她這一次是真的聽進去了,剛準備收劍的時候想起了什麼,回頭往躲在鼓後面那個主持比試的師兄方向看去。
「徐師兄,勝負已定,可以宣布比試結束了嗎?」
「誰給你說勝負已定了?」
他將嘴裡的瓜子殼吐到了一旁的空盤子里,而後朝著青年抬了抬下頜。
「你自己看看你手中的劍。」
「什麼……?!」
青年一愣,猛地低頭看了過去,拿本該架在白穗上的桃木劍,不受控制的慢慢朝著他脖子上靠了過來。
他心下一驚,發現自己沒辦法壓制住它,而後掙扎了半晌,只得慌忙鬆開了手中的劍。
原以為這劍會掉在地上,不想它和之前的劍一樣懸在了半空。
最後死死抵在了他的動脈。
稍一動便是見血封喉。
「巧了,我也有一件事要教給你。」
白穗指尖微動,那劍挽了個劍花穩穩落在了她的手中。
陽光明媚,她整個人似沐浴著佛光般奪目耀眼。
「永遠不要高估自己。」
「也永遠不要低估你的對手。」
白穗看到這一卷的終章后原本以為能夠繃住的心態一下子炸裂開來,她氣得一腳蹬開了被子,把身旁躺著看著綜藝的閨蜜給驚到險些把平板給摔地上。
「咋了?又是你哪個寶貝崽子死了?」
從昨天剛點開這本小說開始,期間每隔個半小時左右少女不是破口大罵,就是氣得跳下床打一套軍體拳。
起初閨蜜還容易被嚇到,現在頂多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了。
「這次沒死。」
「那有什麼好氣的?總比前幾個死的連渣都不剩的好吧?」
「可是他入魔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煩躁地抓著頭髮,一臉絕望地看向對方。
「姐們,你知道按照正常設定他原本應該是什麼走向嗎!他是千年難遇的劍修奇才,道心堅固!身為劍修他哪怕戰死,哪怕根骨出了問題再也沒辦法拿劍落魄頹廢一生,也不應該是以這樣的方式墮落!」
「他經歷了那麼多苦難,馬上就要飛升了,結果最後卻被一個妖女給騙了真心不說,還被對方拿了他的本命靈劍一劍誅心,奪了金丹!」
這本命靈劍除了劍修本人之外,只得是他最信任的人能夠碰觸使用。
青年寥寥一生,唯劍而已。
他將自己最珍視的東西給了對方,不想竟被對方當成踐踏傷害自己的工具。
何其可悲。
閨蜜聽后沉默了一瞬,和之前幾個要麼本身戰損活不了多久,要麼本身心有陰暗面黑化隕落的角『色』相比。
的確是有些意難平了。
「……那是真的有點慘。」
「要不你還是別看了吧,咱們好不容易放個假就該看些小甜餅放鬆放鬆,你這都看了五六卷了也該知道這個作者什麼『尿』『性』了。要不就算了吧寶,你這個暴脾氣,別這小說還沒看完,你就先給氣到住院了。」
白穗這人有點強迫症,幹什麼都有始有終,尤其是看小說,只要點開了第一章,哪怕再垃圾再刀也要看到結局。
她深吸了一口氣,喝了口水勉強平復了下情緒。
「沒事,我今天就要看到最後。我要看看這一百萬字,她究竟他媽的能寫死多少人。」
然而讓白穗沒想到的是,這文還沒看完,她半夜就被氣到暈倒抬進了icu。
同樣沒想到的還有她閨蜜。
自己順口一說的話竟然靈了驗。
白穗真的被氣死了。
……
白穗從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這麼輕盈過,整個人漂浮在半空之中,跟踩在雲端上一般。
她怔然地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正在她恍惚著的時候,餘光瞥見了周圍,而後順著哭泣聲望下面看去。
這裡是醫院,另一個自己臉『色』蒼白躺在下面。
在她旁邊圍著好些醫生,自己閨蜜這個見到蟑螂老鼠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猛女,此時抱著自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哇嗚嗚嗚,穗穗是我不好,是我烏鴉嘴!都怪我沒事非要說什麼死不死的,結果嗚嗚嗚,你真的被氣死了!」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姣好的面容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嗚嗚嗚你才十八歲啊,好不容易結束了高考火葬場,高考都沒把你給耗死你怎麼就能被這破書給氣死呢!」
不提這書還好,一提到這裡她抱著白穗的手『摸』到了一個稜角分明的東西。
拿出來一看,竟然是那本《仙途漫漫》的實體書。
在白穗被氣到暈厥被送到醫院的時候,這本書就這麼被她緊緊攥著。
可見執念多深。
「艹!你這個小婊砸還敢出現在我眼前!你剛把我姐們氣死,現在是不是成心也想把老子給氣死!啊啊啊,我殺了你,我要把你撕碎了給我姐們報仇!」
白穗看著自家閨蜜瘋了似的把那本書給撕了個稀碎,然後像個孩子一樣坐在地上哭的更歇斯底里了。
她心裡感動的同時,又有些怕對方情緒上了頭重蹈了自己的覆轍。
畢竟家裡有一個人被氣死就算了。
再來一個,丟不起這人。
媽的,說來說去都怪這破書!要是寫的差一點也就算了,她可能不會有這樣重的代入感。
現在好了,他們後面沒了沒她不知道。
反正她現在是真沒了。
[滴——系統檢測中。]
[檢測到宿主執念太深,無法.輪迴。請問宿主是否綁定「拯救美強慘」系統,完成任務,獲得重生?]
正在白穗氣得捶胸頓足的時候,腦子裡猝不及防傳來了一陣機械的聲音。
系統?
拯救美強慘?這什麼東西?
因為系統連接了白穗的腦電波,儘管她沒有出口,對方也能知道她在想什麼。
[親愛的宿主,我是仙俠部拯救美強慘系統,編號888。經剛才檢測來看,宿主死後有著極深的執念,一般是不可能轉世投胎,只能當個孤魂野鬼的。]
系統888一邊說著一邊將她剛看過的那本小說給從她的腦子裡載入了出來。
[而導致這種情況的源頭整是宿主之前看過的這本《仙途漫漫》的小說,要想將執念消除只能與我綁定,完成任務。將虐文變成爽文,將意難平抹掉,這樣你的執念也能一併消去,到時候就能獲得新生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去把這本刀子文的結局給改了?]
[是的。如果你願意和我綁定,我就可以帶你進入這本小說里,將你最意難平的幾個角『色』的走向及時糾正,避免be結局。]
白穗聽后淚目了。
原本覺著自己這麼死了實在窩囊,走之前怎麼也得去給嚇唬下那個作者出口氣什麼的,沒想到竟然還能綁定系統改變劇情。
[好,小王八,哦不,小八,我答應你。你趕緊給我綁定吧,我怕再等一會兒我姐們也給氣死了。到時候你還得和她綁定,我怕你這小身板受不住我們兩個猛女折騰。]
[……你放心宿主,我們系統很有原則,不會腳踏兩條船的。]
[哦,好的。]
[所以你什麼時候上我……]
[這條船?]
[……]
這他媽什麼虎狼之詞。
因著子時還要出門去對付那魅魔,他讓白穗在房間里休息一會兒,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會來叫她。
她這人心大,再加上知道陸九洲的實力靠譜,因此根本不怎麼擔心之後會出什麼狀況。
於是白穗吃飽喝足后就這麼舒舒服服睡了一覺,等到再次睜眼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她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往窗外看去。
黑漆漆一片,除了幾家客棧亮起到燈籠和幾處燈火之外,再看不見其他什麼光亮了。
瞧著怪慎人的。
修者五感敏銳,在白穗醒來的時候陸九洲便第一時間覺察到了。
他不需要睡覺,從白穗進屋到現在便一直在樓下靠窗位置坐著喝茶,聽到樓上少女推門出來的動靜后眼睫一動,抬眸看了過去。
「白姑娘。」
白穗看著陸九洲筆直如松地坐在下面,手邊那把隱匿於劍鞘之中的靈劍,在夜『色』里依稀能瞧見那縈繞周圍的靈力。
他的神情溫和,偏那劍未出鞘也有畢『露』的鋒芒。
「抱歉,我是不是睡過頭了?」
「沒有,現在距離子時還有一段時間,你還可以再休息一會兒。」
儘管白穗知道他並不需要休息,然而看著對方坐在下面一直等著自己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了不了,我休息兩三個時辰也差不多了。今晚主要任務是將那魅魔繩之於法,我們趕緊去,別耽擱了時間。」
「不著急。」
他一邊說著一邊倒了杯茶水放在桌子上,骨節分明的手連指甲都被修剪得整潔乾淨。
「那魅魔還沒進城,我暫時還沒有感覺到它的妖氣。」
這妖怪還挺守時的,不是子時絕不進城,生怕別人別的時候等不到他似的。
白穗這麼在心裡吐槽著,走過去極為自然地接過青年遞過來的那杯茶。
剛起床了正好口渴,她也沒多想一仰脖子就把茶水給灌了進去。
「唔,這茶水怎麼和之前時候喝的不大一樣?」
她牛飲一般,沒品出個大概,只能感覺到那微末的回甘。
「這茶是我從崑山帶來的,是用靈草製成。名為逢春,入口清冽,後有回甘。」
「我看姑娘身魂不定,怕一會兒你不小心被那魅魔給強行拽出了魂魄,先用這靈草給你穩一穩心神。」
一般凡人出現身魂不定的情況無非是驚嚇過度或者疲勞過度,而白穗這兩種都不是。
她只是單純因為魂魄剛進入這身體,還沒完全契合罷了。
好傢夥,不愧是金丹巔峰的劍修,這眼睛可真毒。
雖然陸九洲並沒有看出她的身體和魂魄不是一體的,不過白穗還是心虛地捧著茶杯。
正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再討一杯逢春茶喝的時候,外面一陣冷風驟然吹了進來。
從城門方向,透著刺骨的寒氣,讓人想要忽略都難。
「來了。」
陸九洲拿起手邊的靈劍,眯著眼睛感知著魅魔此時所在的方位。
「白姑娘,你且先沿著客棧正南方向一直往前走,如若遇到一個面容俊美的青年,那便是那魅魔變化而成的了。」
「我現在不方便現身,不過我會隱藏氣息跟在你身後保護你的安全,你到時候只需儘力將它引到城門,其餘的交給我即可。」
白穗少有見到青年這般急切的模樣,她趕緊點頭,放下茶杯起身就往門外沖了出去。
「等一下。」
在白穗快要跑出去的時候,陸九洲連忙喚住了她。
「這符紙你拿著,要是他對你動手動腳你便貼在他身上。」
「哦哦,然後呢?」
「跑。」
「……好的。」
……
白穗拿著陸九洲給她的這個定身符紙按照他指示的地方徑直往前走著,要是平常時候她一個人這麼『摸』黑走夜路的話她肯定怕的不行。
這一次大約是因為陸九洲跟在後面,她倒沒多害怕。
只是千岳城晚上時候霧氣很重,本就闌珊的燈火如今更是隱匿在了黑夜之中。
白穗走得很謹慎,生怕腳下踩到什麼石頭不小心給摔了。
不想仔細著腳下,卻沒注意到前面,還沒看清是什麼東西便被撞得倒退了好幾步。
「對不起,我剛光顧著腳下了沒看前面,你……」
她捂著額頭,下意識開口道歉。
然而說到一半后想起了什麼,猛地抬頭看了過去。
眼前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囑咐自己當心的陸九洲。
只是青年不知什麼時候換了一身紅衣,顏『色』昳麗,襯得他面容妖冶,更讓人移不開視線來了。
「無礙,倒是小生沒注意把姑娘磕疼了。」
他的聲音比起平日時候要更加輕柔,眉眼含笑著伸手輕輕碰了下白穗紅了的額頭。
那指尖涼得刺骨,和之前那陣妖風一樣,讓人發顫。
「……」
這陸九洲怎麼回事?不是說跟她後面藏起來了嗎,跑前面來做什麼?
而且就這麼一會兒不見,怎麼變得娘了吧唧的了。
【宿主,你不要被他給騙了。他不是陸九洲,是魅魔。】
888見白穗恍惚著,趕緊在腦海里慌忙提醒道。
【魅魔最擅變換,變換成你身邊之人再輕易不過了。】
【可是他又沒見過陸九洲,怎麼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呢?】
【這和見沒見過沒關係,魅魔的變換分兩種。一者是為了躲避修者掩藏本體變換成人形,另一種與其說是變換,倒不如說是幻術。】
【你所見過的異『性』中誰最好看或者對誰最有好感,你看到的就是誰了。】
白穗聽得一愣一愣的。
她抬頭看了眼前人一眼,見他勾唇笑眯眯地注視著自己,溫柔得都要溺出水來了。
而後又抬起手『摸』了『摸』剛才被對方碰觸到的額頭。
還別說,要是眼前這人是陸九洲的樣子。
……這感覺還真不賴。
「姑娘?」
「你額頭可還疼?要不要小生幫你吹吹?」
「……?!」
竟有這等好事!
看著眼前的「陸九洲」含情脈脈,柔聲喚著自己,白穗骨頭都要酥了。
好在有系統提醒。
她理智尚存,還記得自己要幹什麼,於是主動伸手牽住了對方。
「哎呀,不用了寶,你那一下怎麼能叫撞呢,我一點兒也不覺得疼。」
「倒是我的頭這麼硬,你肯定撞疼了吧,要不要我給你『揉』『揉』?」
對方顯然也沒料到白穗行事竟然這麼奔放大膽,他看著對方的手放在了自己胸膛。
心下一喜,剛準備就勢攬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懷裡帶。
白穗卻先一步躲開了。
「寶啊,你身上怎麼有股怪味啊?」
她皺著眉,低頭湊近聞了聞。
「還真是,你就算著急來見我也不能不洗澡呀,臭烘烘的,都成臭寶了。」
「走,我帶你去城外那條小河那兒去洗洗,等洗乾淨了你想抱我多久就抱我多久好不好?」
888之前告訴過她,魅魔擄走女子吞食生魂之前一般來一場生命大和諧享受享受,這樣的生魂才最是美味。
想到這裡,白穗生怕對方不跟自己出去,只得咬牙下一劑狠『葯』。
她紅著臉拽了拽青年的衣袖,一副小女兒模樣。
「而且你不最喜歡刺激了嗎?一會兒咱們一起洗個鴛鴦浴,然後再去小樹林里……你看可以嗎?」
「可以可以!我超可以!」
「……」
你可以個屁。
……
陸九洲一直都在白穗的身後,只是隱匿了氣息而已。
魅魔的幻術是針對個人的一種障眼法,因此他並不知道在白穗眼裡的魅魔是什麼樣子。
他在一棵樹後站著,蔥蘢的草葉和濃重的霧氣將他的身影遮蔽得極為嚴實。
修者五感敏銳,耳聰目明,哪怕在這樣不可視物的環境下陸九洲還是能夠清楚看到白穗和那魅魔的動作。
和白穗會被魅魔的障眼法『迷』『惑』不一樣,在陸九洲眼裡那魅魔不過只是一團混濁的黑『色』霧氣。
只是用了一個人形的軀殼來做偽裝。
那人形也沒什麼特別,只能算得上面容清俊,再多的便看不出什麼來了。
在他看到白穗撞上那魅魔的瞬間,他薄唇壓著,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靈劍。
不想那魅魔還沒動作,反倒是白穗先一步親昵地牽住了他。
「寶啊,你當心點,別像我剛才一樣差點兒給摔了。」
「不著急不著急,一會兒出去了咱們玩個小遊戲好不好?反正長夜漫漫有的是時間。什麼遊戲?就在那個小樹林,你追我,追到我,我就讓你嘿嘿嘿~」
「嘿嘿嘿。」
「寶,你笑起來真猥瑣。當然沒有,我怎麼會嫌棄你呢,你再猥瑣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帥氣的寶。」
「……」
陸九洲看著一臉傻笑,被白穗連哄帶騙牽著往城外帶的男人。
一時之間竟分不清他們兩個誰才是魅魔。
魅魔此時還不知道自己被下了套,只想著一會兒可以飽餐一頓,於是毫不懷疑地跟著白穗往外面走去。
城外那條小河不遠,是白穗之前剛穿過來的地方,她認得路。
陸九洲在她出門時候給了她一張定身符,就是擔心出了城外她和魅魔距離太近不好逃脫,怕出劍誤傷到她。
想到這裡白穗一邊笑著哄著魅魔,另一隻手不動聲『色』的將那符紙拿了出來。
「好了沒啊?怎麼走了這麼久都還沒到?」
一開始魅魔還覺得這是情趣,到了後面便漸漸開始不耐煩了起來。
「馬上馬上,從這裡穿過去就到了。」
白穗好脾氣地哄著他,把他帶到了河邊之後見對方下意識想要伸手將她一併帶到水下。
她動作靈敏,連忙側身躲開了。
「幹什麼?你剛才不是說好了要和我洗鴛鴦浴嗎?反悔了?」
「怎麼會?只是我想先給你搓個背,給你洗乾淨了我再下去。」
她說著上前將魅魔的外衫褪去,一邊褪一邊還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看得對方心痒痒。
「你倒是挺會伺候人的。」
這討好方式於他來說很是受用,他甚至張開了手臂好讓白穗脫的方便些。
「……沒,我不會伺候人,我就會伺候你。」
媽的,要不是看你頂著陸九洲的臉,老娘這暴脾氣早就忍不住上手給你一大嘴巴子了。
白穗深吸了一口氣,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魅魔往水裡走去。
他背對著自己,眯著眼睛一臉愜意地等待著她的馬殺雞服務。
然而等了半晌,也沒等到身後人上手。
他皺著眉正準備回頭看去,結果一回頭一張符紙「啪」的一聲貼在了他的腦門兒。
「走你!」
魅魔被貼上這符紙后短時間沒法動彈,還沒等他緩過神來,白穗蓄力毫不猶豫就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腳。
「嘩啦」一下水花四濺,他整個人驟然掉進了水裡。
白穗知道這定身符只能定住三四秒左右,在把魅魔給踹下去之後她頭也不回撒丫子就往前面跑去。
「陸道友你快出來!我把他給定住了,你快出來結果他為民除害!」
【主線任務已開啟——斬殺魅魔,奪得妖丹。】
【任務失敗,天打五雷轟。】
【??!】
【這他媽不是陸九洲該乾的事嗎,怎麼落我身上了!而且之前不是說了隨機任務完成後獎勵我妖丹嗎!現在幾個意思?羊『毛』出在羊身上?這獎勵還要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白穗一邊跑一邊在腦子裡瘋狂懟者888,氣得差點當場炸成煙花。
【你說話啊!敢發任務不敢說話是吧!】
【……宿主,我只是個沒有感情的發任務工具統。】
888是真的冤,這種任務都是從主系統那裡發布的,它只負責通知。
【而且從一開始綁定的時候你就是知道要做任務才和我綁定的,又想改變劇情,又想重獲新生,這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你做任務是為了你自己。你為你自己拼一把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艹,那為什麼還有懲罰!你當我歷劫嗎,還天打五雷轟!你這是要我命嗎!】
【因為你已經死了,只有雷擊才能帶給你痛楚。】
一提到這個888想起了往事,耶跟著上了頭。
【我們系統也經常因為kpi不達標被電擊的,我都還沒死機呢,你怕什麼呀!】
【……】
淦,竟無法反駁。
定身符效用有限,三秒鐘跑幾步就過去了。
陸九洲被白穗一系列行雲流水的狂野『操』作給噎住了一瞬,瞥見剛平復下來的水面又有了漣漪。
他沒有立刻拔劍,看著白穗跑到了相對安全位置,劍氣和妖氣都不會波及到的地方后。
這才凝了靈力,手指輕輕搭在了劍柄上。
夜幕靜謐,青年整個人映照在了清冷的月『色』之下。
夜風輕柔拂起他額前的碎發,那雙眼眸深邃冷冽,一如剛拔出一半靈劍的鋒芒。
這魅魔不過兩百年修為,陸九洲只需一劍便可誅殺。
然而陸九洲的劍還沒來得及出,原本跑得遠遠的白穗哭喪著臉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跑了過來。
他心下一驚,慌忙將劍氣收斂。
「白姑娘!你別過來,我出劍時候劍氣會傷到你的!」
「那總比被天打雷劈強!」
「什……?!」
陸九洲剛說了一個字,原本平靜無波的河邊宛若海浪一般肆意捲起了十丈高的水牆。
意識到自己被戲耍了的魅魔氣得顯『露』了原形,巨大一團的黑霧如黑雲壓城般傾覆而下。
威壓『逼』人,壓得白穗面『色』蒼白,喘不過氣來。
「別怕,你先到我身後去。」
如今這個情況是非拔劍不可了。
陸九洲沉著臉『色』,凝了靈力形成了一個光罩將身後的少女全然庇護,妖氣能隔絕,可距離這麼近劍氣多少是會波及到。
他壓著唇,手指一根一根放在劍柄上,竭力控制住劍氣不傷害到白穗。
那水幕帶著翻滾的黑霧,皎潔的月光把水花映照成一顆顆細碎珍珠,漂亮得讓人心悸。
白穗就在陸九洲身後位置,她能夠清晰感覺到以青年為中心,周圍的草葉旋飛了起來。
一片片似蝴蝶翩然,他的頭髮也被吹起,黑髮如瀑,白衣勝雪。
那劍氣磅礴,有破海斷山之勢。
和平日溫潤的氣質截然不同。
月下人如玉。
君子世無雙。
先前的慌張在這一瞬間被撫平殆盡。
白穗眼眸閃了閃,低頭看向了陸九洲劍出一半的靈劍。
這是修者的本命靈劍,沒有主人的允許她根本用不了。
可若是沒有這把劍,憑她如今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做到斬殺妖魔,奪得妖丹。
「陸道友,借你劍一用。」
陸九洲堪堪要拔出劍的手聽到白穗這話一頓,還沒來得及反應對方什麼意思。
他感到手背一處柔軟覆了上來。
那是白穗的手。
少女握著他的手用力將劍給拔了出來,劍光凜冽,光影綽約。
她借著陸九洲蓄出的劍氣,翻身帶著那劍驟然往那黑霧正中,從上而下劈了過去。
只一劍,在魅魔來不及自爆之前,斷了他的命脈。
陸九洲瞳孔一縮,瞧見了劍面之上映照著的那雙琥珀『色』眼眸。
澄澈明亮,像極了清晨崑山破雲的天光。
誰曾想她剛道完歉,還沒來得及反應,對方竟然就這麼當著她的面生生咳出了血來。
儘管他將沾染上血跡的手背在了後面,然而他的嘴角的嫣紅還在,想讓人忽略都難。
「那個,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給青燁師兄請個假,我帶你去那什麼『葯』閣長老那裡看看?或者去找你師尊也成。」
她一邊說著一邊挽了個劍花將劍收好,也不管其他上前就想要扶著沉翎去找青燁。
「真的沒事,我,咳咳……」
話還沒說完,又是一口血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