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凌霄有九(二合一)……
白穗的清醒是蕭澤萬萬沒想到的。
如果是前秘境時候, 她能掙開術法他還能理解。
不單單是他故意引她進了自己的神識,還因為那縷神識是他五百年前留下的。
五百年前他不過元嬰修為,而現他已至化神, 哪怕是大乘期的大能也不可能短時間找回意識, 更提區區結丹的修者了。
可是白穗卻做到了。
會是什麼原因?是顧止教給她什麼秘法,還是身上那道飛羽令?
若是顧止教了她什麼,那他為何自己卻解不開?
若是因為那飛羽令更是不可能。
那雖是鳳山妖主的妖丹製成, 是少有能夠與魔相抵的靈寶,可白穗不是妖族,驅動不了其的妖力。
退一萬步就算她可以, 以她現的修為也僅能使出不到兩分威力。
黑髮紅眸的青年斂了臉上的神情,指尖一動。
幾乎剎那間,白穗體內原平息下來的魔又開始翻攪起來,疼她面『色』蒼白如紙。
可這一次的催眠再如何也不奏效了。
白穗死死咬著下唇保持著清明意識,沁了層血珠也沒覺察。
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死死盯著蕭澤, 似乎要將其吞活剝般狠厲。
「, 白費力了, 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被你這樣的東西給控制驅使……」
她一邊說著一邊握緊了手的天啟,五臟六腑快要攪碎疼到極致的時候。
白穗怒喝了一聲,金『色』的劍光凜冽, 直破凌霄般猛烈劃到了蕭澤方向。
她使的是凌霄劍法, 雖不過重, 可威力和速度極快。
那麼近的距離,蕭澤側身避開了卻還是被划斷了一縷頭髮。
這種程度的劍對於他而言算不什麼,只是白穗入宗門不過一年就能使出這樣的劍,著實讓他意外。
要知道當年他入崑山的時候,也不可能短時間凝出這樣純粹的劍。
蕭澤眯了眯睛, 從先前到現少有拿看前的少女。
一旁的顧止看見了上前將白穗護了身後。
「師尊……」
「你既恢復了意識就去陸九洲他們那,有靈禪子護著旁的妖獸近不了你的身。」
顧止說著垂眸看了下面靈禪子一,對方瞭然頷首后這才繼續對白穗說道。
「陸九洲值雷劫,你若是身邊陪著也再不過了。」
現的白穗幫不了什麼忙,繼續待這隻會成為蕭澤牽制顧止的存。
她咬了咬牙,儘管心有不甘卻也不想利害關係。
白穗深吸了一口,冷冷看了蕭澤一后忍著疼痛御劍下去了。
前時候她被控制了,腦子只記天雷將至的時候周圍一片混『亂』,然後她突然頭疼欲裂。
到反應過來便已經是如今這番情形了。
此時的陸九洲渾身是傷,那一身白衣也染成了血『色』一片。
他的臉『色』蒼白,金『色』光罩息微弱,看不出半分血『色』。
感覺到了白穗靠近的息后睫一動,看到她的身影后,唇角勾起了一個淺淡弧度。
「師妹。」
白穗的印象,陸九洲從來是仙風道骨,不染纖塵,誰傷害不了分毫的存。
可前的青年遍體鱗傷,看著觸目驚心。
「是因為我對不對,因為我,我被蕭澤帶走了,所以師兄為了救我這才被他傷成這樣的對不對?」
她不是傻子,哪怕途什麼也不記了,聯繫前後她也能理出個大概來。
白穗眶紅厲害,淚水蓄積其,而後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怪我,我要是再小心一點,當時入秘境的時候再小心一點不和風祁他們走散了,我就根不會讓他有機可乘,我……」
「這和你沒關係。」
白穗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青燁抱著手臂皺著眉打斷了她。
「蕭澤能將一縷神識無聲無息藏匿幾百年還不被發現,那地方哪是你隨隨便便倒霉就能闖進去的。」
「——是戚百故意引你進去的。」
少女聽到這一頓,怔然地抬眸看了過去。
「戚百?」
「他和蕭澤是一夥的。他給蕭澤做了內應,不然他根不可能這般輕鬆進入蓬萊。」
青燁身就對妖修沒什麼印象,這一下更是厭惡至極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引劍將周遭要靠近的妖獸斬殺,桑子俞則前面一些的位置。
「嘖,可惜了。剛才我明明有機會可以取下他的首級,結果這鮫狡猾很,直接隱沒進湖澤了。」
白穗沉默了良久,她的手緊緊握著天啟的劍柄,用力到骨節泛白。
或許這的確不是她的問題,無論是戚百引她進了秘境,還是現被蕭澤控制著破了結界。
可是白穗沒辦法釋懷這一切。
她看來,是因為她太弱了才會被利用,也是她間接導致了這樣的局面發。
剛才要是她沒有及時清醒過來,顧止那一劍就真的刺進去了。
而陸九洲呢,會不會也會為了救他而死這一場雷劫……
白穗突然覺自己特可悲。
她所以來這所為的是讓他們能夠從原的悲劇脫離出來,她也一直是這麼做的。
無論系統布置的任務有多難,有多離譜,為了不被懲罰也為了他們也罷。
她一直很努力,努力通過考核,努力通過試煉。
白穗從來一個勤奮的,她懶散怕麻煩,能不做的事情絕對不會去做。
然而入崑山時候開始,她感覺自己一直奔跑。
要花幾年才能完成的事情,她縮減到幾個月。
因為和他們不,白穗的時間有限,劇情不會她,她必須提前追上去阻止即將發的一切。
她幫沉翎修補了靈根,讓他重塑信心,不再那麼依賴玉溪,更沒有產任何旖旎感情。
她讓玄殷斷了糾纏陸九洲的心思,避免了陸九洲比試時候對其一見鍾情。
她一直以為自己做的很。
可現發的比前沒改變的情況更加糟糕。
顧止真和蕭澤對上的時候還要百年後,是她自作聰明讓他將魔角帶身邊,才招致了這樣的禍端。
樣的,陸九洲的雷劫分明要一個月後才會臨至。
如今這樣虛弱的情況下,他很有可能撐不住。
「怪我,是因為我……」
「如果沒有我硬要參加這一次的試煉,硬要進去那秘境,這一切不會發了。」
白穗從沒有這樣挫敗過,她甚至不敢看陸九洲。
她以為自己阻止悲劇發,事實上似乎是把一切往更壞的方向推。
她緊緊抱著手的劍,「嘀嗒」一聲,淚從眶落下。
砸了天啟的劍面上。
「對不起師兄,我應該聽話的嗚嗚,我不該來蓬萊的,是我害了你,是我……」
陸九洲渾身疼痛厲害,他薄唇抿著,支撐著身子走過去。
他抬起手,輕輕幫白穗擦拭著淚。
「不要把他的過錯攬自己身上。就算你不來,只是換一個利用控制而已。」
「而且他們或許沒有你意志堅定,若是不及時清醒過來,情況只會更加糟糕。」
陸九洲聲音比平時更輕,面上染著的紅『色』血跡依舊,襯他多了幾分顏『色』。
「抬頭嗎,我想看看你。」
白穗眸一動,這才有了反應。
她看向前的青年,對方輕了一下,抬起手將她垂落面頰的頭髮了耳後。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劍祖也不會有事。所以不要否定自己,也不要因為這樣的而低頭,你並沒有做錯什麼。」
她鼻子酸澀,眶也熱。
白穗看著前溫潤的眉,原就止不住的淚,更是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大顆大顆往下落。
陸九洲被她這反應給弄有些慌『亂』,動作笨拙著擦拭著她的淚。
結果手剛伸了過去,便被白穗一把拽到了懷。
因為顧忌著陸九洲身上有傷,她只是虛虛抱著。
她將臉埋了青年的頸窩,那沁了一片濕熱。
「那我該怎麼辦?師兄,我該怎麼辦……」
「我以為我做的對的事情其實可能並不對,我以為我可以阻止的,到的卻是更壞的結果。」
「可是我什麼也不做的話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師兄……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少女的聲音壓抑又哽咽,她竭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然而那淚卻從沒有停止掉落。
落了陸九洲的身上,也砸了他的心上。
他能夠感覺到白穗是『迷』惘和痛苦,她從沒有這樣否定懷疑過自己。
一直以來,哪怕再辛苦的修行,再難以完成的目標,再如何勞累白穗也沒有掉過一滴淚。
陸九洲薄唇抿著,眉宇間帶著些郁。
他緊緊抱住了白穗,那眸子冷冽落了高空上那抹和顧止打鬥的黑『色』身影。
「你不用想這麼多。」
「所有的事情沒做前又怎麼會知道結果對錯?你想做什麼就做,不要意那些不相干的如何看你。」
陸九洲以為白穗是還自責,還因為這一件事否定自己,而變躊躇不前了。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頭髮,睫微動,聲音又輕又柔。
「你永遠不是一個,無論什麼後果,無論你日後罪孽深重還是平步青雲,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白穗雖沒說話,她的身子卻聽到陸九洲這話后僵了一瞬。
攥著陸九洲衣袖的手不自覺收緊了些,她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
天邊烏雲詭譎,平靜了沒多久的雲天間隱約傳來了轟鳴的雷聲。
——是天雷將至的訊息。
陸九洲神情一凝,連忙將白穗推離了陣法。
她靜默站原地沒有走遠,手上緊緊握著那把金『色』長劍。
與此時,一直處於休眠沒有動靜的系統伴隨著電流聲接通了白穗的腦海。
遲來的任務完成的提示也一併響了起來。
【親愛的宿主,恭喜你完成了阻止陸九洲和玄殷台比試的任務。任務獎勵為技能——凍結。】
【此技能能夠暫停時間……】
【閉嘴,我現沒有心情聽你說這些。】
【我問你,為什麼該一月後才會落的天雷會提前?為什麼我已經完成了任務,結果卻更糟?】
白穗冷聲打斷了888的話,面『色』凜冽如冰,沒有一點兒溫度。
【……因為宿主阻止的是已知的劇情,卻不能預料未發的事情。這的有自己的思維,不是任『操』控的紙。一隻蝴蝶扇動翅膀就能引起一陣風暴,這個道理宿主應該明白。】
【從你進入這個界開始便於激活了這死板固定的一切,這不再是書那樣虛幻的空間,而這的也成了如其名的。】
一旦有了思維,所發的一切是不可掌控的。
這也是為什麼規則設置了可以無限讀檔重來。
【以前也有的宿主做任務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她有一段時間選擇了什麼也不做,可是這也導致了她會一直回到起點,一次一次目睹悲劇的發,最後精神崩潰了。】
888沉默了一瞬,少有的不是平時那樣機械的聲音,帶了些起伏。
【宿主,你是這個界唯一的變數,也只有你能改變這一切。
【做任務可能會有不盡意,甚至更糟的結果發,可是不做任務的話所有的一切只會重回書的悲劇。】
【你和他們會一直循環被困一個噩夢,和宿主綁定的我也一樣。】
888說出【噩夢】的時候。
白穗腦子突然想起了什麼,驟然覺渾身血『液』變冰涼了起來。
她僵硬著身子,抬眸看著詭譎陰鬱的雲天,周遭從秘境不斷出現的妖獸,嘶吼聲,血腥。
還有前法陣被落雷狠狠砸的青年。
他疼悶哼了一聲,就傷痕纍纍的身體被這麼一下給弄傷口裂開,新傷加舊傷,那殷紅的血再一次淌了一地。
【……剛才那個技能怎麼用。】
【能夠凍結一秒的時間,不過使用對象只能元嬰修為下。】
888意識到白穗要做什麼,有些慌『亂』地開口勸阻。
【宿主,蕭澤是化神修為,你這個技能用元嬰初期很困難,要是用他身上的話……】
【會死嗎?】
【……那倒不會,但是會受到極重的反噬。】
【看來還是我賺到了。
一傷換一命,挺划算的買賣。】
白穗聽后扯了唇角冷了一聲。
以顧止和蕭澤兩這般修為,剎那間的破綻足以致命。
雖然顧止修為要比蕭澤高,不過後者所以敢來,顯然是有把握可以渾身而退的。
可白穗不想讓他全身而退。
她要他死。
……
為了讓劍不波及下面的,顧止蓄力引了命劍將蕭澤『逼』到了秘境林。
秘境無數的妖獸攢動,黑壓壓的一片,帶著磅礴的妖和魔。
若是普通的修者這,早就被這些息『逼』仄壓抑喘不過來,更提揮劍了。
顧止還,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只是這於蕭澤來說卻是百利無一害,可以源源不斷補充著魔。
這也是蕭澤早就預料到的。
他知道顧止絕對不會問心台那邊動手,而這也只有這處妖獸秘境能夠讓他無所顧忌的引劍。
蕭澤執劍御空往後退去,足尖一點落了一棵參天的魔樹上。
只停歇了一瞬,一股蒼勁如龍的天青劍迅速攻擊而來。
七煞出,天地變。
凜冽的劍從遠處滌『盪』,眨功夫就將所有遮掩視野的地界夷為平地。
前試煉時候還無垠一片的樹木,一時間全然「轟隆」傾倒了下來。
連帶著蕭澤站著的那棵參天大樹也被斬斷。
他再沒有停留地,翻轉了個身子避開顧止的攻擊。
「嗖」的一下,一道白『色』殘影驟然掠過。
顧止引劍凌於蕭澤上,森然的寒壓了下來,翻攪著周圍詭譎雲霧 ,全然覆了青年身上。
他眯了眯睛,手腕一動,「哐當」聲響。
一青一黑的劍光交織,迸『射』.出來的靈力磅礴可震山海,地面晃動的時,蓬萊五湖被強勁的劍席捲。
水澤倒流,連接著天地,成了一座巨大的水牢將整個秘境籠罩著。
水天間,顧止的眉被劍光映照,和身後滔天的波浪一併。
『逼』仄駭壓制著身下的青年。
「五百年不見,師尊還真是當益壯啊。」
蕭澤手緊握著劍柄,兩劍衝撞時候的火星細碎,襯他那雙紅眸更加昳麗森然。
顧止壓著薄唇,冷漠如霜。
「你不提這事我差點給忘了,五百年前你趁著我渡劫時候暗算於我。我一直以為這一切只是我輕信於你,這才讓你逮到了機會。
可這一次巧不巧,你也是陸九洲雷劫時候過來的……」
「此事可是你作為?」
一般來說雷劫是劫數,無論修為如何高深的修者是不可能斷然改變劫數的。
修者遵循道而修行,若逆天而為的話他們承受不起天道反噬和懲戒。
可這並不包括蕭澤這樣的天魔種。
蕭澤並不認識陸九洲。
不過他的確是故意針對的陸九洲。
此前他的確推衍出了崑山有兩個雷劫將至的修者,因為只能提前引其一個的劫數,所以前他一直還沒決定引誰的為。
直到前幾日秘境時候從白穗的識海看到了陸九洲的身影,這才決定了引他的天雷過來。
黑髮紅眸的青年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那張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溫度。
「沒有證據的事情,師尊可不要血口噴為。」
「果然是你。」
顧止臉『色』晦暗,他手腕一轉,天青『色』劍蓄力壓了過來。
那力道重若泰山,蕭澤支撐不住,旋身想要避開。
然而顧止預判了他的動作,控制著周圍的水,凝成刀刃直直刺了過來。
無數把水刃聚攏,刀劍相撞的聲音清脆於耳。
和其他水系修者控水凝刃不,作為化神修為的顧止的攻擊不單單是表面會落下傷口,若攻擊滲透進去的話更是會融入體內。
只要他想,切斷靈根,控制血『液』引對方爆體而亡也是輕而易舉。
蕭澤自然是知曉這其厲害,心下一驚。
連忙『操』縱著手那把魔劍去斷開那水刃的靈力,黑『色』的霧縈繞,它一碰觸便成了一潭黑水。
他此次過來不單單隻是取這魔角,還想順勢與顧止交手一番『摸』『摸』底。
想到這蕭澤御劍入了青天,那些水浪像是有意識一般從上往下緊緊追了上去。
無數的浪花凝聚了一起,天地間一柄如山般巨大的水劍破雲而入
,靈磅礴滌『盪』,直直將其困了高空。
顧止沒有猶豫,七煞劍身一動,劍凌雲,巨浪滔天。
就混沌的四周更是他蓄力時候連帶著空間扭曲了開來。
「凌霄有九——」
「劍入九天,蒼龍破雲!」
伴隨著一聲怒喝,一抹白『色』的身影掠過雲天。
攪動的烏雲翻湧如海,天青『色』的劍光如破曉天光,與那把碧『色』水劍一起直上雲天。
這個時候天雷隱約,青光綽約,全然落了顧止的眉。
一直隱匿雲海的青年身影一動,黑『色』的霧鋪天蓋地籠罩而來。
他執劍破開雲霧,從上而下執劍旋落而下。
兩把劍刃相撞,滌『盪』的劍浩瀚,方圓百的草木被劍火焚燒成了灰燼。
滿天的火光間,無數妖獸嘶吼著沒了息,靈塗炭般可怖。
這個劍式,這道劍……
蕭澤使用的也是凌霄劍法!
承住這一劍的顧止瞳孔一縮,猛地抬眸看了過去,剛對上了一雙瑰麗如火的眉。
作為蕭澤以前的師尊,顧止教導他的時候自然毫無保留。
可是當時蕭澤叛離崑山的時候,這凌霄劍法並未學到第九重。
「凌霄劍法並無劍譜,我也並未教與你第九重,你是如何學會的!」
「師尊的確並未教授於我,可你忘了五百年前你曾想將我置於死地時候,也是用了這一劍嗎?」
「弟子不才,這一重花了兩百年才試出確的劍式,又花了一百年才練成……」
蕭澤一直隱匿了的魔角此時森然顯『露』了出來,那鴉青『色』的長發也變長了不少,擦了腳踝位置。
他說到這一頓,看著青年震驚的模樣,愉悅地勾了勾唇角。
劍風肆虐,烏髮也風搖曳。
黑髮紅眸,陰鬱詭譎的風雲鬼魅一般森然。
「今日有幸師尊檢驗,你看我這招有你當年幾分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