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拋高高(二更)……
妖丹吸收需一定的時間。
白穗覺得血越來越熱, 尤其是到景行頭上的血順著額頭慢慢流下來的時候。
一直還算能壓制的戾氣一下子涌了上來。
景行覺察到了少女身上的靈力在被澎湃的妖氣給覆蓋。
他眼眸閃了閃,長長的睫『毛』上沾染了猩紅的血『色』。
逃。
他必須得逃。
只藏匿在樹林里,他就能夠控制樹木藤蔓來遮擋自己的身影。
景行指尖一動, 著白穗因為妖力太甚而頭疼欲裂有顧及自己的餘地的時候。
他不著痕迹地控制著藤蔓從草葉里靠近, 最後纏繞在了自己的腰身上。
在準備借力自己拽回的時候,景行眼一道藏青『色』暗影閃過。
「轟隆」一聲,白穗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生出了利爪, 直直刺進了藤蔓,其生生切斷開來。
「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我有說過你可以走嗎?」
白穗喘著氣,竭力壓制著頭痛準備逃走的景行拽著衣領摔到了自己的面。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麼情況。
這應該就是陸九洲之給她說過的, 是貿然服用了妖丹超過了自己承受範圍的話,會進入兩個階段。
一是血熱,二是暴走。
而白穗現在就是處於血熱過渡到暴走的階段。
這種感覺比進入玉溪真人的爐鼎里還可怖,從裡到外似乎都被比真火還猛烈的火焰炙烤著。
作為冰屬『性』的白穗對於熱度難撐下,像現在這個情況, 她覺得自己隨時隨地都撐不住爆體而亡。
汗水從額頭順著臉頰一併滴落在了地上。
白穗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她金『色』的眸子閃爍著幽暗的光亮。
這是暴走的兆。
——她馬上失控了!
浮生鏡外的眾人在緊張地著其中的一切, 從白穗被解決掉了頭近六品的妖獸時候。
顧止他們就隱約覺察到了兩人對白穗存了利用的心思。
按理說當時個情況,個人僅有一人昏『迷』了,雖然有虎後有狼情況都不樂觀。
是他們一起離開的話比起和妖獸硬碰硬更有利一些, 但是他們有。
一開始個懸青門的弟子在到白穗的時候就做了打算, 他曾經在飛舟之上見識過白穗的實力。
雖然白穗只是個築基修者, 可是她的天賦高,屬『性』純粹,是人合力是有大的勝算的。
更何況法成功斬殺的話他們能立刻逃走,讓白穗當誘餌。
這個如意算盤打的太了,加上個陳七當著白穗的面以血立下誓言。
白穗根本有想過其他紕漏, 有料想到最後他們會出爾反爾。
這才釀成了這個局面。
——現在白穗吞了妖丹,處於暴走的邊緣。
說實話,目睹了一切的眾人對兩個弟子並有什麼感。
他們心裡自然是希望白穗能夠挺過來的,不然是這樣被淘汰了實在太過可惜了。
然而他們心裡卻知道這只是希望而已,像她這樣的情況,周圍又有同伴在。
近七品的妖丹哪怕是結丹修者來吞噬都必須有至少兩名修者護法,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更別提白穗這種堪堪築基的了。
「我收回我之說她和個人像的話,作為劍修,這小姑娘的確是有一身傲骨的。」
「是啊,可惜撐不下了。這才剛試煉第一天不到就遇到這麼個情況,唉……」
「先別說這些,這不還個結果嗎?上面幾位說派人把人給接回來的,準會有個變數什麼的。」
「……」
變數?
這時候能有什麼變數?
顧止現在之所以有動全然是因為白穗,她明明已經撐不住了卻還是竭盡全力壓制。
在入秘境之顧止就有與她說過,若是遇到撐不住的時候便結劍印——這是作為一個師徒兩之間的一個暗號。
在秘境之中有可能會遇到玉牌被搶,卻不急著捏碎,惡意欺辱的事件。
往年被斷了靈脈根骨的大有人在,因為之結了仇怨在秘境之中狹路相逢,最後打個不可開交生了心魔的不少。
顧止本就樹敵頗多,而崑山更是樹大招風。
一開始時候他就有想過白穗能在這次試煉之中取得多的名次,重在參與就成。
於是為了避免這種惡劣事件生,他在之找白穗囑咐事情的時候特意說了。
若是撐不住就結劍印。
只他到了,無規矩如何,都會立刻過來她帶走。
他這麼交代的,她答應了的。
可是都這個情況了,她卻依舊有給顧止做出絲毫求助的舉動。
浮生鏡里的少女似乎知道顧止在擔憂地注視著她。
她雙手撐著地面,雙眸子抬起往這邊了過來。
和顧止的視線對上。
「你還愣著幹什麼?你徒弟馬上就暴走了,到時候爆體而亡的可能『性』更大,你趕緊瞬身過救人啊!」
蓬萊主著急了起來。
一邊責備著白穗胡來,一邊又用手肘撞了下顧止,催促著他趕緊過。
「……一下。」
「到她實在撐不下了為止。」
「誒不是,還什麼啊?你徒弟胡鬧你跟著胡鬧嗎?拖下你就徒弟了!」
顧止眼眸沉了下來,握著七煞的手因為太過用力,手背青筋凸起。
指尖泛著白。
「你見嗎?」
蓬萊主一愣:「什麼?」
他深吸了一口氣,盯著白穗雙漂亮的金『色』眸子半晌。
而後喉結滾了滾,壓著聲音澀然開口。
「她的眼神。」
「在她選擇吞下枚妖丹的時候,她就已經做了赴死的準備。」
「——比起生死,劍修的傲骨於她來說更重。」
和顧止所說的一樣,白穗並不希望他這個時候過來。
她不想就這麼結束了。
她緊咬著唇,渾身的皮膚慢慢變得滾燙緋紅。
——還有意識。
至少在真失控之,這兩個崽種她得收拾一番。
白穗覺得自己此時保持著唯一的清醒竟然是為了報仇,一時之間覺得又可氣又可。
她抬起手唇角的血跡擦拭,忍著疼痛凝了一束冰棱重重刺在了景行的手臂上。
「這一下是還你之一劍的。」
冰棱之上血『色』更加艷麗,刺得她眼睛猩紅,渾身更加滾燙。
「還有……」
景行疼得連聲音都不出來的時候,白穗又扯著他的頭,腳踩著他的背脊他彎著身子帶了起來。
此時他整個身體就像是一把彎弓,她一點一點用力踩著他的背把他往後拉拽著。
「從中間折斷,應該不會死人吧。」
白穗這麼低聲呢喃著。
另一隻手拽著他的手臂,「咔嚓」一聲其掰斷。
緊接著用猛地用力拉著他的身體往後,想他折成兩半。
「啊啊啊啊——」
他痛的渾身痙攣,蒼白的臉上更是冷汗潺潺。
餘光瞥到白穗冷冽如冰的視線,意識到她是真的打算生生自己折成兩半后。
景行神情惶恐慌『亂』地開口喊道。
「不,不,不是,請一下!我還有用,我可以幫你護法,你現在吸收了妖丹隨時有爆體而亡的危險,只,只你放了我,我可以幫你護法……」
白穗眨了眨眼睛,在著對方討又懇切的神情時候。
實在忍住肆意了出聲,刺耳得讓人心悸,帶著莫名癲狂的意味。
「太了哈哈哈,太了。」
「一個騙子,一個人渣竟然說出了主動幫忙護法的話,這像話嗎?」
她說到後面臉上的容慢慢收斂,手上力道更甚。
幾根骨頭斷裂的聲音夾雜著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於白穗而言竟宛若天籟。
白穗拽著他的頭強迫著他和自己對視。
「你以為我在選擇服用妖丹時候在想什麼?我就算是死,不會接受你們這樣的渣滓一點幫助的。」
她的身體慢慢覆上了鱗片,比起之時候範圍還廣。
最後從手臂一直蔓延到了脖子,在面頰處出現了。
白穗似乎已經感知不到疼痛了,她直勾勾注視著景行身上的血跡,指尖動了下。
盯著指腹上的殷紅,歪著頭帶著奇般放在唇邊,而後伸出舌尖『舔』舐了下。
鐵鏽的味道帶著莫名的甘甜,讓白穗血『液』跟著沸騰無比。
一種莫名的饑渴感讓她口舌乾燥。
白穗舌尖頂了下腮幫,在景行驚恐的眼神下低頭狠狠咬在了他的手上。
她的牙齒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尖銳無比,一用力便生生扯掉了一塊血肉。
若不是景行痛苦哀嚎聲音太大,喚醒了白穗的一點理智。
她可能會咀嚼幾下咽回肚子里。
「嘔——」
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的白穗吐掉了嘴裡的血肉,著對方血肉模糊的手臂乾嘔了起來。
我在幹什麼,是人不是食物!
可是我餓,渴……
而且……
白穗身子僵硬了一瞬,腦袋如機械般頓了頓,低頭向了剛才自己吐掉的塊血肉。
香。
它上香。
她視線灼熱地盯著塊血肉,眼神和平時饞嘴時候什麼兩樣。
——只是嘗一嘗味道吐掉,應該什麼關係吧。
白穗咬著指甲,嘴裡腥甜的氣息肆意蔓延著,經久不散。
在反覆吞咽了不知道多少次口水之後,最終妖『性』的本能戰勝了人『性』。
她有忍住。
雙手撐著地面,弓著身子,如妖獸捕獵一般猛地朝著景行身上撲了上。
哪怕對方如何掙扎。
但是和已經妖化的白穗比起,他的力氣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景行掙扎一下,白穗便壓著他的身體,極為暴力地折斷一根骨頭。
不知道被折斷了多少根骨頭后,他辦法動彈,疼到連聲音都叫喊的沙啞無比。
白穗如今已經完全了意識,全然被嗜血的本能覆蓋。
她眯著金『色』豎瞳,從上到下打量了半晌 ,最後才視線落在了少年白皙的脖頸上。
她的喉嚨里出「咕嚕咕嚕」的聲響,磨了磨尖銳的牙齒。
而後張開嘴,對準著脖子「嗷嗚」一口咬了下。
不想一陣劍氣破風而來。
到白穗反應過來,「哐當」一聲咬上了一把黑『色』巨劍的劍身。
上面坑坑窪窪,卻又堅硬無比。
險些白穗的牙給磕掉。
失理智的少女顯然不認得這把劍了。
她一愣,隨即惱怒地拿掉嘴裡的劍,憤憤砸在了地上。
這樣還不解氣,白穗又氣呼呼地跳著踩了幾腳,力道大的地面都在震動。
從風中感知到白穗靈力之後,風祁便立刻御劍朝著這邊過來了。
不想他剛到,便到白穗撲倒了一位修者,狠狠朝著對方身上撕咬過。
少年一驚,連忙扔了劍過來阻止了白穗瘋狂的舉動。
這個時候距離這麼近,他這才現自己之感知到的妖氣竟然全然匯聚在了白穗的丹田。
結果顯而易見。
是白穗吞了妖丹。
風祁一眼就出來白穗此時處於暴走狀態了。
他顧不得其他,瞬身過少女用捆仙繩束縛住綁了個嚴嚴實實。
「吼吼吼!」
白穗憤怒地出奇怪聲音,像吼聲又像是喉嚨里的氣音。
「……」
妖化的這麼嚴重,連怎麼說話都忘了嗎?
風祁知道此時的情況拖延不得,妖獸的事自然妖修更有經驗解決。
他必須立刻把白穗帶回找戚百里才行。
於是走上彎腰一把白穗跟扛麻袋一樣扛在了肩膀上。
少女現在被捆仙繩給綁著,他的捆仙繩能夠束縛金丹以下的任何修者,越掙扎越緊,她根本奈何不了。
感覺到越動越難受,白穗『亂』動了。
只是喉嚨里依舊出種咕嚕咕嚕的聲音,顯然是生氣,臉憋紅得厲害。
「……失禮了。」
風祁先斬後奏地這麼說道,穩住了白穗之後。
這才視線落在了自己被踩踏得嵌進了地面的命劍。
著大黑委屈巴巴地甩掉身上的灰塵,又乖乖巧巧地懸停在自己面,著載他離開。
風祁沉默了一瞬。
儘管知道白穗現在情況失控了能夠理解,但是他還是有些生氣自己的劍被這麼對待。
他臉『色』一黑,回頭狠狠瞪了白穗一眼。
原本已經消停下來的白穗被這麼一瞪,一下子被激怒了。
嗷嗚著想打他,但是手腳被綁住了動不了。
於是她磨著牙,惡狠狠朝著風祁背上咬了下。
少年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這麼咬了不止,咬久了腮幫子酸,白穗鬆了口,緩了一會又嗷嗚繼續咬了下。
他忍無可忍,直接少女從背上拋上了半空接住。
扛麻袋的姿勢改為了公主抱,這樣得到提防。
白穗被接住后眨了眨眼睛,像是現了什麼有趣的事物,嗷嗚嗷嗚地叫著,眼睛亮的出奇注視著風祁。
明明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風祁卻奇異的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拋高高嗎?」
「吼吼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