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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九十五章師兄師妹(一更)

  浮生鏡魔音狂『亂』, 鳥獸各個嘎嘎逃竄飛走。

  毓秀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奏樂很難聽,只是因為她是用樂器的人,所渡的靈力不會於她產生什麼影響。

  可這一次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早知道先一步把那嗩吶給收起來, 不然也不會落到白穗的中。

  要是她和自己演奏的差不多也就算了,不想這人比她還不通樂,莫名有一種青出於藍勝於藍的感覺。

  知道點樂的人哪怕演奏的再難聽, 至少也是有些章法的。

  然而白穗沒有,那麼段的時間她只看清了毓秀剛才用樂器時候的靈力運轉紋路。

  依葫蘆畫瓢,結殺傷力竟是她的兩倍不止!

  「啊啊啊啊救命!吹了吹了, 我認輸我認輸!」

  毓秀捂著耳朵疼得在草上打滾兒,她不是身體受不住了,而是耳朵和腦袋要疼炸裂了。

  白穗聽了這話將嗩吶拿開,剛想要說什麼的時候,餘光瞥見了一旁倒下的兩個劍修。

  除此之外, 風祁的眉頭緊皺著神也不大好, 而戚百就更不用說了。

  他分明已經將那劍修引遠了動, 就是為了避開這魔音攻擊。

  不想這嗩吶換了個主人,穿透力更強,準確來說不僅是他沒有躲過, 這所有人都飽受了摧殘。

  銀髮金眸的妖修沉默了一會兒, 拿著那方帕擦拭了下流血的耳朵, 臉『色』也蒼白得厲害。

  他銀白的睫『毛』顫了下,整個人都呈現出了少有的易碎感。

  「……白姑娘,下一次要是不想活也不必拉著在下一起死,謝謝。」

  戚百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壓著,可見那疼痛他來說還是有些難以忍受的。

  「……好的, 下次一定。」

  白穗也知道自己做的不道,傷了也就算了,還把隊友都給拉下了水。

  其她也不好受,她剛才胡『亂』吹了一通,耳朵也疼得厲害。

  她不像毓秀那樣是個天生的樂修,用樂器時候不會受到這魔音的摧殘。

  所以在決定以毒攻毒的時候,白穗也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她其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遊刃有餘,那嗩吶毓秀他們來說是成倍傷害的,她也是一樣。

  比得是誰先一步受不住而已。

  好在白穗平日身體的修行要比樂修更為苛刻,她裝作毫無所感的樣樣子,硬生生撐了過來。

  白穗選擇這樣有些偏激的方式來戰無非是她和方力差距有些大,她是個劍修,若是不能近身攻擊的話基本上就是個廢人了。

  在無法靠近的況下,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聽到毓秀認輸了之,說話,白穗心也是鬆了口的。

  畢竟她也快到極限了,再這麼下去可能就是兩敗俱傷,一起淘汰了。

  想到這白穗壓著疼痛,走到了毓秀的面前將那嗩吶遞還給了她。

  然又朝著方伸出了。

  「很厲害,要不是失誤沒把它拿回去,我根本贏不了。」

  「我算是勝之不武了,希望介意。」

  她不是那種得了便宜賣乖的人,從始至終白穗都青出自己和這些進入秘境的人相比較起來還差得遠。

  毓秀緩了一會兒,覺著耳朵沒那麼疼了之這才抬眸看了過來。

  和她想的倨傲清高的姿態不一樣,少沒有因為過人的資質和強大的背景而傲凜然。

  相反的,很溫和,也很謙虛。

  這讓被自己的靈器給打敗的毓秀心頭的鬱悶消散了不少。

  她看著眼前伸過來的那隻頓了頓,猶豫了一下,想著伸不打笑臉人,作為蒼山的弟子不能輸不起失了風度。

  於是毓秀還是將搭了上去,任由白穗把她從上拉起來了。

  起來她拍了拍身上的草葉,將嗩吶裝到了自己的儲戒指,這才抬眸算是正眼看了白穗。

  「雖然這麼說了給了我個台階下,但是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麼好找借口的。修行路上這麼長久,沒人能夠保證一直贏,也不會有人會一直輸的。」

  毓秀沒有把這次輸贏的結太在意,心卻也還是有些不甘心的。

  她漂亮的杏眼直勾勾盯著白穗看了一會兒,而湊近了些,很是認真的一字一頓說道。

  「這一次是我大意了,下一次我不會這麼輕易讓逮到機會的。」

  白穗眨了眨眼睛,聽明白了方話的意思。

  「那試煉結束了得空來一趟崑山吧,我們再來比過。」

  少聽了這話咧嘴笑了笑,時間有限,他們不可能一直在白穗他們這浪費時間。

  她朝著白穗揮了揮,然跟其他另外兩個隊友說了句什麼,三人達成了共識便徑直離開去找捲軸了。

  能夠做到這種和和,化干戈為玉帛再好不過了。

  於這個點到即止的結,白穗很是滿意。

  風祁和戚百也沒有追,等到毓秀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之,他們這才走了過來。

  戚百:「其完全可以直接捏碎他們的玉牌,這樣也好少個競爭。」

  捏碎玉牌的意思即為淘汰。

  無論是他們主動棄權捏碎的,還是被給強行捏碎的,都視為淘汰,沒什麼兩樣。

  剛才那形勢毓秀是完全處於劣勢的,而另外兩個自然也不是風祁他們的。

  只要白穗沒有放了他們的話,他們的確分分鐘就會被淘汰。

  白穗皺了皺眉,看向一臉淡漠神說著這樣話的青年。

  「他們也只是想要和我們比試一番,沒有刁難我們,也沒有搶奪我們什麼東西,沒必要做到那種程度。」

  「可是留下他們就意味著之他們會拿走本就數量有限的捲軸,到時候能找到的只會更少。」

  戚百抱著臂,垂眸看了白穗一眼,那金『色』的眸子本該是暖『色』的。

  可硬生生讓她看出了金屬的冰冷質感。

  「放了他們,爭奪捲軸的時候人未必會放了我們。」

  「白穗,這是在給自己製造麻煩知道嗎?」

  「我……」

  白穗張了張口想要反駁什麼,卻發現方說的沒有錯。

  若是她一個人做的決定還好,可以由她一個人承擔,可是現在他們是團隊,她隨意的決定可能會牽連到他們。

  可是要道歉嗎?

  她沉默了半晌,又覺得自己做的沒錯。至少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也做不到將他們的玉牌給無端捏碎。

  少的矛盾和糾結風祁看在眼,其他也是認同戚百的觀點的。

  大約是他們兩人比起白穗更有經驗,見多了唯利是圖,不擇段的齷齪,所以不會人『性』有太多期待

  在利益面前,人都是貪婪的。

  風祁斟酌了下語句,在白穗低垂著眉眼緒低落的時候輕聲開了口。

  「蒼山和崑崙的修者大多為人還算正派,放走他們也沒什麼。」

  「不過下一次若是遇到了這種況還是不要心軟為好,這是試煉,不是同門之間的切磋比試,小心謹慎些總是好的。」

  「……嗯。」

  白穗其也知道這兩人挺照顧自己的感受的,剛才他們反放了毓秀他們離開,卻還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沒有去追。

  她也覺得自己太想當然了,把什麼都想的太好了。

  毓秀他們可能心『性』純良,放走了也就放走了,萬一遇到其他的人呢?

  她這麼做的確是放虎歸山,自找麻煩了。

  經過這麼一遭之,白穗一路上都蔫達達的沒什麼精神。

  她跟著風祁和戚百身,也不說話,只御劍跟著他們往妖獸所在位置過去。

  秘境是由虛虛的幻境所組成的,他們越往面周圍的光線也越發『迷』離。

  說不上來,就像是晌午和黃昏交替著,一會兒明一會兒暗,看不真切。

  森林的霧沒有散去,在光的映照下成了一道道光束,將周遭的草葉和樹木灑上漂亮的碎金。

  「等一下。」

  風祁突然停下了腳步,穩穩落在了樹枝之上。

  白穗一頓,連忙也落在了少年的旁邊位置。

  而戚百凌空懸在旁邊,眯了眯眼睛掃了下周圍。

  「我們運好像不大好,這似乎是秘境之境。」

  秘境之境,顧名思義就是秘境之中的秘境。

  整個秘境本來就虛虛,若是只是單純在秘境邊緣行走的話,還是能夠分辨出真和虛假的。

  然而在秘境之境面,所見所聞,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水月鏡花一般,時而真時而假。

  真和虛假不可怕。

  就怕虛假參雜著真,這便是這秘境最為可怕的方。

  風祁聽到戚百這話眼眸閃了閃,掀了下眼皮看了過去。

  「應該是第一次參加仙劍大會的吧,而且每一次試煉秘境都不同,又非蓬萊弟子,怎麼會知道秘境之境?」

  「啊說這個啊。」

  青年勾唇笑了笑,指尖一動,一隻蝴蝶翩然落在了他的中。

  「我是妖修,和百獸溝通再輕易不過了。我剛才進來時候就覺察到不勁了,所以好奇問了下它們便知道了這是哪兒了。」

  「是嗎……」

  風祁不信任妖修,因此也不會憑藉方兩三句話而全然相信他。

  他腕一動,握著劍柄隨時準備著,要是方有任何異常舉動,便直接一劍砍過去。

  戚百薄唇壓著,臉上也帶著不悅。剛想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他餘光一瞥,愕然看向了少年旁邊。

  「看什麼……?!」

  風祁皺眉順著戚百的視線看了過去,瞳孔一縮。

  身旁站著的白穗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蹤影,無聲無息,像是空一般就這麼憑空在他們眼消失了。

  「白穗!白穗!」

  少年慌『亂』往四周看了一眼,又用神識覆蓋了周圍。

  沒有她的息,連劍都感知不到。

  「該死!什麼時候的事,我為什麼一點兒也沒覺察到!」

  水月鏡花,水中花,鏡中月。

  所見非花所見非月。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恍若黃粱一夢,辨不出虛。

  能在兩個結丹期修者的眼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甚至連息都沒有覺察到。

  這隻能說明一點。

  從一開始白穗就沒有跟過來。

  或者……

  她以為她跟過來了,但是跟上的人不是他們。

  這個認知讓風祁和戚百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為的,能夠製造這樣真的幻境的,在秘境之中最少也是八品以上的開了靈智的妖獸或者魔獸了。

  ……

  如風祁他們所想的一樣,白穗的確以為自己跟過來了。

  她剛才被戚百說了一頓,心多少是有點兒悶。

  聽到風祁喚她跟上的時候,白穗看也沒看,二話沒說就御劍跟過去了。

  畢竟她剛做錯了事,生怕磨蹭了又惹得戚百不滿,遭受數落。

  白穗跟著前面兩人往森林面走,路上的時候她心有事也沒怎麼注意。

  等到發現兩人除了喚她跟上就再沒說過話了,中途這才有些疑『惑』抬頭看了過去。

  結一抬頭。

  四周除了樹木之外,便只能看見些鳥獸走動,一個人影都沒有。

  「?!風祁!戚百!們在哪兒!」

  白穗御劍一邊找著一邊大聲喊著,除了她的回聲,沒有任何人回應她。

  一開始時候她只以為兩人是因為自己剛才做錯了事,所以故意躲起來捉弄她一番。

  可越到面白穗越發現不勁。

  她繞著這找了這麼久,人影沒看到不說,好像一直在同樣的環境打轉,根本沒成功出去過。

  怎麼回事?

  這是有什麼法陣嗎?怎麼一直兜兜轉轉都出不去。

  那風祁他們是不是也被困在面了,所以這才怎麼找也找不到她?

  在第三次回到原處之,白穗這才真正意識到了——

  她誤入了一處幻境或者法陣之中,同樣的,風祁他們或許也是。

  幻境,幻境。

  怎麼又是幻境,他媽的最近是不是踩了幻境坑了!

  白穗如今的處境在浮生鏡外的眾人看得分明。

  尤其是高位之上的顧止,乎是在少踏入這的瞬間變了臉『色』。

  外面此時坐著的都是些宗門大能們,除了極個資質出眾只有兩三百來歲的就當上長的或許不知之外。

  其餘的人於五百年前顧止那徒弟的事或多或少都是知道的,其中更有一些是觀戰過他入蓬萊參加試煉的。

  好巧不巧的是,當年那魔尊所入的便是這處水月鏡花秘境。

  而白穗如今踏入的,正是那時候他險些被困於此的方。

  水月鏡花不是幻境,與其說是幻境更不如說是所有修者進入之所殘留的心中最為恐懼最為可怖的記憶。

  這進入了無數人,那些虛幻光影殘留了無數,一旦踏進去不小心碰觸到什麼觸動了什麼。

  便會一直不間斷的重複旁人的夢魘,直到精神崩潰。

  靈禪子也曾入過,當年他還是個修修羅道的劍修。

  被自己的仇恨所蒙蔽了雙眼,所看到的都是些殺戮血腥。

  他倒是出來了。

  只是不是破了這殘影,而是生生將所有都經歷了一遭。

  所有的痛苦都一經歷了一遍沒有崩潰,他也便成功出來了。

  不過這個法子很極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那魔尊是個例外,他本身就是個天生魔種,這些戾和負能量於他來說算不得什麼。

  因為他本就生於無間煉獄。

  「怎麼回事?這秘境不是早早就被封印了嗎!白穗為什麼進去了?!」

  是的,這秘境其在之前時候還是可控的,至少不會被紊『亂』了神志。

  靈禪子當時是因為仇恨太深,執念太重,所以才選擇了那樣極端的方法走出去。

  其他資質好的,幻術有天賦的修者被困在面哪怕出不來也不會身心造成不可癒合的影響。

  然而這一切在那魔尊進入了水月鏡花,留下了無盡戾和魔,便完全失控了。

  所以蓬萊主不得已將其封印了。

  面顧止的質問,蓬萊主也是驚訝不已。

  「誒不是,先冷靜下,這秘境我真給封了,我昨日還特意去檢查過了。我真不知道徒弟是怎麼進去的。」

  「這樣吧,我們先看看吧,要是徒弟在受不了我就派人過去把她給帶出來。」

  說到這蓬萊主思索了下,雖然這封印真不是他打開的,可他作為秘境之的開啟人也免不了責任。

  「這秘境無論是誰打開到都算是我的問題,為了公平起見,我破例給徒弟二次試煉機會。等她撐不住了我讓她出來休息個一兩個時辰,再讓她進去秘境繼續試煉如何?」

  這已經是蓬萊主能夠想到的最好的解決方法了,畢竟這試煉已經開始了,結界也不能隨意打開。

  這麼多人看著,只有等到『逼』不得已了才好動。

  顧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下慌『亂』得厲害。

  他相信蓬萊主不會這麼『迷』糊到忘記去封印那樣的秘境,只是正因為相信不說方所為,他才會這般不安。

  周圍太多雙眼睛盯著顧止看,他不好再說什麼。

  他深吸了一口,竭力壓著心頭的緒,然而邊那微微顫抖的天青『色』長劍還是暴『露』了他此時的心緒。

  他很害怕。

  害怕那人的已經伸向了白穗。

  蓬萊主瞧見顧止壓著唇角,神緊繃的樣子頓了頓。

  「不要多想,不會是那個人的。我們這麼多人在這,他要是來了不可能沒有所覺察的。」

  「大約是秘境的妖獸不小心撞破了封印,這才出了這種事。」

  蓬萊主還想安撫句,餘光瞥見浮生鏡白穗御劍一頓。

  一團濃重的黑『色』霧將她給籠罩了個完全,這不是幻境,白穗所見他們也能看得清楚。

  水月鏡花折『射』的是所有人的內心和記憶,所有來過這的人。

  白穗感覺到了什麼,眼眸一動,隔著濃重的黑霧看了過去。

  一個黑髮紅眸的青年提著劍朝著她走來,一步一步,壓抑得讓人喘不過來。

  白穗想要看清楚方的面容,然而他臉上覆了半面銀『色』面具,生生遮掩住了他的上半邊臉。

  只『露』出了一雙瑰麗的眸子。

  幻境只會根據心中所想所知的人來營造。

  她不認識眼前人,這說明這不是幻境,頂多算幻影。

  白穗意識到這一點穩了穩心神,抬眸直勾勾注視著方的眼睛。

  「是誰?」

  那人盯著白穗打量了半晌,而勾唇笑得惡劣。

  「我是誰?這個可能有些難回答,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還沒個人知道我的真名。」

  他的聲音低沉,尾音上挑著,隱約帶著點兒笑意。

  只是眸子不見絲毫溫度。

  「或許可以叫我一聲師兄。」

  「——我的好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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