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八十七章足夠好（一更）
和幻境里感覺的不樣。
青的懷抱溫熱, 像是雨後放晴的空，又似海浪溫柔，層層將白穗整個包裹著。
前所未有的安心。
白穗從穿到這個世界開始就沒有什麼真實感, 切的人和物對她說熟悉又陌生。
她對他們投注的感大多是從書頁之傳達的, 只是為想要改變他們的結局，也想要圓滿完成任務回到現實，所以她更多的時候還算理智清醒。
自始至終, 她都沒有把自己當成這個世界的員。
畢竟她終究是要回去的。
但是經過幻境這麼遭后，白穗突然發現她自己也成了故事裡的員，有了羈絆。
她再也沒辦法那麼輕易的說離開。
幻境里所呈現的切都是白穗內心的影子, 陸九洲不想要自己離開的同時，其實她也捨不得離開。
她捨不得崑山，捨不得師尊，捨不得雪嫣然她們，更捨不得……
白穗想到當時啟刺入陸九洲心臟時候的模樣, 她是後悔的。
甚至有那麼瞬間她想著要不就別出去了, 在幻境里待久些, 等到術法自破除為止。
少女在想什麼陸九洲概不知，夢魘施展的時候所有術者都被團黑『色』霧氣籠罩著。
他站在面看不到裡面的況，更不可能看到白穗了夢魘之後所夢到的幻境如何。
陸九洲直在面等著, 直到感覺到了白穗靈力的波后這才御劍過。
不想她是從幻境里出了, 人卻還沒從其回過, 看到他就抱了上，哭的像個孩子似的。
除了幾個有幻術賦和修為較高的修者早早的從夢魘里出了之，白穗算是裡面出的比較早的了。
這時候周圍也沒什麼人，雖然有幾視線驚愕地落了過，陸九洲也只是紅著臉沒有讓白穗放開。
大約是為私心, 又或者是白穗現在的緒不穩定。
他薄唇抿著，用手輕輕『揉』著白穗的頭髮柔聲說。
「好些了嗎？那些只是幻象，既然能夠憑藉自己走出，說明經戰勝它了，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不提這個還好，提到這裡白穗又想到陸九洲死在自己懷裡的樣子。
剛稍微止住的哭聲又哇得更厲害了。
「沒有克服，我，我還是好怕嗚嗚嗚嗚，我不想，不想死嗚嗚嗚……」
不想他死？
陸九洲心下愣，恍惚了下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在幻境里看到的是我？」
他說不出什麼感覺，又驚又喜，又覺得莫名。
在夢魘覆過去的時候，陸九洲也很擔心白穗會直困在裡面出不。
不為別的，雖然這蓬萊還算知分寸，所用的這幻術也只用了成靈力，短時間裡會撤去，同樣的也是比較容易破開的。
然而靈力強弱是回事，夢魘所牽引出的都是修者內心最為恐懼的事，這不會為程度強弱受到影響。
最為恐懼，在某程度上也可以理解為最為在意。
想到這裡，陸九洲喉結滾了滾，放在白穗腰側的手不自覺扣得更緊了些。
連指尖都莫名發了燙。
白穗沒注意到陸九洲語氣的異常，她緩了會兒這才鬆開了他。
紅著眼眶瓮聲瓮氣開口。
「嗯，看到了不好的事，很不好的事。」
陸九洲眼眸閃了閃，看著她眼角還掛著眼淚，鼻子和眼睛都紅紅的。
他嘆了口氣，將從開始就直拿在手的手帕遞了過去。
「先擦擦吧，都哭成小花貓了。」
白穗也沒忸怩，接過那方手帕胡『亂』擦了擦臉。
然後又順勢擤了下鼻涕，等到反應自己幹了什麼后她臉上僵，看著手髒兮兮的手帕，又抬眸小心翼翼看了陸九洲眼。
「師兄，這帕子……還要嗎？」
陸九洲失笑地搖了搖頭。
見白穗鬆了口氣后，這才輕聲接著詢問。
「是不是為之前聽青燁說我遇了雙劫，所以擔心我出什麼事，所以幻境里才看到了我？」
不，比這個還要可怕。
白穗心裡悶悶這麼說，可是又不好和陸九洲說明，於是頓了頓。
猶豫了下，順著點了點頭。
少女的變沒有逃過陸九洲的眼睛，他看白穗似乎不願意提起這些，也沒有揪著不放。
「不用擔心，幻境都是假的，假的是成不了真的。」
陸九洲邊說著邊將少女手的手帕拿了過，交疊了下放了回去。
那作自然得看得白穗都愣愣的。
注意到少女愕然的模樣，陸九洲笑了笑。
「難不成想要直拿著這東西嗎？」
言下之意是他會幫她處理。
這讓白穗很不好意思。
她吸了吸鼻子，紅著臉說了聲謝謝，在還想要說什麼。
餘光瞥見了不遠處不知什麼時候從黑霧裡出的玄殷。
少女身紅衣如血，和周圍的白霧淺淡，水澤瀲灧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她也注意到了白穗的視線，彎著眉眼朝著她微微頷首，剛準備過和白穗打個招呼。
抬眸頓，看到了少女身後站著的陸九洲。
和白穗第次出崑山試煉差不多，玄殷也常在合歡宗修行。
除了之前跟著長老們觀戰過之，她基本上沒有出過宗。
她對各宗各派的弟子還有長老什麼的都不甚清楚，但是如果是陸九洲的話她卻是少有能認出喚出名的。
不單單之前在仙劍大會上青舉奪魁，還有不周山試煉時候更是劍名九洲。
再加上長老在她出宗時候有意叮囑過她，若是想要贏得這次誅仙雲台，陸九洲或許是她能夠逆風翻盤的關鍵。
此玄殷想不知對方都難。
看著姿容無雙的青，玄殷猶疑了下。
于于理，她最後還是決定上前打個招呼。
她們距離不遠，玄殷走過去的時候白穗也看到了。
也不知怎麼回事，前秒還哭哭噠噠的少女，在瞧見了她后凝，立刻警惕了起。
聯繫白穗之前在飛舟時候對待自己的態度，再加上她和清岫關係頗好，估『摸』著清岫也給她或多或少說了些什麼，這才讓少女這樣戒備。
所以白穗這番反應，玄殷不意。
「白師妹，沒想到竟然這麼快破了幻境。這夢魘算得上高階幻術了，看不僅劍法出眾，在幻術上也頗有賦。」
玄殷這誇讚是真心實意的，也是真正覺得驚訝的。
當然，其也不乏找個話題的目的。免得兩人都沒有開口的意思，場面會很尷尬。
「謬讚了。」
白穗現在心很不好，不單單是之前幻境里的遭遇，還有眼前人的出現會讓她又不可避免想起陸九洲入魔的畫面。
她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對方和她是假，找陸九洲搭話是真。
果不其然，玄殷走近了之後視線抬，似乎這個時候才看到陸九洲的存在。
她愣，面紗下的紅唇勾起，依稀能看到個朦朧的輪廓。
「這位是白師妹在飛舟上直念叨著的陸九洲陸師兄吧，久仰大名。我是合歡宗的玄殷，也是這次試煉最後的守擂者，初次見面，還請師兄多多關照。」
她邊說著邊盈盈朝著陸九洲行了個禮，和崑山的劍禮不同。
玄殷的身子曼妙，只這麼微微彎腰似弱柳扶風，透著說不出的風韻。
白穗歲尚小，修為也淺薄。
在面對她的時候玄殷不用行禮，而陸九洲就不樣了，他既是宗親傳，又是名下的崑山雙劍之。
於地位還是修為，這禮他都是實實在在受得起的。
向陸九洲行禮的人不算少，青卻也沒有任何傲氣。
見玄殷這般，他也客客氣氣朝著對方回了個平禮。
而也是在這個時候陸九洲這才瞥見了，玄殷面紗之下『露』出的那雙琥珀『色』眼眸。
他恍惚了瞬。
倒不是為那雙眸子太過人心魄，只是為眼前人和白穗的眉眼近乎樣。
只是玄殷的眉眼要更狹長些，那瞳『色』更深些。
除此之，再無二致。
這反應落在了玄殷眼裡，若是其他修者還好，陸九洲在和她視線對上時候會有這反應著實讓她意。
她面上未變，只彎了下眉眼禮貌疏離地笑了笑。
陸九洲眼清明，除了開始覺得有些意后，也不著痕迹的收回了視線。
再沒有看過對方分毫。
玄殷知自己和陸九洲不熟知，她這次過也只是打個招呼混個眼熟而，沒有其他意圖。
見目的達到了，她勾了勾紅唇，又行了個禮離開回到了合歡宗那邊。
陸九洲其實沒有打算多看，正對著時候還好，至少還能從眼分辨出她和白穗的區別。
可此時只看這背影，他也不知怎麼回事，腦子裡下意識浮現出了白穗著著這樣艷『色』的衣衫的畫面。
她現在還太小了，衣衫也素。
若是有長大了，不知會不會喜歡這樣艷麗的顏『色』？
白穗生得漂亮，穿著應該會比這合歡宗的聖女好看數倍。
陸九洲喉結滾了滾，剋制著壓下了心裡莫名波的緒。
他剛收回視線，垂眸對上了白穗惱怒的眼。
那剔透的眸子里盛著怒火，好看得讓人心悸。
「人都走遠了，還直盯著看什麼？臉都沒見到，就這麼喜歡了？」
白穗氣得厲害，看著陸九洲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師妹誤會了，我只是……」
只是想起了。
這話讓他怎麼開口？
陸九洲髮絲之下的耳根紅了起，張了張嘴想要開口繼續解釋。
可後半句話就這麼直在嘴邊，卻如何也說不出。
最後只悶悶憋出了句。
「……反正我不喜歡她的，別誤會。」
放屁！
不喜歡她還他媽看那麼久！
這原文設定里她就是理想型，騙誰呢！
崑山好看的女修多了去了，平日里好些給陸九洲綉了荷包還有送劍穗的人多了去了，他也只是委婉拒絕，連人姑娘模樣名字都沒記住。
哪有像今這樣光是打個照面就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
這更讓白穗篤定了陸九洲是對玄殷起了意，可能還不到喜歡，但是好感或多或少是有的。
——這很危險。
白穗直勾勾盯著陸九洲看了許久，本就為想了些不該想的東西的青被看得很是心虛。
在忍不住想要避開白穗視線的時候，對方先步開了口。
「陸師兄，食『色』『性』也，人之常。我不是指責的意思，當然有權喜歡誰我干涉不了，但是她其實長的也就那樣，我覺得值得更好的。」
白穗這話讓陸九洲臉莫名。
合歡宗的弟子的面紗輕易摘取不得，她這話的意思明顯是看到了玄殷的模樣。
「對，我看到了。所以我覺得她也就那樣，別被她秘的表所蒙蔽了。」
她決定直接開見山，打破陸九洲升起的點旖旎心思。
男人嘛，越是秘飄渺的，越是好奇，越是想要得到。
在《仙途漫漫》里陸九洲前期很長段時間都沒有看到過玄殷的模樣，等到在次次相處之這才漸漸生起了愫。
這說明開始陸九洲不是為容貌，更多的是被玄殷的若即若離的秘感給俘獲了。
要是陸九洲開始就知對方長了張和自己相差無幾的臉，他們朝夕相處了這麼久，每他都能看到自己這張臉。
若是知了，定然興緻全無，索然無味。
白穗越想越覺得此計甚妙。
於是她走在陸九洲正對面位置，抬起下頜仰著面，將自己這張哭的眼睛腫鼻子紅，丑的批的臉完全暴『露』在了青的視野里。
「師兄看見了嗎？」
陸九洲不知白穗要幹什麼，他少有這樣近距離和她對視過。
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只映照著他人，光是看著就足以讓他心跳加速。
他覺得有些口舌乾燥，抿著薄唇，而後微彎下了腰低頭和白穗平視。
對上少女的眉眼，陸九洲沒忍住彎了下唇角。
「仰著頭太累了，這樣會不會好點？」
白穗被他這突然靠近的舉給嚇了跳，險些下意識退後。
好在她忍住了，這才沒有先失了氣勢。
她頓了頓，稍微穩住了心后這才再次看了過去。
青的眸子深邃，像是漩渦樣將人給牢牢吸了進去。
白穗深吸了口氣，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臉。
「諾，看我，就看我這張臉。」
陸九洲不明白白穗要幹什麼，卻也還是認真打量了下。
「唔，沒有什麼髒東西，除了眼睛鼻子有點紅之，和平日沒什麼不同……」
「那有什麼其他感覺嗎？」
「什麼？」
白穗眨了眨眼睛，又猛地湊近了些。差點就碰上了陸九洲的鼻尖。
「怎麼樣？剛才我突然靠近有沒有覺得心跳加速，渾身發熱之類的反應？」
青原本只是有些被嚇到的，然而現在聽到白穗這話后也整個人都燒了起。
她為什麼會這麼問，她是不是知什麼了？
「師妹，靠的太近了……」
陸九洲的確怕了，慌了，他伸手輕輕推開了白穗。
在兩人保持著相對安全的距離后，他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只是心還是跳得厲害。
而這反應落在白穗眼裡和不適應，不自在沒什麼區別。
果然，他只是被玄殷的秘感給吸引了，根本不是喜歡那張和自己長的差不多的臉。
確認了這點后的白穗心下鬆了口氣，而後哼哼了下看了陸九洲垂眸避開自己的模樣繼續說。
「我就知師兄是這個反應。」
「我也不怕告訴師兄，那個玄殷長得和我差不多，雖然很奇，但是的確如此。所以不要被好奇心驅使去關注她，這樣會越越對她有興趣，沒準真的喜歡上了。」
「也不是說玄殷不好，只是她長的也就我那樣。無論修為還是姿容，都值得更好的。」
白穗也不好把清岫給自己說的那個什麼誅仙雲台的事告訴陸九洲，在事沒發生前她也不喜歡這樣，很像說人壞話。
她能做的只是未雨綢繆，提前提防。
陸九洲這下算是聽明白了白穗的意思。
她是覺得自己會為好奇對方的長相而慢慢對玄殷產生興趣，同樣的，她也覺得要是提前告訴他那個玄殷和她長的樣的話他就會沒了興緻。
為白穗篤定了自己不會看上她這樣姿容的女修。
這讓陸九洲有些生氣。
不單單是白穗對自己的誤解，更為她對她自己的貶低。
「什麼叫就那樣？」
青壓著緒，沉著聲音冷冷開口。
「我從不覺得師妹比別人差。桃源的少又如何，合歡宗的聖女又如何，就是，是誰也不能替代不能比較的。」
陸九洲說到這裡頓，眼克制又壓抑。
「白穗，我不喜歡這樣說自己。」
他很不高興，為白穗的話，對他而言比別人貶低自己還要難受百倍。
白穗沒想到自己就是想借著這麼個事讓陸九洲不要對玄殷太好奇而，結果對方的關注點竟然在這裡，而且反應還這麼大。
她挺感的，沒想到在陸九洲眼裡自己這麼重要。
「沒，誤會了。我沒說自己不好，我挺喜歡自己的，我的意思是如果是的話肯定值得更好的……」
「也沒明白我的意思。」
少女話好沒有說完，陸九洲少有這樣冷淡的打斷了她的話。
他壓著唇角，那雙眸子流轉著的緒晦暗，似夜裡瀰漫不散的冷霧。
「更好與否不重要。」
「在我心裡經有人足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