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小姑娘

  龍之弱點有二。

  為逆鱗, 二為龍筋。

  這火蛟雖然尚未龍，卻也有龍的屬『性』，它所有的妖力都分為二儲存在了這兩處里。

  起初之所以選擇攻擊前者只為『裸』『露』在外的部分更能破壞, 也能很大程度削弱火蛟的妖力, 那麼斬殺它便再輕易不過了。

  可誰也沒想到白穗最後關不僅斷了逆鱗，甚至將劍直刺入了血肉狠狠挑，抽出了它的龍筋。

  這並不件簡單的事情, 哪怕當年剛入崑山的魔尊也只藉助火蛟逆鱗碎裂削弱了力量，這才趁機斬殺成功。

  像這樣擊斃命的程度，著實讓人震驚。

  不僅沉翎, 隔著銅鏡之外的老者和顧止也半晌才回過來。

  「……應該她的屬『性』恰好和那火蛟相剋，她這劍的威力這才比尋常弟子使起來要大些。」

  對於老者的話顧止雖沒有反駁，心裡卻並不覺得只單純的屬『性』相剋那麼簡單。

  他不個瘋子，不可能拿個弟子的生死當玩笑。

  此最開始顧止並不隨便『摸』到什麼就拿什麼，而用靈力探知之後才將和少女屬『性』相剋的火蛟扔了進去。

  凡人和天生魔種的差距有多懸殊他再清楚不過了, 顧止從沒有想過白穗能像青年那樣劍輕易斷了火蛟的命脈。

  他只想試試少女的實力而已。

  照理來說在白穗在拼盡全力將那逆鱗破壞, 哪怕只有點兒痕迹他也很滿意的準備將那火蛟收回了。

  然而少女的爆發力實在出乎了他的意料。

  「怎麼了？我不早就你說過這孩子天賦異稟了嗎, 雖然這劍的威力有些超常發揮了，她能聽遍劍訣凝出這樣強的劍氣，你這個做師尊的不應該高興嗎？」

  顧止的薄唇微抿, 那雙眸子閃爍著情緒, 又為隔著霧氣看不切。

  「那你高興, 高興崑山後輩里除了你那兩個寶貝徒弟之外又有把利劍橫空出世了。」

  不為的，白穗剛才斬殺那火蛟的畫面讓他意識想起了些不好的回憶。

  當年那孽徒也這樣意氣風華，殷紅的血『色』和眉宇之間的戾氣，近乎和少女重合。

  「……師兄，拜師的事情再說吧。」

  「？為什麼, 你不之前答應的好好的嗎，而且白穗的資質你也有目共睹的，她比你那孽徒還要更勝籌，你到底有什麼不滿意的？」

  「都挺好的，我都挺滿意的。」

  說這話的候青年的聲音悶悶的，他抱著自己那把天青長劍耷拉著腦袋坐在那棵菩提樹。

  「我就怕死。」

  「……」

  當今天第劍修臉自閉地說出了「怕死」這種最讓劍修不恥的字眼，要不親耳所聞，估計沒人會相信。

  然而作為顧止的師兄，對於青年這般想法他並不不能理解。

  和世人印象之中的寧死不屈，身傲骨的劍修不，所有和劍修相關聯的優秀品格。

  顧止幾乎都沒有。

  他怕死，怕疼，又怕麻煩。

  尚未入道之前顧止便出身貴族，含著金湯匙養尊處優地長大，入崑山之後又為資質出眾，過目不忘，學什麼點就透不說，甚至還能舉反三。

  人修仙苦修百年千年才能突破瓶頸。

  而他順風順水，隨隨便便就突破了元嬰到了，等到他反應過來已然坐穩了崑山劍祖之位，成了這劍修第人。

  從出生到現在，顧止從未吃過什麼苦，吃過什麼虧。

  直到他遇到了那魔尊。

  如今他身上的傷還沒痊癒不說，連命劍的劍鞘也被拿了去，沒了劍鞘壓制，劍很容易受控傷到劍主。

  這也為什麼最後在那魔尊身上狠狠栽了個大跟后，他留了這麼大的心理陰影。

  顧止曾經不止次老者說過，他覺得自己就前半生過的太順遂了，所以他後半生必須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萬物平衡，循環，指不什麼候不注意就嗝屁了。

  那魔尊如今遠在千里之外的魔淵也就算了，此有個比他資質更好的在崑山，顧止很難不做些不好的聯想。

  老者看著對又自閉抱著劍不說話了，他有些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顧止，你的顧慮我明白，你要知道白穗和那孽徒不樣的。他天生魔種，兩人本質上就有很大區。你莫要胡思『亂』想。」

  「誰說魔修就都天生魔種了？萬她走火入魔了怎麼辦？」

  想到這個可能顧止縮了縮脖子，好像已經瞧見了白穗誤入歧途，執劍朝著他殺來的畫面。

  「靈山那老禿驢說我百年內有生死劫，我還沒找到道侶呢，我可不想死。」

  顧止打了千年的光棍，找到個心投意合的道侶可以說他除了生之外唯的執念。

  這個生死劫老者也知道，靈山那佛子懷有心眼，比起他的推演看得要更遠更准。

  且從未出過錯。

  原以為這次老者聽了這話也會跟著之前樣妥協的候。

  半晌，他喝了茶水涼涼說道。

  「那如我說白穗就你的生劫呢？」

  「你確？」

  「……我承認，我有賭的成分。」

  ……

  白穗醒過來的候天已經大亮了，晌午分，早就錯過了晨練。

  昨晚從後山離開的候差不多三更天了，沉翎御劍將她送回后又她餵了幾顆靈丹。

  她身上內里的傷什麼基本上都癒合了，就力透支過度，渾身依舊酸疼得厲害。

  窗外陽光明媚，白穗睜開眼睛適應了好會兒。

  正在她起身準備出去找點兒吃食的候，直緊閉著的門扉被「吱呀」聲輕輕推開。

  來人不人，正白穗昨晚頂替著走了原劇情的女主本人。

  雪嫣然輕手輕腳地進來，原準備放東西就走，結往床上瞥。

  正好和白穗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白師妹，謝天謝地你可算醒了！」

  她個激動上前坐在床邊拉著白穗的手仔細檢查了遍，情很緊張。

  「怎麼樣？身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除了身上還有些酸疼之外沒什麼大事，你擔心。」

  雪嫣然聽了這話后心那塊大石這才正放了去。

  「那就好那就好。」

  「不過不我說你啊師妹，你大晚上好好的不睡覺跑去後山砍什麼樹？砍樹也就算了，你他媽還放火燒山，你知道他們現在都怎麼議論你的嗎？說你都為跟著我練了劍，結走火入魔了。」

  「得虧你現在志清醒，不然師姐我就算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啊。」

  她邊說著邊過去將剛才順手放著盒子拿了過來。

  這裡放著的碗煮好的湯『葯』，用靈力溫著，在拿出來之前都熱的。

  「來，大郎喝『葯』。」

  「……」

  他媽大郎。

  白穗忍住了吐槽的慾望，在接過湯碗的候看到那黑乎乎的『葯』后頓。

  「等，什麼叫我大半夜沒事幹放火燒山？你們以為那火我燒的？」

  「沉翎也這麼你們說的？說那火我放的？」

  雪嫣然眨了眨眼，看著少女臉驚愕的情后不慌不忙地咬了靈。

  「他倒沒這麼說，不過問不他放的火他又搖。昨晚就你們兩個在後山，不他那肯就你了啊。」

  「艹，什麼叫不他就我了？！我昨晚為了救他可拼了老命，他媽的在我睡著的候竟然沒幫我解釋半句？」

  什麼仇什麼怨啊。

  就算沉翎為昨晚她強制拉他去了後山記恨上了自己，那也不該拿這種事情來誣陷她吧！

  雪嫣然走後，白穗還氣得不行，

  『葯』也喝不去了。

  正在她剛想要放床去找沉翎要個說法的候，半掩著的門外個熟悉的白『色』身影出現在了她的視野之中。

  「陸師兄？」

  「我。白師妹，便我進來說話嗎？」

  得了白穗允許之後，青年這才推門走了進來。

  他不像雪嫣然進來候那樣隨意坐，只脊背挺直如松似的站在她的床邊。

  在不著痕迹的用靈力檢查了遍，確認白穗並無大礙之後這才放心來。

  「白師妹，昨晚後山的事情我已經聽沉翎說了……」

  「？！淦！他胡說！那火不我放的！明明就那火蛟噴的火，你要不信的話我有證據！」

  還沒等陸九洲說完，白穗步開打斷了他。

  她顧不上其他，掀開被子將昨晚洗凈隨手放在枕的那根龍筋拿了出來。

  「你看，這龍筋，我親手從火蛟身上抽來的！還熱乎著呢！」

  來之前候陸九洲還不大相信沉翎的話，如今瞧見眼前晃著的泛著妖氣的紅『色』筋脈。

  他沉默了瞬，用劍柄輕輕將它撥開。

  「……我知道不你放的火，沉翎已經把昨晚發生的切都告訴我了。」

  「他告訴你的？」

  白穗聽了這話有些懵了。

  「那為什麼人問起來的候他不幫我解釋？」

  「妖獸出現在後山件很嚴重的事情，如貿然將這件事散步出去恐會引起恐慌，所以沉翎只告訴了我和青燁兩人。」

  青年耐心與白穗解釋道，他也知道經歷過那樣的事情之後被這樣誤會少女心裡肯不好受。

  不其然，在陸九洲話音剛落後，白穗氣得險些從床上跳來。

  「哪有這樣的？就算怕引起恐慌也不能讓我背這個黑鍋吧？還有，後山離妖獸林那麼遠，怎麼會出現妖獸？你不知道我昨晚肋骨都被打碎了，要不我最後……」

  其實依照白穗如今的實力，哪怕蓄力擊也只能勉強將那逆鱗裂開道小。

  在走投無路的候，白穗急中生智讓888用電擊她，她再將電引在劍刃之上，不然根本不可能斬殺成功。

  「反正就我運氣好命硬，要換作人可能早死在那火蛟肚子里了，哪見得了今天的太陽？」

  昨夜見到白穗渾身血的樣子，陸九洲覺得手腳都冰涼，險些握不住劍。

  好在檢查了之後發現那血都火蛟的，她本人並無大礙。

  陸九洲心裡還很自責。

  「抱歉，我將你帶回崑山卻沒保護好你。」

  陸九洲見少女還不高興。

  良久，他將那枚刻著「九」字的玉佩輕輕遞了過去。

  「這塊玉佩我的貼身之物，雖然不沉師弟你的崑崙暖玉那般貴重，日夜受我劍氣和靈力的滋養，算我的本命靈寶。」

  「我把這個贈予你，日後你有任何危險只要注入靈力我都能立刻感應到，就算隔了千里無法及趕來，它也能替你抵擋住元嬰以任何修者的攻擊。」

  青年說這話的候情很認 ，沒有點兒玩笑意味。

  那雙眸子純粹漂亮，好似天昭凜冽的劍光。

  白穗原本還為自己不公平的遭遇很憤慨，結看到陸九洲竟將那玉佩拿出來的候。

  她震驚地張大嘴巴，良久才回過來。

  這玉佩可陸九洲在和那妖女道侶關係之後，才交與對的情信物。

  結陸九洲竟然要送自己？！

  面白穗覺得太貴重不敢要，二來她不能要。

  這可後面推動劇情的重要物件，要她拿了整條劇情都得崩壞。

  「不用不用，我生氣不為這妖獸，主要我就覺得讓人誤會了不好，你得空找個機幫我他們解釋清楚就成，問題不大。」

  白穗邊說著邊慌忙將陸九洲拿著玉佩的手推開。

  「再說了我這不沒受什麼傷嗎，師兄你不用自責，我沒事。」

  為拿著糖葫蘆，少女的手沾染了點兒『葯』『液』。

  在碰觸到他的手候溫熱粘糊，他眼眸閃了閃，面上沒有表『露』出分毫嫌棄。

  陸九洲沒怎麼和女孩子相處過，不明白明明前候白穗還氣得差點吐血，在看到自己拿出玉佩后又立刻沒了脾氣。

  「……你當不氣了？」

  她頓了頓，而後悶悶開。

  「還有點兒。」

  他薄唇壓成條直線，指腹不著痕迹地摩挲著儲物戒指冰涼的表面。

  串糖葫蘆如變戲法似的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陸九洲拿著糖葫蘆，朱紅的山楂裹著琥珀『色』的糖漿，更襯得他手指白皙修長。

  「。」

  「……幹嘛？哄小孩兒呢？」

  外面陽光正好，落在青年的眉眼，整個人都沒了鋒芒，長睫之那雙眸子映照著少女清麗的面容。

  那眸光柔和得不可思議。

  他看著少女臉鬱悶，腮幫鼓鼓的樣子，最後沒忍住低低笑了。

  「不哄小孩兒……

  哄個受了委屈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