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眉,說不出的什麼感覺,但總歸不太好,沒多說,看著她我想著她應該是沒有吃東西,便讓林申去車裡把吃的都拿了來,又把帶來的衣服找來一件厚的羽絨服給她套上,她開心了一會,就默默的脫下后收起來了。
我有些不解,問她,「為什麼不穿著?天氣那麼冷,凍著了。」
她瑟瑟的搖頭,開口道,「要等著過年穿,有新衣服穿的話,今年就不會讓別讓笑話我了。」
林申起身,將衣服拿著給她穿上,有些嚴肅道,「阿姨給你衣服穿,你就好好穿著,過年還會有。」
小孩子聽著還有,便越發高興了,倒是自覺的穿了起來,格外愛惜。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我們才聽到外面有聲音傳來,是劉寶貴他們干農活回來,見此,小幺的四姐急急忙忙的開始生火準備熱菜,小幺幫著她拿柴火。
我和林申一同出了門,見到我們,王寶貴愣了一下,隨後臉上堆著笑和忐忑,看著我,他小心翼翼道,「沈小姐,你們怎麼來了?是小幺惹出什麼事了嗎?你別著急,有什麼事情我們好好商量啊!」
我蹙眉,不太願意聽他的話了,在父母的眼裡,孩子似乎永遠沒有對的時候,看著他,我開口道,「小幺沒惹什麼事,你別多想,我們今天過來時是有事和你們談。」
王寶貴媳婦一邊聽著我們的對話,一邊將堆得高高的牛車上的乾草和白蘿蔔搬下車,他身邊的幾個孩子也是安靜的跟著她幹活。
聽到我說什麼大事,她倒是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原本天色也晚了,我沒有急著和王寶貴說,一直等到次日。
次日。
早上早早的,王寶貴的媳婦就起來了,她好像備著天大的籃子帶著幾個孩子出門去了,說是去把不遠出的地里的蘿蔔背回來。
王寶貴知道我有事,也早早就起來,我直接開口道,「是這樣的,我知道你們還沒有給小幺上戶口,我想我們出錢,讓你給小幺上一下戶口,小幺有了自己的戶口,不論對孩子還是對你們,以後都是有利無害的。」
他愣了一下,看著我道,「你們為什麼要給小幺上戶口?是不是打算以後用這事來威脅我?你可別騙我,以前村裡那些被送出去的孩子,都沒有要戶口,人家還不是一樣的給錢了,我可是聽說了,要是有了戶口,你們逼著我簽什麼捐贈協議,到時候我一分錢都拿不到,還讓你們傷害了我的娃,這事俺可不傻!」
我扶額,這人和人的智商是有差距的,我抿唇,認真道,「你放一百個心,該給你的錢,我一分錢都不會少給你,我想給小幺上戶口,是考慮到她的未來,畢竟是你的孩子,你總不會不想你以後的孩子,永遠只能在這裡過一輩子,永遠都走不出這一座大山吧?你是知道的,沒有戶口,她根本寸步難行。」
他不以為然,「怕什麼,她一個女娃子,以後找個鄰村的嫁人了就成了,要出去做什麼?她一個女娃子,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你不用操心,這就是她的命,應該這樣的,戶口俺是不會給她上的,你們也別想了,你們要是不願意,就把她送回來。」
我實在沒辦法理解這男人的思維,想了一下,看著他道,「你如果給小幺上戶口,我多給你五萬,我看你兒子年紀,應該也上中學了,你應該想要給他一個好前程的吧,以後他只要有出息,我可以給他許一份好工作,讓他給你們家光宗耀祖,怎麼樣?」
他一聽,倒是動心了,愣了一下道,「不行,我這幾個娃,生下來就是為了送出去賺錢的,這……」
「這個挨千刀的,老娘要是找到她,非得弄死她!」外面傳來咒罵聲,一會,王寶貴的媳婦就跑進來了,看著王寶貴道,「大春家那邊來人說,王傳花那挨刀砍的過去沒幾天就把人打死了,人不知道跑到哪裡了,大春家這回正朝著這裡來,找我們要說法呢!」
王寶貴猛地站了起來,「打死了?誰死了?」
「還能有誰?就是她嫁的那個傻子丈夫啊,快把門關起來,那邊這是要找咱們家麻煩啊。」王寶貴媳婦一邊說一邊反鎖門。
王寶貴蹙眉,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額頭也冒出來了汗,嘴裡叨叨道,「這可怎麼辦?這人都弄死了,那家是不會繞了我們的,這錢都用了,這要怎麼辦啊?」
那女人瞧著丈夫這麼慌張,也急了,原本就在眼睛里打滾的眼淚噼里啪啦的就掉了,嘴巴里嚎啕道,「這挨千刀的王傳花,這是要我的命啊!」
我倒是有點意外,我原本以為王傳花會認命的,但是沒想到她會把人打死了自己逃走,看來是我低估了這個女孩子的毅力。
外面陸陸續續的傳來嘈雜的聲音,隨後院子外面便密密麻麻的圍了一群人,手裡都拿著棍子菜刀各種武器,在門外大喊,「王寶貴,你女兒殺人害命,你出來,還我兒子的命,你出來,否則我一把火就燒了你這破房子。」
想來這來的人應該是死者的父母了,罵喊聲不斷,站在外面的一群人將王寶貴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數落了一遍,我也大致聽了一個明白。
原來死者叫張大春,因為天生的腦部發育不全,所以傻了,這眼看著年紀也快三十老幾了,一直娶不上媳婦,所以老兩個東拼西湊的借了十萬塊錢來隔壁村買了一個媳婦,也就是王傳花,原本指著這女孩子過去給人傳宗接代的,但是這女娃子剛嫁過去,就把人家裡弄得雞犬不寧,還失手打死了張家的傻兒子,所以這老兩口才跑到這裡來鬧。
要王寶貴賠錢償命,王寶貴這一會都已經嚇得不知所措了,坐在墩子上雙腿不停的抖動著,嘴巴咬著黑漆漆的手指甲,看樣子是緊張的。
而那女人就是一個勁的問王寶貴,「怎麼辦啊?這可怎麼辦啊?錢都花出去了,我們這去哪裡找錢還?王傳花這賤人,害人不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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