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沈鈺蹙眉,「你懷疑是程雋毓?」
「沒有可能嗎?」看向他,我繼續道,「木子當年不想讓四季認程家,更不想讓程雋毓知道四季的存在,我一開始只是覺得四季畢竟和他骨肉相連,對於四季而言,這個世界上如果能多一個人愛她,那是最好不過的,可是現在看來不是,程雋毓想要把四季永遠養在程家,她根本不想讓四季和我走!」
沈鈺抿唇,看著我,有些不同意道,「程雋毓經商多年,他不可能做這種事,一來他如果有心留下四季,雖然可以暫時讓四季留下,但四季要成長,她是程家的孫女,以後勢必要會出席各種宴會,圈子就這麼大,要不了多久,傅慎言和你就都知道了。」
我低眸,掰著手指,有些煩躁,「也許,是他和傅慎言同時設的局呢?」
沈長林看向我,微微蹙眉,「沈姝,我們先回去。」
看著他們都覺得我這話不對,我心裡的煩躁更加重了。
一路上,我什麼話都沒說。
回到酒店,沈鈺被沈長林叫走,我坐在房間里,坐立不安,整個人暴躁難耐。
找到雪球后,我就更加覺得四季有可能就是被程家人帶走了。
有些東西,一旦有點苗頭,就越發不可收拾了。
最後,我心裡索性認定了四季就是被程雋毓藏起來的。
想到這裡,我直接出了酒店,打車去了程雋毓住的地方。
程雋毓不住程家,他住在市中心的商業住宅里。
進去很難,必須要預約,在門口,我給程雋毓打了電話。
程雋毓雖然意外,但是沒多說,只是和物業溝通后,便讓我物業帶著我上去了。
房間門已經早早就被打開了,我推門而入,看著房間里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的,程雋毓聽到動靜。
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起身倒了一杯水,看向我道,「坐吧!」
我看著他,沒動,只是環視了一圈這套房子,很意外,商業住宅區的房子弄成小三層,豪華闊氣。
沒有過多的欣賞他的房子,我直接開始在房間里找。
見我如此,程雋毓蹙眉,「沈姝,你什麼意思?」
我跑遍了所有房間,沒看到一個孩子影子,心裡不由怒火中燒,接過他手中的水杯。
沒有絲毫猶豫的就朝著他潑了過去,神態已經有些綳不住了,「程雋毓,你最好把四季快點還給我,你別想打什麼歪主意,我不可能讓她和你生活在一起的。」
他蹙眉,臉上的水嘖滑落在襯衫上,目光微斂,「你什麼意思?」
我沒打算和他墨跡,直接道,「你大費周章的搞這麼一出不就是為了把四季留下嗎?我告訴你,不可能,我永遠不可能把我女兒交給你。」
他有些溫怒,「沈姝你是不是有毛病,我會拿自己的孩子做這種事嗎?」
我冷笑,看著他有些絲毫不留情道,「怎麼不可能?你有什麼是不會做的?一個不擇手段商人,你以為你自己多高尚?」
他猛地沉下了臉,聲音低沉冷冽,沒有絲毫溫度,「沈姝,傅慎言會慣著你,但我不會,四季走丟我比你更著急,但這不是你無理取鬧的理由。」
「我無理取鬧?」看著他房間里的所有擺設,沙發上還放著四季平時喜歡抱著的玩具,我心情越發暴躁了,幾乎是沒有經過大腦的便冷笑開口,「好,那我讓你看看什麼是無理取鬧。」
不等他做反應,我抬手便將酒柜上的名貴紅酒全部都推在地上。
隨後緊接著便是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地上被血紅的酒蔓延開。
「你瘋了?」他怒吼。
我壓根不在乎,手裡抓到什麼救往地上砸,嘴裡大喊,「把我女兒還給我……」
人的情緒有時候根本沒辦法控制,過於激動時,和瘋了是沒有區別的。
等我意識到程雋毓的家已經被我幾乎砸得稀巴爛的時候,傅慎言已經來了。
程雋毓陰沉了臉,看著傅慎言怒道,「你應該送她去醫院,她比你想象中嚴重。」
傅慎言將我禁錮在話里,蹙眉看他,聲音冷冽,「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怎麼樣儘快把四季找回來。」
說完,他幾乎是把我抱出了程雋毓的家裡。
車上,我已經冷靜下來了,身上灑了紅酒,頭髮凌亂。
我知道,我現在的模樣很狼狽,甚至在砸程雋毓家的時候,我幾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傅慎言一直沉默,我也不願意開口,回到酒店,洗了澡,躺在床上,我盯著天花板許久。
傅慎言站在床邊,看著我,眸色深邃無低,他說,「沈姝,我們去醫院,好嗎?」
我扭頭看他,沒有了剛才的躊躇和慌張,倒是將情緒放鬆下來了。
突然笑了,「去醫院做什麼?」
他看著我,眸子裡帶著幾分疼痛,我總覺得看著刺目,索性不看了。
從床上坐直了身子看著他,陰晴不定,「傅慎言,你是不是也不想要四季跟著我?你是不是和他一起騙我,是不是你也幫著他把四季藏起來?」
他蹙眉,看著我,薄涼的黑眸里噙著了光,有些恍惚的神情落在我身上,幾乎是不可置信的開口,「沈姝,我……」
「是你們,對不對?」我打斷他的話,有些變本加厲道,「你不想要四季,也不想要我,你們都想要丟掉我,所有人都想要把我丟掉。」
我低眸開始哭了,心裡的悲傷好像蔓延了許久,此時突然開了口,便有些撕心裂肺了。
越發的不可收拾了。
我看到傅慎言眸子里的疼痛,突然有些茫然,我為什麼突然所有的想法都那麼極端那麼負面,是不是我的問題?
可我沒法拉住自己那些極端的想法,幾乎篤定的覺得四季就是被他們故意藏起來的。
這一夜,我不知怎麼的靠在了傅慎言的懷裡睡著了。
次日醒來,傅慎言已經不在了,看著窗外的濛濛細雨,我還有些模糊。
昨天的記憶很清晰,我也清晰的知道,昨天我好像犯錯了。
腦子疼得厲害,我將腦袋埋在被子里,可越是不想,就越是容易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