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4章 早,朝顏小姐
朝顏看著那火苗越靠越近,本能的往後躲。
可紀衡言鉗著她的下頜骨,厲聲道:「躲什麼?揣測我心理的時候不是很自信嗎?小丫頭,你真以為我是什麼心軟的大善人會一直好好招待你養傷嗎?嗯?」
朝顏絕望的閉上眼睛,等待著意料之中的灼燒感,或許會將她的眼睛都燒壞。
可下一秒,紀衡言撤回了打火機。
他冷聲道:「你在幻覺中沒有說出任何有效信息,但是我注意到你仍然暴露了一件事。」
他攥住了朝顏的左手,說:「你被抓的那天,你出手殺掉你隊友的時候,還有你偷襲我的人時,用的都是左手。
我本來以為你是個天生的左撇子,可在幻覺中,你出現了右手握刀的姿勢,這難免讓我好奇,是什麼事情會讓人改變生理習慣,卻又一心求死呢?」
紀衡言輕笑一聲,說:「我不大會分析心理,但是我想,你的右手和你殺掉的人有關,還是你最親的人,對嗎?」
朝顏冷冷的看著紀衡言,沒有出聲。
紀衡言退後兩步,道:「砍掉她的右手。」
齊尚以為自己聽錯了:「老大,您說什麼?」
紀衡言冷聲道:「我說,砍掉她的右手,現在就砍。」
朝顏憤怒的盯著紀衡言,卻沒有發出一個音節。
紀衡言冷笑著:「小丫頭,你可以一直不說話,我會一點一點毀掉我認為你重視的東西,比如我現在認為你的右手很重要,所以我要毀掉它。
但是你放心,我會保住你的命,哪怕砍得你四肢盡斷,五臟六腑都移位,我也有辦法讓你活著。」
齊尚叫來醫生守在旁邊,防止等會手砍下來,朝顏會失血過多或者直接疼死。
手下拎著刀走過來,另一個人解開了朝顏右手的手銬,將她的手放在了桌板上。
眾人屏息,等待著這血腥的一幕。
鋒利的刀在昏暗的燈下散發著懾人的寒光,高高舉起后,朝著朝顏纖細的手腕落下。
朝顏攥緊了拳頭,突然開口:「我說!」
「停!」
紀衡言一聲令喝,手下堪堪收住刀鋒,退到了一旁。
紀衡言攥著朝顏的下巴:「說吧。」
朝顏看著他:「你說只要我一個名字,一個身份就夠了是嗎?如果我說了,你再用我的右手威脅我呢?」
紀衡言笑笑:「你沒有談條件的資格,只要你在我手裡,我就可以一直威脅你,犯人就要有做犯人的覺悟。」
紀衡言對上她黝黑的瞳仁,道:「不過我可以暫時放過你的右手,只要你說出我要的信息。」
朝顏緩緩垂下眼帘,道:「烏鴉。」
「什麼?」
「我的代號是烏鴉,這個名字你應該可以查到很多了。」
紀衡言勾唇淺笑:「小丫頭,我們會合作的越來越愉快的。」
他轉身離開了審訊室,丟下一句:「給她鬆綁,上藥,別讓她死了。」
「是!」
遍體鱗傷的朝顏被放下來上了葯,醫生還給她吃了抗生素和消炎藥,免得她真的死了。
隨後她被丟進了牢房,不再有一張像樣的床和新的床單,更沒有熱水。
朝顏蜷縮在角落,手指拂過身上的傷痕,都鑽心的疼。
她隨手扯過一旁的舊毯子蓋在身上,又困又累的昏睡過去。
紀衡言站在外面,看著蜷縮在角落的小丫頭,眉心不由自主的擰起來。
他是個指揮官,但不是個變態。
他抓到的大多數犯人都用不到他親自審訊,更別提還要親自審一個女人,因此他原本是不大對女人用刑的。
可今晚這小丫頭提起了他心裡的傷疤,就像讓他再次經歷一遍紀蔓的死亡一樣。
齊尚走過來:「老大,雖然她挨了十幾鞭子,但是應該也不至於就這麼死了,你別擔心。」
紀衡言不悅的皺眉:「我為什麼要擔心?是一個K洲的犯人而已。」
齊尚撓撓頭,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老大有點過於關注這個女囚犯了。
紀衡言問:「消息都通知下去了嗎?」
齊尚立刻點頭:「是,現在天啟基地的所有情報網都會優先搜集關於代號烏鴉的一切信息,最快明天就能匯總。」
「很好,明天一早我就要看到報告。」
「是。」
……
翌日一早,朝顏被拉扯著到審訊室的時候,紀衡言已經精神煥發的坐在這裡了。
朝顏被按著坐在紀衡言對面的椅子上,拉扯到身上的傷口,疼的皺眉。
可她仍安安靜靜的打了個招呼:「紀先生,早上好。」
紀衡言越來越習慣朝顏這寵辱不驚的性格了,竟也破天荒的回應:「早,朝顏小姐。」
他將一沓資料放在朝顏面前,說:「如你所說,只要一個名字,就可以查到很多事情。」
「朝顏,二十歲,代號烏鴉,K洲殺手排行榜第二十八位,在高手如雲的組織里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人物。
可你的成長經歷就更讓人好奇了,在進入組織之前,你只在一個地方出現過——K洲大名鼎鼎的武學世家席家,可你不姓席。」
朝顏垂著頭,聲音平靜:「我不是席家的人,當然不姓席。」
紀衡言饒有興趣的盯著朝顏,道:「K洲的事情我們外界知道的很有限,但是只要稍稍打聽一下也能知道,七年前,席家的長子被殺,這件事轟動了整個K洲武學界,可席家至今沒有公開兇手。」
朝顏淡淡道:「也許他們沒有找到兇手。」
紀衡言笑笑:「也許兇手就是自家的人呢?這樣自相殘殺的醜聞當然不會被公開,而湊巧的是,資料顯示,也正是七年前,你加入了K洲組織。
據說你的格鬥射擊各項成績都是墊底,且懦弱可欺,一度在被淘汰的候選名單里,聽說是當時風頭正盛的秦暮保了你你才沒再次流落街頭。」
朝顏閉口不言,她已經說了自己的名字,不會再多交待關於秦暮的任何信息。
紀衡言勾唇冷笑:「關於秦暮的事情,你盡可以守口如瓶,我沒什麼興趣,我倒是可以跟你分享一個最新消息——秦暮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