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3章 什麼叫人不見了
在醫療團隊的會診下,焦野再次調低了恆溫倉的溫度。
歐瑾幾乎相當於被冰封在倉內,生命體征已經降到最低,如此能維持的時間也可以長一點。
現在他除了呼吸之外沒有任何消耗,唯一能證明他還活著的,就是那緩慢搏動的心臟。
沈暮陪著褚酒酒在花園散步,說:「醫生說你已經可以出院了,如果你想回市區去住,我叫人把別墅收拾一下,要不你來半山別墅住吧,這樣我也好照顧你。」
褚酒酒搖搖頭:「不用了,小燼住在你那裡,已經夠你照顧的了。」
沈暮笑笑:「照顧他的不是我,是嘉樹和桑桑。」
褚酒酒道:「我已經和小燼商量好了,這段時間他先住在你那裡,我就在這裡陪著歐瑾,小燼周末想過來再讓梁易去接他。」
沈暮點頭:「沒問題,桑桑很高興呢,下個學期她就可以跟小燼和嘉樹一起去上學了。」
褚酒酒說:「我聽梁易說,焦野他們現在手裡的葯都沒什麼作用是嗎?」
「嗯,他們已經研製出兩種葯了,連當初搞不定的RV病毒都初見成效,可這葯進了歐瑾的身體就消失了,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褚酒酒現在聽到這樣的消息已經不會像剛開始那樣激動和悲痛了。
她還惦記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總得把這孩子安安穩穩的生下來才行。
下午,霍雲驍一行人離開了療養院,歐年燼也跟著霍家一起走了。
除了醫療團隊,這偌大的療養院只剩下了褚酒酒。
她讓梁易將自己的東西都搬到了歐瑾的房間,哪怕是隔著恆溫倉,她也要和歐瑾住在一個房間里。
這個冰冷的房間里逐漸多了一張病床,桌椅,書架……
褚酒酒將她的生活搬到了這裡,似乎打算一輩子在這裡陪著歐瑾。
畢瑩醒來之後看過歐瑾幾次,次次都沒有給褚酒酒好臉色,可梁易和其餘保鏢將褚酒酒護的嚴嚴實實,她也不能真的把褚酒酒怎麼樣。
到底褚酒酒肚子里懷著的是歐瑾的骨肉,也是歐家的骨肉,她即便再厭惡這個女人,也不能傷到孩子。
梁易叮囑她:「下次歐太太再來,褚小姐還是避一避吧。」
褚酒酒笑著說:「無妨,不過挨兩句罵罷了,這些比起能陪在歐瑾身邊都算不了什麼,我不知道他剩下的時間還有多少,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費。」
畢瑩看著褚酒酒將這個房間打掃的乾乾淨淨,就連歐瑾的恆溫倉都擦得一塵不染。
除此之外,她不再哭鬧,好好吃飯,還將花園裡的一塊地種了新的玫瑰。
閑暇之餘她就坐在沙發上看書,有時候還念出來給歐瑾聽。
歐年燼周末會過來陪她,帶自己寫完的作業、完成的模型、畫完的畫給歐瑾。
這些東西都擺在房間的柜子上,這個寬闊的房間似乎一下子變成了他們三個人的家。
眼看著褚酒酒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沈暮往這裡跑的也很勤快,生怕褚酒酒有一點閃失。
八個月後。
褚酒酒坐在房間的沙發上,裹著厚實的毯子看書。
外面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她起身走出去。
幾個醫療團隊的人匆匆忙忙跑過去,褚酒酒拉住一個人,問:「出什麼事了?」
「褚小姐,歐先生傳消息回來了!這是自他出海以後第一次傳消息回來!」
褚酒酒眼神一亮,急忙跟著前去。
辦公室里,梁易的電腦界面被投放在大屏幕上,上面是歐隨發來的一張地圖。
地圖上標註了一個紅色的圓點,附帶著一條消息。
「找到」
褚酒酒的眉心不安的跳了跳。
她那敏銳的感覺告訴她,這不像是一句完整的話,一般人都會說找到了,不會說找到,且沒有標點結尾。
眾人議論紛紛:「這是什麼地方?從來沒見過這個位置有陸地。」
「這個位置不是已經派人搜尋過了嗎?那是一片海域的中央。」
「難道真的有我們看不見的入口?確認過歐先生真的在那裡嗎?他除了找到陸地還找到了什麼?」
梁易給歐隨發了消息,卻遲遲沒有回應。
褚酒酒說:「他除了說這找到這兩個字,沒有說過別的嗎?」
梁易搖搖頭:「沒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可歐隨遲遲沒有回復消息。
終於,歐隨的信號源閃爍了兩下,似乎正在回應。
可下一秒,信號源熄滅,消失。
梁易猛地瞪大雙眼:「是網路出問題了吧?是網路問題!要不就是電路問題!」
可眾人的手機電腦都沒問題,而且他們也知道,這裡是天啟基地按照最高標準改造過的,不可能出現這種低級的問題。
梁易按下程序重啟鍵,幾次重啟之後,歐隨的信號源仍是熄滅狀態。
他人在茫茫大海上,雖然信號和網路不是那麼穩定,可攜帶最好的設備,不可能中斷這麼久。
梁易急忙聯繫霍雲驍和紀衡言,掛斷電話之後,說:「已經派那海域附近最近的隊伍去找了,一定可以找到的。」
褚酒酒的臉色卻微微蒼白,心裡莫名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整整三天,天啟基地的人搜索了那附近幾十里的海域,沒有找到任何蹤跡。
「隊伍里的人說,歐先生髮現了新線索,於是放下了救生艇分頭尋找,所有的小隊都回來了,除了……除了歐先生自己。」
梁易的臉色慘白,彙報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死亡的氣息。
褚酒酒問:「去搜尋的人呢?」
「搜過了,找到了歐先生的救生艇,救生艇上的設備壞了,補給都還在,可人不見了。」
「什麼叫人不見了?」褚酒酒急著起身:「那片海域沒有出現任何異常的天氣狀況,沒有暴風雨,沒有風浪,那種規格的救生艇不可能側翻,設備為什麼會壞掉?人怎麼會憑空消失呢?」
這是她接受事實以來最激動的一次,小腹傳來一陣劇痛,沉重的下墜感幾乎拖垮她的身體。
褚酒酒因為痛意尖叫一聲,暈倒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