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4章 別讓他這麼難過
褚酒酒很少有這樣不自信的時候,或者說,她很少將她的不自信表現出來。
她漂亮到了極致,武力值也達到了自己極限的人。
所有能做到的事情都做到極致之後,隨之而來的並不是膨脹的自信,而是無法跨越的噩夢。
她已經做到了如此地步,可不愛她的人仍舊不愛她。
無論是親生母親,還是眼前的歐瑾。
她彷彿……就是那個不配被愛的人。
褚酒酒的頭緩緩垂下去,聲音悶悶的:「我知道你能給他很多,我都知道。」
她承認,在撫養歐年燼這件事上,她不如歐瑾做的好。
歐瑾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他淡淡道:「你是小燼的母親,你給他的是生命,沒人會比你做的更好。」
褚酒酒一怔,歐瑾這是在安慰她?
她轉頭去看歐瑾,可此時紅燈轉綠,歐瑾已經別開了眼神,認真開車。
他又往街道旁邊看了一眼:「那家西餐的老闆是霍雲宸,我是大股東,也可以隨時去。」
頓了頓,他道:「我說這些是讓你知道只要在濱海市,你和小燼就是安全的,很多地方你們都可以隨心所欲的出入,就算沒有我陪同,你也可以帶著小燼過的很好。」
褚酒酒扯了扯嘴角,說:「知道了,以後你大概也沒那麼多時間來陪我……我兒子。」
歐瑾點頭:「嗯,我很忙。」
兩人再沒什麼可說的,褚酒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沒睡好的緣故,靠在座位上不自覺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時候,她覺得臉上有些癢,像是有人一寸一寸的撫過她的臉。
她強撐著精神醒過來,終於睜開眼。
環顧四周,已經到別墅門口了。
歐瑾坐在駕駛座上,手裡不停的按著手機,不知道在給誰發消息。
褚酒酒問:「到了很久嗎?你怎麼不叫醒我?」
歐瑾沒抬頭,只專註的盯著手機,碎發垂下來微微有些遮眼。
他一開口的聲音有些啞,清了清嗓子才道:「剛到幾分鐘而已。」
褚酒酒看著歐瑾修長漂亮的手,問:「你剛才……」
歐瑾收了手機,說:「既然醒了就下車吧。」
沒等褚酒酒回答,歐瑾便下車去後備箱拿東西了。
褚酒酒抬手摸了摸臉,有些恍惚。
剛才應該是做夢,這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歐瑾怎麼可能那麼溫柔的摸她的臉呢?
歐瑾拎著東西,和褚酒酒一起走進別墅。
霍嘉樹還在沙發上坐著,看到兩人進來,「啪」的一聲扣上了筆記本電腦。
「歐叔,乾媽,你們回來了。」
歐瑾點頭,問:「小燼呢?怎麼讓你一個人在客廳?」
霍嘉樹說:「他和桑桑在房間里玩。」
歐瑾對褚酒酒說:「你上去看看他們倆,看時間也該吃飯了,把他們叫下來。」
「好。」
褚酒酒往樓上走去,歐瑾走到霍嘉樹身邊坐下來,掃了一眼他手裡的筆記本。
「你在做什麼?」
霍嘉樹淡定道:「沒做什麼,編幾個程序練手,歐年燼想跟我學這個,我做幾個簡單的教他。」
歐瑾笑了笑:「小燼很喜歡你,你比他大一歲,要幫我好好照顧他。」
霍嘉樹愣了兩秒,突然問:「歐叔,我發現你讓梁易訂了去K洲的行程,這件事你是瞞著歐年燼和乾媽的是嗎?」
歐瑾的眸色閃了閃,說:「小鬼頭,不許再入侵梁易的賬戶。」
霍嘉樹放下電腦,認真的看著歐瑾:「歐叔,你會有危險嗎?這件事是不是讓我爸爸和紀叔叔陪著你一起去比較好?」
歐瑾搖搖頭:「不會有危險,只是去採集一些必要的實驗樣本,很快就會回來了。」
「很快是多快?」
歐瑾想了想,說:「短則三五天,長則十天左右,一定會回來。」
霍嘉樹盯著歐瑾,那雙黝黑深邃如同霍雲驍一般的雙眼似乎要將歐瑾看穿。
「歐叔,你拿到毒蟻樣本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你真的能治好乾媽嗎?」
歐瑾甚至覺得,自己在這樣的眼神下無處遁形。
他抬手揉了揉霍嘉樹的頭,笑著說:「這不是你該擔心的事情。」
霍嘉樹從自己的書包里翻出一疊資料遞給歐瑾。
「這是你讓我查的關於五年前畢奶奶的事情,我讓人問過辭職離開歐家老宅的傭人,還讓人去醫院查過,五年前畢奶奶曾經因為食物中毒住院。」
歐瑾點頭:「是有這件事,我和酒酒還去醫院陪了她幾天,酒酒也特意去看望過她。」
霍嘉樹說:「傭人說,那天的食物是畢奶奶特意囑咐的,醫院的人也說過,這是兩種食物加上藥物相衝導致的,如果不是刻意安排,不會有人吃這種東西。」
歐瑾擰著眉:「她是故意讓自己食物中毒?」
霍嘉樹點頭:「是,還查到了畢奶奶和乾媽不止一次單獨見面的情況,有傭人親眼看見兩人爭吵,我想這些歐叔你應該都不知道,最嚴重的一次是乾媽曾經在畢奶奶面前拿出槍支。」
這些歐瑾當然不知道,他甚至都不知道畢瑩在私底下約見過褚酒酒。
畢瑩究竟對褚酒酒說過什麼?又做過什麼?才會逼的褚酒酒當眾持槍?
「還有五年前乾媽遇到過一起追尾事故,現場沒有人員傷亡,肇事司機是故意尾隨撞到乾媽的車,這件事是畢奶奶安排的,按照時間推算,應該是乾媽懷孕之後。」
歐瑾的身體狠狠一震。
他翻著手裡的資料,幾乎可以拼湊出當年的真相。
他的母親不止一次想要致褚酒酒於死地,致死不成只能傷害、陷害、驅趕。
也許褚酒酒離開的真正原因真的是溫千算的毒藥,可畢瑩在這件事中的推動作用不容小覷。
而這所有的一切,褚酒酒從未對他提起過隻字片語。
霍嘉樹淡淡道:「歐叔,你和乾媽的感情不和,歐年燼是知道的,你們昨天晚上吵架了,歐年燼也知道,他很聰明的,什麼都看得出來。
他很難過,這個我也看得出來,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別讓他這麼難過?他已經很努力讓你們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