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三章 你可以不結婚嗎
褚酒酒卻將他剛才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那灰色地帶的王者,紀衡言,是歐瑾的朋友嗎?
聽起來關係還不錯,否則怎麼可能要歐瑾去做隨行軍醫?
褚酒酒想起和歐瑾初次見面的模樣,怪不得歐瑾不害怕她的刀槍,因為這男人原本就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生。
一個小醫生怎麼可能有那樣的豪車,身上的西裝手錶,連一支鋼筆都是頂級奢侈品。
褚酒酒原本只以為這是個豪門貴公子,現在看來,歐瑾的身份遠比她想象的要複雜。
尤其是……涉及到和天啟基地有關的事情。
要是讓紀衡言發現歐瑾身邊有她這樣一個K洲殺手,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能一槍送她回家。
褚酒酒默默轉身,離開了公寓。
沒有什麼時候比這一刻更適合跑路了,她總不能坐在這裡等著歐瑾把紀衡言的人招惹過來。
褚酒酒回到別墅,簡單收拾了東西之後直奔機場離開。
她不知道,那一天,她離開之後,歐瑾敲門敲到了鄰居出來查看情況。
「先生,你找誰啊?」
歐瑾急著說:「找住在這裡的楚小姐,她電話沒人接,您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嗎?」
鄰居大嬸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先生,這裡沒有楚小姐啊。」
歐瑾愣了:「你說什麼?」
「這裡沒有楚小姐,住在這裡的是櫻井小姐,她已經去世了,只有她的朋友偶爾過來懷念她。」
歐瑾的身體狠狠一震。
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可怕的事實。
除了送楚九回來的那天以外,她就再也沒有讓歐瑾來這裡接過她。
歐瑾讓自己的人直接撬開了門,他推門進去,仍舊是那間小公寓。
他忽然看見了卧室門,他從來沒有進去參過過的卧室。
歐瑾推門進去,卧室的床頭柜上擺著一個女孩的照片。
不是楚九。
衣櫃里掛著寥寥幾件衣服,他從來沒有見楚九穿過。
床鋪平整乾淨,甚至有些灰塵,就像是很久都沒有人睡過了。
這個卧室里的每一個痕迹都顯示,他所認識的那位楚九小姐,根本不是住在這裡。
她甚至不想在這張床上躺一下,只為了做做樣子罷了。
「歐少,這裡有槍!」
歐瑾立刻走過去,看到手下從柜子里搜出來的黑色手槍。
「歐少,沒有彈夾,有可能彈夾已經被帶走了,手槍丟在這裡也是擺設。」
外面的手下走進來,說:「歐少,已經問過這樓上樓下的鄰居了,沒有人認識一個叫楚九的小姐。」
「歐少,您有楚小姐的照片嗎?我們可以再拿去查查。」
歐瑾這才意識到,他連一張照片都沒有。
他甚至懷疑,這女人根本不叫楚九。
名字是假的,住址是假的,大概那黑邦身份也是假的。
確實是萍水相逢,露水情緣,所以那女人一句實話都沒有。
怎麼查?
如果不是手機里的通話記錄,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這幾天的相處,都像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那女人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消失的乾乾淨淨。
褚酒酒回到K洲,走進那棟漂亮的別墅,客廳里坐著清冷乾淨的男人,正自顧自的下棋。
「回來了。」
「嗯。」
褚酒酒將行李交給傭人,接過熱茶喝了一口。
男人抬手招呼她:「過來。」
褚酒酒走到他身邊,老老實實的坐下,男人抬手,摸了摸她的長發。
「哪裡受傷了?」
褚酒酒抿唇:「小腹,挨了一刀。」
男人似乎有些心疼,像是安撫小貓似的輕輕的撫摸她的頭髮,聲音溫潤。
「那就留在我身邊,好好養傷,這段時間不要出去了。」
褚酒酒看見他的手上,戴著一枚戒指。
她擰著眉:「你要結婚了?」
男人笑笑:「你生氣了?」
褚酒酒不悅道:「我生氣你可以不結婚嗎?」
男人寵溺的笑著:「酒酒,你知道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但是我會盡量處理這件事的,好不容易回來了,不要跟我置氣。」
褚酒酒有些委屈,是歐瑾從沒見過的那種小女人的委屈。
「溫千算,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溫千算溫潤微笑:「為什麼不要你?是我把你從海里救回來的,你的命都是我的,還有誰比得上你在我心裡的地位?」
「那你為什麼不能娶……」
「酒酒,你奔波很多天了,去休息。」
溫千算的聲音仍然溫潤平靜,可褚酒酒卻聽得出其中的冷意。
他不喜歡褚酒屢次反駁他,褚酒酒也從來都不是什麼自由殺手。
她是沒有組織,可她有主人,她的主人、恩人、朝思暮想的人,永遠都是溫千算。
她十二歲時被父母丟在海里等死,是十七歲的溫千算把她救上來的。
八年時間,她在溫千算的教育下變成了強悍又妖嬈的殺手,聽從他的每個命令,完成他交給她的每個任務,只為了這男人能多看她一眼。
可這一刻,看見他手上婚戒的那一刻,褚酒酒覺得疲憊極了。
她在外出生入死,甚至中計失身,回來后要面對的就是溫千算的婚姻。
褚酒酒起身,笑容有些苦澀。
「溫千算,你要是娶了別人,我就走了。」
溫千算皺了皺眉,聲音不悅:「酒酒,不要胡鬧。」
「我沒有胡鬧,」褚酒酒說:「我可以為你賣命,但是不會為你和你的妻子一起賣命。」
「酒酒!」
「溫千算,我不是沒人要,你就沒想過,我也會有喜歡的人嗎?也有男人為我一擲千金,有人費盡心思哄我一個笑臉,他們都很好。」
溫千算手裡摩挲著微涼的棋子,聲音有些冷意。
「可他們不是我,這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丟下你,包括你的父母都會將你丟在海里等死,但是我不會。」
那噩夢般的一天,海水毫不留情的灌進她的嘴裡,她幾乎看見地獄的大門。
這對她來說是無法跨越的心魔。
溫千算的餘光看見她因為回憶過去而恐懼顫抖的雙手,抬手輕輕的握住,勾唇淺笑。
「我的酒酒一直很聽話,去好好睡一覺,不要再說這樣孩子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