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二章 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沈暮的身體虛，很快就睡著了。
霍雲驍看著沈暮睡安穩之後就起身下了樓。
姜姨迎上來：「大少，小少爺和小小姐那邊都安頓好了，您不休息一下嗎？」
霍雲驍搖頭：「不了，我出去一趟，暮暮醒了你打電話告訴我。」
姜姨立刻點頭：「是，大少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大少奶奶的。」
霍雲驍開車去了歐瑾的醫院，等了半個多小時，歐瑾才姍姍來遲。
他打著呵欠：「雲驍，也不用這麼著急吧？」
霍雲驍說：「反正晚上還要再睡，現在少睡一會，容易倒時差。」
歐瑾只能跟著他往頂樓走去，頂樓是歐隨的實驗室，現在古雄被關在實驗室里原本沈暮治療催眠時住過的那間玻璃隔離倉里，手銬腳銬都扣的嚴嚴實實，一點逃跑的可能性都沒有。
古雄看見霍雲驍走進來，眼中浮起畏懼。
「霍先生。」
霍雲驍開門見山，問：「古雄醫生考慮的怎麼樣了？是配合我們，還是堅持你對K洲的忠心？」
古雄試探著問：「如果我配合你們治好秦小姐，我有什麼好處？」
霍雲驍的神色淡漠。
「你想要什麼，直說吧。」
古雄看著霍雲驍這樣直接，也不含糊。
「我要自由，等我配合你們治好了秦小姐之後，我要求離開華國，且不受任何人監視。」
霍雲驍點頭：「可以。」
古雄的眼中冒出光來：「你說真的？」
霍雲驍有些不耐煩：「否則你很希望我說的是假的嗎？古雄，我現在只希望暮暮能康復，只要你能治好她，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當然，前提也是你必須治好她。」
古雄立刻點頭：「沒問題，我確定我可以治好她，只要一個月足夠。」
霍雲驍說：「歐瑾會提供你需要的藥品和儀器，暮暮明天就會來這裡配合治療，古雄醫生，別讓我失望。」
歐瑾也說道：「古雄，治好了沈暮，你遠走高飛，皆大歡喜，你可別想著跟我耍什麼花招，到時候會把命都搭上。」
說完，霍雲驍和歐瑾轉身走出了實驗室。
歐瑾又打了個呵欠：「好了，其實古雄被抓回來之後在衡言手底下關了一個星期，差不多就已經妥協了，現在能在你手下逃一條命，他會配合的。」
霍雲驍說：「我知道，我只是想確保暮暮的治療過程萬無一失，但凡K洲現在能讓古雄看到一點翻身的希望，他都不會這麼配合。」
歐瑾笑著說：「翻身？K洲現在老實的不得了，不會再翻起什麼風浪了。」
更何況紀衡言坐鎮，也沒人敢挑釁天啟基地。
將軍已死，組織大勢已去。
那些從小被培養的殺手，如果可以在紀衡言手下活命，沒有人想自尋死路。
霍雲驍問：「歐隨怎麼樣了？」
歐瑾垂下眼帘，說：「還那樣，雖然人已經醒了，可基本都要困在束縛帶里，否則一個不留神就會自殘。」
霍雲驍嘆了口氣，說：「這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心魔不除，他這輩子都沒辦法正常生活。」
歐隨說：「沒法除，他從小就是這種死心眼的人，羽若在他面前被人分屍，讓他怎麼忘記？
更何況，真的只差一步，他就可以把人救下來，這些年他這樣折騰，就是因為他從心底里覺得羽若的死是他的錯，所以不停的折磨自己。」
歐瑾眼中閃過心疼，輕輕的嘆氣。
「沒事，上次失控不也恢復了嗎？這次我也能把他拉回來的，只是時間問題，還有，轉告沈暮，這件事不是她的錯，不要因為歐隨的病自責。」
霍雲驍輕輕的拍了拍歐瑾的肩膀，說：「多謝。」
霍雲驍又去重症監護室看了霍天霖，霍天霖的臉上扣著氧氣罩，身上插滿了管子，旁邊的心電儀在規律的響著。
霍天霖臉色灰白，臉頰瘦弱凹陷，已經完全沒了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模樣，現在他只是個病重垂危的老人，連什麼時候能夠醒來都不知道，或者能不能醒來，都沒人能確定。
溫霜綺從電梯里走出來，看見霍雲驍在外面站著，問：「雲驍，怎麼不多歇一會就跑過來了？」
霍雲驍轉頭看向溫霜綺，溫霜綺的眼下烏青十分明顯，眼中也滿是紅血絲。
儘管她的妝發處理都還算合適，可依然看出了幾分老態，好像一夜之間就不再是從前那個貴太太了。
霍雲驍上前，抱住了溫霜綺。
「媽。」
溫霜綺的鼻子酸澀，眼眶泛紅。
她伸出手拍了拍霍雲驍的背後：「沒事，媽媽沒事，爸爸也會沒事的。」
霍雲驍低聲說：「抱歉。」
溫霜綺在霍雲驍的懷中搖搖頭：「別胡說，你永遠是爸爸媽媽最大的驕傲，這些年你是如何保護整個霍家的，我們都看在眼裡。
更何況，這件事原本就與你無關，更與小暮無關，是你爸爸年輕時候犯下的錯，你已經替他扛了這麼多年，你做很好，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霍雲驍心裡滿是歉疚，低聲說：「我已經聯繫了國外的幾個醫生，加上歐瑾會診，爸爸會沒事的。」
溫霜綺點點頭：「嗯，我知道。」
霍雲驍鬆開了溫霜綺，說：「媽也不用天天都過來，在家休息一下。」
溫霜綺笑著說：「家裡空蕩蕩的，在家也睡不好，還不如來這裡陪陪你爸爸，他犯了錯，難道我還能把他趕出門嗎？」
霍雲驍無奈的笑：「媽要是覺得孤單，我帶兩個孩子去看你。」
溫霜綺的眼神都亮了。
她已經知道了沈暮生了一對龍鳳胎，高興了好多天，一直想見見自己的寶貝孫子孫女。
可她想了想，又說：「還是過幾天吧，我這幾天休息不好有點感冒，不要過了病氣給孩子。
何況小暮剛生完，身體也不大好，把孩子放在我這裡，小暮就見不到了，現在你們也正是捨不得孩子的時候，過幾天我好一點了，我自己去半山別墅看看你們。」
溫霜綺字字句句都在為霍雲驍和沈暮考慮，哪怕是現在霍天霖病重，溫霜綺都不曾出口責備一句，也不曾吵鬧一句，她當真是個溫柔至極的大家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