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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足以讓天下臣服的王

  天蒙蒙亮的時候,褚酒酒鑽進醫療車,看著車上昏睡的沈暮,愣了一下。

  「她竟然睡著了?」

  歐瑾搖頭:「我就知道她不睡覺,所以我在她的葯里加了點東西,否則再這樣熬下去,雲驍還沒回來,她就要垮了。」

  褚酒酒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她要是再不肯睡覺,我就只能一掌把她劈暈了。」

  歐瑾捧著杯子,喝了口熱咖啡,白色的霧氣從嘴邊飄出來。

  褚酒酒看著歐瑾眼下的烏青,問:「你也是一夜沒睡吧?」

  歐瑾安靜的喝著咖啡,聲音平淡。

  「睡不著,找了一夜了,連入口都沒找到,怎麼睡得著?」

  褚酒酒微微嘆氣。

  「沈暮說,霍雲驍原本已經出來了,是為了救南柯才會回去。」

  歐瑾低低的哼了一句:「都瘋了。」

  「歐瑾,我們都沒想到霍雲驍會為南柯做到這個份上。」

  歐瑾沉默良久,終於開口。

  「想到了。」

  「什麼?」

  「從雲驍在費城保下南柯的那一層開始,我和衡言就應該想到了,你們不了解雲驍,他看起來冷漠,可心裡在意的人一個都不會放,更何況,南柯確實是他的親弟弟。」

  褚酒酒有些不解:「被霍家忽視了三十年的親弟弟嗎?這樣淡薄的感情也值得霍雲驍付出生命嗎?」

  歐瑾扯著嘴角笑了笑,有些氣惱,卻更多是難過。

  「這才是霍雲驍的魅力不是嗎?你以為為什麼我和衡言願意和他並肩作戰赴湯蹈火?」

  「為什麼?」

  「因為只要霍雲驍活著,我們就永遠都不會被丟下。」

  在歐瑾心中,霍雲驍是王。

  不是孤獨強悍的王,是足以讓天下臣服的王。

  無論是他還是紀衡言,再或者是寒城,他們心甘情願跟在霍雲驍的身邊,永遠為他戰鬥。

  霍雲驍不曾丟下他們任何人,在他將南柯納入自己羽翼之下的時候,就註定了他不會丟下南柯。

  這是褚酒酒第一次聽到歐瑾這樣認真的講述和霍雲驍有關的事情,那樣的崇拜與尊敬溢於言表。

  褚酒酒安靜的坐在歐瑾身邊,挽住了他的手臂。

  歐瑾的手握住褚酒酒冰涼的小手,微微收緊,輕輕的嘆了口氣。

  此刻,他們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互相安慰。

  霍雲驍是歐瑾的摯友,南柯也同樣是褚酒酒的摯友。

  「轟——」

  外面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褚酒酒輕聲說:「三隊那邊似乎發現了一些動工的痕迹,紀衡言在派人進行爆破,看看能不能找到實驗室的位置。」

  每一次爆炸都伴隨著地面的微微震動,連帶著桌上放著的咖啡也輕輕的搖晃。

  歐瑾閉著眼睛,心裡慌亂。

  他從沒有一刻這樣虔誠的祈禱過,只要霍雲驍安然無恙,他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沈暮的手指微微動了兩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外面的爆炸聲讓她一時有些懵,像是又回到了那個即將坍塌的實驗室。

  「霍雲驍……」

  褚酒酒聽見這一聲呢喃,立刻起身查看。

  「妞,你醒了?感覺好點了嗎?」

  沈暮從床上坐起來,看了歐瑾一眼,歐瑾立刻避開了她的眼神。

  沈暮心裡有數,也沒有明說,只問:「我睡了多久?」

  褚酒酒說:「沒多久,十幾個小時,你的身體虧損太重,休息一個月都不為過。」

  沈暮看了一眼時間,又瞥了外面還沒完全亮起來的天色,問:「找到入口了嗎?」

  褚酒酒搖搖頭:「還沒有,但是現在已經有點苗頭了,我們再耐心等等看,一定可以找到的。」

  沈暮撫了撫自己腹部的傷口,緩緩起身,確定自己的身體沒問題之後,走出了醫療車。

  「妞!你才剛醒,你等會再去啊!」

  褚酒酒忙不迭的跟出去,留下歐瑾一個人在醫療車裡嘆氣。

  沈暮再次踏上後山的這片樹林,已經很難稱之為樹林了。

  紀衡言幾乎將方圓幾百米的樹全都砍倒,到處都光禿禿的,土地像是被翻出來的傷口一般,地皮掀起來丟在一邊,深淺不一的坑洞更是刺目。

  一夜之間,這裡簡直像是換了個模樣。

  歐瑾一夜沒睡,紀衡言也一樣。

  他們不眠不休的找了一晚上,卻只有三隊那裡發現了隧道的痕迹。

  紀衡言此刻站在坑洞邊緣,看著手下的人進行爆破,石塊飛濺,灰塵蔓延,紀衡言的臉也有些灰濛濛的,額角還沾了塵土。

  沈暮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過來,問:「找到隧道了嗎?」

  紀衡言回頭看了她一眼,說:「不知道是不是隧道,昨天晚上一隊以為他們找到的是隧道,實際上只是兩塊巨石中間的空隙,這裡地質很特殊,將軍選了個好地方。」

  沈暮環視四周,輕聲說:「不僅僅是選了個好地方,還做了很多掩護工作,藏了這麼多年,輕易找不到的。」

  紀衡言說:「你回去休息吧,雲驍出來的時候看到你這個樣子,心裡也不好受。」

  沈暮扯著嘴角笑了笑。

  「讓他不好受一些,下次就不敢這樣嚇唬我們了。」

  說完,冷風呼嘯,兩人都沉默。

  良久,沈暮輕聲說:「我才等了他一天一夜,就已經快要崩潰了,當初他找了我那麼久,是怎麼撐下來的?」

  紀衡言抽了口煙,問:「你說的是哪一次?」

  沈暮怔了一下,笑了。

  「是啊,他找了我很多次,公海拍賣的那次我流落東南域,飛機失事那次我墜機又回到K洲。」

  紀衡言點頭:「嗯,薩利鎮的那一次,雲驍曾親自出海找你,遇暴風雨都不肯回來,我都懷疑他是想趁著暴風雨死在海上。」

  沈暮的心裡泛起細密的疼痛。

  「飛機失事的那次,雲驍基本算是死了一次。」

  紀衡言斟酌了一下用詞。

  「他把公司的事情交給了雲宸,把公寓上了鎖,和霍家斷絕了關係,一個人去了聖托島,連寒城都不許跟著,我只能派基地的人暗中跟著,生怕他自殺,可最後還是沒攔住他坐船出海……

  ……沈暮,你出事的時候,雲驍等了你很久,也找了你很久。」

  沈暮點點頭:「我明白,我會在這裡等他,沒見到……沒見到他人,我不會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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