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的槍口都裝了消音器,只有南柯和霍雲驍的槍聲稀稀疏疏的響起。
可霍雲驍和南柯都已經換了一個彈夾了。
這批接受過催眠訓練的守衛下手既快又狠,完全沒有常人該有的恐懼,簡直像是不要命一樣撲殺過來。
霍雲驍的情況還好,南柯看起來就狼狽多了。
南柯原本在外面就受了傷,現在又被流彈從胳膊擦過,臉色蒼白的像是隨時都會暈倒似的。
霍雲驍抬槍擊斃了一個守衛,翻滾著到了南柯的身邊。
「你堅持一下,等會我讓寒城送你出去。」
南柯再次抬槍,擊斃了一個剛剛在柜子上冒頭的守衛。
「我不會走的,霍雲驍,你不用多說了。」
兩人一槍接一槍的進攻,霍雲驍一時也騰不出功夫來罵他。
「我們只有兩個人,兩把槍,對方人多,子彈也比我們多,這樣耗下去,我們殺不完他們,遲早會被殺掉。」
霍雲驍擰著眉不解。
「不會一直耗著,我們的後援很快就到。」
南柯的聲音冷冷的。
「我不想等後援,我現在就想見到將軍。」
說完,南柯直接從柜子的側面翻了出去。
手中影刃翻飛,瞬間割裂了一個守衛的喉嚨。
「南柯!」
霍雲驍目眥欲裂。
南柯簡直是瘋了,非要用冷兵器和一群守衛對打嗎?
南柯的聲音染著幾分笑意。
「勞煩你掩護我了,霍雲驍,別讓我背後吃了子彈。」
南柯的速度極快,即便受了傷,也如同鬼魅一般,眨眼間兩名守衛的倒在了地上。
霍雲驍立刻抬槍射擊,護著南柯前進。
有了南柯在前面吸引火力,霍雲驍這邊的壓力就小多了,擊中對方就像是打地鼠一樣迅速快捷。
可南柯很快就中了一槍。
霍雲驍清晰的看見南柯的身子踉蹌了一下。
即便速度再快,也敵不過對方這如同雨滴一般的子彈。
對方接收的命令很明顯,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書房,所以南柯一出現就成了靶子,一時竟沒人管霍雲驍了。
南柯卡住了這個bug,為霍雲驍爭取了開槍反擊的時間。
霍雲驍迅速開槍擊斃了最近的幾個人,起身衝到了南柯的身邊。
「哪裡受傷了?」
南柯搖搖頭:「沒事。」
「南柯!你跟我逞什麼英雄?哪裡受傷了?」
南柯頓了頓:「胳膊。」
方才只是流彈擦過了胳膊,這下是子彈真的嵌進去了,血迅速湧出來,南柯手中的影刃卻仍舊在手中牢牢的握著。
「剩下的交給我,你待在這裡。」
霍雲驍將南柯塞在了柜子下面,拔槍射擊。
剩下幾人一一倒下。
幾分鐘后,房間里終於安靜下來。
霍雲驍這才去攙扶南柯起身。
兩人進了書房,反手將門鎖好。
南柯進去就坐在了沙發上,霍雲驍在書房裡翻找出了一個急救箱,先給南柯將傷口草草包紮了一下。
「等會讓寒城送你出去,歐瑾在外面,讓他把子彈取出來,別再亂跑了。」
霍雲驍一邊處理,一邊試圖聯繫寒城。
耳機里傳來寒城的聲音:「總裁,對方有兩個小隊堵在頂樓了,我們的後援還在路上,你們堅持住。」
霍雲驍點頭:「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通訊切換,紀衡言的聲音在頻道中響起。
「雲驍,情況如何?」
「我的位置在組織頂樓,將軍的書房中,羅剎的信號最後出現就是這裡,我懷疑這裡有密道之類的東西。」
紀衡言沉聲說:「羅剎的信號在兩分鐘之前短暫的出現了一下,可以肯定定位器沒有損壞,應該是在天然屏障之內。」
「好,我知道了。」
「還有,雲驍,兩分鐘前,羅剎的頻道連通了,但是信號很差,我只隱約聽到了沈暮還有……嬰兒的哭聲。」
霍雲驍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
「我知道了。」
紀衡言說:「有其他消息我會再通知你,你注意安全。」
霍雲驍點點頭:「後續隊伍可以進攻了,另外,頂樓需要支援,你最好派空中戰機來。」
「明白。」
通訊中斷,霍雲驍也將南柯的傷口草草的處理好。
「密道應該就在書房,找吧。」
南柯看著霍雲驍在書房裡摸索尋找的身影,突然說:「霍雲驍,其實將軍把我訓練的很好,那麼強的防守,我們還是進來了。」
霍雲驍偏頭看了南柯一眼。
南柯正低著頭,搓著手上的血跡。
有他自己的,更多的是別人的血。
那些同樣顏色的鮮血在手上乾涸凝結,像是抹不去的烙印一般。
他像個玩泥巴的小孩子,一點一點的摳著手上的血。
霍雲驍輕聲說:「南柯,不要跟自己過不去,如果不是將軍,你不會是現在這樣。」
南柯搖搖頭,苦笑了一下。
「你不用幫我開脫,仇恨是將軍給我的沒錯,可也只是給了我仇恨,是我選了走這條路,也是我殺人不眨眼。
我殺過的每個人我都記得,我剛才是怎麼動手一刀割喉的我也清楚,我媽媽說殺戮是毒藥,她沒說錯。
過去那些年,跟天啟基地作對的人是我,挑釁國際秩序的也是我,紀衡言手下的人都是我親手殺的,我自己做過什麼事,我很清楚,將軍也很清楚。
走到如今這一步,他知道我跑不了,即便組織倒台,他也會拉我一起去死。」
霍雲驍翻找著書架上的暗格,聲音冷靜沉著。
「這些事我會處理,衡言那裡我也會處理,你不要管。」
南柯扯著嘴角笑了,眼中閃過自嘲。
「你怎麼處理?和紀衡言打打感情牌,讓他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了我?這也未嘗不可,紀衡言跟你比親兄弟還要親。
可是,我隨便一條罪名拎出去都是可以被槍決的,但凡有人抓住這一點,你就是包庇國際罪犯,更何況,我們現在還沒見到羅剎他們,換句話說,如果你父親已經死在組織里了呢?你還會心平氣和的處理我的事嗎?」
霍雲驍握著一本書的手頓了頓,像是握著一把鋒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