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章 除了我，還有誰
歐隨聽得頭疼。
「什麼意思？你再解釋一遍。」
沈暮將三本檔案放在面前，說道：「假如說，一個是起點讓將軍開始鑽研人腦記憶，中間這個是轉折點，讓將軍開始研究沈家血脈為什麼會在實驗中存貨下來，最後一個是終點也就是我。
那麼在第一階段和第二階段之間，也就是威特研究所成立和與舒家合作之間，將軍已經成功做到了記憶修改和覆蓋這件事，他本該繼續潛藏秘密，但是他選擇了開發一個測量腦癌的儀器。」
歐隨眨眨眼：「所以呢？有實驗體因為手術出現了腦部腫瘤，他想避免這種情況，這不是很正常嗎？」
沈暮將檔案推到歐隨面前，說：「你看看這些檔案的時間，在這之前的所有記錄中都沒有出現過腦癌，第一次出現腦癌的記錄時間，那台儀器已經問世了。」
沈暮急的將頭髮抓的有些亂。
她說道：「換句話說，如果你之前做活體實驗的時候從來都沒發現過腦癌，為什麼要大費周章找來合作商開發腦癌儀器？為什麼不是肺癌儀器？或者腎結石儀器之類的？」
歐隨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在這之前就有實驗體出現腦癌了？但是不在威特研究所，也不在這些檔案中？」
沈暮猛點頭：「沒錯！」
「假設組織內部有個實驗體第一次出現了腦癌甚至神經錯亂的情況，將軍才會大費周章去開發儀器，實驗體數量為此激增，古雄和將軍都在拼盡全力去研究這個情況，這樣才能……」
沈暮的話音戛然而止。
歐隨愣愣的看著她，問：「才能什麼？你說完啊！」
沈暮張了張嘴，聲音有些空洞。
「如此拼盡全力，這樣才能治好嗎……」
歐隨一愣，嗤笑一聲。
「胡扯吧？你看看他們這些年拿這些實驗體當人嗎？怎麼可能會想著治好呢？我看是拼盡全力研究，好能追求更高的目標！」
沈暮盯著歐隨，問：「什麼更高的目標？」
歐隨聳聳肩：「比如腦電波分離唄！」
沈暮搖頭：「不對，那個時候都沒有腦電波的概念，將軍就算再未卜先知運籌帷幄，都不可能預料到這些事情。」
歐隨撓撓頭：「那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我們還沒猜出來。」
沈暮搖頭：「不是，恰恰相反，我覺得我們已經猜出來了。」
她將檔案全都推到一邊，艱難的起身下了床。
「嫂子你幹嘛去啊！」
沈暮穿好鞋子，說：「我想再去確認一些事情，我覺得……我得去看看，我看過之後再告訴你。」
沈暮走到頂天立地的書架前面，看著這滿牆的檔案資料。
這些天她和歐隨幾乎不停的翻閱查找，好在這些都是按照時間順序放好的，所以翻起來並不費勁，他們只需要查看沈梔書之前的資料就好能找到很多線索了。
此刻她再次站在這裡，那些凌亂的如同線頭一般的線索都冒了出來。
沈暮轉過頭，看向遠處那幾乎看不到頭的低溫倉，不知道裡面藏著多少實驗體。
實驗室中燈光昏暗，這裡是按照時間運行模擬的日夜，現在是深夜，所以燈也都關的差不多了。
沈暮抬腳往低溫倉走去。
她覺得……真相近在眼前了。
沈暮一個一個的低溫倉查看，透明的玻璃倉中能清晰的看到人臉。
每一張臉都泛著發青的蒼白，臉上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每一個人都被剃光了頭髮，緊緊的閉著眼睛，像是沉睡的孩童。
如果不仔細查看，沈暮甚至很難分得清哪些是男人，哪些是女人。
她走過了十幾個低溫倉，古雄卻突然出現，擋住了她的去路。
「秦小姐，深更半夜，孕婦應該早點休息，你到低溫區來做什麼？」
沈暮的睫毛微顫。
她遲疑了幾秒，問：「我出不去了，所以這裡的資料才允許我隨便翻看對嗎？那如果我問問題，你會如實回答嗎？」
古雄說：「也許會，也許不會，有些秘密甚至是連死人都不能告訴的。」
沈暮張了張嘴，問：「二十幾年前的實驗體，你還保存著嗎？」
古雄愣了一下，笑了：「怎麼可能？秦小姐，屍體會腐爛的。」
沈暮說：「可放在低溫倉里就不會了。」
古雄說：「沒人會浪費一個寶貴的低溫倉儲存二十幾年前的屍體，沒有任何研究價值。」
沈暮想要笑，可又覺得渾身冰冷。
「所以，這裡從二十幾年前就開始建造了，對嗎？」
古雄的眸色閃了閃，說：「秦小姐，你該回去休息了，雖然將軍囑咐要善待您，但是如果您不配合，我只能使用強硬手段了。」
沈暮和古雄對視了幾秒，轉身走回了休息區。
歐隨立刻護著她，低聲問：「嫂子，古雄跟你說什麼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沈暮坐在床上，說：「我讓你準備的葯準備好了嗎？」
歐隨一愣，手摸著自己的口袋。
「準備好了，但是這東西副作用很大，嫂子，你可想清楚了。」
沈暮點頭，眼眸有些猩紅。
「我想的很清楚，歐隨，你要答應我， 護著你們，你們護住我的孩子，一定要活著離開這裡。」
歐隨一愣：「我們？除了我，還有誰？」
沈暮的手緊緊地攥著床單。
良久，她輕聲說：「還有南柯，南柯很快就會被送到這裡來。」
歐隨聽到這句話，眼神都亮了。
「真的？那豈不是有救了？又多了個幫手啊！」
沈暮搖搖頭：「不，南柯被送到這裡的時候必定沒有反抗的能力了，到時候要護著他一起離開，必須活著離開。」
歐隨眨眨眼，有點茫然。
「為什麼？南柯是少主，而且焦野說他很能打，誰能讓他失去反抗能力？」
沈暮的心臟瘋狂跳動。
「如果我猜的沒錯，南柯這次對霍伯伯的行動必定是兩敗俱傷，一個受傷的南柯就很容易被制服了，還有……」
「還有什麼？」
沈暮的聲音嘶啞：「還有，有些事被證實之後，南柯就不是我以為的棋子了，將軍不會讓他活著離開這裡的，南柯的處境……比我們還要危險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