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不要死,等我回來
將軍聞言,勾唇笑著。
「知道。」
南柯問:「那怎麼治療,你知道嗎?」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南柯的手心微微有些出汗。
他原本對將軍百般隱瞞,可現在將軍顯然已經知道了沈暮的一切,他的隱瞞看起來毫無意義,還不如直白的說出來。
他強行壓下自己心裡的緊張,看似平靜的盯著將軍。
將軍也淡然的與他對視,卻遠比他看起來要更加不在乎沈暮的病情。
良久,將軍開口:「不知道。」
南柯眼中的光驀的熄滅,像是燃燒的火柴被人丟進了水裡,瞬間化成了黑灰。
「不……不知道嗎?」
將軍點頭:「我應該知道嗎?腦癌是絕症,這世上誰能治療絕症?」
南柯急著說:「可之前……碎骨重塑對外界來說也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們的人也能做到不是嗎?那腦癌……」
「腦癌也應該可以被治療,是嗎?」將軍盯著南柯問:「因為我們的醫療水平領先外界二十年,所以外面治不了的病,我們應該可以治,外面救不活的人,我們應該可以救,是嗎?」
南柯在心裡瘋狂的點頭,他就是這個意思啊!
這世上最頂尖的醫療水平就在K洲,準確的說,就在組織里。
組織以無人能接受的高度殘忍的科學實驗和藥劑實驗將人和藥物都研究到了究極透徹的地步,也正以此能與各國的各種頂級人物進行交易。
南柯深信這一點,他緊張的舔了舔下唇,問:「能治嗎?」
將軍抬眼看向南柯,問:「任務你做完了嗎?」
南柯一愣,聲音有些顫抖。
「你的意思是可以治,是嗎?只要我完成任務,把藥品安全完整的運回組織,就能治,是這樣嗎?」
將軍喝了一口紅酒,說:「把藥物運到組織來,不要出現任何差錯,一顆葯都不能少,否則到時候配不齊葯,別怪我今天沒提醒你。」
南柯意識到了什麼,點頭應下:「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將杯子丟在吧台上,已經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了,轉身跑出了房間。
他跑向電梯,拖著自己疼痛難忍的腿,離開了組織大樓。
將軍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的景色。
此刻太陽已經升起來了,初冬的暖陽照在大地上,陽光逐漸爬上半山腰,爬到樹梢上。
天光大亮,好像光明永駐人間。
將軍勾了勾唇,輕笑著呢喃了一句:「愚不可及……」
南柯離開組織之後,急匆匆的回到了死亡騎士。
死亡騎士和昨天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此刻這裡守衛森嚴,里三層外三層全都是頂尖高手。
眾人看到南柯回來,頷首招呼:「少主!」
南柯草草應了一句,直奔主樓別墅而去。
他一進門,羅剎就迎了上來。
羅剎看到南柯滿身的狼狽,還有這蒼白脆弱的臉色,急著問:「少主,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南柯只問:「沈暮呢?她還好嗎?」
羅剎點頭:「焦野說情況還算穩定,只是人還沒醒過來,少主要去看看沈小姐嗎?」
南柯立刻衝到了沈暮的房間,看到床上昏迷的戴著呼吸機的沈暮,恍如隔世。
只是短短的一天一夜沒見而已,可南柯竟莫名的覺得沈暮瘦了。
她的臉色更加蒼白,陽光照在她的臉上,讓人覺得白的近乎透明,好像隨時都會隨風而散似的。
南柯走到床邊坐下,握住了沈暮的手。
「她的情況如何?」
焦野上前,說道:「秦小姐目前的情況算是穩定下來了,但是就片子顯示結果來看,秦小姐的腦部腫瘤在不斷擴大,已經壓迫神經了,之後很可能會出現一系列的併發症。」
南柯心裡一痛,問:「什麼併發症?」
「腦部腫瘤壓迫到神經之後秦小姐可能會出現高頻率的頭暈、非妊娠性的作嘔、嚴重情況下有可能失明。」
南柯的眼神猛地一沉:「你說什麼?失明?」
焦野點頭,說道:「少主,我一早就跟您說過了,秦小姐執意留下孩子,是要以自身身體為代價的,她的病只會越來越嚴重。」
南柯看著沈暮蒼白的臉,手輕輕的握緊了沈暮的指尖。
「你照顧她,我很快就會帶治療方案來。」
焦野眼神中帶著懷疑,這治療方案有這麼容易被找到嗎?
他覺得不太可信。
如果按照南柯所說,治療方案在古雄那裡,那就更不可信了。
古雄是焦野的師兄,他對自己師兄的為人很了解,有這樣足以震驚世界的東西握在手中,不可能這樣輕而易舉的將東西交給南柯。
可焦野沒有多說,只恭敬的應了一句:「是,屬下明白。」
南柯起身,輕輕的摸了摸沈暮的頭髮。
他又想起那個將他藏在窗帘後面,抬手摸他頭髮的男人。
那是除了南絳以外,南柯第一次被人摸頭。
可那樣的感覺轉瞬即逝,而現在,南絳死了,那個男人也死了。
南柯苦笑了一下。
果然啊,他的人生就是一直都在失去。
所有能夠給他溫暖的人,都會在短暫的溫暖過後,迅速抽離他的生命。
如今他所能留住的時間最長的人就是沈暮,可沈暮的生命似乎也已經走到了盡頭。
南柯俯身吻了吻沈暮的額頭,輕聲說:「不要死,等我回來。」
他要留住她,否則……他真的會瘋掉的。
南柯收拾了裝備返回組織,按照規定,組織會派一支作戰小隊配合他的行動,確保任務順利完成。
此刻,霍雲驍被人從訓練場叫了出去。
教官丟給他一身作戰服,嚴肅說道:「換好衣服去停機坪集合,準備出發。」
霍雲驍看著手中的作戰服,心裡有一陣不詳的預感。
「出發?去哪裡?」
教官說道:「去執行你人生的第一次任務,指揮官是少主,小子,你走運了!」
霍雲驍:「……」
他換了黑色作戰服,臉上戴著作戰面罩,走到停機坪上看著正在登機的小隊,再看著倚在一邊的南柯,滿頭黑線。
這世界……多少有點玄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