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我辯解,你信嗎?
霍雲驍抬眼看向南柯:「你……」
南柯厲聲說道:「去死!」
說完,南柯又補了一腳,霍雲驍的手一松,直直的墜了下去!
將軍眼看著男人墜樓,立刻上前查看。
可二十九樓的高度,男人早已經被砸了下去,瞬間沒了蹤影。
南柯則以自身擋在窗前,看似快要掉下去,剛剛費力的爬上來一些。
南柯表情緊張,問:「舅舅,你沒事吧?」
將軍眼神複雜,冷冷的看著南柯。
「你倒是孝順!這一腳踢得這麼准!」
南柯面不改色,應道:「我怕他傷著您。」
書房的燈被打開,南柯臉上的傷顯而易見。
將軍冷聲說道:「傷著我?先管好你自己吧!」
南柯抬手摸了摸臉上的烏青,發出輕輕的痛呼聲。
將軍掃了一眼書房。
電腦已經被關上了,並沒有什麼動過的痕迹。
可書架上的保險柜卻露在了外面,前面遮擋的書都被拿開了,大喇喇的露出那個密碼鎖來。
將軍的眼神從保險柜挪到南柯的臉上,問:「猜到密碼了嗎?」
南柯的身子一僵。
這話問的很有水平。
將軍不問這保險柜是誰找到的,也沒問是那男人在找東西還是南柯在找東西,更不問南柯在這裡做什麼。
他只問南柯:「猜到密碼了嗎?」
南柯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幾次張嘴,卻又幾次都沒有說出話來。
將軍看著站在原地,竟有幾分手足無措的南柯,像是看著一個挑梁小丑一般。
「愚蠢!」
將軍輕聲呵斥了一句,說:「不為自己辯解兩句嗎?」
南柯自嘲的笑了。
「我辯解,你信嗎?」
將軍從桌上拿起紅酒為自己倒了一杯,端著走到南柯面前輕抿一口。
他站在南柯面前品著酒,明明沒有南柯高,可卻硬生生出現了居高臨下的感覺。
「你辯解試試看,萬一能騙過我呢?」
南柯垂著頭,嗤笑一聲:「沒意思。」
將軍也笑了,蒼老的笑聲帶著明顯的嘲諷。
「不守規矩,該怎麼處罰你呢?」
南柯說:「隨你,十八層嗎?我自己去。」
將軍的眉心微皺,卻很快就舒展開了。
「不必了。」
南柯一愣,抬眼看向將軍。
竟然……不這樣懲罰他嗎?
將軍抬起手,將酒杯舉過了南柯的頭頂。
然後,他的手一翻,紅酒盡數澆在了南柯的頭上。
殷紅的酒液從髮絲滴下來,像是粘稠的血一般,掛在衣服上。
南柯渾身一震,竟突然想到,方才有人溫柔的摸過他的頭髮。
下一秒,南柯的眼中盛著屈辱和憤怒。
他死咬牙關,握緊拳頭,像一頭暴怒的野狼。
只可惜,是個狼崽子。
將軍嘲諷的看著他:「愚不可及。」
他揚聲叫道:「來人!」
守衛立刻從外面跑進來,看著一聲狼狽立在一旁的南柯,又看了一眼藏著怒火的將軍。
「將軍,有什麼吩咐?」
將軍沉聲說道:「有人深夜潛入我的書房偷取機密,整個組織戒嚴,一一排查,尤其是後山森林,一寸都不能放過!」
「是!」
南柯的身子一僵。
方才那男人掉下去的位置就是後山森林,將軍竟然連那林子都要搜查嗎?
將軍冷眼看著南柯:「怎麼?不是你把他踹下去的嗎?不是為了保護我嗎?」
南柯咬著牙,眼皮抖了抖,沒有出聲。
將軍又說:「少主抓捕不力,大意放走了竊賊,該如何處置?」
守衛站在一邊不敢說話。
處置少主?
除了將軍有這個權力,其他人可是想都不敢想。
將軍盯著南柯,問:「怎麼處置你好呢?」
南柯的心裡驀的升起一陣恐懼。
他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半個小時后,組織大樓響起刺耳的警報聲,所有人都被驚醒,廣播里播報著緊急通知,召集眾人在廣場集合。
從教官到學員,從守衛到巡邏隊,從技術人員到外勤殺手,所有在組織的人都穿好衣服急匆匆的到了廣場。
「快看上面!」
眾人抬頭,只看到廣場中央的兩根巨大的羅馬柱上,柱子上方有兩個鐵環,很多人都不知道這是做什麼的,現在卻明白了。
鐵環上系著繩子,繩子的正中央吊著一個男人。
南柯的手腳呈「大」字型被繩子固定,像是標本一樣被吊在柱子上。
他垂著頭,又吊的太高,眾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這一向高高在上的少主狼狽到如此地步。
兩個守衛站在羅馬柱下面,表情嚴肅,公事公辦的彙報。
「將軍下令,少主維護機密不力,行刑兩天兩夜!
所有人都要牢記,對組織造成損失的人,無論是誰,都要受到懲罰!」
南柯的手腳被勒的疼痛難忍,他的眼神掠過下方的眾人,只覺得那些人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這不是懲罰,這是將軍在羞辱他。
他試圖偷取資料,甚至幫著外人欺騙將軍,這是對將軍的挑釁。
所以那個鐵血手腕的男人會毫不猶豫的懲罰他,以最屈辱的方式,折斷他可笑的脊樑。
而這個過程,甚至用不著南柯為自己辯解,如他所說,就算他辯解了,將軍也不會相信他的。
南柯閉了閉眼,此刻他想的竟然不是病床上的沈暮,而是那個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的男人。
男人的手落在他的頭上,是他幼年時候曾經幻想過的,父親該有的力度。
後來長大一些,他就明白了,他沒有父親。
再後來,他也沒有母親了。
他這一生,似乎一直在失去的路上。
直到如今這個年紀,他終於看明白這可笑的人生。
一個無人愛他的人生。
頂樓。
將軍站在窗前,看著廣場上被眾人眼神凌遲的南柯,眼中沒有一絲心疼。
古雄猶豫著問:「將軍,這懲罰是不是重了一些……」
將軍冷笑:「他想饒過我救秦暮那丫頭的命,還想打開我的保險柜,簡直是痴人說夢!」
古雄轉頭看著牆上的保險柜,鬆了一口氣。
「好在少主並沒有打開,也沒看到裡面的東西,否則就遭了!」
將軍嘲諷道:「他怎麼可能打得開?這密碼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猜到的,他除了跪在我面前俯首稱臣,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救秦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