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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你想見南柯嗎

  霍雲驍抱著沈暮走到客廳,褚酒酒倚在沙發邊上,看著兩人這膩歪樣,臉上卻半點驚訝都沒有。

  她早就見識過了霍雲驍對沈暮的疼愛,不過是個公主抱而已,實在不至於大驚小怪。

  褚酒酒只隨口調侃了那麼一句:「妞,你現在可真是金貴的腳不沾地了啊?」

  沈暮的臉色微紅,無奈的看著霍雲驍。

  霍雲驍仍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不用沾地,地上涼。」

  沈暮:「……」

  霍雲驍將沈暮放在沙發上安頓好,又招呼傭人送來甜品熱茶。

  他去拿了舒遙特地給沈暮定製的手工毛毯,將沈暮的腿嚴嚴實實的蓋好才算安頓好了。

  「你們聊,我去工作。」

  沈暮點頭:「好。」

  霍雲驍上樓往書房走去,沈暮的眼神還跟著他。

  褚酒酒抬手在沈暮的面前晃了晃,才問:「歐瑾說霍雲驍受傷了?」

  沈暮點頭:「是受傷了。」

  褚酒酒又問:「傷到腿?」

  沈暮點頭:「對。」

  褚酒酒舔了舔唇角,斟酌了一下用詞。

  「你確定他不是假裝受傷嗎?他這跑上跑下的看著可不像傷員啊!」

  沈暮:「……這個,他體質好。」

  褚酒酒拱手抱拳:「佩服!」

  沈暮無奈的打掉褚酒酒的手,問:「別調侃我了吧。」

  褚酒酒這才正視沈暮。

  沈暮擁著毯子,手裡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

  她穿著白色的毛衣,毛茸茸的領子襯的她的小臉如同瓷娃娃一般漂亮精緻。

  可也像瓷器一般蒼白的毫無血色。

  儘管別墅里已經暖烘烘的了,就連褚酒酒進來這一會已經熱的臉上泛紅,可沈暮依舊滿臉的蒼白。

  距離褚酒酒上一次來看沈暮,不過才過了兩天而已。

  可沈暮卻像是瘦了一大圈似的,她整個人都寫著病態和脆弱。

  從前他們不知道沈暮生病的時候,沈暮好像也並沒有表現出什麼脆弱的模樣,一直都藏得很好。

  等到所有人都知道了之後,沈暮身上那層健康的偽裝就像是被撕掉了似的,露出裡面蒼白又脆弱的女孩來。

  她的病情毫不遮掩的吞噬著她的生命,每個人都像是能看到沈暮的生命進度條正在逐漸走到終點。

  沈暮喝了一口熱茶,問:「看什麼呢?」

  褚酒酒回過神,輕聲說:「你瘦了很多。」

  沈暮輕笑著說:「瘦了好看不是嗎?」

  褚酒酒覺得心酸。

  她第一次見到沈暮的時候,只覺得從沒見過這樣光芒萬丈的女孩。

  不同於褚酒酒的妖嬈嫵媚,彼時的秦暮是冷冽的、是鋒利的、是生動又英姿颯爽的。

  可現在不是了。

  沈暮將杯子放在茶几上,伸手握住了褚酒酒的手。

  她的手被茶杯焐熱了不少,握著褚酒酒的時候甚至讓人覺得有些燙。

  「酒酒,不要這樣,我很好。」

  褚酒酒盯著沈暮被針管扎的泛起青紫的手背,呢喃一句:「你不好,妞,這樣一點都不好……」

  她的摯友快要死了,這怎麼會好呢?

  沈暮輕聲說:「如你所說,我原本打算離開霍雲驍,離開所有人,像我媽媽當年一樣客死異鄉,可是我沒走,我在這裡,這樣就很好了。」

  沈暮脫離了溫熱的茶杯,手逐漸失去溫度,慢慢冰冷。

  她在褚酒酒察覺之前收回了手,又捧起了茶杯。

  褚酒酒看著沈暮低垂的睫毛,如安靜的黑尾蝶。

  「妞,你有沒有……想念過以前?」

  沈暮喝著茶:「什麼以前?」

  「K洲的以前,或者……南柯?」

  沈暮睫毛顫了顫,很快就平靜了。

  她抬眼看著褚酒酒,眼中沒有絲毫遮掩和偽裝,滿是赤誠。

  「南柯是我的摯友,你不用擔心我會忘記他。」

  褚酒酒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她想聽到的不是這個。

  她甚至有些邪惡的想,沈暮要是有點喜歡南柯就好了。

  那樣或許還有救。

  他們所有人都知道『腦源計劃』和K洲脫不了干係,霍雲驍也在費心費力的調查K洲那邊的醫療水平,希望能夠得到沈暮有葯可醫的結果。

  可在這一切的背後,身在局外的褚酒酒卻是看的最明白的。

  沈暮的身體或許根本等不及調查結果,也許……直接將沈暮送回K洲才是最快的。

  南柯才是那個可以拯救沈暮的人。

  她這樣想著,內心也掙扎著,連日來幾乎無法入眠。

  如果南柯的條件是沈暮這個人呢?或者是霍雲驍的命呢?

  沈暮是要命,還是要霍雲驍?

  她不敢替沈暮做決定,也不敢將自己的想法輕易說出口。

  沈暮看著褚酒酒出神,好奇的打量她。

  「酒酒,怎麼了?你想什麼呢?」

  褚酒酒脫口而出:「你想見南柯嗎?」

  沈暮一愣,垂眸低喃:「我現在的身份見他不合適。」

  褚酒酒立刻說:「這有什麼不合適?」

  沈暮輕聲說:「我是霍雲驍這邊的人,南柯是K洲的人,我見他,霍雲驍或許不會懷疑我的動機,難道K洲的人也不會懷疑他的動機嗎?」

  「可他……」

  「酒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見他除了給他帶去更多的懷疑和麻煩沒有任何好處,何況我和南柯的友誼也不需要見面拉扯才能維持,不必見了。」

  沈暮說完,又看著褚酒酒,好奇的問:「怎麼了?南柯跟你說什麼了嗎?」

  褚酒酒搖搖頭:「不,沒有,我最近都沒見到他。」

  她說的是實話,那天會所的行動她不知道,等歐瑾告訴她之後,霍雲驍都已經負傷回來了。

  她也是聽說沈暮當場昏迷,才會急匆匆的跑到舒家來探望。

  如今看到沈暮這病態又蒼白的模樣,褚酒酒更覺得歐瑾或許搞不定沈暮的病。

  她正這樣想著,歐瑾突然從地下醫療室跑了上來。

  他急匆匆的從樓梯口衝出來,喊道:「雲驍!霍雲驍!」

  沈暮和褚酒酒都嚇了一跳,問:「出什麼事了嗎?」

  歐瑾看到沈暮,眼神都是緊張。

  他甚至沒來得及跟褚酒酒打招呼,只急著問:「霍雲驍呢?他人呢?」

  沈暮好心的指路:「他在書房,歐瑾,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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